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阒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拨了一通电话。
“阿新,事情查得怎样了?”
“阒哥,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我知道那个跟青龙帮余党混在一起的人是谁了!也难怪查很久都查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是道上的人,我是动用黑白两道的关系,还请了干爹他老人家帮忙,好不容易才”
“讲、重、点。”钟阒不耐烦的打断他。
“喔!是!”阿新说出了一个人名。
钟阒沉默,脸上罩满寒霜。
“阒哥,你知道吗?”阿新接着说。“六年前,那个出了另外的一千万要你命的,也是这个人。从那之后,他就跟青龙帮的人牵扯不清。他恨你,青龙帮的人也想找你报仇,所以他们自然就凑在一块儿了。”
钟阒不管他要杀他的动机,他只在乎如何“处理”这个人。
“他的行踪?”
“据说已经到了泰国。”
钟阒眯起俊眸,森冷的杀气自他眼中射出。
“他现在很落魄,照理说应该身无分文。我之前告诉过你,他有人金援。”
“是帝尔的董事,想取我而代之的家伙。”帝尔这边的情况,钟阒已经掌握住了。“我这几天会飞回美国处理。”
阿新没问钟阒打算如何处理,他相信那个蠢到与钟阒为敌的人,下场绝对很惨。
“阒哥,需要我派人过去泰国那边吗?”
“不用,这件事我很快就会解决。”钟阒无比自信的说。
这天处理完公事,纪乐萱陪着儿子练琴。
“妈咪,”小崎没弹几下就转身问她。“我怎么好久没看见david叔叔?他去哪里了?我好想念他。”
纪乐萱先是一僵,随后绷着脸道:“你管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是我们的谁,他去哪里不需要跟我们交代,也跟我们无关。”
“可是david叔叔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到底对儿子下了什么咒?小崎整天就提他。
而他呢?自从那夜之后就不见人影。
纪乐萱咬紧下唇。不!她才不要因为他什么都没交代就离开,而为他担心感到受伤!
“好了,小崎,别说了!专心练琴吧!”
小崎虽然还想再问,但看见妈咪阴沉的脸色,知道妈咪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于是他嘟着嘴乖乖听话练琴。
弹没多久,小崎感觉到有人在门口偷看他。这几天都是这样,每次他练琴的时候,就有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现。
小崎再次转头望向门口
像跟玩躲猫猫一样,一个粉红色的小影子迅速消失。
小崎转回头再弹,过了几秒,又看向门口。
那个影子又咻的一声不见了。
小崎兴奋的笑起来。好好玩呦!很像他最爱看的卡通龙猫。
“小崎,你在做什么?一点也不专心!”纪乐萱蹙眉。
小崎没理妈咪的训斥,他又弹,这回弹了比较长的时间。他的琴音在一个突兀的地方遽然停止,然后他跳起来,迅速冲向门边。
“小崎!?”
“抓到了!”小崎高兴的大喊。
“啊!”一声稚嫩的尖叫声响起。小女孩被扯住裙角,急得快哭出来了。
“哭什么?”一见她哭,小崎慌得放开她的裙摆。“你不是要跟我玩躲猫猫吗?要玩就不要爱哭嘛!”
“fiona不是在跟小扮哥玩躲猫猫!fiona在听小扮哥弹钢琴。”小女孩带着好听的口音委屈的说道。
小崎僵住。
纪乐萱跟着儿子走出来,看见fiona时也是一怔。
那是钟阒的女儿!她心头窜过一阵酸涩。
“小崎,你做什么?不可以欺负小妹妹啦!”将私人的情绪放在一边,纪乐萱不许儿子当个欺负人的小孩。
“我没欺负她!是她偷看我!”小崎哇哇大叫出冤枉。
纪乐萱对怯怯的小女孩安抚的微笑。“你喜欢钢琴吗?你会不会弹?”
