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还在廊上,紫堂曜便感到不对。
第一个疑点,安静,隔壁房太过安静了!
第二个疑点,味道!平常总是溢满整个空气中的葯香味变淡了
“爷,您回来了呀?”房里头,机伶的侍儿多福迎了上来。
“隔壁的不在?”在意识到之前,紫堂曜的问题已脱口而出。
多福幅没料到有此一问,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没什么。”不想显得他特别在意似的,紫堂曜缓过语气,状似无意的说道:“只是觉得葯的气味似乎变淡了。”
“少爷注意到了吗?”多福面露惊奇之色,但想想后却释怀,”这也难怪了,隔壁房的月少爷根本就是个葯罐子,病了得喝葯,不病时也得喝”
没有必要,但多福自动压低声量,密报似的说道:”据说啊,月少爷平常时喝的是补葯,就是带着香气的那种气味,那种葯是针对月少爷的身子所开的葯方,即使没病没痛,也得日日喝上至少一碗。”
“你倒是了解。”紫堂曜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啦!就住棒壁房嘛,总是会多注意一些。”多福摸着头傻笑,继续分享他的小经验,”难得的是少爷,平日虽然常常出门在外,可是还能闻得出月少爷的葯味,这才真是不简单呢!”
紫堂曜想否认,极力否认曾付予隔壁房任何的专注力,但一时之间他却哑口,竟无从否认起。
突然让他发现,即使多福不说,就算没人多嘴,他竟然也知道多福所说的那些二、三事?
包甚者,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他知道的还更多!
好比那爱笑爱闹、像孩子一般喜爱热闹的心性,又好比该如何从空气中气味来辨别,隔壁房的月灵官究竟是真生病,还是假模假样的在骗人!
那很容易,因为那味针对体质所开方的补葯,气味大异于针对病状所开的葯方。
因为是针对体质的方子,也不知是加了什么材料,紫堂曜只能确定,那气味并不难闻,不像一般葯汁会有的苦涩气味,也没有让人掩鼻的葯草味;而是一种浓厚的、带着点甜香、让人感到平静的特殊气味。
由于月灵官的需求,日日得喝上至少一碗,因此在紫堂曜的印象中,这抹气味似乎从没有断过,而通常,只要在这味道中掺加了其他的苦味,则表示隔壁房的人健康出了问题。
真的很好分辨,但问题是这一年多以来,即使他与隔壁房的月灵官比邻而居,但实际上,他们两人并无任何私人情谊与交际往来,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存模式。
不单单只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而已,这当中还有泰半的时间,他因为接了密旨,奉旨出门办事而不在。
在这些的前提之下,他真的很怀疑单凭剩下的、没什么交集的时日,竟也足够让他清楚的归类出隔壁房住客爱热闹的个性?
甚至!还让他记忆下了那抹气味,让他认定直属于月灵官的独特葯味!
为什么?
从没细究,这时发觉,异样感如同一根小刺,直梗在他的心头。
而且并非他多心,他不只是记得那味道而已,好似自从山中共度过的那一夜之后那一抹不该记忆住的气味变得更加的鲜明,就彷佛在他身边缭绕似的,似有若无,总让他无法不忆及这味道的主人。
不该如此,他怎能让这么事情发生?
又,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有些事,他该好好的想想了
表情凝重,紫堂曜陷入了深思。
。4yt。4yt端午,天地主阳之气。
这一天,不只是赛龙舟、吃米粽、取菖蒲艾草驱魔避邪的日子,也是某个人一年当中,唯一可以当回自己的大好日子。
可是
“你要敢再提及此事,暗指我像个女人,为了我的尊严,我会要求一场鲍平的决斗!”恶狠狠的撂完话,前一刻还怒气冲冲的小脸蛋瞬间换上傻呼呼的得意笑容,”相信吗?那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真的就那么说了。”
想到又是一阵的窃笑,之得意的,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真是崇拜我自己,当着紫堂曜,当着所有人的面,可以面不改色的讲出那么冲的话。”忍不住,又板起脸来装模作样一番,”与其被人说长论短,忍受被当成女人看待的耻辱,那我宁愿捍卫自己的尊严,光荣的死去。”
“啾啾啾啾。”彷佛受到精神感召,某一小坨白色的绒毛球啾啾直叫着。
面对这一人一鸡的乐和,墨紫叹了口气,完全没有跟着起舞的心情。
“够了吧?”超级无奈的语气。
“什么嘛,”有人不甘心了,对着镜台上的白色绒球抱怨出声,”球球你看啦!墨紫真是冷淡,难得我神气这么一次”
“是、是、是,神气,知道你神气。”墨紫应声得很敷衍,问的很认真,”但这事都连说好几天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来说说?”
