好大地气力!冷笑一声,丹田发力坐定。忽地突然双手一松。
孔杰正夺灌义战戟,卯足了全身的气力。忽地夺了一个空,不禁身体向后一仰,险些掉下马来。
就在这时,场中‘呛啷’一声脆响,一道白练冲天而起。
等孔杰回过神时,灌义腰间地佩剑已经架在了孔杰的肩上。只要灌义稍一用力,孔杰的脑袋就要搬家而居了。
孔杰皱了皱眉。脸色平静地弃了战戟,淡淡地道:“将军好武艺,属下不及!”
“你也不错,不愧是蓝田三杰,很少有人能逼得本将军弃戟的。”灌义赞赏地收回了佩剑,微笑着道:“这样吧,我现在便封你为中士,待日后成军。再行重用,你看如何?”
“谢将军!”孔杰脸色兴奋起来,却忽地傲然道:“不过属下认为现在比将军差得只是经验,日后一定会再向将军领教的!”
灌义愣了愣,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还真是个倔强小子呢。永不服输!好。军人就该有这股傲气。没有这股傲气地,都是他娘地软蛋,老子不喜欢!”
“谢将军夸奖,属下告退!”孔杰钦佩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走到陈汤身边时,孔杰傲慢地瞥了一眼陈汤,眼神中满是自得和挑衅。似乎在说:看,我在军中已有了一个好地开始,日后前途无量!你呢?
陈汤微微冷笑一声,只当没有看见。
“喂。你这小子叫什么名字?”灌义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战戟。喝道:“在这磨磨蹭蹭的,是不是脚软拉稀了。不敢战?”
陈汤微微笑了笑,脸上一脸自信:“属下陈汤。将军勿躁,我先与将军比比箭法!”
说着,陈汤于兵器架上取下一弓、一弩,还有一壶飞羽箭,便跨身上马。
“好,那就先比箭,拿弓弩来!”灌义也接过弓弩,老神在在地对陈汤道:“你先来吧,本将军不占你便宜,省得你看见本将军的箭法没了信心!”
陈汤心里暗笑:这灌将军信心十足呢!可是我陈汤秉陈父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那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拱了拱手道:“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陈汤一拍战马,寒风呼啸中,迅速取弓、矢在手,原来沉稳的面孔霎那间严肃起来,一时间竟有一种淡淡的威严之气。
“去!”陈汤一拍战马,踏飞万重雪浪,于漫天风雪中引弓搭箭,随即大喝一声:“中!”
飞矢如电,白羽飘扬,‘夺——’一声,箭矢越过百步距离,准确命中了远方箭靶地红心!
“好箭法!”灌义眉毛一扬,忍不住喝了声彩。
场上千余新军也是一惊:百步之外,夺射红心,这箭法当真一流。
陈汤于红线前回过马来,拍马电驰而回,走了十数步忽地转身又射一箭。
“夺——!”一矢如电,再次稳稳地夺射中心。寒风中,白羽做成的箭尾剧烈地颤动着,发出隐隐地风雷之声。
“好箭法!”场上众人尚在惊讶中,陈汤却在奔马上迅速弯弓搭箭,随即急仰身背射一箭。
“夺——”没有一点迟疑,也没有一点误差,这第三支箭就像突兀地第三者一样,准备地插在了前两支箭的中间——依然是正中红心。
“漂亮!”灌义忍不住又是大喝一声,狠狠挥了挥拳头,仿佛比他自己命中了还要兴奋。
冲锋夺射,命中不足为奇,只要高手都能做到。但于奔马中转射急射和翻身背射,则非一流神箭手不可!
大秦军中,能达到如此箭法地,也不过寥寥数人而矣,这岂能不让灌义由衷赞叹!但也让灌义有些心痒起来:这厮箭法如此了得。不知待会戟法如何,期待呢!
就在这时,便见陈汤迅速勒马回转,铁骑狂奔如风中,右手的骑兵弩迅速张起,于漫天风雪中急射一箭。
“哧——”小巧地弩箭发出刺耳地尖啸声,破开无边的风雪。急速飞向百步外的箭靶。
“喀嚓——”一声脆响中,小巧的弩箭竟然精准地破开了陈汤第三支羽箭的箭杆。重重地夺射在箭靶红心正中。
霎那间,场中一片哑然:这种射法,实是闻所未闻,真是神了。
陈汤此时也禁不住扬了扬眉,心中的喜悦差点按耐不住,急策马来到灌义身前,拱了拱手。微笑道:“将军,陈汤四箭已经射完,请将军指教!”
“哈哈哈……”灌义大笑,竖起拇指称赞道:“好箭法,真是好箭法,所谓百步穿杨也就如此了。好小子,本将军不如你,这个就不用比了。本将军认输就是!”
