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出宫,是谁允许你擅自破坏结界,你当阎界是你私人的游乐场所吗?”
巨大的吼声震动宫闱,摇晃的石柱岌岌可危地晃了几下,尾音的回声弹向墙壁又旋了回来,造成更骇人的声响。
表情残暴的黑阎积了一肚子气,身上的战袍犹带斑斑血迹,来不及脱下就先被迎面而来的武官气得脸发黑,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该死的小心机家。
率众镇压的大军大肆杀戮,意在找到挑起战端的可憎敌手,但魔尸遍野,妖嚎四起,独独不见他要的萨奇,这场仗他打得极不痛快,有种被骗的感觉,他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
他怀疑边界的纷争是一个幌子,真正得到胜利的是以声东击西方式潜入城中的萨奇。
在他领悟到这是一个阴谋而急匆匆的赶回来时,应该待在他所设结界的女人却失去踪影。
她不知道闇居之外的世界危险重重吗?以她的姿色和妄行太容易引起注目,稍有不慎休想全身而退,等着撕裂她的利牙正泛着寒光。
以为她闯出结界是为解救身陷水底的炎鬼,他未曾停留地赶赴恶龙潭查探,结果更令他担忧。
他不知该庆幸她尚未发觉囚禁炎鬼之所,或是痛恨她的不自量力,将闇暗之城当成旅游胜地四处观光,无视一旁等候她落单的豺狼。
女人的愚蠢可由她身上得知,她根本是一座活动的麻烦制造机,所到之处无一刻平静。
“你还笑得出来,没让你死一次很不过瘾?你当人太可惜了,我容许你选择自己的死法。”成魔入妖都非常适合。
黑阎咬牙切齿地张握拳头,两眼大睁地冒出火花,吓得无胆的八趾怪缩成一团躲在柱子后,六只手分别遮住十二只眼睛。
所谓眼不见为净,逃避责任它跑第一,绝不敢掠美地自动送死,自私是每一种生物的特性,为求自保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反观面容带笑的紫愿却是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拿着不知打哪里来的锉刀修饰断了一截的指甲,左耳进,右耳出,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是否成真。
她不只大胆而已,而且处变不惊,和非人的生物相处太久,结果自己也变得有几分不像人,体内的魔性自行生长,给人一种魔魅的诱惑。
“有必要气得发都竖立吗?我不是安分守己的回来报到,没少根头发丢块肉。”他的肝不好,虚火旺盛,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真够瞧了,忽紫忽青还多了两道红光,要是涂上灰白色肯定更有看头。
“你懂什么叫安分守己吗?嚣狂的行径简直目中无人,你被人类世界宠坏了。”他狂暴地朝她低咆,扬手毁掉一面墙。
呼!火气真大。她暗吹了个口哨。“这座闇暗之城内好像只有我是人,我当然目中无人”
一道闪光忽击向她脚边,话语末竟的紫愿面不改色的顿了一下,卖他一个面子不顶嘴,好歹人家是闇暗之主,她得稍微尊敬。
“有罪之身还敢强词夺理,在我的王城之内你只能顺从,没有第二种选择。”他对她太客气了,所以她直接爬到他头顶。
喔!了解,原来是养狗政策。“请问我犯了哪条律法,无法无天不就是闇暗世界的生存法则吗?”
脸色翻绿的黑阎用力揪住她两条纤细手臂拉近自身逼视她。“你,私逃出宫。”
这就是他的法,他的规矩。
“可是我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有本事给我走出去看看。我是顺从你的意思而为呀!你该赞扬我的‘听话’才是。”
“你敢用我的话堵我!”找死的方法有很多,而她死上千次犹不足消弭他的怒气。
“敢不敢是动词,我已经说了,你不能因为自己说过的话罚我,我不过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罢了。”他气呼呼的模样好像斗牛,真可爱。
他要是知道他气冲冲的神情被她以可爱两个字来形容,脸上的色彩会更丰富吧!姹紫嫣红媲美烟花。
他冷笑地瞪视她,彼此面对面、鼻对鼻的距离不到零点五公分。“你很擅于以言语脱罪。”
“还好啦!案母生得好没给根大舌头唔”圆睁的瞳孔突然放大,她暗喊失算。
紫愿没料到黑阎会吻她,他呼出的灼热鼻息让她略微失神,一时不察地忘了他是所有劣根性的总和,掠夺本能是雄性生物之冠。
不过她并未推拒,有过无数女人的他吻功的确高明,精湛的舌技勾得她有些意乱情迷,差点迷失本性。
人呀!真是不懂得自持的生物,她该记得这是他的惩罚得力抗到底,可是她却顺应本能地投入,实在该汗颜,她的矜持在这儿变得荡然无存。
男人还是战绩彪炳比较下让人失望,连向来爱挑剔的她都不得不为他打上五个星,他的吻会让贞女打碎贞节牌坊,半夜拾着包袱跳墙去。
幸好她定力佳,虽有动摇并未全面投诚,保留住一点颜面。
“感谢你的父母没在你一出生时掐死你,否则我就尝不到如此蜜汁美食。”黑阎狂肆的一笑,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女人重贞节,他当众吻她便是给她的羞辱,表示她是供人狎玩的玩物。
但他的得意在她看来有些可笑,时代已经变了,人类不会再为那层薄薄的膜斤斤计较,一个令人窒息的吻不算什么,当街上演活春宫的大有人在,见怪不怪。
不过他的话听起来真不舒服,让她联想到蜜汁鸡腿。“你似乎很紧张我?”
