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盾牌随即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长矛手集结在盾阵后面,把血淋淋的长矛从盾牌之间的缝隙里齐齐伸出,矛尖密密匝匝,就象猛兽的獠牙利齿,恐怖而冷森。
随着鼓声擂响,正在前方奋力冲杀的北疆军士卒急撤下。
“放”文丑大吼一声,战刀凌空剁下,数百名强弓手引弓向天,连续齐射,立时便把益州军压在了山坡上。
“兄弟们,随我冲上去,杀”上校项澄站在盾阵后面,举刀高呼。厚实而强悍的盾阵在士卒们如雷般的吼声中,高推进。
益州军冒着对方密集的箭阵奋力还击,但面对象一块巨大龟壳般的盾阵,他们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飞冲上了山坡,气势汹汹的一路碾压而来,躲避不及的士卒转眼便被长矛洞穿,挂在盾牌上血流如注。
盾阵突然炸开,北疆士卒一哄而上,长矛、战刀象狂风暴雨一般,把敌人杀得抱头鼠窜。坡下的北疆军趁势呼啸冲上,随后掩杀。
“杀”火星四射中,雷铜惨哼一声,战刀凌空折断,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连退出数步。项澄欢呼一声,战刀再起,劈头盖脸剁了下去。
“当”一声响,项澄虎口巨震,战刀一分为二。
一柄战刀如长虹贯日,直击而下。
项澄大惊失色,闪身倒退,他看见了张任。张任面色狞狰,怒吼一声,战刀迎头再剁。项澄怒不可遏,双手举盾,飞身扑上“杀,杀了张任”
盾牌轰然巨响,战刀倒撞而起,反冲之力把张任带得连退两步。项澄如遭重锤,连盾带人倒飞而起,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项澄身后的北疆士卒听到项澄的吼声,顿时出一片欢呼,从四周蜂拥扑上“杀了张任”
张任不待脚步站稳,战刀在空中猛然划出一道夺目血光,迎着冲上来的北疆士卒雷霆而下。一刀两命,两具喷血的身体翻身栽倒。
“走,走”张任一把拽住举矛冲上来的雷铜,飞身后退“撤下去,撤下去”
项澄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拽下头上的战盔,狠狠地砸到地上“张任,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他高举手中盾牌,正要振臂狂呼,突然感觉手中一轻,盾牌已经片片碎裂坠落于地。项澄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一股凉气直冲心底。
项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心有余悸地看看远处正在退却的张任,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弓箭手弓箭手”
“带上弩弓,围住张任,射死他,射死他”
北疆士卒数度冲击,数度无功而返,十几条生命葬送在了张任犀利的刀下。
文丑亲自带着弓箭手追了上来。长箭在黑夜里出惊心动魄的厉啸,益州士卒躲无可躲,接二连三的中箭倒地。
雷铜伤势严重,勉强跑了一段路,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大人,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跟我走。”张任大吼一声,伸手扶起雷铜,拖着他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向四周的士卒高声叫喊。“走,走,快走,不要停下,跑”
“瞄准张任,给我射死他,射死他”项澄嘴中不停地冒血,无法奔跑,只好让两个亲卫架着他,紧紧追在张任后面。
长箭如雨,集中在张任的四周呼啸而下。张任全然不顾,拉着雷铜夺路而逃。雷铜闷哼了几声,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接着软软的向地上倒去。
“撑住,撑住”张任一把抱住雷铜,厉声狂吼“兄弟,给我撑住,我马上带你杀出去,你再撑一下”
“大哥,我想回家,我想回家”雷铜冲着张任凄凉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我带你回去,我送你回成都。”张任悲愤不已,张嘴咬住战刀,用尽全身力气背起雷铜,再也不顾背后的长箭,放开脚步,飞狂奔。
长箭在夜空中飞舞,如同幽灵的利爪,在一点点吸取着无辜的生命。
张任看到士卒们在前方飞奔,看到一支支的利箭射穿了他们的身体,看到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
“走,快走”张任声嘶力竭地叫着吼着,懊悔就象锥心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痛得他仰天长嚎。
“咻”长箭的厉啸蓦然冲入张任的耳中,剧痛让张任忍不住出了一声凄厉惨叫。战刀坠地,张任强壮的身躯晃了几下,但他依旧扛着雷铜,顽强地奔跑着“兄弟,我送你回家”
泪水从张任的眼中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