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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使用任何方法,就算是翻遍全日本,赴汤蹈火,也得把人找出来。”左樱那英挺的眉羽间,有著势在必得的护主决心。
白荷一醒来,发觉自己置身在一间相当古老的和室房内。挑高的老式天花板、古色古香的房间陈设,让她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彷佛身处在几百年前的时空中。京都的白宅虽然古老,至少还有基本的电力设备,而这里看不到任何的现代化用品,就连电灯、电视也不见踪影。
“这里是”白荷皱眉打量四周,并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出木帘外。
偌大的幽暗屋内空无一人,古老房子的采光并不好,直到她走出房门外,推开和室纸门,才得以重见天日。
屋外的景色和她所想无异,纯和室的美丽庭园。不过远方的山林鸟鸣倒是让她的心思多了一份忧疑。她记得昨晚东方介德在公园将她打昏,之后她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你醒了?”东方介德的声音适时出现,援救了她身处异地的窘态。
白荷一转身,和他的视线相迎。眼前的他穿著一袭深黑色日式罩衫,颇有日本时代剧的味道。他的这身打扮和这栋古宅非常相衬,可以理解为何她身上同样是一身古衫。
“你把我带来这里,为的是什么?”白荷的视线落在他那充满阳刚的个性脸庞,虽然站在阳光底下,他身上的黑暗气息有增无减,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昨天在白宅时,我已把来意说得很清楚,这里就是你今后生活的地方。”东方介德不带表情地表示。
“我今后生活的地方!”白荷差点冷笑出来。她抬起下颚,以一种绝对姿态表明她的态度。“我没必要因你的一两句话而终生生活于此,就算你真是爷爷为我挑选的未婚夫也好,本小姐没有兴趣和你玩婚姻游戏。”白荷向来给人冰山美人的感觉,而眼前这位冷漠起来比她还酷的男人,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棋逢敌手。
“我大老远的从京都把你带回这妻女山来,你以为我真是在跟你开玩笑?”东方介德依然面无表情,让人猜测不出他此时的心思。
“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你总无法强娶一个不想嫁给你的女人吧。现在是二十世纪,一切皆有司法管制”不知为何,白荷话竟说得不稳,明明知道说这些对她现在的境况是没用的。
“法律只对社会上那些老实人有效,对你、对我来说,法律形同废物,不然你不会为了抢夺成吉思汗陵墓的草图,杀害谷玲珑探勘基地十余人。”东方介德话中带著笑意,言语间透露出来的讯息是欣赏。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为何还要接近我?”白荷眼底透著冰寒,并没对他说明真相。这家伙果然调查过她的一切,不得不慎。
“现在的你是我所期待的,十年前我便一直等待这一天的来临。如今终于等到了。”东方介德的声音忽然放轻,他不自觉,然而在白荷的耳中听来,却别有意义。
“你就是十年前在酒吧救了我,却又伤了我左手的男人?”白荷低垂著眼帘,终于肯面对这个问题。
“除了我还会有哪个男人胆敢伤害你。”他嘴角微扬,别有所意地走近她。即便是微笑,他的笑容依然寒冷。
“为什么是我?”白荷无法理解地低问。
“没有原因,就是你。”东方介德拾起一块石子,往池面去去。平静的湖面因而激起圈圈涟漪。
“如果现在的白荷依然是十年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女孩,你会如何?”她表面显得平静,然而内心却波涛汹涌。这个男人疯了,他真为十年前的承诺而出现。
“我会杀了你。”他毫不迟疑地脱口而出。
听到这样的答案,白荷毫不惊讶,她现在所面对的是一个异于常人的男子。十年前那场大火夺去三十五人的性命,他绝对不会介意这世上再多添一个冤魂。
