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然的车子停稳,石握瑜就开门跳下车,让裴然为她的行为捏一把冷汗,不过他没有跟上楼。
"接下来就靠你了,石握瑜。"他点起一根烟,对着她离去的身影喃喃。
他相信除了石握瑜,没有人能够安抚得了阙宕帆的痛苦,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不例外。
石握瑜一路快跑着,待她气喘吁吁地来到阙宕帆的家门口,马上慌忙的掏出裴然交给她的钥匙,把门打开。
但里头的昏暗令她皱起了眉头。
阙宕帆把客厅里所有的窗廉都拉下了,没有留下任何一盏小灯,也看不到他身在何处
她一把打开客厅的大灯,发觉他并没在客厅,于是她来到他的书房,敲了敲门。
"阙宕帆,你在里面吗?"
半晌都没有人回应,她便大胆地打开门,但他也没在书房里,她马上想起他可能会去的地点。
跑到玄关换上鞋,她冲出门连爬了好几层楼来到楼顶,一眼便看见他坐在自己架好的椅子上发呆。
阙宕帆平时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嘴上也总是挂着冷淡的微笑,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什么事都不关心。
相反的,和他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她知道他其实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而他的喜怒不形于色,更是让人误以为他很冷漠。
她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和她一样,在遭遇到了挫折之后,便将教训牢牢记着,但到了最后,却成了禁锢自己的牢笼。
石握瑜原来高悬的心,在瞧见他的身影后,稍稍放下。
她举步朝维持原来姿势的阙宕帆走去,远看时他的身影彷佛是苍穹的一部分。
空旷的顶楼,平时没什么人会上来,四周的白墙和蓝天相辉映,非常美丽。
她悄悄地在他的身边坐下,瞧着他仰望天空的模样,目个转睛。
石握瑜知道她该打破沉默了,于是状似无心地说道:"今天的天空很蓝。"
阙宕帆侧头瞥了她一眼。"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喜欢一个人舔伤口,所以他似乎对她的侵入有点恼怒。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不愿意地看到他这副沮丧的样子。
"那件事不能怪你"石握瑜试图用自己的方法安慰他,却被他狠狠地打断。
"你知道什么?当时你根本不在场!"
"我"
石握瑜愣住了,他脸上那冷静自持的面具似乎不见了,这会儿她的心可以明确感受到他的伤痛。
阙宕帆无法不去想起那浓重的汽油味,和陈姓夫妻在他面前自焚的惨状,他如何能忘啊!
他痛苦地将脸埋进双掌,没多久,一股允满女性馨香的温暖适时拥住他,令他惊愕地抬起头。
石握瑜的俏脸漾起粉红,她见腆地道:"我虽然当时不在场,但是我相信,你绝对尽了全力。"
阙宕帆看见了她眼里的真诚,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愿意在她面前敞开自己的原因。
她笨拙地环着他,视线不敢看他,想必她从没有对男人做过这种事。
一思及此,阙宕帆的心再度泛起阵阵暖意。
再赖一下好了,反正她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香,而且也从没有女人大胆到动手抱他,他何不乘机享受一下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呢?
于是,他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感觉她的肌肉有些僵硬,他心生戏谑地伸手搂紧她,用力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石握瑜被他抱得全身无力,呼吸急促。
不过她没有松手,只要阙宕帆需要她,她就会待在他的身边,因为因为她喜欢两人相依偎的感觉,不知道他是否也和她一样?
忽地,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握瑜,你为什么喜欢跟着我?"是拿他当避风港吗?他突然渴求更实质的答案。
"我因为我"
"因为什么?"
原本靠在她肩上的头抬了起来,他用灼热的视线看着她,令她觉得浑身似被火烧一般。
"我想待在你身边。"她低垂下头道,短短的发覆在她嫣红的颊上。
"我不懂你的意思。"阙宕帆狡猾地弯起嘴角。
其实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晓得该在什么时候主动出击,现在他找到他想要的人了,那么他会紧紧将她抓住不放。
"我"石握瑜咬咬唇。
她不好意思说,其实她早就想通自己为什么一直想接近他的原因,纵然刚开始只是凭直觉,没有想太多,不过她现下知道很清楚了。
她喜欢上他了。
阙宕帆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顿时了然于心。他突然抬高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吓得她睁圆了眼。
"你你"她说话结巴,"你为为什么吻吻我?"
忘了郁闷、也忘了忧愁,阙宕帆畅笑出声道:"你说呢?"方才的心结,也彷佛被她解开了。
是啊!只是她一个笨拙的拥抱,却轻易的抚平他的伤痛,石握瑜说不定正是他的一帖良葯。
"我我不晓得"她一脸呆愣地抚着唇上的触感,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她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要吻她,难不成他也跟她一样,喜欢着对方吗?她快窒息了。
阙宕帆率先自椅子上起身,丢了一句寓意颇深的话给她,"其实我现在想的,跟你一样。"然后他便步下阶梯。
只留石握瑜一个人呆愣在当场
阙宕帆向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旦认清了自己要的是石握瑜,那么他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石握瑜似乎非常喜欢逗留在他书房的沙发上,而他也喜欢她的陪伴,虽然两人沉默的时候居多,但在目光流转之间却默契十足。
发现阙宕帆的目光始终投注在她身上,石握瑜是浑身不自在,她不断改变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更别说是看得下书了。
"你躺得不舒服吗?"
一向少言的阙宕帆,在她换了第十个动作之后,终于蹙着眉开口了。
"呃不不是的。"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的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吧!
"那是什么原因?"
"没有"
她坐直了身子,视线只能集中在他家地板上,不料他却走了过来,顿时令她的心跳声比她吞口水的声音还大。
"是吗?"他的手摸上她的额头。"你没有发烧。"
天!他该不会以为她脸红是因为发烧吧!
"没我当然没有。"
她知道自从楼顶上的一番对谈后,她的表现一直像是这样,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开始流汗。
纵使如此,她还是喜欢跟他在一起,因为若待在他的身边,她可以很安心,不用再多想父母之间的婚姻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他在顶楼所说的话,却一直困扰着她,他是什么意思呢?她一直不敢去求证,只怕是自作多情,但他却一反以前的态度,对她很好,让她不知所措极了。
阙宕帆的黑瞳里堆满笑意,她大概个晓得,他最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还有她身上的那股香味。
"对了,我忘了问你一件事。"她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话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事?"
阙宕帆嗓音里的宠溺,其实并不难发现,但是石握瑜紧张得听不出来。
"那天你没事吧?我是说医院"
事后两、三天她才从裴然那里听到消息,说阙宕帆被他们院长骂了一顿,不晓得是不是真有此事。
阙宕帆闻言,扬了扬剑眉。"你听到了什么?"
他早该料想到,在他请裴然把钥匙转交给石握瑜后,便等于是在裴然的面前宣示了她的重要性,尤其在陈姓夫妻事件后,裴然当然会在石握瑜的面前嚼舌根!那个大嘴巴的男人。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石握瑜这回总算是抬起头,正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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