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一年比一年威力强大。平平凡凡的一招破雷剑,他就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当年对湖匪一战,他像战神似的狂吼,九招破雷剑法就让湖匪匪首跪地求饶,九雷之名不胫而走。
虽然轻功不佳,所幸他天生体魄强健,生来是练武的料,脚程倒是快得很。几十里的山路,没几个时辰就让他攻了顶。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抬头,只见简简单单一扇柴扉,怎么看都不像唐门葯师长的住所。
他整了整衣衫,正欲敲门,却见柴扉呀的一声开了,一名白衣少女走了出来,一抬头,两个人同时发怔。
这样盯着人家小姑娘看,其实是很没礼貌的,偏偏云涛怎么也无法挪开视线。
罗门剑在湖南也算小有名望,前来拜师学艺和往来应酬的名门大家不少,当中自然也会有些女弟子、女侠客。可他这傻大个一心只有练功,其他师弟趁隙偷觑佳人,唯有他总是目不斜视,也从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叫好看。
可他一见到这位白衣少女,心里却冒出“好看”两个字。
说也奇怪,这位少女不过中人之姿,恐怕连云儿都比她貌美三分。但是她却不同于凡俗女子,眉眼间蕴着股灵秀,一张粉脸未笑似笑,唇间若喜非喜,一头乌亮发丝光可鉴人,眼睛灵动,顾盼间自有股风韵。只是,她雪白的手上有几抹淡淡的伤痕,提着葯篮,背着琵琶,肩上搭蓑撘子,足穿草鞋,一副要远行的模样。
白衣少女打量眼前的汉子,丝毫不见畏色“这位大哥打哪儿来?这是唐门后门,你要进出,得往前山去。”她的声音娇脆,听得云涛一阵脸红。
他勉强把目光调开,深深的作了个揖“小姑娘,是云儿叫我打这儿来的。烦你通报葯师长一声,说罗门剑龙云涛诚心求葯。”
少女却笑了“你找葯师长?葯师长远行避祸去了,这可找不着人了。”
云涛宛如五雷轰顶,也顾不得礼数,一把揝住少女“避避什么祸呢?这这可糟啦!我师父熬不过小雪了”他虎眼含泪,激动得连手都簌簌发抖。
少女仔细看了他几眼,不动声色的卸去他的抓握“可是烈火玄冰掌?”
“姑娘,你”少女微微一笑“也没什么伤是小雪小暑定期发作的,这还不好猜?我实对你讲,唐门出大事了。葯师长出门避祸,我自然也得快逃,没空跟你瞎搅和”
“出事?”云涛一怔。这么大的门派,江湖人人畏惮三分,能出什么事情?
“喏,火都冒起来了,怎能不出事呢?”她指指身后,只见焰如烈狱,轰然从屋内爆了出来。
“姑娘,危险!”云涛一把将她扛起来,纵身一跃,跳离柴扉,慌不择路的往山下奔去。
“喂喂喂!这位大哥,你走错路了!”少女啼笑皆非“走坎位!”
“什么砍不砍的,火烧过来啦!”云涛惊叫的跳过一截枯木。
懊不该告诉他,不用走得这么累?少女坐在他肩膀上,抱着胳臂思索。
看起来,他应是不懂五行、不识易理。只是她这“五鬼自生阵”摆了这么多年,多少懂奇门遁甲的奇人异士欲破不能,仗着云儿告诉他的路径,上山倒是容易的只是武功越高,越容易为阵法所困,这莽汉的功夫虽不至登峰造极,总也算是不错了,他是怎样逃过“忧、惧、贪、逃、死”五种情绪反激的?
瞧他现下奔逃如斯,却恰恰痹篇了她预先设下的陷阱阵法,更让她觉得有趣儿。
“这位大哥,你怎么上得山来?云儿没跟你讲方位?”
“方位?什么方位?”他直觉的又是往旁一闪,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云儿就左左右右左右右的念了一堆绕舌儿叫我背,反正遇到岔路就这么办。”
她笑了起来,轻轻的摇摇头“那为什么要闪开空地,光走这山石?”
“我也说不上来。”他搔搔头“那儿透着古怪。”
他感觉得到危险?这如猛兽般的本能,倒是不多见。
说不定能救她一命。
“行啦,火不会烧到这儿来的。”火光已经非常远了,她轻灵的跃下地,福了福身“多谢你啦。我姓唐,闺名‘葯’。龙大哥,你师父病着是吧?”
这才意识到扛着人家小姑娘跑了这半天,云涛有些羞赧,幸好胡子遮去他的脸红。“是。唐姑娘,你知道葯师长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她轻轻摇头,慧黠的一笑“虽然不知道葯师长去哪儿,我倒是会治尊师的病。”
他瞠目看着这个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小姑娘,说什么也不敢相信“唐姑娘,你可别跟我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来着?”唐葯嘻嘻一笑“中了烈火玄冰掌,逢小暑、小雪一定发作,发作时一下子如坠冰窖,一下子如在熔炉,但是发热时若用水降温,便发热得越痛苦;发冷时若烤火,便发抖得更厉害,是也不是?”
“是,是!唐姑娘,你说得真对!”
