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白,可我不希望你们剥夺我爱人的权利。轻烟,让我静静的爱你好吗?你可以一辈子都待在竹屋内,但,我求你别赶我走,就让我静静的在屋外守着你可好?"他卑微的请求。
毒娘子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见到他爱得如此谦卑,终究是将难听的话给咽了下来。
她并非无情之人,焉能不动容?如果严磊两年前没犯下大错,她一定会很赞同小姐和严磊共结连理;只是错误已然犯下.她无法心无芥蒂的接受严磊。
真要与他一辈子就这么痴痴相对?向轻烟无声的问着自己。他留下来对她的心无疑是时时刻刻的鞭挞,可他若是离去,难道她就不会怅然若失?
要他留或走,一直在她心底拉锯着;她知道自己对他一直是矛盾的,恨着他却又爱着他。
不该啊!
"哼!"毒娘子对他莫可奈何,唯有冷哼一声,沉着脸回到竹屋内。
一进到屋内,她又为小姐心疼了,这么脆弱的女孩儿,上天怎能要她承受这许多人世间的悲苦?她该是享受无比幸福的。
她抬眼看着怒气腾腾的姥姥,轻问:"姥姥,你怨我吗?"这句问话她藏了两年多,今日终是藏不住,忍不住要问。
"傻小姐,你在说什么怨不怨的?"毒娘子轻斥。
"我害死了邪公公"她知道姥姥和邪公公之间,一直存着若有似无的男女之情,只是双方从未道出口罢了。邪公公是因她引狼人室而死,是以她一直在想,姥姥怨不怨她?
"他年岁也大了,迟早都会死,只是他正好是在保护小姐之际死去,我了解他,他对小姐不会有怨恨,而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也疼爱你像疼爱自个儿的孙女,我又怎么会怨你呢?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怨你、恨你。"
邪弥勒的死对毒娘子而言,是遗憾、是痛苦,可她不会怨轻烟,因为她知道轻烟同样无辜受害;有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辛苦的,死去的反倒轻松。
"如果我爹没死,那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她相信如果父亲还活着,他们根本就不会相遇、不会相恋,也就不会有这些摧折人心的痛苦产生。
"如果主子在,根本就没人能欺负得了小姐你。"毒娘子终是为可怜的小姐抱不平,被人这样欺负,还无力还手;若主子泉下有知,定会气得跳脚。
"我想念我爹"轻烟渴望回到从前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有爹爹在身边疼着、宠着,没有烦恼。
"我知道,我知道。"毒娘子将轻烟搂在怀中细声安慰。
小姐的苦她何尝没看出?只是万事不由人哪!
轻烟将毒娘子紧紧抱住,无助的双眸始终望着那道紧闭的门扉。
毒娘子除了叹气外还是叹气,只能暗自祈求所有苦难都会远离小姐而去,让小姐所剩下的短暂生命可以充满喜悦。
白素素四处寻找严磊的下落,到处问人,却都没人看到他。
她知道还有个地方没去找,但她是千百个不愿意到那座竹林里去找严磊,可除了那里以外,她实在技穷,不知还有哪可以找去,是以,她百般不愿的踏上了那座竹林。
方踏入竹林,便听见低切悲凄的笛声传来,她好奇走近看,果然见到严磊守在竹屋外独自吹奏着竹笛。
她嘴角略扬。终于还是让她给找着了,他在这儿也好,反正四下没有其他人,她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或许可以感动他。
就在她要踏出时,发现竹屋的门扉打开来,毒娘子自里头走了出来,她忙缩回脚,暗叫声糟,就怕严磊会遭到毒娘子毒手。
但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毒娘子仅是睨了严磊一眼,并未说什么就走了开去,到旁边的水井取水。
怎么会这样?白素素在心底嘀咕着。
照理说,毒娘子见到严磊该是痛恨不已,甚至是杀了严磊,可毒娘子怎会什么都不做?
