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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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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灯亮起,古典的白金房车在街口停下。

    叩叩!车外有人轻叩防弹玻璃。

    一见是熟面孔,训练有素的黑人司机放下迅速抓握的手枪,望向后座一位灰发梳理妥贴、个头高大精悍的老人家;年近七旬的他正低头看书,气质雍容。

    陪首相会晤白宫来的贵客一下午,晚上白金汉宫的家族聚会不能推,马不停蹄一整天,忙到现在晚上九点半,还要接待诸如此类不速之客唐突的到访,随侍布爵士左右四十多载,黑人忠仆于心不忍,无奈碍于来客的难搞度,他不能比照处置其他无礼访客一样对他视而不见,更遑论他是爵士随时敞臂欢迎的特殊客人。

    “爵士,您有访客了。”

    看书看得专心的老爵士闻言,拔下老花眼镜,看了下周遭的环境,发现交通号志被人动过手脚,马上明白来者何人。

    “快请他进来,快。”布爵士挥着眼镜,高兴的示意老忠仆打开车门。

    一本校刊先飞旋至老布盖着毛毯的膝盖上,雅各随后滑入宽敞的车后座。

    客人一进入,机伶的老仆抓起手枪,马上退到车外警戒,把车内留给王子和不速之客密谈爵士随手翻阅校刊,气定神闲,举手投足在在流露天生的贵族风范。

    弯身从酒架抽出葡萄酒,顺便将九年前锁入保险箱就没再动过的校刊收起来。

    “喝杯老槽?”两年没和小伙子聚首聊天,老布热情招呼来意不善的客人。

    “老槽?”雅各曲起一脚踩在昂贵的皮椅上,意在言外地奚落起狡诈的老家伙:“是上个礼拜你被大猫吓得打破那瓶?”

    听出小伙子对于被自己摆一道的事耿耿于怀,布爵士持住温和笑容,旋开木塞。

    “老朋友赠送了三瓶,你让大猫别担心,我替他保留一瓶了。”老人家恍若没瞧见小伙子脸上一触即发的风暴,改采怀柔攻势:“我们姑且称之小孟吧。那孩子主动要求回学校上课了,他母亲高兴得哭了一晚,她非常渴盼能当面向你致谢。赏个脸,来,喝喝看。”

    夹带红醋栗味道的酒香在车内飘浮,雅各低脸一嗅,确定了什么。

    “位高权重的族群,容易犯一个毛病。”杯口凑近性感嘴唇,不甩上流社会注重的品酒程序,蓄意伸舌沾舔紫红色酒液。“他们喜欢把自己估计得很伟大。”

    “上帝明监,在你面前我不敢不谦和。”老爵士兵来将挡,将话题诙谐地兜转回来:“小孟的母亲近来倒是有自以为是的倾向,你在外面奔波两三年,那些烦人的事暂时别理会了,趁机休息一阵子。明天晚上小孟从美国飞回来,不如一起用餐?”

    “老布,”雅各打断老人家的谈兴,表情比语气更冷:“我今天不是来听你重提陈腔滥调,把你的温情手腕留给需要它的人。酬劳汇进我户头,我就当交易银货两讫,你硬要把生意说成慈善公益,我不阻止,那是你的事。别以为可以利用小孟牵制我,有这种念头,我劝你最好早点死心。”

    唉,小伙子意思很明显,他把带小孟出生入死当成生意,不涉及私人情感。

    幸好这两个孩子投缘,不枉他为了凑拢他们费尽思量。这几年,他得开始栽培小孟接手,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脑聘起他肩上这传承四百多年的重担

    他年事已高,双脚又残,已是风中残烛,百年后他最心爱的两个孩子若能相互扶持,必定也是坚不可摧的组合雅各一意孤行,脾气是不容易改了,他认识他将近二十年,不见他稍微收敛过;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写写报告、收拾残局。