白荷沈默下来,不发一语,心绪一团混乱。要她依这狂人的要求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和白家的四年之约迫在眉睫,她必须赶回京都向爷爷表明继续管理帝国饭店的意愿,就算是爷爷不打算把经营权交给她,她也绝不可能和这个由爷爷挑选的“未婚夫”结婚。她不晓得东方介德这男人如何能够在十年后,以未婚夫的面貌在她面前出现,但他既然有办法把她强行带来这不知名的地方,她要逃离这里,想必相当困难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着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别尽想作些傻事。”东方介德那高挑的健硕身材立在日式庭院中显得毫不突兀。
“我不可能留在这里,除非你要了我的命。”白荷坚决表明她的态度,她并不贪生怕死,这世上没有可以让她畏惧和留恋的人事物。
“你已经通过十年前我说的测试,所以从现在开始,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之一,不过这个条件的前提必须在你肚里拥有我的小孩之后,在我们两人尚未有夫妻关系之前,我无法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他蹲下来,伸手挑拨池面,惊动池中的鱼儿。
“你在威胁我?”他侧对她,白荷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不是威胁,是把事实告诉你,让你心里有所准备,也让我提醒自己的死期将近。”他忽然抬起头来,望向前面那远方的山林,神情是灰暗而颓然的。
“我不懂你想说些什么,总之,你还是尽早让我回京都去。”白荷说这话时,将视线拉回自己身上,她不忍目睹他刚才那种神情,充满绝望、孤独、冷酷和恨意,和白荷心中的某段阴影相似
“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东方介德冷冷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如果我坚持离开?”白荷眼神闪过一抹血腥。
“那么你要有受死的觉悟。”他回以一道充满魔魅的冷笑,犀利的眼神如猎食者般使人寒栗。
“我会记住你这句话,东方先生。”白荷冷哼一声,不再开口,之后寂静的气息取代两人之间的对话。她那眉头微蹙,伫立在微风中的白色身影,欲如盛开的荷花般,孤傲而美丽。
“樱,老爷子已经回来了。”右樨依约来到东京和左樱会合。
“对于小姐失踪一事,老爷怎么说?”左樱这几天一直在东京活动,为了调查出主子的下落,她可是不眠不休了好几天。
“他老人家并不很在意,还怪我们太过大惊小敝。”右樨刚从京都赶来东京,为了调查出东方介德的真实身分及白荷下落,她和左樱两人分别在东京和京都进行调查。
“怎么回事?”左樱放下手边的工作抬头问。
“因为老爷的心思全放在另一件事情上。我来东京之前老爷子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她和荷长得一模一样,听说是荷的孪生姐姐,叫作白梅。”右樨带来的可是第一手的滚烫新闻。
“白梅!”
“嗯,听说当年夫人怀的是双胎胞,先后生下白梅和白荷小姐,为了安全理由,白梅就被夫人送到国外,请保母扶养,而白荷则留在白家,听说这件事老爷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前阵子夫人去世前,老爷才知晓他其实还有个孙女。之后老爷派人积极寻找了好几个月,最近终于把人找了回来。”右樨简单说出她所知道的。
“就算小姐真有这么一个双胞胎姐姐,老爷也不该对小姐失踪一事不管。”左樱皱眉。
“据说老爷子真的打算把荷嫁给东方介德,所以他不认为她是失踪,而以为她是为了逃避这婚事而赌气离家出走?弦踊挂颐且恍瞧谀诎押纱鼐┒肌!庇议匚弈蔚匾罚缀梢皇e伲弦颖憬底镌谒妥笥i砩希饺讼奁谥诎讶苏一乩础?br>
“小姐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负气离家?她这次回来,就是想告诉老爷她留任饭店一职的决心,老爷真是愈老愈糊涂。”左樱低咒一声,东京这边的调查正陷入胶著状态中,苦无进展。
“我有不好的预感,荷这次失踪绝对会有重大事情发生。”右樨撑著脸苦叹。“若这两天再查不出她的下落,我们该如何是好?”她不怕老爷子降罪,真正该担心的是主子本身的生命安全。白荷在赌城树敌众多,谁知道东方介德这家伙是不是受人威胁指使,或者这整件事情根本是个圈套,有其内幕存在。
左樱面色沈重地紧握拳头,思索下一步棋路。“真相若是揭穿,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她所担心的,是小姐十年前所遗失的那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