她愈想愈感到奇怪,于是干脆躲在暗处看个究竟。
严磊吹奏的竹笛,将所有情意埋藏于其间,悠悠传送进屋内,教里头的人儿知晓。
笛声如此缠绵、如此凄凉,教白素素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也起了疑窦。他这笛声是吹奏给谁听?不可能是毒娘子,可此处除了他和毒娘子外还会有谁?
隐隐的,她听见了竹屋内传来细微的咳声,她心头一震,精锐的双眸没漏掉严磊脸上那心疼蹙眉的表情。
在这世间还会有谁能教他出现这样满怀柔情,又心疼不已的表情?答案呼之欲出,也是她最不乐见的,除了向轻烟那女人之外,别无其他。
不!不可能的!向轻烟明明死了,一个死人如何死而复生?可竹屋内传来的咳声是如此真切,教人无法忽视;再看严磊脸上的表情,没了往常的落寞,不再一蹶不振,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那个女人没死。
严磊定是知道向轻烟没死才会离开严家堡。天!那她呢?她白素素在他眼底究竟算什么?他从未将她看在眼底,她却爱他爱得这样痛苦,等了他这么久,结果还是一场空
不!她不服气!严磊是她的,她说什么也不愿让给向轻烟!上一回她仅是拆散他们两年多,这回她绝对要他们天人永隔,最好是永生永世都不得聚首。
她恨得咬牙切齿,双眸布满仇恨,没有宣告她的到来,悄声离去。
她不是傻子,明白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同严磊及毒娘子硬碰硬,但她背后多的是人,两年前她可以让父母及严老夫人为她出头,两年后,她同样可以办到!
离开了竹林的白素素连日赶路,赶到严家堡向严老夫人禀告此一噩耗,她相信严夫人不会乐于见到向轻烟再次接近严磊。
'你说什么?!'严老夫人在得知向轻烟没死的消息时,震惊的由首座跳起。
'严伯母,屋内传来的轻咳声素素昕得清清楚楚,向轻烟那女人一定没死,否则严公子何须苦苦守在屋外?'白素素哀哀切切地向严老夫人哭诉,要严老夫人作主。
'向轻烟怎么可能没死?!'严老夫人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在场的还有严淼及严焱和他们的妻子,他们四人闻言皆沉默不语,不作任何表示。
'严公子这么守着她,不正和两年多前一模一样?我怕这回严公子会不管旁人如何阻止,都要娶向轻烟为妻。'白素素说出心底的隐忧。
严淼和严焱两兄弟明白得很,既然向轻烟没死,大哥势必不会理会旁人的阻拦,非要娶她为妻不可!他们是很乐意见到大哥寻得幸福,只是其他人恐怕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这怎么成?!严家堡在江湖上有着祟高的地位,哪容得了磊儿胡来!'严老夫人忿怒大吼。'娘,您请息怒,或许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样严重。'严淼忙安抚母亲,要她冷静下来。
'是啊.娘,大哥不过是爱着向轻烟,如此简单罢了.用不着提出严家堡的名声地位来逼大哥放弃他应得的幸福。'严焱也看不下去,跳出来说话。
'对!你们一个个都没将严家堡的威名放在眼底,一个个都反对我,尽是娶些我所不喜欢的媳妇儿,除了气我,你们还会些什么?!'严老夫人气极,干脆所有人一块儿都骂了,尤其是她所不满意的媳妇儿,更是没给她们好脸色看。
梁飞仙及苏心透两人被骂得半声不吭、无限委屈。
'娘,我们想娶的是心爱的人,而非是只娶对严家堡有所助益的女人,感情的事是不能以外在名声,权势去衡量的。'严淼动了气,梁飞仙忙拉住丈夫,要他别太冲动。
'娘,你凡事只考量到严家堡的名声,完全不去在乎我们的感受!是,大哥两年前听从了你的吩咐,挥剑断情丝,结果呢?你想想这两年多来他好过吗?他可像个人一样在过日子吗?不!我看到的只是一具空壳,他镇日借酒浇愁,他之所以苟活着,恐怕是不想让你伤心,否则大哥早就自我了断了。'严焱不得不说重话要母亲清理。
这话严重打击着严老夫人,她恶狠狠地瞪着两个儿子,仍旧不认为她有错。'好啊你们!我是你们的娘,难道我的决定会害你们吗?'
