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朵在哪儿?”一进家门,他劈头就问。
“在房里。”谁来治治那女人!黎忘恩气得双手握拳。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像个白痴一样出丑!就为了那两次平空消失、把所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自己却舒服地睡在房里的迷糊蛋!
雨朵席拉果然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惹麻烦!
村上怜一一方面同情受了不少折腾的情人,另一方面又得憋住满腹几要溃决的笑气,自己也不好受。
“别生气,生气有损你冷淡的形象。她在房里睡得很安稳。”后头这句话是对着可怜堂弟说的。
村上隆史道声谢,转身欲向自己所住的别院而去。
“等一下。”气归气,黎忘恩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我跟你母亲说过,我来是为了带走她。”
“休想!”村上隆史瞪了母亲一眼。“妈,你怎么可以擅自作主!”
“我只是说一切让雨朵自己决定。”
“我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绝不!”
“你以为在伤了她的心之后,她还会留在你身边?”不多在他心上捅几刀,实在难消气啊!
“就算得用求的也要求她留下来!”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男儿来说“求”这字是极难说出口的,村上隆史涨红了脸,语气却依然坚定。
“我先警告你,如果你这次能留住雨朵,别指望我还会来回收她,你最好想清楚。”机会只有一次。
“你以为我还想再尝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村上隆史愤愤地回瞪,大步离开了客厅。“我要去见她。”
“隆史!”可怜的堂弟,自从遇上雨朵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仔细回想,雨朵在瞬间移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茫然看着堂兄,他呐呐低喃:“最后一句话?”
他真是个天杀的大笨蛋!
直到村上怜一提醒,回想起雨朵最俊说过的话;直到他体会个中真意,才明白这一切都源起于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
为什么要她尽快适应日本的生活,为什么不爱听她提及台湾的朋友及一切,全都只为了怕她想离开他回到台湾。
愈是在意,愈是急于要她适应日本的生活,结果是欲速则不达,反而伤害了她,让她落泪。
我想回家
争执的最后,她是这么说的,然后瞬间移动消失。
而她口中的家,就是这里。
在他介意万分,害怕她后悔来日本时,她已经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仔细想想,他真是个大笨蛋不是?
推开门,昏黄柔和的夜灯映出床上的黑影,影像朦胧,却是他最熟悉的轮廓。
她真的在这里!在她的家。
“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他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佳人美梦。“同样的事情竟然发生两次?”想来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来到床边,村上隆史静静地坐在床榻上,俯视沉睡的美人。
鹅黄色的夜灯照出湿溽枕头的水痕,是伤心的痕迹。
币在她眼角末乾的泪珠,则是难过的证据,显示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贝指拭去她的泪,他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曾经拍胸脯保证会照顾她、保护她的人,到最后却也是伤她、让她流泪的人。在相识的期间,他从未见她哭泣,可见这事有多么伤她的心。
长而卷翘的睫毛忽地眨了眨,雨朵似乎要醒来了。
“嗯”她像只佣懒的小猫般伸伸懒腰,眨了几次眼,才看见床边有人。
定睛看向来人,她突然绽出绝美笑靥。
“你回来了。”完全不知他曾心焦地在台湾、日本两地奔波,而外头的一群人也为了她忙得人仰马翻。
“嗯,我回来了。”掌心磨蹭嫩白的颊,贪婪地看着她睡眼惺忪的娇态。“睡得好吗?”