    而小孟,日俊他将需要一个强而有力、能够全心信赖的后盾,帮他适时的“为所欲为”鱼帮水、水帮鱼,找到如鱼得水的伙伴,成就大事业才有希望。

    三年前,雅各从福克兰群岛救出上学途中被绑架的小孟,被丢在孤岛上一个多月,当时那孩子已濒临崩溃边缘。获救后,小孟整整一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雅各在他恳求下,答应破例让小孟当他的见习伙伴,和独来独往的他一起出任务。

    当一大一小踏上飞机,离开英国那一刻,他老泪纵横,已有得偿夙愿的欣然感。

    经历这毕生难忘的一役,他们两个终将相互扶持一生,这已不单单是为谁赎罪,而是血的连系了

    “我明天飞台湾,你代垫的五千万美金还没追回来。”

    听他使出撒手鐧,老布马上投降地叫住雅各:“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

    雅各反手拢上已打开的车门,柔声道:“你们这是在玩她的命喽?”

    老布备觉侮辱,圆融温煦的口气沉重起来:“小女孩是我亲自去台湾带回来的孩子,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我伤害过她吗?”

    “你是说?”雅各的脸色更难看。

    “她知道五千万美金其实是姬家人付的。”他冰凝的臭脸让老布赶紧亡羊补牢,补充:“我不可能让小女孩孤军奋战,我派了白瑞他们那一组人暗中保护。”

    “她是自愿去送死的!”她就这么不想活吗!

    以前相谈不欢,雅各顶多一拍两散,目中无人的掉头离开而已。如今亲眼目睹小伙子发鲷,老爵士但觉新鲜稀奇,却不敢将莞尔的笑意泄露丝毫。

    顺着话题,老人家小心问出心中的疑惑:“话说回来,你这次为什么没有顺手解决麻烦哪?”在海上制造点小意外什么的,总之雅各擅长不留痕迹地“拔除障碍”他这回没有顺手除去让他们奔波好几次的俄国佬,出乎众人意料。

    “怎么,犯人安全回来你好像很意外?这不是你一再强调的正义程序?”

    老布被他的弦外之音一惊,额际微汗“上面这回效率不错,格杀令提前签发,难得一次我不必写烦人的报告”

    “答案你说出来了,我不被利用。”雅各懒得迂回,他的挑明直说,把老布雍容华贵的老脸惊得泛白。“姬家有的是钱,想除去他们的心头大患可以自己设法,借刀杀人,要看是借到谁的刀。”

    原来,小伙子一开始就摸清事情真相,知道俄国黑帮大佬是老大哥巴不得除去的眼中钉,难怪他唱反调。受老大哥请托,他有意藉由这次的任务一举两得,借用雅各的手提早除去祸害人世已久的毒瘤。

    法律的正义程序,通常是给神通广大的智慧犯再次脱逃的机会。

    想不到,他们的计画被精明的雅各识破,他和老大哥被年轻人反将一军了。麻烦的是俄国佬伏诛之前,姬家将不得安宁,这是老大哥急于向他调派人马的原因。

    布爵士眼见事迹败露,只好设法转园,期望在这多事之秋将伤害降到最低,至少别雪上加霜,害姬家人添上雅各这号唯恐天下不血腥的强敌。

    “我没诓你,年轻人,咱们海军是有一批精密的武器被人窃走”

    “少跟我玩真真假假的情报把戏。”雅各没心情在这听他玩花招,冷冷说出重话:“这件事我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姬家老头既然担心家里的安全系统不稳固,禁不起一两个俄国人上门挑衅,我飞台湾一趟帮他测试,免费。”

    免费!代价惨重啊老布汗流浃背,看雅各说完他的决定,旋脚下车。

    “高高在上太久的人,老以为自己玩的把戏神不知鬼不觉。”一口饮完曾在姬氏饭店尝过的葡萄酒,雅各冷笑着把空杯还入杯架中。“主意打到我头上,我认真陪他玩一玩。把话带给你慷慨的老朋友,我的小姐在他地盘上最好不要有闪失,否则,我一律要姬家负责。”

    雅各转步走往对街,行经怒目圆瞠的忠仆时,他突然用腔调纯正的图西语补上一句:“把白瑞的人马调去保护弱不禁风的姬家人,我的女人不需要别人保护。”