'严伯母,您别气.素素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他们不接受我也是应当,素素也没强求严公子非要娶我为妻不可;严公子大可娶任何人,但,以严公子的威名怎能娶向天仇的女儿?!这事儿若传出去往后严家堡如何立足江湖?严公子从前立下的名声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一番话说下来将大帽子扣下,不怕爱面子的严老夫人不屈服。
'娘,大哥好不容易才找到幸福,您何不就放手由着他。'严淼眼见情况不对,马上为大哥求情。
'娘,难道你非要教大哥再伤一次心不可?'严焱不希望母亲再犯糊涂。
'严公子只是受到向轻烟的蛊惑,他不一定是真心爱她。'白素素偏不让他们得逞。
严老夫人迟疑着该如何做决定才是最好,要阻止?或是不阻止?
'婆婆'梁飞仙与苏心透一道开口求情。
严老夫人看了在场五人,紧抿的唇透露她的不悦,也透露她正在考虑该如何决定。
'严伯母,难道您要亲眼看严公子毁了自己才甘心?'白素素一句话狠狠地敲进严老夫人心坎里。
当下,严老夫人明白她该怎么做了,她不能任由自个儿的宝贝长子自毁前程,她得将磊儿救上岸来。
'派出所有人同我一道将磊儿带回。'严老夫人亲自下达命令。若有人不识相,要阻拦她,休怪她翻脸无情。
'娘,万万不可。'严淼急了,不愿见事情发展至无法收拾的地步。
'娘!',严焱要母亲打消此一念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那些惹我心烦的话,要嘛你们就同我一道去将你大哥带回,不然就留在严家堡!'严老夫人拒绝再昕更多烦心的话,甩甩衣袖冷着脸回房做准备。
计划得逞的白素素收起泪水,得意的高扬嘴角。
'这就是你要的?毁了我大哥也毁了向轻烟?!'严淼看不惯她的做法。
'对,这就是我要的,我爱严磊爱了那么久,他却对我不屑一顾,非爱那个女人不可,凭什么我不能将他夺回?'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亲手夺回应属于她的一切。
'你这么做我大哥同样不会爱你,相反的他可能会恨你。'严焱无法理解她的做法。
'他要恨我就恨吧!起码他对我的恨,可以让我在他心底有一席之地,不会再视我为无物。'她会这么做全是严磊逼出来的,怨不得她。
严淼语重心长的说:'向轻烟她是无辜的。'不管向轻烟的父亲是谁,她终究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要她付出代价?
'她要怪就怪她死去的父亲吧!'白素素一点都不同情向轻烟,而且是非常厌恶她,恨不得这世间没有向轻烟这人存在。
'白姑娘,回头吧!不要一错再错。'苏心透不愿见有情人活生生被拆散,忍不住劝道。
'你懂什么?!',白素素冷冷地反嘴,她决定了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你真的爱我大伯吗?'梁飞仙不懂,是怎样爱教白素素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们无权评断我的做法是对是错,我会得到我应有的,你们张大眼等着看。'她怎会不爱?若是不爱,她根本不用费尽心思、想尽法子也要将严磊夺回。
担心严老夫人和严磊碰面时会心软,她自然不放心只让严家堡的人前往,她会找家人一道去,届时那么多人在场,严老夫人碍于颜面也不敢反悔。
呵!就快了!她就要赢回她的男人了!
至于向轻烟嘛这回她会亲手送向轻烟下地狱,教向轻烟永生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