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他应该都懂,为什么还是走了?
他何其残忍,居然连遗体也没留下。
自从与他相遇,她就一直依附着他。她是菟丝花,需要他的支持才能生存下去。
其实,她不如外人眼中所见那般坚强。她坚强,是他要她这样的;她独立,是因为他的期望;她恨他,也是他教她这么做的
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依你,为什么你还是丢下我?纪乐萱不禁在心中问着。
他没有回应。
一阵轻柔的风轻拂过乐乐的长发,吹动他墓上的青草。
“妈咪。”小崎拉拉纪乐萱裙摆。
她从回忆中拉回来,看见儿子忧郁的黑眼。
“妈咪,你不要难过,你是不是想念爸爸?小崎以后长大会变很强壮,小崎会代替爸爸保护妈咪。”
儿子的早视诋事,让她觉得贴心也觉得揪心。
小崎会这样敏感乖巧,应该也和她有关吧!她以为不露痕迹,却从未真正自推动钟阒的悲伤中回复。这点,小崎应该感觉得到吧?
看着与钟阒越来越相似的小崎,她总忍不住叹息。
虽然才五岁半,他却要承担母亲的情绪,这对小崎而言太不公平了。
“小崎真乖。”纪乐萱疼惜的抚摩儿子的黑发。“妈咪再跟爸爸讲一下话,等会我们就回去吧!”
“好。”
面对钟阒的墓碑,纪乐萱双手合十,在心中对他诉说:阒,这些年,我爱过你,也许以后我也将一直爱着你,可是我不能再被过去困住了。
今后,为了小崎,我必须走出伤痛。
傍我们的儿子一个快乐无忧的未来,那是我余生唯一的目标。
“我们回去吧!”
她对儿子温柔的微笑,牵起儿子的小手,往回走。感觉小崎眷恋的回头,纪乐萱也回头再望他清冷的墓一眼。
她在心里轻声的说:再见,最爱的人。
地球的另一端
“乐乐!”大吼一声,男人自恶梦中醒过来,冷汗涔涔。他瞪大眼注视黑暗的房间,久久无法自方才的梦境中回神
那梦好清晰,清晰到他可以感觉爆炸的冲击力,和火焰灼烧皮肤的刺鼻臭味。
乐乐!这个名字是他失去意识坠海前,最后喊出的名字?可那是谁呢?为什么这个名字令他有心痛的感觉?
他拉开被单,赤裸的起身走进浴室。虽然已经结婚,不过他和她是说好不同房的,因此他也无须改变裸睡的习惯。
注视镜中的自己,反射出来的是一个布满伤痕的残破躯体。
六年前,他曾受过严重到几乎致命的伤。
六年前寻也是他记忆最终停顿的地方。他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做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在基隆外海受伤漂浮?他全不记得了。
现在的他叫david,拥有庞大的企业,有一个人人称羡的富有寡妇作妻子、有个美丽可爱的女儿。
david那是他的妻子给他的名字。事实上,他的命也是sarah给的。因为当年要不是正在邮轮上度假的她,发现在海上漂浮的他,他早已丧生在汪洋大海中。
这些年,他始终想不起过去。只有在午夜梦回时分,依稀有个女孩的形象在脑中徘徊,当他醒过来,却又想不起她的长相。
直到今天下午在管理会议上,见到对手总擎企业年轻女总裁的照片时,他的呼吸停止了,脑中那个模糊的影像,渐渐与照片中的女子合而为一
纪乐萱乐乐
头痛欲裂,男人抱着头跪倒在地上,痛苦的低吼出声。
一幕幕不连贯的景象闪过脑海
女孩坐在白色的钢琴前弹奏乐曲黄澄澄的向日葵花海一座古老的别墅一串小鱼风铃一个玻璃糖果罐他坐在餐桌前,女人甜甜的微笑,递给他一盘刚炒好饭
男人的脸色可怕的惨白着,仿佛经历了生与死。
他确实是的他全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