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宅很大,而且比想象中的还大!
杜舒庭一直都知道辜京彻的家世不凡,可是她从没想过他会拥有这么大的中式豪宅。
奔家宅子坐落在半山腰间,大致主体为仿中国宫廷式建筑,雕凤飞檐、刻龙石柱、碧绿琉璃瓦,近百坪的中庭,三两个精巧凉亭点缀其中,小桥流水更为满园子的红花绿叶,增添了悠然自得的惬意,连沿路遇见的女佣、园丁,皆穿着中式制服。
一路上所见,令杜舒庭有种错入时空的错乱,脚步也不禁放轻,像是怕打乱了这悠然沉静的气氛。
走进大厅,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约五十出头,眼神锐利,身穿中山装,头发用发油梳了个西装头,感觉中气十足的中年人。
“这位是管家丁叔,他会替你介绍辜宅的一切,有任何不懂的事都可以问他。”辜京彻转向丁叔。“你带她下去吧。”
“是。”
他怎么没介绍她呢?
“我”杜舒庭还没开口就被带走。
“太太,这是您的房间。”丁叔将她带入客房。
杜舒庭被满室的古董风,惊讶得开不了口。
房里,床是古董眠床,书桌是古董文案桌,桌椅也是古董太师椅,就连桌上的小夜灯,也是古董的烛台,一切的一切全是古董!
但是!
迸董床板和太师座椅上,全镶有远红外线磁板,文案桌里暗藏着液晶电脑和隐形音响,连烛台里都是最新科技的感温灯泡,只要有人进入房间,灯光马上亮起。
杰克,这真是太神奇了!杜舒庭不禁赞叹,仿佛进了科技空间。
“太太,这是卫浴间的使用说明书,有空时您多看看。”
什么!连卫浴间也搞到要参考使用说明书这么难。
“我先为您做简单介绍。这是感应马桶,只要你把手放在墙上的感应器,马桶盖会自动打开,当您离开后,它会自动关上、自动冲水。这是红外线三温暖”
结果丁叔一连串又为她介绍了水龙头怎么用、浴白怎么使用等等等等地,他说得非常清楚,她听得非常模糊,看来以后她要上厕所,还是得靠这份“使用说明书”否则她肯定会憋死。
现在,她不禁感受到辜京彻的贴心了。幸好他提早带她进辜宅,否则,万一她出错连连,爷爷肯定会怀疑的,因为没有一个千金大小姐,不懂这些先进的享受。
结束“卫浴之旅”后,丁叔又道:“太太,您和先生之间的事情,辜宅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也非常感谢您为了安抚老太爷而来。您放心,我们都会尽力帮助您,您千万不要觉得不自在。”他说得至诚至恳,可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好象在背稿子似的。
舒庭感到难过自责,就为了她一句多嘴的话,害得全辜宅上下都得联合起来,骗他们敬爱的老太爷。
“您赶紧休息吧,明早五点会有人来叫您起床,六点开始,有一连串的密集训练。”
“五点!”杜舒庭差点昏倒,现在都已经快三点了。
“您休息吧。”
杜舒庭垂头哀叹,真想仰天大喊“我到底是招惹到什么不幸呀!”
只有三天的时间,想要熟悉辜宅的一切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再加上礼仪训练,时间更是不够用。
幸好她身为六星级饭店的资深服务生,一些基本的坐姿、站姿,她都很纯熟,否则她一定会受不了如此紧迫性的训练而逃跑。
二楼客厅里,杜舒庭在顶着书本,完美地走完最后一趟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离她上班时间,大概还有一个小时。
“丁叔,我可以走了吗?”
“太太您想上哪儿?”
“上班呀,我待会儿还有班要上。”
“您是指御皇酒楼的工作吗?”见她点头。“御皇酒楼的工作,先生已经替您辞了。”
“什么!”舒庭不敢置信。
“身为辜家少奶奶,如果还抛头露面的,老太爷会舍不得。”
“但你也知道,我只是暂时的。”
“相信先生在事情结束后,一定会给您一个完美的安排的。”丁叔避重就轻地说道。
“不行,我要见他,他呢?”
“先生到总行去了。”
“帮我备车,我要马上见他。”
“太太,您只有短短的三天可以熟悉一切,如果再浪费时间,我担心时间会不够用”
“总之,你帮我备车就对了!”她坚持着。
“是。”
杜舒庭气呼呼地跑到富达银行的总行,经过重重关卡,才终于见到辜京彻。
久候的不耐,令她更是火冒三丈,见到辜京彻,马上劈头就问:“你凭什么帮我决定这么重要的事?”