陈汤愣了愣,没有想到堂堂一名将军竟如此爽快地认了输,钦佩道:“将军直爽若斯,属下很是钦佩!”
“哈哈……”灌义有些脸红地大笑道:“什么钦佩不钦佩地,本将军是射不过你,怕到时丢脸。呵呵!”
见灌义如此坦白。场下也禁不住一阵轻笑:真是个可爱的将军呢!
陈汤也微笑道:“那将军还要比比戟法吗?”
“比,当然比!”灌义大声道,仿佛担心陈汤看不起他似地:“本将军在戟法上还是相当自信的,不相信也能输给你。来吧,陈汤,让本将军看看你的马上功夫是不是像你的箭法一样了得。”
“好,将军稍待。”陈汤也热血沸腾起来,拍马直奔场边,在掠过兵器架的时候迅速取了一支战戟,回过马便直奔灌义而来。大呼道:“将军小心。陈汤来了!”
“来吧!”灌义虎吼一声,那冲天的杀气将点将战盔都要冲落。策马扬戟便也直奔陈汤而来。
立时间,风雪肆虐中,两匹奔腾的骏马驮着两位同样高傲地骑士,踢飞万重雪浪,迅速迫近。
“当——”两只战戟于半空中呼啸着撞击在一起,火星激烈四溅,那可怕地杀气仿佛连暴虐地风雪都被压了下去。
双骑迅速相错,杀场经验丰富的灌义手疾眼快,急甩戟尾猛砸陈汤后背。
陈汤微微吃了一惊,在奔马上迅速调整身形,急伏马一探。
“嗖——”灌义地戟尾迅速掠过陈汤头上的发髻,斩落几根飘飞的发丝。
“可恶!”微处下风的陈汤心中大叫一声,急勒马而回,浓密地双眉急地一扬,战戟呼啸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戟花,便直奔灌义而来。
灌义哇哇怪叫,将气势提到最足,双目睁得像铜铃一般便也杀将过来。
“当——”两支战戟再次相交,火星迸射,各自弹回。
而陈汤和灌义二人也各自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霎那间便将奔马的冲势抵削为零,胸口剧闷中,眼前都有些直冒金星。
“好小子,有点本事,再来!”灌义毕竟老于战阵,迅速回过神来,咆哮一声,搂头盖顶地便是一戟。
陈汤也不示弱,秦人好战的血液在他血液中沸腾,也自怒喝一声:“乐意奉陪!”急侧身闪过,对准灌义脖颈便也毫不客气地一戟斩去。
灌义急用戟尾磕开陈汤攻势,战戟一直,似毒蛇出洞,挂着急厉的呼啸着直刺陈汤前胸。
陈汤急撤战戟,对着灌戟的戟杆便是猛力一荡。
“当——”一声火星四溅中,两支战戟竟然搅合在一起,小枝扣小枝,一时难分难解。
“可恶!”灌义和陈汤几乎同时大怒,奋力回拉。
可是二人气力旗鼓相当,一时瞪着一对牛眼,在场中来回拔起河来。
不过,貌似二人之间地楚河汉界却实在是顽固得很,一点也不肯移动呢。
场下的众人看着这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初时是目眩神迷、哑口无言,现在终于回过神来,奋力大呼:“秦风——秦风——秦风——……”
如雷般的助威声中,灌义和陈汤立时来了精神,各自暴喝一声,猛然发力回拉。
意外突然生了,“喀嚓——喀嚓——”两声脆响中,两只战戟的戟头突然同时折断,措不及防的灌义和陈汤几乎同时坐不住战马,一个筋斗都翻将下来。
“扑通——”陈汤仰头栽入雪地之中,顿时是眼冒金星,胸中发闷不止。
就在这时,便听同样仰躺在雪地中的灌义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痛快,你小子硬是要得,竟能跟老子战个平手。”
灌义腰劲一发,猛然翻身从雪地中跃起,爽歪歪似地拍了拍铠甲上的雪花。
陈汤也一个鱼跃而起,笑道:“将军果然神勇,陈汤胜不得将军。”
灌义上前拍了拍陈汤的肩膀,赞赏地道:“好,不骄不躁,有前途。”猛然转向三军,大喝道:“现在,本将军宣布,晋升陈汤为上士。其它刚刚出战的军士也全部封为下士,以资鼓励!”
“噢——”校场中响起一片欢呼之声,众人这时看陈汤地神色都变了:那是对强者地钦佩和羡慕。
赫然间,在崇尚武力为尊的秦军新兵中,陈汤已经取得了绝对地权威。
而这时场下的孔杰神色却有些黯然,看着灌义身边神采飞扬的陈汤,死死地握紧了拳头,那复杂的眼神中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难言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