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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我的伤‥‥很显然得到妥善的照顾。”身体还是有些沉,不过精神却已好上许多。
她轻轻应了声,眼眸刻意痹篇他。既然两人的安全无虞,还是保持距离好些。
明白她的回避,他佯装不知的清了清喉咙问:“你晓得这是哪吗?”
“我不知道,昨夜有个婆婆出现,这里大概是她的住所吧!?”她摇了摇头,依稀记得她恳求婆婆救命一事。
苏心透想着既然他们两人已脱离危险,待谢过婆婆救命之恩后,就是两人分道扬镳之时。
“原来如此。”严焱微微颔首,仍是仔细的打量四周。
就着日光,他看着她依然娇俏的美颜,心,怦怦如擂鼓般跳动着,他疑惑的顿了顿,仍旧想不透这是什幺感觉。
“你身上所中的毒我会请人帮你医治,不会让你死去。”目前最重要之事是解了她身上的毒。
“不用了。”她不是很在意的拒绝。
“为什幺不用?”一日不解除她体内的剧毒,她便会多一分危险,难道她不怕吗?
“解不解毒是我的事,我会自个儿处理,不用严三侠您费事。”她拒绝了他的帮助,不管怎幺说,她觉得两人已扯平,不须再欠上他一笔。
“你会中毒全是因我而起,怎能说不关我的事?”他焦急的试图说服她,不了解她怎会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而你前来救我也差点赔上一条命,这不就扯平了!”
“那不同,你会被黑熊抓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见死不救。”他费尽唇舌,希望她不要固执回绝他的协助。
“我说扯平了就扯平了。”她懒得同他说那幺多,反正她就是不想再欠他恩情,那会令她‥‥在心版上再次刻划下属于他的记忆,而她并不想要,所以她坚持拒绝。
“你怎幺会如此固执?”她的固执和无视生死,让他气得头昏。怎会有这样的女人!?他是要帮她而不是要害她呀!
苏心透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管他是不是气得火冒三丈。
“你们醒了?”救他们回来的婆婆板着脸出现。
“是你?!”严焱震惊的认出对方的身分。
“没错,是我,若非昨儿个夜里月光不够明亮,教我没能仔细看清楚你的模样,我压根儿不会救你回来。”基于恼恨,她才故意将严焱搁在地上,他会生会死全由得他自己的造化。
苏心透愣愣看着他们一来一往,根本来不及答谢婆婆救命之恩,便已看出婆婆对严焱深恶痛绝,可却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婆婆会是严焱以前所结下的仇人吗?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们。”相较于婆婆的怒火,严焱则显得生疏有礼。
“不敢,我哪来那幺大的福分让严三侠感谢?”婆婆字字带刺,目光则是不屑的睨着严焱。
严焱被刺得满头包却没有反驳。
“好了,昨儿个算是我有眼无珠救错了人,你们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婆婆冷着脸赶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有伤在身。
“婆婆,我还没谢过您的救命之恩,我‥‥”苏心透被赶得莫名其妙。
“不用了,你也犯不着谢我,快走!”这些感谢她老婆子全都不要,明明她最痛恨严家堡的人,偏偏这短短几日竟让她一再遇上严家堡的人,先是救了严淼的妻子,气得她连夜搬家,结果又让她救到严焱,真是诸事不顺!
“等等!毒娘子前辈,晚辈有一事要求,还求您能不计前嫌答应。”在碰上擅于使毒的毒娘子,严焱想到对方定会有办法为苏心透解毒,所以不得不厚着脸皮央求道。
“你求我!?呵!我毒娘子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堂堂严家堡严三侠有事求我!?严三侠还是另请高明吧!”毒娘子以最为阴冷的眼神看他。
“我知道我的要求是过分,但我相信此事唯有您能办到。”严焱低声下气求着。
“哼!能让严三侠这幺委屈求我这邪魔歪道,想必是为了她体内所中的金银蚕毒吧?!”她冷冷一笑,不用严焱明说,昨夜她将人救回时已看出那名少妇所中之毒。
“是的。”听闻毒娘子连苏心透所中的毒都能说出,他即明白自己没求错人。
“我‥‥”苏心透听出端倪来,她极不愿见到严焱这样卑微的求婆婆救她。
她不早说了不要他救吗?他何必再多管闲事?
“你凭什幺要我救她?你又怎会以为我会救她?”毒娘子看他们的眼神再冷漠不过,就算他们即刻在她眼前死去,恐怕她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救方少奶奶,但我求您,不论您开出怎样的条件,我都会答应。”就算毒娘子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给。
“方少奶奶!?她不是你的女人?”毒娘子疑惑地问道,想看他是否在欺骗她。
“我有夫家了。”苏心透急急澄清。
“是的。”
“那就好笑了,既然你有了夫家,那你们两人怎幺会扯在一块儿?”更重要的是,严焱何必为了一个有夫之妇这样拚命?这一点都不寻常。
“她是因为我而中了金银蚕毒,于情于理我都得让她回复成原来健康的模样。”严焱明白隐瞒对他没好处,于是全盘托出。
“哼!严家堡的人果然害人不浅:这位方少奶奶,我劝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今日他害你身中剧毒,他日他便会眼也不眨的杀了你,你可得小心啊!”毒娘子警告道。
“不会的,严三侠不会乱杀无辜之人。”听毒娘子这幺诽谤严焱,她急急为他澄清。
“哦?你不信?不然你问问他,他严家堡之人是否曾害死一名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半点武艺的无辜少女!”毒娘子枯瘦的手指指向严焱。
苏心透困惑的看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
严焱沉重颔首。“是!”这是他大哥心口永远的痛,也是他们一直逃避的问题。
“怎幺可能!”她低呼,不敢相信。
毒娘子满怀恨意瞪着严焱。“他都亲口承认了,证明这可不是我存心造谣哪!”
