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脚面上。
“你父母啊。”田雪僵着手指指向屋外“先不说别人,光小薰那么执意要和你睡一起就够你父母心惊胆战的了,你们怎么说也是有血缘的姐弟,十五六岁时还粘在一起怎么样都很不正常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弟弟会不会变成近亲相奸?”
我坏心眼的看向田雪,她如虾一样的蹦跳起来,脸色通红地看向我又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余余菁,你是女孩子,怎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说不出口,所有看到我和弟弟的人心中不就是这样想的吗?用那种暧昧的眼光注视着你,窃窃地悄悄地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流言。
“我才不管别人怎样想,也没闲功夫为改变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做法,我便是这样的我,可不可以接受是别人的事。”
多么有气势的话语呀,连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可惜是坐在床上说的,没什么魄力。
田雪瞪了我一眼,脸色红红的重新坐下。我安抚着向她微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还没什么大错不是吗?在家里我是好孩子,在学?镆菜愫醚一岷苄模换嶙咂业娜松缆返摹!?br>
厚重的窗帘已拉开,窗户外没有绿树,只有形状相近,颜色相似的高楼。天气多云转阴,整个天空看起来是铁灰色的。太阳发出惨白的光。我讨厌冷天和雨天,在我的世界中绝不会有这种天气。
“也许这样说有些奇怪。”窗外飞过几只小型的鸟类,在冷春中鸣叫着。“和弟弟在一起时,我的情绪才能真正平静下来。无法留下小薰独自一人,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如果和他分开一会,脑中就会反复出现这样的思绪田雪,你听说过小薰休学了一年的事情吗?”
田雪摇了摇头:“没听过。”
喂,你真的没八卦的天份哦。我心里有些丧气地嘟喃一句。弟弟在进青叶中学时引起太多的轰动呀。关于这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从小到大的事情都被一些女孩子打听出来,然后在校间悄悄流传着,至今不散。
“初二时有位女生告白不成跳楼自残事件只是三年前的事情而已,现在却已被当成野史传说了。
那是个在我最为讨厌的下雨天,记不清为了什么事情而丢下弟弟偷跑出去玩了,只记得再回到校园时,只见到奔忙慌乱的人群,警车和医院救护车扯着刺耳的响铃,藏在墙角中拒绝任何人接近的弟弟,脸色苍白,双目茫然慌乱,浑身湿漉漉那一瞬间,我从未那样深刻的痛恨过自己,为什么出事的时候我没在弟弟身边呢。我一直一直在后悔着,我是绝不允许再让自己发生这种错误。”
“啊,这件事我倒知道,我还给你弟弟取了个‘少女杀手’的外号哩。你弟弟就是因为这件事休学的呀。”田雪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怪不得人家说‘红颜祸水’,男人长得漂亮些也是种祸呢。”
“少女杀手啊”我若涩的笑了一下,弟弟小时候又黑又瘦,长得越大越显出逼人的蕴华来。“田雪,那你一定更想不到我和弟弟是双胞胎呢。”
坐在床前的少女愕然地瞪大双眼看了看我,但随即又了然的笑起来:“差点上当了,余菁,你最爱不动声色地骗人了。”
这世道真是的,说实话反而没人相信。
我和小薰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有双胞胎的样子:相同的个子,相似的圆脸和眼睛。但渐渐地,两人的容貌似乎不再受遗传基因控制拟的,朝不同的模样发展。从头发的发质到脸上的皮肤,从眼睛鼻子的形状到耳朵的大小,我们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相似的地方。那种截然不同就如某位小学同学所回忆的:“就像光与影终于从暧味的混沌中顿然分开一样,亮的刺目,暗的惊艳。”
“姐姐。”
刺目的光跨进屋内,映亮阴暗的房间。
“妈妈同意了。”
***
疑幻似真的梦境中,那永远无法交汇的光与暗,悄悄在时光中流转着。命运之轮无声无息的转动,悲伤、快乐、幸福、恐惧、记忆及遗忘。
那是十字型的权杖,杖柄尾端为各种宝石修饰的日光轮,由内向外呈发射状。中心为圆大的珍珠。向外呈发射状的晶体,按顺时针顺序:第一是碧玉,第二是蓝宝石,第三是绿玛瑙,第四是绿宝石,第五是红玛瑙,第六是红宝石,第七是黄璧玺,第八是水苍玉,第九是红璧玺,第十是翡悲,第十一是紫玛瑙,第十二是紫晶。
十字型权杖的“十”字的一横为精细的金刚石穿造,而杖身似木非木似金非金,明若水晶,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
权杖插在玻璃般平整亮泽的地上,周围是各种颜色的水晶花,流转出璀璨的水影。水晶花是种在透明亮灿的玻璃屋之中。向上看,透过透明的结晶体,天色是奇诡的黑色,遥远的天空中传来阵阵响雷,如金蛇般的闪电窜向天际。
由玻璃屋走出,脚下是黑色的岩石峭壁,石缝中长满奇形怪状的杂草,碰一下,便会伸出枝叶缠住裤脚不松。极目远眺,四处全是黑茫茫的水,望不见另一处的岩石土地。水面经常奇诡的冒出水泡,如煮开的热水般,但其实却冰冷澈骨。
水泡冒出得越来越喘急,如炸开锅一般“噼哩叭啦”的响着,水面猛地拔高,下一刻,一只怪兽从水里露出头来,甩了甩长十多公尺的脖子,头一下就伸到面前,对视着,更能看清怪兽长角,圆眼,大鼻,无须,无鳞。
几乎都可感受到潮湿腥冽的怪兽的鼻息。
不知不觉地从梦中醒来,困倦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我从被窝中伸出手来在床头摸来摸去,找到小闹钟,眯着眼看到底几点离天亮还早得很哩。
现在我身处之地为小薰的房间,两张单人床成对角式放置在西墙和东墙,我睡在靠门处,有什么动静便会先醒来。而房间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浅缓的呼吸声,使我安心的拉起被,蒙住头又睡了起来。
***
“怎么样,很帅吧!”
