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风平浪静,云涛也乐得在船上东帮西忙。到了第三天,船上却安静得有点诡异。唐葯虽然觉得气氛意外的沉静,一时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直到有人落水,呼救声惊破了夜的安宁
她觉得不对劲。满船的人连看都不敢看,个个僵硬得跟石头一样,脸上没有关切,只有恐惧。
云涛一马当先要下水救人时,她抓住他的衣襟“龙大哥!不要去!”
“人命关天,怎么可以不去?”
他甩开了唐葯的掌握,跃入水里,一把抓住溺水者,换得的却是匕首的招呼。“糟糕,是陷阱!”他在水里用力扭断杀手的脖子,周遭却出现更多的杀手攻击他。
唐葯紧张的冲到船沿,关切的望着渐渐泛成血红的水面,突然,她颈后寒毛竖起,只觉得身后有人悄悄逼近,她不动声色,一等那人搭上她的背,马上用小擒拿手制住对方。
她的力气虽小,但是手中锋利的匕首却是很可怕的。
船老大哭哭啼啼的“我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金鳌帮警告我,若不让你们下船,这一船人谁也逃不掉呀!姑娘,饶命呀!救救我们”
唐葯厌烦的将船老大推到一边。
其他的船客见状,也同声哭喊起来“姑娘,拜托我还有老母在家等我呀”
“求求你发发慈悲”
“离岸还不远,你们游得过去的”
龙大哥,这些就是你帮助的人们哪。她讥诮的弯弯嘴角。这一路上,云涛总是在船上到处帮忙,如今换得的却是他们哭着要自己和云涛的牺牲。
“我相公跟人在水底杀来杀去,生死未卜;我这弱女子识不识水性,你们谁知道?”她冷冷的笑了声“罢了,我早知人心贪婪愚蠢,又不是今日才晓得。”
她扯下面纱,丑恶的烧伤在黯淡的月色下,和姣好的右脸形成鲜明的对比。“不劳诸位动手,我自己先行。”她清泠的眼冷冰冰的掠过每一个人,只见众人像是冰水浇顶,有着说不出的心虚,纷纷低下头去。“希望你们永远记得,你们亲手杀了人。”抱着云涛的剑,转身就跳入河里。
有些懊悔的人想抓住她的衣角,却扑了空。
她潜入水里,眼睛慢慢适应黑暗,瞧见一些尸首缓缓的浮起,眼睛暴睁,头呈古怪的角度歪斜着。云涛的怪力真是惊人
不远处,云涛解决了最后一个敌人,一看见她,马上游过来,抓着她冲出水面。
“你下来干什么!”他喘着,眼中有着奋战后的狂热。
“船上的人逼我下来的。”唐葯无辜的指指船上“金鳌帮干的好事。”
“我们的包袱!我的剑!”云涛惊慌起来。
唐葯把剑给了他“包袱他们也丢下来了。”秋末的水面已有些冰寒,她划动几下,已开始觉得疲倦“但是水流湍急,追不回来了再说,我怕我游不远”
担忧的看着她雪白的脸,云涛几乎没有考虑,一把拖着她游向岸边。
好不容易挣扎着上岸,唐葯拨开额上的湿发,眼中有种无奈的笑意。“怎么样?被自己帮助的人赶下船,心情如何?”
云涛无奈的爬上岸,呛咳几声,没好气的回答“如果有人需要帮忙,我还是会帮忙的。”
本来走水路应该比较快,不过半路从船上跳下来,可就快不到哪儿去了。
“不过,”云涛眼中燃着怒火,咬牙切齿的“若是有人胆敢再骗我,我一定会扭断那家伙的脖子!”
看着顺流而过的尸首,唐葯叹了口气。若不是金鳌帮的杀手拿出匕首,云涛也不会真要了他们的命。
她从头到脚都在滴水,脸上伪装的伤疤倒是一点事也没有。两年前,她从一个严重烧伤的患者脸上,仔细的拓了黏土下来,试验了很久,才找到防水又能长久附着的材质。说起来,她的逃亡计画很久以前就开始筹画了。
“别沮丧了。”唐葯安慰着他“其实我早就料到金鳌帮那些人会这么做,只是不知道何时会行动,这个结果比我想像中的好多了。”
“你早就知道了!”云涛却更沮丧了“也不提点我!”
“所以我才说要花钱消灾”
她话还没说完,云涛又吼了起来,震得一旁树上的叶子都掉了下来“给那些人渣钱!我宁可掉进河里!”
唐葯苦笑着不跟他争辩。她早有所警觉,所以将飞钱包上油布,缝在衣襟里,至于一些珍贵的葯和铜钱,跟着落水的包袱献给了河神,马也留在船上不过,葯单在她脑子里,再配就有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命还在。
两个人像湿老鼠似的对望,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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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涛把唐葯背了起来,她没有抗议。夜风冷得让人颤抖,再担心这种男女之防,恐怕两人都活不成。
她对生死看得极淡,只是有股不屈支撑着她,让她不愿束手就擒。在唐门这几年,她实在是倦了,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把玩草葯,读道德经与金刚经,或许再研究些奇门遁甲
“妹子,你现在还不能睡。”云涛发现她呼吸渐渐浅缓,心跳也不规则,身体慢慢的烫了起来。即使她柔软的身躯伏在他身上,他却连遐思的时间都没有“睡了怕就醒不来了!痹,告诉我,算学是什么?”
