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见这么有趣的场面。
雪霓看了这个耐力十足的男人,决定让他知难而退。
所以一上场,她马上抬高脚一踩,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闪过,于是他闪,她再踩,他又闪,她再用力踩,轻节奏的伦巴都快变成重节奏的探戈了。
杨振怀带着她旋了一圈,笑道:“小姐,我们现在是跳舞,不是在玩打地鼠喔。”
闻言,雪霓突然大声地笑开,心情霎时变得好愉快。
“心情好多了?”杨振怀也咧开了笑。
雪霓一楞,脸色转红。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杨振怀不在意地一笑,反正这在社交圈里又不是新鲜事,如果宴会中,心爱的男人让其他的女人带走,女伴通常会气得像是吃了一吨的炸藥,谁去惹她,绝对自寻死路,可惜他是个不怕死的人。
“别跳了,我们去凉亭,我请你喝杯酒?”
“你不用陪你的女伴吗?”
“她正忙着交际呢!”他看向站在父亲扣几位商界大老旁,有说有笑的漂亮女友柯以枫。
“好吧,如果你不怕被女朋友追杀,我们就走吧。”雪霓答应了。离开前还往裴靖谦的方向看了一下,但他和别的女人正跳得尽兴,她想,他应该不会在意她的离开吧?
思及此,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裴靖谦本来就不曾在意过她,还有,她想这些做什么?真奇怪!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需要经过他同意,他也没资格过问。
裴靖谦远远就看见雪霓和杨振怀两人有说有笑,然后杨振怀竟还把雪霓带往僻静的凉亭,他连忙丢下吴彩婷跟上。
凉亭里,杨振怀和雪霓聊得很开心,就好象是多年不见的好友。
“雪霓,时候不早,该回去了。”
裴靖谦看到他们在看见他时马上收住笑容的样子,好象是他这个外人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他心里顿时有种沉沉的、说不出的苦涩。
“杨大哥说要陪我去游湖的。”她和他聊开来后,才知道原来杨振怀是扬铭的少东,而且也还答应要把明年的订单交给他们。
杨振怀发现了裴靖谦眼底的敌意,但他无所谓,反正他对雪霓又没有任何遐想,他只想交这个率真的朋友而已。
“不准去!”裴靖谦冷道。
“哼!我偏要去。杨大哥我们走。”雪霓挽着杨振怀的手离开,不想让他扫了她的兴。
裴靖谦气愤地也学步离开。他决定再也不管姜雪霓死活了,她喜欢和谁走是她的事,被骗是她活该!
可是当他回来、梳洗好后准备就寝时,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心心念念挂的全是雪霓的安危。
他真不是男人,他怎么能意气用事,把雪霓丢给一个陌生男人呢?尤其这个男人还花名在外,是个猎艳高手。
糟了!不知道雪霓会不会有危险?
正当他急忙想换上衣服时,却听到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裴靖谦看向楼下,是杨振怀送雪霓回来,两人一副彼此分不开似的,又说了一会儿的话,才舍得道再见。
忽然,他感到怒气在胸腔翻腾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雪霓哼着歌,蹦蹦跳跳地上楼。
他回台湾之后,从未见她如此开心过,这个杨振怀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雪霓如此轻松愉快?
雪霓上楼了,嘴里依然哼着歌,当她准备打开房门时,裴靖谦冷冷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
“玩得乐不思蜀嘛。”他好象闻到她身上有淡淡酒香。
“我心情好,不想和你吵架。”轻易就谈成一笔生意,杨振怀还陪她游湖,此刻她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我们还没交谈,你就认定一定会吵架?”他感到难过,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们的相处模式真的除了吵架,就没有别的了。
“这不就快开始了吗?”她撇撇嘴道。
裴靖谦抿紧嘴,恼火地看着她。
“我们两个不可能和平相处的。”她好象也渐渐明白这一点了。
她开了门,走进房里,欲关门时,裴靖谦却用手挡着。
“三更半夜的,你上哪去?”