细纱般的黑发,灵动飘洒得似乎可无风自动,向上挑的凤眼,瞳孔黑中偏紫,稍薄的唇显得冷漠而残酷。浅黑的皮肤,润滑的肌肤和柔和修长的身体有着少年特有的纤细的柔和度。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的嘴角扯出了狂傲的笑容。
“啊!”我惊悚的连退两步躲在田雪身后叫道:“生化人,你怎么在这里!”
因对班中女同学口中谈论的“六班那个帅帅的转校生”非常好奇,所以拉扯着田雪,让她和我一起去六班参观参观。看是否真有本事让女孩子把话题从小薰身上移开呢,才这样嚷着上了四楼,还未到六班门口,便碰到那个黑衣少年。
“你认识他?”田雪惊讶的小声问。
认识倒不怎么认识,只是对差点杀了我的人印象很深刻而已。
“躲在别人身后并不像你的风格啊。”
讥诮的笑容如刀一般锐利,割破了我小小的自尊心,我从田雪身后冲出来叫道:“你是什么意思,别一副以前就认识我的模样。”
“没杀你真是对的,无聊了百年的世界,以后一定会因为你而变得更有趣吧。”
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田雪轻声问:“你和这个转校生有仇?”并没什么不安的神情,对他说不杀我的话,田雪大概也认为是开玩笑而已。
但转校生
“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学?瓷峡危俊?br>
这个转基因生物竟像人一样,还来学?镅爸叮澜缯嬉鹜隽寺穑渴笛槠肪痛粼谑笛槭抑芯托辛搜健?br>
“因为你在这里啊,‘姐姐’。”
最后的低语令我心猛地一寒,连退两步,扶住田雪才算站稳。
仰着下巴傲然地笑了笑,黑衣少年转身回到二年六班的教室中去。
而有谁仿佛在脑中低吟着:不祥不祥不祥不祥。
***
风带着寒意轻拂,我不由缩了缩后颈。
“回去吧。”我沉声说,却发现田雪担忧地看着我。
“你脸色很差,难道是害怕他?”
“谁怕他啊。”我不由尖叫起来,能叫我害怕的人至今还没出世哩。不过是那个非人类的存在让我吃惊而已。
跨下楼梯,田雪侧着头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刚才他叫你姐姐,我差一点认为你们是亲戚呢。”
“你没听到他揶揄的口气!而且那家伙怎么看都比我年纪大吧。”若跟他有血缘关系,我还不如死了算呢。
“余菁你没发现吗?”田雪比我先一步走进外阳台似的走廊,回过头疑惑地问。
“那个转校生,”少女歪着头寻找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她想要传达的意思:“和余菁长得非常像如看到镜子的另一面一样。”
***
“姐姐,你有心事。”坐在车后,用力抱住我的腰的少年用肯定的口气说。
“你又知道了。”
望着风景慢慢地向后退去,我慢慢悠悠地蹬着车蹋板,单车缓缓地如蛇行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薰说着话。
“嗯,只要是姐姐的事情,我都知道。”
微微撒娇的语气令我皱了皱眉:“小薰,就是你经常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这种话,我们才会被别人认为是变态的。”
“为什么,这种话深藏在内心不说出来就可以了吗?”小薰的脸贴在我后背上,与羽绒服相互摩擦着,发出“啪啪”的声音:“但是我们的心都被紧紧包裹着,若是我不说出来,姐姐便不知我心里想什么。若是姐姐没注意到我,即使是和姐姐离这样近,我也会不安的。”我不禁翻了翻白眼。再次觉得,被人误会,绝对不是别人的错。
“我在想啊,怎么对付那个转校生。”
虽没有被迫害妄想症,但直觉总认定那生化人是找麻烦的。
“是伤害了姐姐的那个人?”
“他不是人,是怪物。”
风吹得路两边的布质横幅广告猎猎作响,看来今天戴了帽子围了围巾是对的,因为返春现象,已过立春的天气比冷冬还冷。
后面有铃声催促着,我向右偏离一下让了道,几个小学生骑着单车猛冲过去,还不忘扭头嘲笑道:“姐姐,单车被你这样骑会哭泣的哦。”
什么嘛,现在的小表。
后背震了震,是小薰在后面闷笑道:“姐姐总是很受小男生的喜欢。”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嘴里嘟喃着,我依然慢腾腾的踏着踏板,小薰的长腿偶尔放下来,双脚帮助在地上蹬几下。“因为在姐姐身边总是很温暖的缘故吧。”小薰叹息似的低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