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的头颅也不能阻止天朝百万大师”老妇人幽幽叹息着续道:“百日之期啊非来不可。”
“你还敢说!”狼王怒不可遏地放下孩子,刷地抽出腰间配剑直指老妇人心口。“你再敢胡言乱语,本王立时将你劈成两截!届时看你如何继续说那该死的百日之期!”
“死吗?”老妇人桀桀怪笑,声音阴森恐怖。尽管他久战沙场,也不由得让那笑声给惊得后退一步。“死我是不怕的,你也杀不了我?峭醢峭酰缰绱撕伪氐背酰刻斐苁姑髯潘到璧拦ソ稹j导噬先词怯肽阌辛诵椋蛳陆鸸筇斐实塾肽憔纸鸸恋亍#峭醢。舨皇悄闾巴冀鸸嫱迹趾沃劣诼涞浇裉斓南鲁。俊?br>
狼王手中的弯刀登时哐啷落地!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老妇人!这件事除了他与天朝密使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甚至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这老妇人从何得知?她说得如此笃定,不是臆测,不是怀疑,她根本就知道所有的协议内容!
雁归蓦然抬头,眼光如此震撼!狼王极度惊悍的表情给了她答案。
“贪图金国版图”她颤抖地笑了笑,初时的震撼过后,深深的了然、深深的悲伤占据了她的心。她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丈夫不会单单只为两国的和谐而做出让步。
她悲伤的眸子直视丈夫那双不敢回应她的眼。
“我还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愿意让子民们过真正的好日子,不再与天国、金国交战。原来原来你心理所想的依然是权势地位,你还想扩张版图与天国一较高下。”
“我”面对妻子的眼光,狼王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他胀红了俊美的脸吼道:“那又有什么不对?我是柔然的王!柔然的勇士比草原上的草还要多,柔然的马跑起来比弓弩还要快!柔然的人民该得到更好的生活!消灭金国、并吞了他们的国土,柔然的人民就可以将牛羊放牧到更遥远的地方,柔然的根就可以延伸到更远的草原上!到时候天朝再也不敢藐视我们,总有一天连天国的土地上也都是柔然的勇士、柔然的子民!”
“是你是柔然的王中土俗话说‘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雁归的眸光冷了,只剩下无限的悲伤憔悴。“如今柔然的勇士都死了,人民疲于奔命,总有一天也要死,这样你满意了吗?失去草海的柔然人再也没有根因为你的无知,柔然却死了那么多人”
狠王再也说不出话来。与雁归结缔三年,她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过话。她看起来那么虚弱、那么绝望!他恐慌地发觉自己将要失去她了!
失去雁归?他怎么能忍受这个?他怎么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
“情势倒不至于如此绝望。”老妇人满意地看着狠王失魂落魄,继而重新燃起希望的转变。她伸出枯槁的手,缓缓伸向襁褓中的两个婴孩,在两个孩子的脸上造成一大片阴影。她轻轻地笑着如此令人心惊的笑声!
“只要狠王愿意牺牲一个孩子,老妇能保柔然百年康泰,国运不衰。”
能保柔然百年康泰、国运不衰?
“没错嘻嘻嘻,狠主不必忧心,民妇胆子再大也不敢欺瞒您,只要牺牲一个孩子一生的情欲,柔然就能保百年康泰,这计较对狼王来说该是划算的。”
“一生的情欲?”
“这孩子终生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亲情、爱情、友情全都得割舍不,不能说割舍,而是遗忘。”斗篷中那双精芒闪闪、寒气逼人的眸子再度绽放光芒。“您所选的孩子再也不能爱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条件。”
牺牲一个孩子一生的情欲就能换来柔然百年康泰?狼王的眼里写着怀疑,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般便宜的事。
他蹙起眉,深深地看进老妇人的眼里。
“你到底是谁?本王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我?”老妇人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声里却带着几丝疲倦、几缕忧伤。“民妇不过是个普通的巫觋罢了,粗通巫下之术,懂得观日月星辰、懂得人世流转”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叹息声中说出来的,夹杂着浓浓的忧伤、深深的忧郁。
狼王微眯起眼睛,半晌终于冷哼一声道:“也不过是个巫师,江湖术士!”
老妇人粗嘎地笑了起来。
“是,狼王大可说民妇是个巫师,是个江湖术士,但这是您唯一的机会您可敢与民妇赌这一把?”