眼神倏冷,他察觉她话中有话。“你是我通往黄金城的钥匙,我能不看紧你吗?”
她比十头恶龙还难应付,惹麻烦的本事和野草一样生生不息,有她的地方一定有灾难。
“是吗?那我可放心了,我还担心你会爱上我呢!”她故作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大胆地拍拍他脸颊。
在场的侍卫、仆役都为她轻率的举止捏了一把冷汗,冷气直抽的退后三步,生怕受到阗皇怒气的波及。
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爱!”黑阎像是听不懂这个陌生的字微眯起眼睛,透过她明亮的双眸找寻答案。
闇暗世界没有爱,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个敏感字眼,仇恨和彼此敌视是他生存下来的条件,他不知道何谓爱情。
黑阎的心沉在无边的黑暗里,他没发现自己对紫愿的胡作非为有多纵容,过度的付出关心为她的安危着急,少了平时的冷酷和阴残。
若换了其他对象,恐怕此刻的墓前已长出新草,以他残暴的性子断不可能容忍如他方才的出言不逊,颈骨遭扭断的艳姬便是最好的例子。
“别告诉我你没爱过人呃,活生生的物体。”
人不是单一选择,他身边的雌性生物种类繁多,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他嫌恶的一嗤“我不需要那种软趴趴的东西,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看重无用之物。”
爱是人类世界的笨玩意,有害无利地削弱他们的志气,执迷不悟地追求,它根本是残害意志的毒瘤,也难怪他们始终不见长进,一直停留愚人行列。
黑阎不相信爱有多大力量,它不过是人类歌咏的诗篇,满足自我幻想的想像,唯有邪恶与黑暗才能彻底壮大自己的实力。
他厌恶阳光,因为它会让所有的污秽事物无所遁形。
“请问你几岁了,怎么和孩子一样幼稚?”老被冠上愚蠢可不愉快,她自认不愚也不蠢,她是难得的天才型领袖。
“你说我幼稚!”活了五百多年的他,心智会不如她一个只有百年寿命的小小人类?
紫愿同情的叹了一口气。“年龄不代表智慧,没有童年的人其实才悲惨,就算活到一千岁依然像个小孩。”
“你”“我可是领有执照的心理咨询师,你的症状就和我经手过的某个案例差不多,虽然你比我高大壮硕,但是在我看来不过是发育过盛的巨婴,只会仗着身高威胁人。”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居然说他是巨婴!
她伸出手阻止他的咒骂。“别人类人类的直喊,这样太不礼貌,我有名有姓不是弃婴,请跟着念紫、愿。”
母亲取名非常有深意,愿是心想事成的意思。
除了他以外,她一路走来顺顺利利,无波无折、顺心而为,要什么从不落空,真的是心想事成毫不费力。
如果没有他的半路杀出,相信她的完美纪录会一直保持下去。
“紫、愿”他会命侍卫刻下名字,记住她有多张狂。
“乖,我的名字不难念”吓!他想勒死她不成?
笑眼冷冽的黑阎勒紧她的腰单手抱起。“与其任一群邪物糟蹋,不如我先教会你取悦男人的方法。”
“呃,平心静气别动怒,你说的不会是我脑子想的那般吧?”他好像真被她激怒了。
母亲常说别玩火,火是最难控制的任性小孩,你要他往东他偏要往西,以为他会平息却烧得更旺,没做好万全准备容易伤到自己。
看来她是玩过头了,火烧到脚指头,没提桶水来浇会酿成巨祸。
“等我要了你之后,我的怒火自然会消退。”他早该要了她,对她客气只会气死自己。
紫愿笑得仓皇,小手轻推他胸膛。“灭火有很多种方式,你何必挑最不对胃口的一种?”
好硬实的肌肉,她可不想沦为泄欲的工具。
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肯定不会使用安全的小雨衣,她不敢说会不会一发即中,可多来几次她就有可能多带一块肉回家,他不是一次能摆平的斯文先生。
她想要孩子,但孩子的父亲不能是他,再说目前也不适宜受孕,她还有很多事尚未完成
譬如,替炎鬼找个新娘。
“你错了,我刚好非常想尝鲜,我有好一阵子没碰过人类女子的身体。”他渴望她,但她永远不会知情。
因为她不配知道。
“好一阵子没碰过表示不对味,我相信你身边的那些姬妾会更懂得如何伺候你。”
“吃醋?”他突然心情大好地将她拥入怀中,大步走向偏僻的闇居。
黑阎从没想过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居所有何突兀,他头一个想到的是如何预防她逃脱,而未及思索她是第一个进入他私人领域的女人。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她还是昂首阔步的走出他精心布置的牢笼,光是这点就不容小觑。
心跳漏了一拍,她有种教人猜中心事的感觉。“我家的鬼几时要还我?”
有点卑鄙,但她这着棋真下对了,顺利地转移话题也让他脸色一沉。
炎鬼,对不起了,请你再忍耐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昔日的英挺,待在水牢的日子牙一咬就熬过了,你很快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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