奔京彻早已料到她会来质问他。“难道你要爷爷以为她的孙媳妇,是个餐厅服务生?”
他话里的歧视令她生气。“餐厅服务生没什么不好!”“我没说不好。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会以为家大业大的辜家,竟在荼毒自家媳妇,日后你要辜家怎么在商场立足?”
“我只是暂时替代的人而已,才没有人会在乎”
“住口!以后别再把暂时、替代、真假等字眼挂在嘴边,我不要再听见这些话。”辜京彻冷下眼突然斥道。
他不喜欢她一直强调这些字眼,好象她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不愿再负任何责任,这会令他感到莫名的紧张。他痛恨胸口会出现酸楚的感觉!
舒庭被他突来的怒气吓了一跳,她瞠着眼看着他。
“回去吧,我今天有一大堆的事要忙。”他不想再和她谈论同样一个话题,也不想和她只剩下这个话题。
“可是我的工作”她顿了下。“辜先生,你也知道,我在御皇待了八年,再做个几年就有退休金可以领,你现在自作主张的替我辞掉这份工作,等这件事结束后,你要我上哪儿再找一份这么好的工作?”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笔酬劳,光是这笔钱,就够你挥霍下半辈子。”
“拿这种因为骗一个老人家而得来的钱,我应该开心得向你道谢吗?”他的市侩、无情,令她好痛心。“我根本不想要你的钱,我只想尽力弥补我无心犯下的错而已。你们这种市侩的商人,只知道用金钱解决一切,根本没有顾虑到犯错者的自责愧疚之心。”
奔京彻看着她,不语。
他知道她是因为内疚自责才揽下这份责任的,而不是因为钱,他承诺给她酬劳,只是想让她以后能过些好日子,不必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工作,一想到上次铁架倒下的事,他背脊还是会不自觉地发寒。而她的误解,令他很难受。
“辜京彻,我对你真是失望透了!”杜舒庭双眸蓄泪,深深地看着他,沉痛道,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
“站住!”
奔京彻拉住她,并在下一个瞬间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吻着她,心却在呐喊着别对我失望,我不是那样的人
杜舒庭惊愕莫名,忘了要挣扎。她双目圆瞠,任他掠夺她的唇。
他他为什么要紧紧地抱住她?为什么要狂吻她?可是狂吻中却又带着怕伤害她的温柔?
还有,他的唇为什么颤抖着?他不是刚强、冷厉外加顽固的男人吗?怎么此刻却是这么的不安?
他的不安令她揪心,女性保护弱者的本能油然而生,心陷落的速度,已经不是道德力量能够阻挡得了的。
她滑下泪,反抱着他回吻着,她能感觉到他有瞬间的惊讶,但接下来,他却回以一个更深、更火辣的法式热吻,双手也不安分地探上她的腰际、胸线。
“可以吗?”
“什么”她全身无力,意识涣散。
“我想爱你。”他吻下她诱人的颈项低语着。
“我们不是真的夫妻,不可以”
他低沉迷人的声音教人犯罪,明明她心里、身体已经接受了他,可是嘴上却不自觉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到底还是抵不过强烈道德感的斥责,看来母亲悲惨下场的梦魇仍深植在她心中,每当她想犯罪时,道德声音就会出现。
她好矛盾、好难受,她也好想不顾一切,但她却不能不想到汪心宁是何其的无辜。
奔京彻骤然放开她,全身欲火瞬间冷却。
“你走吧!”
怎么他又变成如此冷硬,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又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心好慌好难受,眼眶又热又辣,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她理了理衣服,强作镇定。“我会走的,但御皇的工作我不可能放弃的。”
“随你,请吧。”
杜舒庭走后,他一拳击在桌上,因为他又再度说了赌气的话,他根本不要她辛苦,他会、心疼的
心疼!
他一楞,终于承认自己会心疼她了,可是她永远都不明白,永远都想和他唱反调!
于是他拨了电话给餐厅的李副总,交代了几句后就挂上电话。
他绝不会让她回御皇的!
到了御皇,杜舒庭的心情没有如预期中的变好,反而更加恶、劣!
舒庭没想到御皇的人都这么无情,一点都不念在她辛苦八年的分上,真的就这样解雇她,还迫不及待地把她的行李全打包出来,好象当她是瘟疫似的。
拎着行李,她心里好难受,不想回辜家,可是长期住在饭店宿舍的她,生活圈子除了饭店还是饭店,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人可找,真是悲哀,出社会这么久,能找的朋友却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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