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已经订了,再过不久,他会挽着依萝走向红毯的彼端;而他和她,将会是两个永不交集的圆,两条背道而驰的平行线
巨大的痛苦撕裂他的心,他真的能忘记她,忘记他们所拥有的回忆吗?
这对依萝又公平吗?他不爱她却娶了她,他真的能胜任一个好丈夫?他真能给她幸福?
天知道他不想对不起任何人,不想对不起单纯无辜的依萝,他想做一个最好的丈夫,只可恨他根本忘不了她
老天,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真的要造成三个人的悲剧吗?
睿廷苦涩地望着前方,不由自主地拿起行动电话,按下那组他最熟悉的号码。
“铃铃
“喂?”才响两下,电话就迅速的被接听,她的嗓音清冷中带着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电话的铃声。
“是我。”他低沉地开口。
彼端一阵沉默,然后她冰冷地道:“有事吗?不是约好不再打来吗?”
“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他暗哑地吼着“我想见你!想见你!现在!”
“你要逼我辞职吗?”她幽幽地叹气“除了上班时间,我们不能私下见面。睿廷,回家去吧!别忘了我们都已非自由之身,我们没有任性的权力。你也订婚了,有个美好的未婚妻。”
“我可以为你放弃!”他激烈地吼着“你明明知道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放弃,所有的财富、地位、权力,我可以统统不要,我只想守着你,一生一世地守着你。”
“不要再说这种话!”她急促地打断他“睿廷,不要忘记了,我还是董太太,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和你之间早已结束,早在六年前就该结束了,不要再找我”她匆匆地挂上电话。
结束?睿廷笑得无比凄凉,瞳眸底闪着炽烈异常的光芒,完全不似平日的斯文冷静。
“你说谎!我没有办法忘记我,正如我无法忘记你的一切,你说谎!”
猛地踩下油门,跑车如根箭般向前奔驰。他要见她!现在!不论她用任何理由拒绝他,他都要见她!
放下电话,她的心头狂跳,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忘掉他!忘掉他!你们之间早就该结束了,你已经结婚,井且有个女儿,而他也订婚了,拥有美好的未婚妻!
所以,你不准再见他,更不准再考虑不该发生的事!
但他会这样善罢甘休吗?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一定马上冲过来。
冷静,冷静!
可尽管一再命令自己镇定,但她却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屋里绕来绕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紧张什么,或者是说在期待什么!
突来的电话响声又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反射性的接听。
“喂?”
“是我。”彼端传来董建维冷漠的声音。
“你”韦菱愣了一下,随即急促地问:“小茵睡了吗?她还好吧?你明天几点送她回来?”
他们夫妻的感情已无法以恶劣或相敬如“冰”来形容,两人早就分居了,唯一的女儿小茵轮流住在父母家。未分居前,董建维已有外遇,协议分居后,他更是公然地带着那女人出双人对。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送她回去。”董建维机械般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我打电话是告诉你,小茵的成绩退步了,你这母亲的是怎么教的?你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吗?”
“你”她愤怒地低吼“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什么样的母亲轮不到你来指责!你为什么不先们心自问,自己是否做好父亲的责任?如果你不健忘,应该还记得还没分居前,你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弄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身上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是我一个照顾小茵的!她发高烧时,我怎么也找不到你,是我一个人在深夜疯狂地抱着她狂奔到急诊室!”
“闭嘴,那是你该尽的责任。”董建维冷漠地打断她“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既然你不能在事业上辅助我,那你就该本本分分地当个全能的贤内助。妈的!我真后悔为什么会娶你,我念医学院时,多少家财万贯的女人倒追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拒绝她们而选上你。”
“够了!董建维,说这些话你真的不觉得可耻吗?”她全身发抖地怒吼,狠狠地挂上电话。她的心好痛!她怎么会嫁给这种男人?她心痛小茵竟有这样的父亲,她更生气当年的她,竟愚昧地看不出他是别有居心的。
韦菱来自南部一望族,当驻院医生的董建维以为她一定可以资助他开业,所以煞费苦心地追求她,硬趁欧阳睿廷服兵役时把她抢过来,婚后便一再催促韦菱回娘家要钱。当韦菱明白地表示自己绝不会向娘家开口时,老羞成怒的董建维便露出真面目。婚前的体贴温柔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永无止尽的冷嘲热讽,以折磨她为最大乐事。不能在金钱上帮助他的韦菱,在董建维眼底跟废物没什么两样!
韦菱一再提出离婚,但董建维不肯答应,因为他的野心不只是当一名赚钱的医生,他还想进军攻坛,如果婚姻失败,将来对他的参选会是很大的阻力。
所以,他宁可继续维持怨偶般的关系,也坚决不离婚。
而且他的底线就算要离婚,他也不会放弃小茵!
她能失去小茵吗?夺走唯一的女儿无异是杀了她,但她斗得过董建维吗?姑且不论攻于心计的他会如何争夺小茵,但就法律上对女性的不公平
她沮丧地跌坐在地,苦涩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上苍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几乎已经失去婚姻的她只想保有最爱的女儿,难道也是奢求吗?
她知道董建维绝不会轻易让步的,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的人。
“叮冬,叮冬!”急促的电铃声响了。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难道真的是韦菱整个人惊得跳起来。
她冲到大门前,由门上的猫眼,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门外的欧阳睿廷!
