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洗过头的夏草发梢还滴着水。
“就是你这个死人打电话给我,你知道老子我正在睡觉,我最恨人家打断我的睡眠”一开口就是连声咒骂,显然不爽到极点。
夏草搔搔耳朵。“久久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火爆。”
“哇!”高度起码超过两百公分的男人拍开大门,大剌剌的往里面走,他的后面则跟了一串粽子似的人,每个人都穿上大厨师的制服,不发一语、谨慎小心的态度,像走在前面的是一国的国王。
他们一定进里面马上散开,钻进厨房不见了。
至于红头发的高大男人毫不罗唆的窝进客厅的大沙发,长手往沙发背上瘫着,一双露出脚趾、穿着凉鞋的脚,老实不客气的往茶几上跨,像回到自己的家那么随性自在。
“喂,你的病好了?”没茶、没饮料,这人还是不懂得恭敬那一套。
“我不是请你来探病的,你也没带苹果来。”夏草坐到红发男人对面,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眼神不时往浴室飘。
“苹果?”他吼得差点跳起来,来不过几分钟,脸部表情的变换让人目不暇给,眼花撩乱。“给你吃拳头还差不多!”
“妈的,既然没事,我要回去睡觉!”敢情这只冬虫夏草是蒙着他玩的?他大哥太闲了吗?
“我有客人。”夏草几个字就安抚了他。
红发男人竖起眉毛。
罢巧就这时候,姚仙从浴室里走出来,她闲步散散,慵懒的整理着头发,却没想到这股风情完全落入两个男人的眼中。
红发男人惊艳的眉头打结。“女人!”
这一叫,惊醒了姚仙。
“啊!”她马上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红发男人身上丢,吓得对方头时慌了手脚。
“咚!”一只缅甸来的花瓶砸上大块头脑门。
“噗!天呐!”这是夏草的笑声。好精采的内容!
“可恶!”被砸的人恼了,发出惊逃诏地的恐龙叫声。
为了怕情况继续失控,夏草赶紧跑到姚仙身边,强掩住笑意为两方介绍“她是我的女朋友姚仙。”
姚仙胡乱点头,一脸心虚。“你好。”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都叫他殿下。他真正的名字又臭又长,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这是什么烂介绍词?有介绍不如没介绍得好!红发殿下怒目睥睨着夏草。
哪知道美人在怀的夏草压根忽略他的目光,眼中只有芙蓉出浴的姚仙。“卧室有你的衣服,去挑挑看你喜欢哪一套,别在这让坏男人占了便宜。”
姚仙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穿着浴袍,连忙红着脸钻进卧室去了。
“你把我当瘟疫啊,坏男人,哼,你就等着看我会不会在食物里面给你放泻葯,让你雄风尽失!”哈哈,单是这样想就很爽了。
“别忘记你欠我的人情。”夏草冷冷浇他一盆水,
“啧,不过是金屋藏娇嘛,连说一下也不行。”这么宝贝。
“我是认真的。”夏草不想朋友对姚仙有任何误会。
红发殿下凛然了。“这妞哪泡来的?来历清楚吗?她居然有能耐让你认真了,呵呵,叫人另眼相看喔。”
“别用那种轻佻的口气说她!”
“唉,”红发殿下重新把脚挂回茶几。“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有了马子不要朋友了。”
“哪门子的咳声叹气,叫你这煮饭公来不是让你来发牢騒的,快去煮饭,我肚子饿死了。”
“你给我记住,恩情总有还完的一天,到时我一定要揍得你趴在地上舔我的脚指头!”
“等那天到了再说吧,”夏草毫不在意的把他往厨房踹去。
姚仙换了件银色缎子料的后背交叉带的及膝裙,长发用两跟同色大夹子夹了起来,妩媚中增添了几分的青春俏丽。
“咦,你的朋友呢?”
大厅里空荡荡的,空气中却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很浓很浓,勾得她肚子的馋虫大肆作怪。
“走了。”夏草被她纤细优雅的模样迷住,绅士的过去挽住她,将她往餐厅带。
“这么快?”
“我叫他来煮饭,饭菜弄好他还留着干嘛?”
“咦,我们等一下去哪吃饭?弄饭菜?”之前说要去吃饭,结果带她到这里来,现在却弄个厨师来?
“我们吃烧烤,喜欢吗?”