“和杨大哥去游湖呀。”
“我记得他家前面的湖很小。”
“虽然湖面不大,游艇很快就绕完了,可是他把游艇停在湖中心,我们就在甲板上喝红酒。你知道吗?今晚的月色好美,湖面上飘着月亮和星星,好美,我都舍不得回来了。”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雪霓全身轻松,话也不自觉地多了,如果她清醒时,一定是用“要你管”三个字回他。
然而她愈说,裴靖谦眉头皱得愈紧。
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长串的话,讽刺的是,第一次听到时,竟是听她在描述她和另一个男人如何约会,他感到有些愤怒与难受。
“对了,杨大哥还答应我,要把明年度的订单交给我们精达,开心吧!他还说,明天要去公司看报价单耶。”她呵呵地笑着,沾了点酒意的她,体态慵懒,双眼迷蒙,脸颊也染上粉晕,看起来真的好迷人。
闻言,他没有喜悦,反而怒气横生。
“水泥浆,你说,你是不是出卖了自己?”精达都还没有送出报价单,杨振怀就答应了雪霓,一定是她为了抢业绩而牺牲自己。
“你说什么呀?我要去洗澡了。”她开始觉得有些晕了,难怪杨振怀坚持要送她回家睡觉。
“没说完,不准离开!”他拉住她,看着她好象有些不整的衣衫,和紊乱的发,心里好焦急。
“喂,你很讨厌呢!”雪霓被他烦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不行、那个不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人家杨大哥什么都依我,什么都答应我,还说好听话哄我,哪像你,天天气我,我最讨厌你唔”裴靖谦突然吻住她,封住她的唇,不让她把话说完,他不想再听她说其他男人的好。
一剎那间!两人都楞住了,某种怪异的情感在彼此胸口撞击着。
雪霓惊愕地瞠着眼瞪住他,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上下只剩嘴唇有知觉。
而裴靖谦更是震惊,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吻她。
可是,当他听着她称赞杨振怀,他的心就益发烦躁,愈听,他的心里就愈有一种快要失去珍宝的恐惧,他不想听!
这僩吻虽如蜻蜓点水,但却给他太大的震撼。他从不知道凶悍的雪霓,唇竟能如此香甜、柔软。一碰,一股甜滋味马上在他胸腔泛开,令他舍不得放开。她看来娇瘦的身子却是这么地丰满,充实了他的怀抱,和他是如此的契合。
他感觉得到心底有种温暖的情感,渐渐地在浮现、蔓延,而且已经跨越了某条疆界,似乎将两人之间原本对立的关系打破了。
他皱起眉头,心里更是一团乱,抓不住那温暖他胸口的情绪是什么。
恢复知觉的雪霓,推开他,下意识反应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没有躲。
“你你你你你”她呼吸急促,严重结巴,又羞又恼,但看着他脸上的红印,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冲动,担心他会不会痛。
天她到底怎么了?眼前这个她最讨厌的家伙夺去她的初吻,她应该恨死他、揍扁他、再补踹他几脚的,可是她心里竟然不恨他,还心疼起他,甚至还觉得这个吻太太短暂?
天!她一定是醉昏了!
“只是晚安吻,别想太多。晚安。”裴靖谦干干地说道,表情极为不自然。他必须回房,好好地想想。
“晚安吻!有人吻嘴的吗?”雪霓气急地大吼,踹着他的房门。经她这么冲动地一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雪霓气得酒全醒了,她跺着重步气呼呼地跑去找方小梅,拿着小梅给她的钥匙,开了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嘛得失聋尖叫。
方小梅竟割腕自杀!她惊楞了半晌,马上回复冷静,连忙拿了条丝巾在小梅腕上打了结,又用筷子穿过转了两圈,再写上包扎时间,最后叫了救护车。
不到十分钟,方小梅被送进了急诊室,雪霓在急诊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直到护士小姐走出来。
“小姐,你能联络到她的家人码?我们需要a型的血。”
“她的家人都在南部,用我的可似吗?我也是a型的。”
“好,跟我来吧。”护士带着她走进医护室,开始抽血。
“护士,我身体健康,你多抽一些没关系。”雪霓看着护士似乎停了动作,心里有些担心。
这五百cc的血够吗?
“目前这些就够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捐了血,雪霓脸色有些发白,头还晕晕的,她不肯休息又在急诊室外等,发抖的手差点拿不住牛奶和面包。
她很难过。小梅一定是因为小罢不要她,才会想不开的。
可是为什么小梅要想不开呢?爱情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失去了爱情,生命真会一无所有,令人绝望到想结束自己的性命吗?为什么她不肯珍爱自己呢?她为什么要丢下所有爱她的人寻短?难道她们七、八年的深厚情谊,竟抵不过小罢的一次背叛?
她真的很难过。
她双手环住自己,静静地落着泪,冰冷的医院里,她觉得好害怕、好无助,她突然好想念裴靖谦欠揍的笑脸,和戏谑的言语。
她拿出手机,抚着手机键盘,可是怎么就是按不下他的电话号码。
她瞪着手机萤幕,真希望他再次无声无息,出现在背后吓她,可是四周除了冷呼呼的空调声,什么也没有。
她突然想继续刚才的吻,她依稀记得他的唇好象很温暖,此刻她需要暖意
急诊室的灯熄了,打断雪霓的遐思,她看见脸色菅白的小梅被送了出来,心疼死了。
“医生,她没事吧?”
“幸好你急救得当,才没有大量失血造成生命危险。”
雪霓松了一口气。跟着小梅进病房,坐在床畔陪着她。
看着苍白无血色的小梅,雪霓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爱情能让一个人快乐,也能让一个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