    这小子老仆不苟言笑的老脸被家乡话收买出灿烂的笑容,回头惊见后座插着一支亮晃晃的匕首,登时气急败坏,想将大逆不道的臭小子追回来痛打一顿。想当年,这小子的截拳道和空手搏击还是他亲自教授,他的图西语也是。

    “不能怪小伙子生气,我们利用他,他有权反击。他说的对,我和老大哥高高在上太久,不知不觉就自以为是了。”尊贵老脸充满内省的智慧,双眸散发岁月淬炼而成的温润光辉。“雅各这次没有从中动手脚,已经留了情面给我。如果事关雅各自己,他反应不会这么大。唉,我和老大哥不应该把小女孩牵扯进来。”

    老仆收好刀子,坐进驾驶座。“是姬老爷指定要兰小姐,雅各少爷不知道吗?”

    “时机太敏感,说不得呀,他对老大哥已经很不谅解。”老爵士温雅地支颐沉思,愁锁的灰白浓眉忽然笑开“你还是坚持叫他雅各少爷呀?”

    “我尊称很多人小姐少爷。”老仆发动引擎,将房车转进静谧宜人的长巷。

    “你也懂得变通了。”布爵士把老花眼镜架回鼻梁,重拾书本。“大家都在变,独雅各这孩子没怎么变化。他多大年纪了,你别说,我想想,三十一岁吧?”

    “有老婆以后,硬骨头会软化,爵士年轻时候和雅各少爷的脾气一模一样。”

    “可不是!你不提我都给忘了,还以为自己天生温厚。”老爵士喻陕笑着,又叹着:“小女孩说她这辈子不结婚了,说是对白纱失去幢憬,真是可惜了,我的小女孩穿起白纱一定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睿智的炯眸有一抹情感飞掠而过。“我体内有四分之一的东方血统,雅各体内有四分之三的东方血统。”

    “爵士底下的少爷小姐们,大部份有东方血统,都是混血儿。”

    “可能是体内的东方血液作祟,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旗下的孩子每个都能成家。可惜薇妮不是雅各所要,看他刚才的反应,他也拔不出来了。”

    “兰小姐是花豹,雅各少爷是猎豹,薇妮小姐是小绵羊。”

    “你是指雅各的野性只有小女孩能驾驭?还是雅各喜欢长爪子的女孩子?”

    “两种意思都有。一物克一物,爵士。”

    “这倒是个人造化了。”布爵士呵呵笑着拿起手机,拨打起越洋电话。“罢了,婚姻制度如同日内瓦协议,战事发生时只能束缚被文明制约的人,对于不照规矩来的国家形同废纸,在雅各身上同样无效。”

    “豹子藉由玩耍强健肌肉,磨练猎杀本能,雅各少爷把兰小姐磨得很出色。”

    “我懂你的意思,小女孩是雅各煞费苦心训练来陪伴他的,年轻人自有主张,咱们这些过时的老顽固就别强求了,是吧?”长指轻敲泛笑的下巴。“两只豹子能够相安无事到老,一辈子无拘无束,倒也教人羡慕了,不是?”

    雅各少爷是十二岁那年被爵士从感化院秘密送到他一手创建的“国际佣兵学校”在官僚体系混过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他没有社会公义,只奉行个人主义,只要没有触犯到他,他往往睁只眼闭只眼,不于置评。

    思及那个十二岁的孤僻小身影,身为小家伙第一任武术指导教官,两人从剑拔弩张到结成忘年之交,时光漫漫,转眼世代交替,一个由强衰老,一个由弱变强,身子骨已抽长到容不得别人欺侮仆脸上的线条全盘柔化,严肃的语气溢满情感:“兰小姐是雅各少爷想要的幸福。我很高兴雅各少爷找到他要的伴侣,不是孤独一辈子。”他真的替他高兴。“爵士把兰小姐带到雅各少爷面前,我很感激您。”

    正要按下送出键的手指一顿,老布感动点头。电话响了两声后迅速接通

    “老大哥,没打搅您吧我家小老弟明天会过去拜访您正是那个顽固小子,如有得罪之处,您可要多多担待了,老大哥”

