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年君御躲无可躲,大吼一声,在身躯倒飞而起的刹那,对准面前的敌人脱手掷出了战刀。“杀”
弩箭冲出了年君御的身体,带着几抹猩红的血液钉在了城墙上。
年轻的上尉大人轰然倒地。
敌人一拥而上,战刀长矛呼啸而下,尸体立时四分五裂,头颅被高高挑起。
“杀”北疆士卒们的愤怒蓦然爆,杀声如雷。
今夜星光黯淡,若隐若现的弦月小心翼翼出没于厚厚的云层里。夜风轻拂,带来一股清凉,间或还能闻到淡淡的腥臭。
夜幕下的西城就象一头凶猛的巨兽,静静地俯卧在旃然水畔悄然酣睡。城楼上有几堆燃烧的篝火,炙热的火焰随风摇曳,长长的烟柱扶摇直上,在夜空里划出一条长长的轨迹直至被黑暗吞噬。
“咚”
低沉而猛烈的鼓声突然撕裂了黑夜的静寂,死亡的恐惧如同涌动的寒流,霎时间随着城楼上越来越急促的鼓声侵入了每一个生灵的骨髓。
杀声冲天而起。
数千名民夫齐声高呼,用力拉动拽索。三十台投石车同时威,装满了石油的瓦瓮腾空而起,直冲黑暗。
北疆已经很少用火油了,在两年前,曾炩带着人,在华北平原上成功的掘出了一口简易油井。不过,没有石油提炼设备,就只能将其用于战争中的消耗品了。
“恍当”城楼上的瓦瓮破裂声不绝于耳,守城士卒们惊惶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隆隆的鼓声惊骇不安,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声音显得斗志低迷。
投石车抛射的度越来越快,城墙上瓦瓮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守城士卒们惶恐的叫声却渐不可闻,报警的鼓声也渐渐稀落下去。
几十斤的石块被抬到了投石车的铁窝上。一名士卒在石块上浇上石油,一名士卒放火点燃。
“放放放”
一团团燃烧的火球就象从黑暗里突然呼啸杀出的噬人怪兽,一个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扑向了西城。
典韦高举马鞭,兴奋地连声狂吼“擂鼓擂鼓”他难得上一回前线,现在曾炩的身份不同了,连带他这个亲卫将领也变了。
城下霎时鼓声如惊雷轰鸣。
上万支火把几乎同时点燃,战场顿时亮如白昼。
三千名弓箭手列阵而立,手中长箭就着燃烧的火把点燃了裹在箭头上的油布。
“放放放”
长箭厉啸而去。漆黑的夜空上立时出现了一片火红色的星海,绚丽夺目。
西城北城楼在瞬间陷入了火海。
高大的二层木制城楼转眼被大火吞噬,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城墙上烈焰腾空,士卒们狼奔豕突,夺路而逃,惨厉而无助的叫号响彻了黑夜,让人不寒而栗。
典韦挥手狂呼“传令,东城彭烈,西城徐岩,立即攻城,攻城”
西城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铺天盖地。
“哐”书房的门被门下督贼曹陶义用力撞开。
一股难闻的焦糊味随之冲进书房,城内震耳欲聋的杀声直涌而入。
“大人,北疆军杀进来了,快走吧。”
阎圃伏案疾书,仿若未闻,连头都没抬一下。
“大人,快走吧。”陶义不待阎圃回答,回头对着门外的卫士连连挥手“快,把大人带出去,快
“不用了。”阎圃抬头看看陶义,摇了摇头“我不走。”然后继续低头写信。
陶义急得团团乱转,跑到阎圃身边大喊大叫“大人,下官求求你了,快走吧。趁着现在城中混乱不堪的时候,我护着你杀出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你们走吧。”阎圃放下笔,拿起墨迹未干的书简轻轻吹了一口气“你们目标小,容易逃出去。”
“大人”陶义苦苦哀求道“大人,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下官和兄弟们誓死保护你杀出去。”
激烈的杀声越来越近,流矢射中屋顶的声音清晰可闻。
阎圃脸色一沉,用力推了陶义一把“快走,快走。北疆军未必会杀我,但这封信送不出去却会误了大事。”他是想让陶义他们逃出城,将信送给张鲁。只是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张鲁是自顾不暇,南郑城也是摇摇欲坠。
陶义见阎圃心意已决,遂不再强求,和一帮卫士们跪地告别,匆匆而去。
阎圃站在屋檐下,目送众人的身影消逝在黑暗里,久久不动。
“轰”一声巨响,府门轰然倒塌。北疆士卒象潮水一般杀了进来。
大汉国初平二年八月十四日夜,北疆军几乎在同一时刻攻破了张鲁割据的最主要的两座城池——南郑和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