“不会。”fiona摇头。“可是我觉得小扮哥好棒喔!弹得好好听!”她的童音又软又甜,淡棕色大眼崇拜的仰望他,小崎发觉自己胸口涨满热血。
“你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他马上拉着她坐上钢琴椅。
“来,手要这样放。”小崎让她学着自己在钢琴上弹一个单音。
fiona瞠大眼,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食指和黑白相间的键盘,似乎不敢置信这样清脆好听的声音,是她创造出来的。
她咯咯笑出声,兴奋的望着小崎。
她的笑有强烈的感染力,小崎也笑了。“再来,我们再弹!”
他们一个音一个音一直弹,刚开始还按部就班,过不了多久就乱成一团。刚开始是fiona紧张的笑声,再来连小崎也忍不住大笑,故意乱弹一气,惹得她又笑又叫。
纪乐萱在一旁看着他们纯真无伪的欢乐,心里百味杂陈。一方面,她很高兴儿子有了同龄的玩伴;一方面,她又不想让那个女孩和小崎太过亲近,那是一种嫉妒的苦涩,因为fiona是钟阒和别的女人的小孩。
她的复杂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
“fiona,你在哪里?”那是sarah的声音,纪乐萱没听过几回,却记得很清楚,她来找女儿了。
sarah循着女孩的笑声来到琴室。
“纪小姐?”
纪乐萱很想走开可是并不可能,她被迫回视sarah。
“你好。”她勉强对sarah礼貌的点头。
sarah惊异的看着小崎和fiona。
“她一向很内向害羞,我还是第一次看她跟小朋友玩得这么愉快。”
“小孩子嘛!”纪乐萱扯动唇角。
“不!他们能处得这么好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sarah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纪乐萱略感诧异,但她没有深究,她现在只想马上消失。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几天前她才跟她的丈夫上床。
她知道吗?就算她不知道,纪乐萱也无法面对自己良心的苛责。
“我我先走了。”
“等一下。”sarah唤住她。“可以跟你谈谈吗?”
纪乐萱僵住,望见sarah甜美的笑容时,心陡的一突。
她发现了吗?
她怎么也想不到,sarah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
“david这几天不在,是因为回美国处理公司董事会的事情。”
纪乐萱僵硬的道:“你不用告诉我,我对他的行踪并不感兴趣。”
“是吗?”sarah微笑侧头看她。
纪乐萱发现她的笑总令她不安。不,她的笑并没有讽刺的意味,而是某种更深沉的感觉仿佛她可以看透她,仿佛她拥有某种参透生死的智慧
“我们坐下来谈好吗?我觉得有点喘。”sarah歉然的说。
“嗯好。”
她这才注意到,sarah确实是一副随时可能倒下来的虚弱模样。
纪乐萱扶她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她细瘦的手臂再次令她感到惊讶。
“你还好吧?”从没仔细看过sarah,但她未免瘦得太不正常了;还有她的脸,也苍白得令人心惊。“你身体不舒服吗?”
sarah奇怪的看着她,许久,叹了口气。
“原来,david什么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我没有剩下多少时间了。”
她泛着淡淡哀愁的大眼、她谜样的话纪乐萱仿佛领悟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
“没有时间?那是什么意思?”
“是癌症,已经到了末期。”
小孩的嬉闹声、钢琴声,都突然静止了。纪乐萱木然瞪着她
“也许这是上天给我的恩宠,可怜我思念我死去的丈夫”sarah微笑着,纪乐萱却完全笑不出来。
“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只有fiona,但好在还有david,他够强势,比我有能力多了。其实我们结婚是为了借着他的力量,确保住fiona将来在帝尔集团的继承权。
你应该能够了解,要是我走了,剩下她一个孤女,是很难在这种庞大的家族企业下生存的。
现在更好了,我知道还有你的存在,还有你跟david的儿子小崎。你们一定能给fiona一个完整的家庭。”
纪乐萱无法对她的话作出反应。她太震惊了,无法消化这么多的讯息。一瞬间,她所认知的事实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替我照顾fioan,答应我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你一定能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个温柔的母亲。”
她感觉自己被困住了,挣扎的提出异议。“可是可是我跟钟阒我们又不一定会在一起。”
对这点sarah毫不怀疑。“你爱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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