不夸张,打从几天前他们跟太学堂告假,打着病假为名,实则是为了提前下山准备过节,从那时候起,柔弱少年力抗恶男的故事就一再的重复又重复的被重述着,真让听的人腻到想吐。
很可惜,当事人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新鲜的?最近最新鲜的,就是这件事了啊!”“啾啾啾。”还有一只雏鸡仔的附和。
“你看,连球球也这么觉得哩!”当下有些理直气壮,”想想,在太学堂里,除了上课还是上课,就算是不上课,也只是找人喝喝茶、聊聊天,四处摸鱼打混,还有什么好说的啊!我有没有说过,那时我装生气的样子”
“停!”墨紫不耐烦的喊停,无奈道:”说过了,什么都说过了,那天的事,从紫堂曜出现开始,你钜细靡遗、来来回回的重复说了‘很多’、‘很多’遍,听到我都会背了!”
在”很多很多”的地方加重了语气,听了三天,墨紫实在是腻了。
包何况
“我的好小姐,你能不能坐好,让我弄好你的头发?”墨紫几乎是咬牙在请求,”好好的”个女孩子,一年当中却只能换上这么一次女装、做回女孩子,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坐好,让我快点帮你打扮好吗?”
那些繁复的编盘梳整,墨紫自认做得来,但一年只用上那么一次,没忘记怎么弄就很不错了,手法实在俐落不起来,要是当事人再不安分的坐好,老是要比手画脚的动来动去,那真是折煞人了。
再一次的可惜,可惜墨紫的心情一点也无法传递到当事人的心里
“你适应的真好啊!不过是换个衣服,你连称呼都改过来了。”听见开口小姐,闭口女孩子的,月灵官反而觉得奇哩!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单纯的心中泛着一抹怪异感,当然,有更多的不解。
“其实大家也都习惯了嘛”停了一下,本来想说就连宗族里的人也一样,大半都以为她是个男孩儿,但想想这样说并不对,因为并不只是”大半”而已。
赶紧更正了用语,”事实上,也‘只有’爹爹、之丞哥哥,你们这几个少数人知道我是女的,平常的男装打扮,你们也都看习惯了,干么那么矫情,非得找个时间让我穿回女装?”
“因为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墨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对一个三百六十四天都得当男孩子的人来说,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你就不能有那么一点期待吗?”
“没有。”两个字,乾净俐落。
墨紫看着她,那表情不知是想掐死她还是怎样。
“有什么好期待的?”皱皱可爱的小鼻子,月灵官对那威胁的表情不以为意。
青葱玉指逗着镜台案上的小小绒球,很坦白的说道:”为了保我一命,大夥儿从小把我当男孩养,一年到头都得当男孩子,就这一天硬要我穿回女装、做回女孩子,那感觉才是奇怪。”
“啾啾。”白色的绒球用小小的嘴喙啄着小主人的嫩指。
一旁的墨紫从镜中看着人玩鸡,鸡啄人,皱了皱眉,隐隐有些的担心,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男孩子了吧?”
“嗯,这很有可能喔!”当事人不是很在意的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急道:”墨紫、墨紫,你都不知道呀!我扮男孩子像到什么程度,那一天的情况就是这样!紫堂曜害我的长相变成大家的注意力,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当机立断,马上摆出最凶恶”
忽地噤了声,因为发现墨紫的表情很凶恶。
“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难看?”卖乖,表情极其天真与无辜。
“你能不能乖乖坐好?”墨紫的忍耐限度已处在爆炸边缘,咬牙,追加一句,”还有!不要再转述那天的事了!”真是腻到她想吐!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干么那么气。”那种气死人的委屈口吻已经够墨紫呕的了,没想到末了还补上一句“墨紫,你能不脑旗一点?爹爹跟之丞哥哥快来了。”
再度咬牙,墨紫觉得手痒,一种想扁人的手痒,”如果不是你动来动去,我早弄好了。”
“总之你快点就是了。”被警告的某人努力配合,嫩指揉着那毛绒绒的触感,不忘提醒道:”你也知道的,为了这一天、为了守住我的秘密,这屋里的仆佣全都放了假,出去过节了,如果你不快点,没人出去开门,等下爹爹眼之丞哥哥就要在外头罚站了。”
这下忍不住,直接开扁!
“哎哟,你怎么打人啊?”捂着脑门,月灵官哀哀叫。
“啾啾啾啾啾。”某鸡拍着小翅膀直叫,彷佛为小主人声援。
“你再废话一句,再胡乱动来动去,我就揍你。”墨紫恶狠狠警告完人,转头,再恶狠狠的痛斥那只吵死人的雏鸡,”你也一样!再吵,我就把你宰了炖鸡汤喝。”
效果立见,一人一鸡同时闭上嘴,不敢再有任何的模仿,也不敢胡乱啾啾叫。
休养之处。
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月氏一族所居的月苍山,跟太白山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她的父兄深怕休假时期,她得承受往返来回的舟车劳顿之苦,因此精心挑选,最后看中这一处的环境清幽,买下地后。命人日夜赶工兴建起这座小筑,好让太学堂休假日时,他们细心呵护的心头肉能有个休息安养的住所。
取名守月,是然是寄望这里的地理风水能为他们守住他们珍视的这一抹月,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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