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威迷惑地问着任舒云。“舒云,裴小姐也是你的同学?”“对啊,我们是大学同学。”
原来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差点骗过他,只是今天她的装扮好年轻,唐少威微眺着眼,仔细打量她,无袖衬衫展现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紧身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腿,那张脸脂粉未施,显得清新,一定是没化妆的关系,不然,她不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然而,仔细看,她的眉宇之间却有着沧桑的美感,那是一种难得的魅力,但完全找不出一点风尘味,没错,他找不到风尘味。
“你没化妆时感觉年轻了十岁。”他有些恶意的试探。
裴星笑笑。“原来化妆品是老化剂,我倒没听说过。”
“不过你的肤色极好,不需要抹那么厚的粉装白。”
“我不需要借助脂粉变白,我很满意我自己。”
“你化浓妆吗?”“没有,裴裴除了上班外,很少化妆。”绵绵代裴星回答。
“喔,”唐少威像抓到什么。“裴小姐在哪高就?”“杂志社。”裴星的话客气而疏远。“唐先生,我感觉你好像在审问犯人。”
绵绵也意识到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遂轻快地说道:“裴裴,我们喝个茶吧,就拿你最喜欢的那组青瓷茶具。”
裴星如释重负地起身告退。唐少威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她穷于应付,她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唐少威,你是怎么回事?说话怪怪的,我一直以为你温柔又幽默呢。”绵绵轻声抱怨。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认识她。”唐少威一点也不敢确定,可是她们真的好像。
“不会吧,你们生活应该没有交集,何况裴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认识你。”唐少威默默不语,英挺的剑眉微皱。
“也许你认错了。”绵绵说道。
看着裴星的背影,唐少威坚定地摇头。“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来,这辈子再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印象如此深刻。”
“你确定她不叫柳月?”“怎么可能?我认识裴裴很久了,她从没改过名字。”
“说得也是,欢场女子的姓名不可能是真的。”他喃喃低语。
“你说什么?”“没有。”他苦笑。
这时,裴星端着茶具走近。
“好特别的玫瑰香。”唐少威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绵绵高兴地说道:“没闻过吧?裴裴调的香水市面上找不到第二种。”说着,她转头问裴星。“今天是什么?”裴星对香味特别敏感,闲余最喜欢充当调香师研究香水,而玫瑰是最主要的香味,她为它们取不同的名字。
“随心所欲。”它配合自己今天本来轻松的心情。
“真是不可思议,玫瑰花也有这么多花样。”唐少威笑道。
“全世界玫瑰品种超过一万五千种,这并不难。”
“我以为你会喜欢像夜来香那种浓郁的味道。”
裴星不经思索地道:“我又不准备调情”还没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望向唐少威,他的眼睛果然锐利了起来。
“我真是白痴。”裴星低言,整个脸热辣辣的,言多必失真是千古名言。
裴星低着头饮茶,借以躲过那双探测的眼睛,她终于知道唐少威哪里不一样了他整个气质完全改变,不再像从前那个纨?子弟了,现在的他,比以前危险一百倍。
“裴裴,你今天不对劲。”绵绵的语气涸葡定。唐少威今晚有个应酬,不得已先走,绵绵十分确定他是不得已,因为自始至终,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裴星,却不是倾慕的眼神,她承受过太多爱慕的眼光,所以可以分得清楚,唐少威看着裴星时,感觉像早已熟识,却又充满怀疑与不确定。
“我很好。”
“你认识他对不对。”又是一个确定的语气。
裴星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你们一定很熟,不然唐少威不会这样看你。”
裴星仍然不作答。
“不过,为什么你要装作不认识这号人物呢?”绵绵不解。
“我希望不曾认识他。”裴星口气淡漠。
“告诉我,他是谁。”
裴星闭上眼睛,缓缓陈述这些连死党也不曾知道的过去
“程岳,我是唐少威。”电话一接通,唐少威立即开口,这是傅程岳的专线电话。
“大忙人,终于想到朋友,要找我叙旧是吧。”傅程岳讥刺地说道。
“少废话,帮我查一个人。”唐少威刚从李家的宴会离开,此刻正瘫在舒适的真皮椅上。
“去找征信社。”傅程岳回答得相当干脆。
“如果有用就不劳你费心了。”
“喔?是什么离奇的事?”傅程岳终于提起兴趣。
“少发挥想象力,托你找一个女人,不是外星人。”
“什么!你要找一个女人,我没听错吧?”认识唐少成五年了,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怪胎,怎么会突然对女人有兴趣?这倒真的出人意料。
“六年前我曾经找过,但是那些破店居然查不出来,于是我对他们小小施以惩罚”
“啧啧啧!原来关门大吉只是小小的惩罚?”傅程岳记得六年前台湾数家知名的征信社毫无预警的相继倒闭,难道都是唐少威的杰作?“弱者本来就该淘汰,留着只会混吃等死。”想到此,唐少威心中仍有气,连个女人都查不出来,还好意思做生意。所以当初那些征信社都被他动用关系,有的周转不灵,有的以黑道威胁砸店,所以纷纷歇业了。
“那找她得小心点!”“我不相信有什么事难得倒你。”
“没错,说吧!哪个女人那么有本事,让你不惜大开杀戒。”
“她也许叫裴星。”
“也许?难道你连名字都不确定?”傅程岳不禁要为那些倒闭的征信社默哀,原来连名字也没有。
“以前在‘名流俱乐部’的柳月,我怀疑她就是裴星。”
“柳月!”傅程岳心里一震。“唐少威死去的未婚妻。”
“你曾经说过她死了。”在他们初识的一次聚会,唐少威烂醉如泥时,曾说他美丽的未婚妻柳月死了。
“那是我撒谎的,因为她拋弃了我,当时我不愿承认。”唐少威涩涩地说。“我要你查裴星和柳月的关系,也许她们是同一人。”
“柳月应该是假名,我由你说的裴星倒回去查,应该会有所收获。”傅程岳马上分析了一下。
“我手上有几年前征信社留下的一些数据,也许对你有帮助。”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报告。”
“多谢你,兄弟。”
“少威,”傅程岳意味深长地问道。“就算这个裴星真是当初的柳月,你要做什么?”唐少威似乎还没想这么远,今天见到裴星,他只有急切的冲动想弄清楚她是谁,希望这么多年来的锥心之痛可以就此宣泄。
“我不知道,也许我要她付出代价。”
暗程岳开始为这个叫裴星的女人捏把冷汗,不过,也为唐少威不确定的语气暗暗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