“所以啰,”她竖起手指“葯师长不知去向,你不如带我回去看看你师父。”
“你一定能治好他?”云涛激动的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她的手整个让蒲扇似的大掌吞没了。
轻轻的挣脱开来“我是人不是神,如何能保证百分之百治好?华佗再世都不能够的。”她正色说着“竭尽所能,乃医家本色,我尽力就是了。”
瞧她这样面容严肃,不知道为什么,云涛信了她的话。再说,此时不信她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过”她笑笑的摊手“我也得有命到湖南才行。为了追问葯师长的下落,唐门等着捉我剥皮呢。”
“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如何的。”他一拍胸膛,眼中净是坚毅“我答应你,一定让你一路平平安安的。”
唐葯微微侧头,神秘又美丽的一笑,让云涛看呆了。
“我若治不好你师父的病,你就不管我这弱女子,教我让唐门剥皮啦?”她似嗔似喜。
让她这么一堵,云涛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保你周全!”下一刻,他豪气上涌“济弱扶倾,侠者所当为!”
唐葯诧异的看着他“大哥啊,你当真是九雷龙云涛?”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一挺胸,神色凛然。
“你在江湖上名气响当当”唐葯啧啧称奇“这样纯良性儿,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咦?”云涛大感奇怪“你怎么说话跟我师父一个样儿当心!”
他一把拎起唐葯,迅捷如电的拔剑将迎面射来的暗器斩成两截。当当轻响,落在地上的金钱镖闪着碧绿光芒,显然淬了毒,好不骇人。
“唐葯,把葯师令交出来!”冷森森阴冽冽的声音随即响起。
树影那儿走出一群黑衣汉子,领头的男子一身雪白,若不是手里拿着同金钱镖一般碧幽幽的钢爪,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哪儿来的风流才子。只是,男子虽顾盼飞扬,神情却异常难看,脸色也惨白得不似活人。
“副当家,你这森罗掌还是不练的好。”唐葯泰然自若“难练易破不说,越练越发没人气了。逆天而行总不是常轨”
“葯师令交出来!”唐剑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震得树叶纷纷坠落。
云涛不禁骇然,此人内力之高,恐怕在他师父之上!
“什么葯师令?我不知道。”她笑着,挡在云涛面前,低声对他说“快走,你打不过他。”虽然有个人保护,总好过自己独闯江湖,但是多条亡魂跟自己走黄泉道,平白造孽,她也不愿意。“快走呀!你打他不过!”
“打不过也要打!”眼见唐剑一爪就要抓向唐葯的脸,云涛将她往后一扔,仗剑格开他的钢爪“你快走,唐姑娘!”
“你这蠢人。”唐葯往后一跃站稳。那群黑衣汉子纷纷拿出兵器,只见她如游鱼般在剑刃刀枪下游走,东弹一下,西撒些葯粉,黑衣汉子中穴的中穴、中毒的中毒,不一会儿工夫,已经倒下了大半。
回身看向云涛,明知道他武功万不如唐剑,却浑忘了他在江湖行走有些时候了,冲动好义的个性让他身经百战,那股子蛮勇,是久坐唐门内运筹帷幄的唐剑所不能及。几招下来,居然让唐剑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不可恋战,走!”她想把云涛拖走,这才惊觉他已经中了碧蛊爪的毒,真气拚命流失,若不是凭着一股使命感,恐怕连站都很困难,还走什么走?
扁是扬动就让人中毒的碧蛊爪啊难怪唐剑会这么惊骇,他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傻子。
“唐姑娘!快走!”摇摇欲坠的云涛怒吼,那股子气势,连唐剑都不禁畏怯。“我说过要保你平安的!”
这傻子萍水相逢,何苦如此?她颦眉,从怀里掏出银针。
“龙大哥,得罪了!”唐葯娇喝,将数根银针插入云涛的后颈。
他正觉心惊,原本流失的真气却源源不绝的回涌,脑门突然清晰得宛如炬火。
“喝!”
唐剑让云涛这声大喝逼得退后三步,脸孔一阵青白,他扬起一阵芳香得有些恶心的粉红香雾,唐葯却早他一步扬撒带着刺鼻草味的青绿草粉,两阵粉雾一激,马上变得无色无味。
施毒让唐葯逼住,爪法又让功力突然暴增的云涛制住,唐剑不耐烦了起来,一声长啸,收爪改以掌攻。
想不到唐葯还是快了他一步,扔出一颗雷火弹,激得火光四射,瞬间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等烟雾散去,两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唐葯!我看你能躲到天涯海角去!”唐剑怒吼。他却不知道,唐葯捂着云涛的嘴,就躲在离此不远的小山崖下。小山崖长满了藤蔓,远看像是小山丘,若不是唐葯采葯时曾踏空过,还真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依在她充满葯香的怀里,后背抵着她柔软的前胸,云涛连想都不敢多想,但是唐葯柔润的手捂着他的嘴,尽管隔着胡子,他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
“龙大哥,得罪啦。”她声音很轻,温暖的气息直吹得他耳朵麻痒痒的。“我不是故意拿针扎你,只是若不这样,不能暂时打通你的任督二脉,激发你的功力。现在你全身一定痛死了吧?突然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功力你不怪我吧?”
虽然全身疼痛不堪,他还是用力的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怪你他在心里哀号,只要你赶紧让我起来就行了。
再让她这么抱着,气息吹拂着耳朵他快不知道“侠”字要怎么写了
这比砍上几刀还像酷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