“吃什么都行哇,这些东西,好多喔!”可以坐上十二个人的大餐桌上放着烧烤炉,日本进口的霜降肉片,还有远从南投梨山来的高丽菜,满满的堆在磁盘上。
包别提其他叫人流口水的拼盘菜肴“你要请客吗?这些够养一支军队了。”太夸张了!
“我也不知道那只红猴子弄这么多。”
“这些都是那位殿下先生弄的?”他一点都不像厨师,真要说还比较像流氓或是杀气十足的杀手。
真是失敬啦!
“殿下的厨艺在国际还颇有名气,要请他煮菜平常人是请不到的。”他拉开座位让姚仙坐下,把酱料放到靠近她的地方,贴心可见一斑。
“你怎么会认识他这样的名人?”虽然看起来真的不像啦。
“你也知道大家在商场上跑来跑去,总是会认识一些人,也偶尔会欠点人情啊什么的,我几年前曾经帮他解决过一些私人事情,也就是这样啦。”
“这样啊。”对于夏草含糊带过的功力,姚仙已经领教过,他不说,她也不主动发问。
“你信吗?”他有些不放心。
“嗯,当然啊,你说什么我都信。”她夹了块夏草烤好的肉片,哇,真的好好吃呢,果然大师的腌料很与众不同。
“刚刚他还骂我这么点小事便把他从周公那边挖起来。”
“听你这样说,我们吃顿饭这样麻烦人家,难怪他会不高兴。”可以想像得到。
“哈哈,我跟他迟早要碰面的,今天没有把他叫来,改天要让他知道,他才会发火呢。”
“我觉得你认识的人很多。”之前的丰汇董事,现在谜样的红头发男人,真要追究,她的确不是很了解夏草。
“也还好,比较常在一起斯混的就那几个,我们是孽缘。”他又夹了一把高丽菜放进她的碗。
姚仙听得有兴趣“我没有听你提过。”
“你也很少提到你家庭的情况。”
“我们才认识不久,而且他们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含住筷子,她本来愉快的神色还是有点僵了。
“我是很好的听众。”他鼓励她。
“我没办法当着你的面批评我的父母,但是,他们真的不适合当我的爸妈。”这是她批评的极限。
再多的不是,他们毕竟还是父母,血缘上无可否认。
“不要紧,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有人敢当他面说夏犀跟夏翥的不是,他也会先不爽,然后再来追究真实性。
看着夏草温暖的眼神,姚仙迟疑了下,还是简略的说起了爸妈离异后她单独的生活,她讲得平淡,他却听得热血沸腾。
“你恨他们吗?”
“我不是圣人,以前真的气过、怨过,可是好多事情都过去了,我是成人了,不再渴求要不到的东西,这样想就比较能够心平气和不再计较,有时候想想,也许我跟他们缘浅,两年前,我又见到他们,猛然发现他们已老了,不再是我心中高大威武的父亲,也不是盛气凌人的妈妈,他们只是一对老人。”
夏草伸过手握住姚仙的,给她无形的温暖。
“别担心我啦,我现在好得很,我有了你,我觉得很幸福”她有些害羞,想甩掉他的手。
他不让她得逞,反而更靠近她。
“不如嫁给我吧,我会很用心的疼你的。”
“不要!哪有人在吃饭的时候求婚。”
“那不然我抱你到沙发上或者到花园?”
“都不要!”
夏草的脸垮了。怎么这关那么难!
“我以前真的没想过要结婚,那时候我的弟弟跟妹妹年纪都小,我必须负起当大哥的责任,现在他们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我又遇见你,你让我心动,你给了我想要婚姻的渴望,嫁给我好吗?”求婚是需要动力的,要是她继续拒绝,该怎么办?
姚仙低下了头。“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要婚姻做什么?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喜欢到这里”她摸着胸口。“常常会痛,可是,我看见父母的婚姻失败,还有很多本来到我店里面订婚纱、拍婚纱照,相亲相爱的男女朋友,结婚不到几个月,甚至更霹雳的,很快的闪电离婚,老实说,看多了让我对婚姻产生了很大的质疑。”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带给你幸福跟快乐?”他懂她心中的苦,但是,他是俗人,他就是想用一圈金戒指还有永恒的承诺,牢牢套住她的心。
“即便现在我们只是情人的关系,你也能让我快乐跟幸福”跟那一纸婚约是毫无关系的。
夏草失望透顶。“看起来我还不够卖力!”
姚仙非常的抱歉,可是要怎样她才能摆脱父母曾经给她的阴霾,走进礼堂?
她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