雨朵伸出藕臂勾住他。“嘻,你好冰。”
“而你很温暖。”被棉被烘得暖热的娇躯引人遐思。“乖,躺好,不要着凉了。”
“我可以温暖你。”她说,整个人溜进他怀里。“这样你就不冷了。”
“雨朵”美丽的雨朵、善良的雨朵、天真的雨朵呵。
她是这么的美,无论是身或心,皆是教人魂神荡漾的美丽,而他竟想要她改变,变成一般人的寻常模样,只为了让外人接受她
“我是个笨蛋原谅我。”
“咦?”美目眨动不解的波光。
“你就是你,任何人包括我,都没有权利强迫你学习或者改变。”
他的话让健忘的她想起了那场争执。“我不想记得,我要忘记,不想跟你吵架,真的。”然而,他那时说的话真的让她好伤心。“我很怪?让你丢脸?所以你要我学习对不对?”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将她紧紧抑在怀里。“都是我的错。雨朵,对不起。”
“我原谅你。”从思考到说出口,不超过一秒钟。
“雨朵?”会不会太快了点?再一次,雨朵打破他对女人的既定印象。
不要求承诺,不逞意气,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原谅他?
“我原谅你,有问题吗?”
“有。”他承认“太快了。”
“快?”她一脸不解。
“你应该骂我、打我随便什么都好,至少要惩罚我之后才原谅我。”
雨朵闻言,身子向后拉开彼此的距离,狐疑地看着他。
她看得他浑身下对劲。“怎么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是”那三个字是什么来着?啊,有了!“被虐狂。”
“什么!”他面孔扭曲,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要我打你、骂你、惩罚你,所以你是被虐狂。”推论的过程非常直接简单。
这思考逻辑似乎有些怪异?
“不不,雨朵。”他觉得有必要解说一下“我要你惩罚我,跟我是不是被虐狂没有关系。”
“那你是罗?”
“我不是!我要说的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首先呢,被虐狂是指一个人在承受暴力时会产生快感,或者以此为慰藉”
“我打你骂你会让你有快感?”
“当然不!”怎么可能!“听我说,我对你说了那些过分的话、伤害了你,你应该给我一点惩罚”
“让你从中得到一些快感?”
“不是!”他抓头狂搔。天啊,她是怎么推出这个结论的?
“那为什么要我惩罚你?”雨朵瞅着他,一脸莫名其妙。“隆史,你是不是生病了?”
老天村上隆史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胸脯上,低低地笑了。
雨朵不放心地伸手探上他额头。“奇怪,没发烧啊。”
他抓下她的手,翻掌亲吻着。“我好爱你,真的好爱。这辈子你只能让我爱你,知道吗?”
“嘻。”她怕痒地挣扎着。“我也说过一样的话喔。”
黑眸讶然。“什么时候?”
“在你睡着的时候。”雨朵笑着看他缓缓期压到自己身上,落下轻如羽翼的碎吻。“我是这样说的”她扶住他的脸,在他耳畔重复。
币在他脸上的笑容更深,深得让雨朵无法移开目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看你笑?”
“有,不过我不介意你再多说几次。”他说,大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着。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穿和服?好重。”
“那我们脱下它。”事实上,他正着手进行这项任务。
“好。”她柔顺地点头,全心投入在他给予的热吻中,不再多想事实上也无法想得更多,他的吻总让她觉得像置身在温暖的海域,很安心。
“雨朵”情生意动,村上隆史频频呼唤她的各,着迷在她火般的美艳之中,深情呢喃:“嫁给我,说好”迷离之际,她点头允诺:“好,可是”
可是?这个“可是”像桶冷水,瞬间浇熄了他波涛汹涌的情潮。
“可是?我有没有听错?你说了可是?”
情火烧红的丽颜上下点了点。“我是说了。”
“可是?还有什么好可是的?”
“你忘了吗?”记性真差啊。“我说过跟黎约好的不是吗?”
“又是黎!”想起两个女人的约定,教他咬牙切齿。
“有问题吗?”
“不,没有。”就算有,也不会出在雨朵身上。
“不知道黎想什么时候结婚?”雨朵想像着两人同时结婚的画面,幸福地笑了。
“说不定一辈子不结婚,藉以惩罚我。”他低声说。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没什么。”他答,再度欺上她的唇。
必须找个时间跟黎摊牌,他想。届时定要拖着怜一当挡箭牌,胜算会比较大。
“雨朵”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嘻!“有,不过我不介意你再多说几次。”她学他说话。
“我爱你,说一辈子都可以。”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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