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男人怔怔凝望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由女人螓首一扬,甩开一头乌亮秀发泻落在肩,接着伸手,轻轻一推他胸膛。
他倒落苍穹下的草地,本能地閤落眼帘,期盼她的接近。
可她没有走近,相反地,旋过窈窕的身躯,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坚定毅然的声响
“植村秀征服系列,征服你的男人。”
在萤幕上紫衫女子的身影随着最后一句广告词逐渐在夜幕里淡去后,两束深睿的眸光才缓缓收回。
东方宝贝,裴蓝。
她红得发紫的人气不容置疑,美丽独特的气韵亦不需验证,米凯相信,只要能得萤幕上的她一记妩媚回眸,全欧洲半数男人都愿意当场彬倒在地。
甚至在广告结束后,闭上眼,她清美的容颜与窈窕的体态依然清晰可见沿着秀丽有致的眉间而挺立的,是娇俏可爱的鼻,浓密微卷的眼睫掩映的,是一双墨黑幽深的眼潭,弧形优美的唇旁,飘扬着乌亮柔顺的发丝。
她很美,却不是那种只能欣赏一次的美,每一支广告,每一回在公开场合露脸,都是另一种独特的风情,独特的韵味,教人在细细咀嚼中,也会情不自禁地更加深一分对她的仰慕与向往。
这就是裴蓝,让所有欧洲男人疯狂的东方宝贝,尤其这支最新广告,不仅抓住了她的美,更自然展现她让人颠倒的性感他相信,在这支广告首播后,大半欧洲男人都会被她勾去了神魂。
就连他,在看着这支新广告时,心脏也要微微一震,加速律动的节奏。
而这样的震撼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每一回在萤幕上见到她,他总要为她不寻常的美丽心悸一回
“你这个变态偷窥狂!你还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激烈的怒斥声唤回米凯游走的心神,他眨眨眼,在瞳眸落入裴蓝纤细窈窕的身影后,面客迅速冷凝。
“怎么每回我在书房你总要莫名其妙闯进来?”他紧紧蹙眉“艾玛没告诉你我工作的时候不希望人打搅吗?”
“你不希望人打搅?”她怒气冲冲地瞪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希望人打搅?更不希望自己像个公开展览品一样毫无隐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面无表情,一面悄悄在书上按下按键,关闭萤幕。
裴蓝没注意到他的举动,整个人冲到书桌前“我警告你,软禁我已经很过分了,如果还时时偷窥我简直就是下三滥的举动!”
“偷窥?”他扬眉“你说我偷窥你?”
“难道不是吗?”她怒视他,手臂往窗户的方向一指“那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米凯总算弄清楚她不分青红皂白冲进书房质问他的原因。
“那是天文望远镜,小姐。”他收回眸光,重新凝定她愤慨的娇容,神情似笑非笑“你以为我如果要偷窥你,会需要用到一台如此高倍数的望远镜吗?”
“谁知道?”她恨恨地,依然倔强“谁知道你是那种可怕的变态?说不定你连在我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呢。”
“哦?如果我真的装了又怎样?”
“你真的装了?”裴蓝瞪大眸,面容倏地惨白“你怎能这么过分?”
想起她这几天在屋里更衣的镜头全落入他眼底,她便又是羞涩、又是愤怒、又是强烈恶心。
“我当然没有装!”见她信以为真,他无可名状地烦躁“你真以为我会无聊到偷看你睡觉换衣服?”
“谁、谁知道?”她颤着嗓音,一步一步后退,瞪视他的眼神像看着某种可怕的怪物。
真是够了!
米凯拧眉,猛地站直身子,刚刚拆了石膏的腿一跛一跛走到她面前,双手攫住她的肩。
“你给我听着!裴蓝,不论你相不相信,我不是你心里认为的那种无聊偷窥狂!偷看女人睡觉换衣服不是我的专长。”
“我不我不信,”她摇摇头,脸色依然苍白“你从小就这样,从小就喜欢偷看人”
米凯闻言,神智一凛“你想起来了?”
