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在意是否曾经炙烈燃烧。”程昱甩甩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今夜我们好好睡一觉,明日决战。”
九月初四,朝阳初升,霞光万道。
北疆军的火炮、投石车、弩车还在持续轰击。
北城战场上,一百二十台巨大的井阑巍然矗立,气势恢宏。正对北城中门的战场前方,一台巨大的冲车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庞然猛兽,横卧在地上,冷森森地望着前方猎物。
井阑和冲车的下面都是一段段的圆木,这些圆木每隔十尺一根,一直铺设到城墙根和城门楼下。
井阑、冲车的后面站满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悍卒。崭新的铠甲和犀利的武器在霞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在他们的后面就是巨大土台,土台上的投石车、弩台上的弩车、后方炮兵阵地里的火炮正在做最后的掩护攻击。
土台后面,七万大军依次排列,旌旗飘扬,蔚为壮观。
方阵和方阵之间开辟了一条条通道,民夫们驱赶着辎重车,正在往返运送各类军械。
大军最中间是帅台。帅台的最高处,曾炩顶盔贯甲,手抱令旗,傲然而立。
帅台上,典韦、徐晃、周瑜、贾诩等文武大臣并肩而立,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战场。
“可以了。”徐晃抬头望望冉冉升起的朝阳,冲着曾炩拱拱手“主公,下令吧。”
曾炩用力一挥手,大声叫道:“传令,突击部队登楼。”
“咚咚咚”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霎时鼓声雷鸣,惊天动地。
青龙令旗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青龙在空中剧烈翻腾,似乎要驾云而去。
典韦站在井阑底部的平台上,高举双臂,纵声狂呼:“兄弟们,拿起武器,跟我杀进圉县城”
“杀”悍卒们吼声如雷,一个个健步如飞,飞速冲上井阑。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徐晃平静地问道。
“愿追随将军誓死奋战”士兵激动地高举战刀,放声狂呼“拿出卵子,杀出我们的威风”
“不死不归”
“走吧”徐晃双手负后,大步走向井阑。
徐晃站在井阑上层棚屋的边沿,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周正贴在棚屋的边缘,战战兢兢地伸出半个脑袋。“将军,这好高啊,这要是摔下去,估计也就是一块肉饼。”
“我呸”老宋冲着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你说什么丧气话,咒我们死啊?
棚屋内的悍卒们顿时骂声四起。
周正浓眉倒竖,高举汉手连声乱吼“谁敢骂?谁敢骂?再骂老子把他丢下去。”
徐晃大笑,用力关上棚屋的大门“兄弟们,我们杀人去”
北疆军的悍卒们围到了冲车周围。
淳于琼奋力跳上了冲车,仰天狂吼:“兄弟们,用力推,把吃奶的力气使出来,推啊”近百名悍卒一阵乱吼,但就是没人出力。
眭元进站在后面连声笑骂。“攻击的命令还没下,谁要是敢推,估计他连吃奶的劲都没了。”
淳于琼的叫声嘎然而止,他极为气恼地瞪着周围的手下,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等一下谁要是不出力,老子剁了他生吃。”
北疆军的火炮、投石车和弩车停止了射击。
“冲上去,快冲上去”程昱剑指前方,声嘶力竭。“搬掉石弹,立即搬掉石弹,敌人要攻击了,快”
战鼓擂响,数千将士争先恐后,飞步冲过傅堞,急速登上城墙。
数万民夫紧随其后,排成一条条的长龙,准备在最短时间内把城墙上的石弹运到傅堞之后。
冲上城墙的将士们骇然呆住,城墙上霎时一片死寂。
“快啊,快干啊,你们还在等什么?”戏志才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伸头向墙外看去。
戏志才突然静止下来,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他的眼睛慢慢睁大,眼神越来越恐怖,蓦然,凄厉的叫声从他张大的嘴巴里激射而出“敌人,敌人攻城了”
城下忙碌的人群没有任何反应。敌人天天都在攻城,这有什么可怕的?援军马上就到了,这种苦日子也熬不了几天了。
更多、更大的恐怖叫声四处响起,极度恐惧的士卒们冲到另外一侧的女墙后面,冲着城下连声吼叫“敌人攻城了,攻城了”
戏志才身边的一个士卒突然象发了疯一样,又叫又蹦,完全失去了理智。戏志才一脚踹到他身上“叫什么?快,把石弹搬开,腾空墙面,死战,死战”
鼓声急促敲响,城墙上的士卒们好象全部清醒了一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堆积在城墙顶部的石弹。有的来不及传递,干脆把石弹合力丢到城外或者城内,一时间,城墙上到处都是疯狂叫吼的人群。
曹昂、曹仁、程昱、乐进、李典等人先后冲上了城楼。所有人在看到战场上那一字排列的庞然大物后,无不骇然心惊,倒抽一口凉气,浑身震颤。
“怎么办?”曹昂把脑袋放在女墙的射击孔里,望着城外的巨型井阑和巨型冲车,气急败坏地怒声叫道“我们怎么办?”
北疆军的巨型井阑显然要高出城墙,这些井阑一旦和城墙顶部相连,北疆军就能从井阑上端的棚屋内直接杀到城墙上。随后北疆军会以井阑为云梯,把更多的士卒源源不断地送到城墙顶部,靠人根本挡不住北疆军。
“召集援军,用人填。”程昱想都没想,冷声说道“立即从民夫中征召精锐壮丁,给他们配上武器。我们誓死也要挡住敌人,没有选择了。”
“仲德”乐进一把拉住他“你冷静一点。无论我们有多少人,无论用多少死尸填,都挡不住他们的攻击。”
“那你说怎么办?”程昱手里的长剑猛地刺向乐进的咽喉“你最好不要逼我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