苏心透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人,想着这其中的恩怨情仇。
“当年之事,的确是我们的错,但不能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我恳求您救救方少奶奶,她不能死!”他几乎要跪地恳求了。
“她不该死,难道我家小姐就该死吗?”毒娘子突然忿恨低咆,眼底有着深深的痛苦。
“对不起!”除了道歉外,他不知道该说什幺。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我家小姐已死,你再说抱歉又有何意义?”她拒绝他的道歉。
苏心透惊得倒抽一口气。直到此刻她才明白,毒娘子口中的小姐是死在严家人手中,但,会是谁杀的?
严焱!?不!不可能是他!她相信以他的个性,绝不可能杀死一名手无寸铁的柔弱姑娘!
“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无法使向姑娘起死回生,但我希望您能将方少奶奶当成是向姑娘,倘若今日是向姑娘中毒,您一定会马上救她的,不是吗?”他希望毒娘
子以同理心看待这件事。
“当日你大哥要杀我家小姐时,可有人出面阻止?没有!每个人都拍手叫好,好像我家小姐天生就该死!你口中的方少奶奶她无辜,我家小姐就不无辜了吗?她害了谁?她杀过谁?你说啊!说啊!”一想到她家小姐所受过的苦难,毒娘子不由得泪潸潸。
“我大哥他后悔了,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都活在痛苦中,向姑娘死了,我大哥则变成活死人,独自品尝悲苦,他付出的代价够大了。”他希望毒娘子能了解,他们都后悔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的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哼!还不够!不管他怎幺痛苦如何悔恨,我家小姐都回不来了。”毒娘子摇首,摆明了不可能轻易原谅严家。
“算了,我知道要您救我是强人所难,严三侠,你就别再求她了。”苏心透不想两方都难受,如果上天注定她要今日死,她定活不到明日,那又何须强求呢?
“不!不能算了!你还有一线生机,怎能说算就算?”严焱坚持要恳求毒娘子,直到她答应为止。
毒娘子冷冷地看着两人,无动于衷。
“你何必为了我这幺做?”苏心透心底好生难受。
“我一定要,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你活。”他语气
分坚定的看着她。
“好!你这话说的倒是大声,若我要你拿你的命来换她的命,你怎幺说?”毒娘子笑着间,眼底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我愿意以我的命换她的命。”严焱想都没多想,直接回答。
“绝不后悔?”毒娘子再问,给他后悔的机会。
“绝不!”他仍旧坚定不移。
“不:你不能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命。”苏心透反对大叫,拚命阻止。
“好!那我就成全你!”毒娘子自怀中拿出一颗雪白的葯丸给严焱,要他服下。
严焱接过,苏心透冲下床想要阻止,但严焱的动作快她一步,在她冲到他身前时,他已将毒葯服下。
“啊?!你真吃下了?快吐出来啊!你这个傻子。”苏心透当场泪流不止的摇着他的身体。
“你依约吃下我给的毒葯,我也依约给她解葯。”毒娘子取出另一颗晶莹剔透的葯丸给苏心透。
但她不肯接下,只是不断地伤心哭泣,拚命摇着头。
严焱代为接下,递至她唇边要她服下。“快把解葯给吃了。”他哄着。
她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要!它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要。”怎幺会这样?他明明对她毫无情感,为何要代她受罪?甚至连命都肯赔上?他好傻!真的好傻!
“解葯我给了,吃不吃在于你。”毒娘子才不管她吃是不吃。
“我求你,婆婆,给他解葯吧!我不要这颗解葯了。”苏心透干脆转身求她,求她善心大发。
“你不是别人的妻子,怎幺为他这般伤心?”
“我‥‥我‥‥”毒娘子的疑惑让她回答不出来,她心底对他是又怨又恨,但还是喜欢着他的,只是种种情感全都埋藏在心中无法诉出而已。
“严焱,你呢?她不过是别人妻子,你又何必这样为她拚命?真的只是为主持正义、拯救无辜?”毒娘子再问。
她的疑问让两名男女互看一眼,随即又匆匆别开脸。
“你们可以走了,是生是死由着你们。”她摆摆手,摆明了不想管他们这笔烂帐。
“但是您还没给他解葯。”这下换苏心透不肯走了。
“没有解葯。”
“什幺?1”苏心透心一惊,反倒是严焱看开了。
“我根本没让他服下毒葯,又哪来的解葯?”
“前辈您怎幺‥‥”严焱不解。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像你大哥一样混帐,若是,我会让你不得好死;若不是,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毕竟真正和我结仇结怨的人,是你大哥而不是你。”冤有头债有主,真要算帐她会找正主儿,不会找其它人。
“谢谢你。”严焱衷心感谢她肯救苏心透。
“谢谢。”苏心透红着脸、吸着鼻子感谢。
“可以吃下解葯了。”严焱笑着要她服下解葯。
苏心透不好意思的羞红着脸,就着他的手服下了解葯。
“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们。”毒娘子再次赶人。
他们俩向毒娘子再三答谢之后,这才离开毒娘子的小屋,慢慢走回那安全的城镇。
走了好一段路,苏心透忽道:“我方才离开婆婆的小屋时,好似在竹林里看到一抹白影。”
是鬼魂吗?还是她眼花看错?
“有白影吗?我怎会都没瞧见?定是你眼花了。”严焱对她所说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将之归为眼花看错。
“嗯,或许吧。”她耸耸肩,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肩并肩,偶尔苏心透会机警的与他拉开一小段距离,但严焱马上又停下步伐来等她,硬是不肯让她拉开两人的距离,于是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延迟了回城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