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炽大笑起来,非常开心的大笑起来。
血狼铁骑现在的位置就在鄂县境内的沣水流域。
沣水边上是一处地势平缓的丘陵地带,山不大,树不多,既适合步兵展开阻击,也适合骑兵展开冲锋。
吴炽和法正商量之后决定把战场放在这里。
法正认为,韩遂派黄沙带二万人先行,目的非常简单,就是诱使血狼铁骑来攻。双方一旦纠缠,他的后续部队快赶上,包抄围歼。二万联军主力在准备非常充分的情况下,抵挡骑兵军一个多时辰的冲杀还是绰绰有余。
斥候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法正的猜想。黄沙的部队和韩遂的部队相距四十里,两军行军度很快。
“胡天翼和燕飞的部队现在在什么位置?”吴炽回头问道。
郑信立即策马走到他旁边,说道:“胡子的部队在渭丰,燕飞的部队在马王屯。按照将军的要求,他们一个跟着黄沙,一个跟着韩遂,一路设置路障,迟滞两军的行进度。”
“长安城可有消息?”
“没有。不过,张将军和鲜于将军他们一定会答应将军的请求,率军跟随韩遂出城。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两位将军应该看得出来。”郑信很自信地说道。
吴炽微笑点头道:“羽行兄和飞燕兄一定会如期而至。鲜于银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好消息是马腾的军队一直还在槐里一带。”
“守言,你可派人反复查看了?”吴炽追问道。槐里渡口的四万联军一直是吴炽的一个心病。如果他们其中有一部分部队悄悄离开渡口,东上接应韩遂,从背后突袭血狼铁骑,那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了。
郑信肯定地点了点头。
“马腾和马玩两军分驻渭水两岸,相比较两军行动的隐蔽性而言,马腾的部队更好一点。所以你务必派最好的斥候悄悄渡河,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吴炽心里总是隐隐约约不安,于是再次嘱咐道。
“你放心,我会派人盯牢的。”
“无极子度(孟达的字)”吴炽看到蔡无极和孟达纵马飞驰而来,举手叫道。
“大人,这里就是我们营的战场?”孟达问道。蔡无极驻马而立,四下张望。
“对。这地方不错,前面三百步是沣水,现在是枯水季,河里没有什么水。这里整体上形成了坡形地势,适宜阻击。”
“我们一个步兵营阻击韩遂三万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蔡无极问道。
“鲜于将军和张将军的部队马上就会赶到。你们占据地形优势,把韩遂死死地缠在这里。我们骑兵主力在十里之外突袭黄沙,一旦将其彻底歼灭之后,我们就从沣水两侧包抄过来,围住韩遂,让他插翅难飞。”
孟达高兴地打了蔡无极一拳,大声叫道:“无极,这下子你可以过足杀人瘾了。”
黄沙的部队快越过涝水,进入甘亭地界。
“黄帅,血狼铁骑的骑兵就在八里之外。”一位斥候飞马赶来,停在黄沙身边禀报道。
“他们可曾设置路障?”黄沙问道。
“没有。”
黄沙皱了皱眉,挥手示意斥候再探。
昨天,血狼铁骑的前哨骑兵随处刨坑,在路面上丢弃巨型擂木石块,严重滞碍了部队的行军度。到了夜里,联军为了防备血狼铁骑突袭,二万人分成两军,轮流值守上下半夜,轮流睡觉休息。
今天,血狼铁骑的前哨骑兵却突然改了性子,不但不设置障碍,还离他们远远的。
黄沙心里有点犯嘀咕,但他还是命令部队悄悄加快了度,和后面的主力部队拉大了距离。
要做诱饵,就要做得象一些。
对于韩遂设计要消灭血狼铁骑,黄沙和成宜是坚决支持的。不仅仅是因为报仇,这还直接关系到联军的生存问题。
如果能在撤离司隶之前,消灭司隶西部实力最强劲的这一支血狼铁骑或者重创它,司隶西部就没有可以威胁联军的军队了。至于在司隶东部的血狼铁骑的另外两万人马,那是曹操和刘表等人应该操心的问题。
这样不但可以继续守住武功和陈仓城,也可以堵堵手下的嘴,回到西凉以后也不至于遭到许多人的冷嘲热讽,保留一点颜面。其次,因为司隶暂时没有足够的兵力动或者夺取武功和陈仓城,联军只需要留下少数军队就可以守住武功和陈仓城,武都郡也就无需派驻重兵把守,部队的主力就可以支援其他战场,可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和凉州的敌人周旋,进行决战。
如果不打血狼铁骑,就这样灰头灰脸地撤回去,颜面是小事,几万军队滞留在陈仓一带是大事。因为联军一旦撤过渭水,血狼铁骑,司隶其他军队就会衔尾追来。他们不但要收回武功和陈仓城,还要南下打武都郡,给凉州北疆军以支援。所以联军只能以重兵守在武功和陈仓,汉阳郡一线,忍受腹背受敌之苦。没有重兵支援凉州战场,恐怕武威郡和金城郡一带的联军也要遭到重创,这样一来,联军的处境就非常非常糟糕了。
所以必须要和血狼铁骑决战一场,即使损失惨重也在所不惜。
因为没有阻碍,也没有敌人骑兵骚扰,士兵们心里想着早点赶到槐里渡口和友军会合,又怕血狼铁骑会随时出现袭击自己,所以越走越快,越走离后面的主力越远。
中午士兵们也不休息,从口袋里掏些干粮,边走边吃。
黄沙估计了一下部队和后军的距离,心里不由得非常着急。
现在盼着血狼铁骑出现,它却象幽灵一样,看不到影子。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列队休息。”黄沙大声喊道。
你不出来,我还不走了呢?
就在这时,从部队的后方,几个联军的斥候打马飞奔而来,一路上不停地大呼小叫着。
黄沙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窒息的感觉顿时充斥了全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他瞪大双眼盯着越来越近的斥候。
“大帅在沣水被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