“韦菱,开门!”他一边猛按门铃,一边大吼“我知道你在里面,让我进去!”
“欧阳睿廷!”她气急败坏地隔着门板低喊:“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吵醒全栋大楼的人吗?算我求求你,你快走吧!”
“我不会走的!”脸色阴骛的他十分固执“开门,让我进去。”
看来他是打算耗到底了!韦菱气愤地打开门。
睿廷马上冲进来,反手重重的关上门。“为什么不肯见我?你”一见到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他的质问嘎然停止,浓眉紧揪“你哭了,为什么?”
她的泪水总能轻易地刺痛他的心,六年前是如此,六年后的今天依然不变。
“我没有。”韦菱慌乱地擦擦脸,躲避他洞悉一切的利眸。
“我真的很好,欧阳睿廷,现在真的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他粗暴地抓住她怒喝。在任何人面前,他一直是温文儒雅的,但一面对韦菱便全都走了样,她总能逼出他最激烈的一面。
“是董建维?”他精锐犀利地盯着她“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我说过我没事,真的没事。”韦菱甩开他的手大喊:“欧阳睿廷,你管得太多了!请你记住我是董太太,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就算我发生任何事也不需要你操心,而且,我早就没有资格了没有资格了早在我决定嫁给董建维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资格再接受你的感情。这一切全是我自己选择的,我的婚姻发生任何问题都怪不得任何人”她重重地跌落在地,茫然地低语。
“我不准他这样对你!”睿廷痛苦地吼着:“是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珍惜你我才放手的,我不准他这对待你!不准他给你这样的婚姻生活!”
服役中的他得知韦菱竟要嫁给别人时,整个人几乎发了狂,冒着触犯军纪的危险,不顾一切地冲出部队。
一冲到婚礼现场,见到满脸泪痕的韦菱时,他已明白一切她没有穿结婚礼服,只穿了件简单的白洋装,小肮明显地隆起。
那是欧阳睿廷生平第一次打架,他狠狠地抓着董建维,将他揍得鼻青脸肿,直到董建维一再发誓、一再保证这辈子都会珍惜韦菱,他才放过他。
“他在哪里?”他抓住韦菱杀气腾腾地逼问:“那该死的董建维现在住哪里?我要去找他。”
他非亲手杀了那人渣不可!他夺走他的挚爱,他生命中的珍珠,却给她这样的生活!
“不,你不要去找他。”韦菱挡在门口,泪水狂流。“睿廷,算了,他早就不要我,不要这个家了。我跟他的婚姻已名存实亡,不具任何意义,谁都没有挽回的心。我已无法忍受他的精神虐待,我只求能跟他离婚,但我要小茵!我绝不放弃小茵,小茵是我的全部”她已泣不成声。
“我帮你。”睿廷心痛地抱住她“我会帮你争取到小茵,把所有的问题都交给我!”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必要卷进我的难题中。”韦菱坚决地摇头,凄楚地望着他。“睿廷,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我不值得啊!是我背叛了你,我答应要等你退伍的,但我却背叛了你,我应该一开始就拒绝董建维,应该跟他保持距离的是我的错,我太懦弱,我没有用!所有一切全是我自己造成的”
董建维不但懂得乘虚而人,更深知韦菱的弱点心软!一开始,一心等待睿廷退伍的韦菱,的确不给董建维任何机会,但他毫不退缩,很有技巧地动用哀兵政策,采低姿态纠缠韦菱,并费尽心思地取悦她周围的朋友,慢慢攻入她的生活圈。
而他的致胜关键就在韦菱盲肠炎发作的那一夜。
那天夜里,韦菱突然腹痛如绞,脸色惨白如纸,同住的室友在惊慌之余打电话向董建维求救。
董建维知道机会来了!
他马上将韦菱送医院,并守在病房陪着她。但当韦菱出院时,他并没送韦菱回去,反而将意识仍昏沉的她直接载回他的住处。
他让生米煮成熟饭!
清醒后的韦菱痛不欲生,自觉对不起睿廷的她企图轻生,但董建维跪地向她道歉、保证,信誓旦旦地表明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一辈子。
两个月后,韦菱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不忍心杀害腹中的小生命,除了嫁给董建维,她没有第二条路。
她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也没有资格再去爱睿廷了。婚礼当天,她绝望地这样告诉自己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睿廷深深地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沉声道:“一直以来,我只希望你幸福!你知道你结婚时,那种打击与心痛是无法形容的,但我一心一意只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拥有美好的婚姻,我会好好地管住自己,绝不会介人你的生活。但那该死的董建维并没有好好地对待你,所以我无法原谅他!对我而言,你永远是无法取代的珍宝,我不准他这样糟蹋你。”
他有力的大手捧起她的脸,坚毅的眸光满是珍惜。
“菱,回到我身边吧!让我来替你解决一切,我要给你一个全新的生活。”
在他温暖厚实的拥抱下,她的身躯竟止不住地发抖,拼命地想退缩”
“不可以,睿廷我们不能这样”
“不许拒绝我!”他瘠哑低沉的嗓音充满魄力“菱,让我爱你,我已经退让太久了。”
颀长的身躯逼近她,他狠狠地堵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