“想想起来了。”她说,语音依然发颤“你总是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里,躲在房里偷看我们”
“而你以为我愿意那样?”他问,语气冷涩。
“难道难道不是吗?”她咬着牙关“你性格孤僻古怪,从小就这样,阴沉得吓人”
他面容忽青忽白“你说我孤僻、古怪、阴沉吓人?”一字一句皆从齿缝中逼出。
裴蓝呼吸紧凝,望着他忽然阴沉的脸色,只觉有一股想逃的冲动,可她命令自己站定身子,勇敢地直视他。
“我就是那么认为。”
“很好,裴蓝。”米凯咬着牙“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人,孤僻古怪,专爱偷窥别人。”他顿了顿,神情阴郁“你完全说对了,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你无耻!”
“是,我是无耻,那又怎样?”米凯要笑不笑地“我偷窥你又怎样?你们模特儿在萤幕上拚命卖弄性感不就是要引诱男人看的吗?”俊唇勾起嘲讽的冷笑“你是萤幕上的性感女神,本来就人人可看。难道你不知道吗?有多少男人拿着你的封面杂志对着你流口水?有多少男人家里贴着你的全身海报镇日膜拜?”
“你别胡说八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是事实。”他冷冷瞪她“别告诉我你猜不到。东方宝贝也许表面清纯,可我不相信连脑子都笨得无可救葯!”
“你不是这样的”她试图抗议,可语气却虚弱得连自己也说服不了。
是,她是受欢迎,的确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性感偶像,她也知道有很多人收集她的海报跟广告作品,可是
他一定要用这种口气告诉她这些吗?那令她觉得自己好下贱,好低俗,好污秽
“别跟我装清纯,性感女神。”他刻薄地嘲弄她“如果那些有关你的绯闻报导有一半是真的,那你早已不是当年天真的小女孩。”
“那些不是真的”
“哦?你的意思该不会想告诉我你还是个处女?”
“你”她忽地深吸一口气,眼眸燃着熊熊火焰“我不是处女又怎样?我是跟男人交往过又怎样?你管不着”
尖锐的抗议忽地被他灼烫的唇堵住。
“不许说,不许你再说”他低喃着,右手紧紧箝住她腰,左手则固定她颈部,不许她柔唇逃脱。
“放开稳櫎─”她挣扎着,在吻与吻之间吐露着愤怒。
可他不理,依然深深地吻她,甚至趁着她开口说话时,滑溜的舌尖迅速探入她唇腔,缠绕、逗弄、吸吮
她心跳狂野,呼吸急促,无法从他霸道而粗鲁的吻当中感受到任何柔情,只有完全的屈辱。
终于,他灼热的唇离开了她,眼眸却仍紧紧锁住她。
她握紧双拳,一动也不动,只是漠漠冷冷瞪视他。
好一会儿,她总算开口了,嗓音是有意的无聊与冷淡“这就是你吻人的功力?在我所经历的男人中,你算是最差的一个了。”
“是吗?”方唇忽地扬起类似自嘲的弧度,他凝望她良久,接着忽地伸手,抚住她温热的颊“不管你从前有多少入幕之宾,蓝,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
她听着,不觉梗住呼吸“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是我的。”他冷冷地笑“不管从前有多少人碰过你,现在的你只属于我,没人可碰。”
“你!”裴蓝闻言,全身发颤,惊惧与愤怒在她体内形成了冰与火,相互拉锯,折磨得她脸色忽红忽白,终于,她忍不住了,右手高高扬起,狠狠朝他面上甩落“无耻下流!”
热辣的巴掌在他左颊形成五道淡淡指印。
他一动也不动,灰蓝色眼瞳闪烁着极度愤怒,好半晌,才高高举起手臂。
她直觉别过头,等着承受最凌厉的报复。
但她提着一颗心等待的巴掌终究没有烫上她的颊,取而代之的,是他沈冷异常的嗓音。
“回你房间去!今天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她没说话,瞪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悻悻然转身离去。
浅色倩影很快在他视界淡去,不过数秒,他的书房便重新恢复静寂。
这下可好,她肯定会恨上他一辈子了。
想着,他嘴角一扬,泛开古怪的微笑。但也只一会儿,那诡异的微笑便淡去了,原先闪着冷锐辉芒的英眸沉沉一黯,唇畔,吐出绵长叹息。
那叹息,沉重非常,蕴着某种类似疲倦的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