唐葯觉得自己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趴在云涛的身上呓语,一个则冷静的在一旁看着。
无疑的,落水着了凉,加上自己素来血行不足,她应该是发起烧来了。
“算算学?天地人三才五经算术上中下数大衍之数五行八卦”她含含糊糊的念着,直到云涛将她放下,才无精打采的住了口。
空气间淡淡的弥漫着牛羊的騒味,唐葯抬头望望,发现他们身处于一间破败的小屋,这儿应该是放牧人春夏时的住所,只是现在入秋了,已有些荒废。
云涛四处找寻,找到了几条粗糙的布被,他犹豫着想叫唐葯把湿衣服脱下来,又觉得太唐突,说不出口。
几经挣扎,看她苍白的脸开始泛出异样的红艳,他还是说了“妹子,你把衣服脱下盖盖这布被吧。”他红着脸,说得结结巴巴的“要不然会着凉的”
唐葯迟缓的脱着衣服,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放心不下这个傻大个儿。这样纯良的心性,一定会让他吃大亏一定会的。
“宁可得罪君子,不可不可得罪小人”停下脱衣的动作,她一把扯住他,掌心烫得像炭火,眼睛赤红得让人害怕。
说完,她身体一软,已然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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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醒来,唐葯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密密实实的被裹在布被里。
金黄色的火焰啪啦啪啦的轻响,从屋顶的破洞散出烟,仿佛回到金蛇寨的营火边。她突然有种强烈的渴望想回到那儿去回到能安心和云涛一起漫步的金蛇寨。
她眨了眨眼,命令自己不可软弱的滴下泪。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的抱住云涛在她颈窝旁缓缓呼吸。
原来温暖不是因为火的关系。
她闭了闭眼睛,享受片刻的温馨和安全感不过,她散落的头发快落到火堆里了,她无奈的伸出裸臂,把自己的头发救回来。
这一动,惊醒了云涛。他惊慌的把手一松,险些害唐葯滚进火堆里,立时又手忙脚乱的将她抱住。
“我不是我没有呃你若继续穿着湿衣服所以我眼睛有蒙起来”云涛慌着解释。唉,连自己都听不懂,他怀疑唐葯怎能听懂?
唐葯望望晾在一旁的衣服,叹了口气“我懂。我睡多久了?”
“几个时辰而已。”云涛松口气“你刚刚烧得好烫”
“只是着凉罢了。这破烂身体,我自己都不想医了。”她挣扎着移动身子,发烧让她全身酸痛不已。“衣服可干了?若是干了,我们就走吧。”
“你还病着哪。”云涛担心得不得了,沉默的看看自己的剑,那是唐葯唯一带下船的东西。“你为什么只带这把剑?”
“我看你很珍视它虽然是一把破剑”她喉咙异常干渴。
见她嘴唇干裂,云涛赶紧拿竹管盛水给她喝。
她贪婪的喝了好几口,才又开口“别担心,飞钱还好端端的缝在我的衣襟”
“我不是担心钱!”他身上还有几贯铜钱,再不然撑到洛仙镇,他也还能找找师父的旧友帮忙。“你的琵琶”他心下有些难过“你那么喜欢”
“我最喜欢的不是那把琵琶。”她微微一笑,只是惨白的小脸让她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我最喜欢自己的声音。你帮我看看,我舌头是不是还在?”
云涛让她逗笑了,大掌轻轻抚摩她纠结的头发“我也最喜欢听你唱小曲儿。”
“等我好了,就唱给你听。”她软绵绵的偎在他怀里“那把破剑是你师父给的?”
“不是。”云涛露出纯真的笑容“那是有一回我看个老乞丐可怜,把午餐给了他吃,又跟他灌了好几坛酒那老人家酒量好的咧”
云涛好酒,却不喜欢那些蜜水儿似的好酒,他最喜欢烧刀子,跟人家拚酒也以坛计。不要说师父,连几个师兄翟拼到他拿酒来都色变。好不容易找到酒伴,他和那老乞丐喝了好几天,才比出输赢。
老乞丐醉倒了,把剑送给他。他本来想先收着,等老乞丐酒醒了,再把剑奉还,没想到第二天那老乞丐就不见踪影了。
“你带在身边,就是想还他?”唐葯不禁发笑。
“也是啦。”云涛搔搔头“但还不只是这样。他教了我怎样御气,可惜我太笨,不知道要怎样教师父。”
唐葯敛起眉,心下有些恍然他何以武艺平平,却内力惊人。“你师父要你教他?看了这剑,他怎么说?”
云涛不懂她的紧张“师父没要我教他啊,是我自己告诉他的,他本来还不许我说呢。不过师父要我将剑佩在身上,若是再遇到那个老人家,说什么都要恭恭敬敬的。”
她这才舒下一口气。听起来,罗大侠的确是个侠义之士。想也知道,云涛遇到了高人,传了套内功心法给他,这剑
向云涛讨了?矗醋虐甙卟挡档慕i砗筒怕樯慕1崆崆没鳎19挥屑胁恪?br>
她犹思索着,云涛怕她劳了神,把剑归了鞘。“你和我师父一定合得来。我师父也跟我讨了剑去敲呢,你们想敲出什么?”
“想敲看看你的脑袋会不会开窍。”唐葯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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