“这”“这一把您输的机会多,赢的机会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柔然败退之势,势无法挡。”老妇人依然是一抹冷笑,他看不到她的脸,但那讥讽的笑意却从她身上冷冷传来。
雁归突然坐直了身子,她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深深凝视,无限慈祥的眼神。半响,她将其中一个孩子微微举起,冷然道:“就选她吧。”
狼王蓦然转身,讶然注视着妻子。
她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咒骂?为什么不狠狠给他一巴掌?
为什么她如此冷静、如此决绝?
“不,请由我来代替吧。”萨满挡在雁归皇后面前,挺直了胸膛面对老妇。“要取我的命也罢,要什么都可以!你要的不过是条命,谁的都一样。”
“呵呵呵呵,狼牙将军萨满,名满天下的狼族第一勇士萨满”老妇的眼光扫过萨满竖毅的面孔,突然淡淡地笑了:“萨满啊萨满,你真是不幸,也真是幸运”她的眼光飘过一旁张口结舌的狼王。“比起‘他’你是幸福多了”
“不要多说废话!用我的命代替皇子的!”
“不行。”
“你”雁归轻轻推开萨满,冷然的语气令屋里的两个男人再也无法开口。
“就选她吧。”
“公主吗?”老妇人点点头,叹息似的声音:“也好,王子将要继承柔然,若没有情欲,只怕无法相传香火,也好也好”“等一等!”狼王大惊失色地看着老妇人将孩子接了过去。“我还没答应!”
熬人与雁归的眸子同时转向他,雁归像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似的厌恶,而老妇人的姿态是那般倨傲那姿态明明白白地向他宣告着“你不答应又能怎么佯?如令岂容你有异议!
狼王战败似的垂下手,他无力竖决,只能悲伤地看着孩子。颤抖地低语:“至少至少让我为她取蚌名字”
老妇人点头,将孩子还给他,同时冷然开口:“取吧,高兴叫她什么便叫她什么。”
狼王深吸一口气接过小小孩儿,小娃娃好奇地注视着他,伸出小手咭唁咯咯地发出可爱的声音。
“男孩叫狼夜,但愿他将来有如夜狼一般勇猛过人,机警灵敏。女孩儿就叫狼歌”雁归的声音紧了,哽咽得像是有人掐住她的颈项。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凝视着女儿可爱的面容微笑道:“但愿但愿她像是带来欢乐的歌声一样,受到族人的拥护爱戴”
狼王没有意见,也不能有意见。
老妇人隐藏在斗篷下的眼默默打量着他。他再也无语,只能颤抖着将孩子放进老妇人手中;老妇人凝视着孩子的脸,突然那孩子笑了!明亮而动人的脸庞笑得皱成一小团,粉嫩的模样教人心碎。
“笑吗?你是该笑这一生你再也不需受情欲的折磨”老妇人幽幽叹口气,小娃娃那开怀的笑脸让她那冷冽的眼光也不由得柔和起来。
“这娃儿真是惹人怜爱,看在你这朵微笑的份上,我姑且送你一份礼物”
老妇人的话声未落,突然一阵强风夹杂着银色闪电划过天际,破旧的小屋忽地翻了起来。
木屑纷飞之中,狼王惊恐无比地冲到妻子身边,用身体护卫着她跟另外一个孩子。
而萨满挡在狼王面前,粗壮的手伸出去想拉回老妇,却扑了个空。
“狼歌!”雁归激烈地尖叫着,伸出手想拉扯逐渐隐滑在强风之中的老妇人。“把孩子还给我!”
“别去!危险啊!”狼王焦急地拦住她,死命将她虚弱的身子拥在怀里。
“别紧张,孩子依然是你们的孩子呵呵呵,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这孩子终生都不能爱人,否则她将受到心火焚身之刑,还得痛苦辗转七天七夜之后才会枯槁而死!”
恍惚中,雁归看到强风吹起了老妇人头上的黑色头蓬,露出了半张绝美面孔那面孔美得有如天神一般!那哪是什么老妇人!女子的眼神短暂与她相会,如此冷冽,毫无生气的眸子让雁归顿时冻结在当场!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对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
七天七夜心火焚身之苦!若那孩子将来动情她会被心火活活烧死吗?那是什么样的代价?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何其无辜!她为什么要为了父亲愚蠢的决定而付出此等代价!
雁归忍不住哭嚎了起来,凄厉的哭声在黑夜中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那哭声令狼王的心碎了,他不敢相信那声音竟是由雁归所发出来的!冷静美艳的雁归、足智多谋又刚柔并济的雁归
天哪!
那哭声像是一把世上最锐利的刀,将他心头上的肉一片片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