    回台湾一个礼拜,都是闷沉无风的天气状态。

    适应英国凉爽的气候,台北的夏天比她预期中闷热,像个大熔炉,好热

    “给我站住嘿”急掩下头,年轻俊美的紫衣男子狼狈不堪,蹲在“牡丹别墅前方的小花园干呕连声。平素不可一世、骄狂的模样已不复见。“兰西,我命令你扶本少爷回去”

    “五点十三分,我的下班时间已过,你请随意。”

    看她真敢丢下他,自顾自拾级而上,姬莲冬忍着头晕目眩,纵身一扑!突袭佳人的双臂不仅落空,一眨眼,姬家小少爷已被新保镳难看地踩在地上,苟廷残喘。

    “这样就受不了了?”兰西不愿直视熟悉得依然令她心惊的面容“上次你整夜飙车又撞车,架势十足,我以为你能耐惊人,不过如此。”

    姬莲冬头昏得快死掉,无心也没本事和不知从哪请来的嚣张保镳计较。

    “喂!你要踩本少爷,今天好歹穿迷你裙”不满的嘴巴忿忿合起,技不如人,姬莲冬只能不快瞪着作势要“堵住”他嘴巴的凉鞋。

    “莲冬少爷!”到点准时来接替很重视时间观念的兰保镳的班,三名男随扈惊见主子躺在地上,紧张得纷纷跑上前。“兰小姐,少爷怎么了!”

    “晕车了。一踩得姬莲冬动弹不得的右脚收起,兰西讥讽一瞄刚自木栅山区狂飘回来的百万重车。“他腿软了走不动,扛他回去。”

    今天和过去六天相同,姬莲冬被气焰嚣张又强悍得无法跟她计较的新保镳恶整一天,他心情颇愉快,尤其在她小露一手比他更狂野的飙车技巧后,他更乐了。

    挥开保镳的扶持,姬莲冬狐疑望了望不远处的紫色屋瓦“兰西,你为什么把机车停在这里?你应该直接停回我的车库,省得我多走一趟啊。”

    “我下班了。”

    理所当然认为世界绕着他在转,没过过敢给他脸色看的人,姬家太子呆住。

    兰西走进姬家供她暂居的雅致小别墅,当着傻眼的俊容关上门,姬莲冬才呕红了脸,回神咆哮:“我的别墅离这里不到三百公尺!差不了一分钟,你是领我家薪水办事,大不了本少爷付你双倍加班费,你出来载我回去!”

    兰西从冰箱拿出矿泉水,斜靠门板,含笑聆听姬家少爷气急败坏的叫嚣。

    “本少爷跟你讲话,你听见没有!兰西!”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不稀罕施舍,你若忘了怎么骑车,可以让身后那几位先生帮你推车。”

    天之骄子长到二十四岁不曾受过丁点委屈,姬莲冬大飙少爷脾气:“是你斤斤计较,你不要怪我缺乏男士风度,我是在你执勤的期间离开我的房子,你要负责送本少爷回去,出来!”怒喝随从:“去柜台拿钥匙,拉她出来送我回去!”

    “姬莲冬,你敢不请自入,出了意外别怨我。”受不了没本领的豪门公子只会颐指气使,不知天高地厚、生性骄妄,可是,姬莲冬的孩子气却让兰西眼泛笑意。

    “今天不送我回去,你别妄想本少爷再陪你跑步,拿刀子威胁我也没用!”

    陪她?真会施恩。“对付养尊处优的少爷不必动用真刀,手刀就够多。”

    “你敢讽刺我!”姬莲冬恼羞成怒,没想到她好意思提起第一次碰面的情况。

    生日那天,他不过觉得传闻中的兰校花长得赏心悦目又有点个性,随口问她要不要跟了他,她居然掴他耳光,还以手刀将他敲得不省人事!“兰西,从现在开始,本少爷开除你了,你不适任,你是我遇过最没有职业自觉的保镳,服务水平太差!”

    “少爷既然精力旺盛,明天早上跑十公里不是问题,八点见。”

    砰!姬莲冬火大地踢门,兰西听见他迁怒于可怜的随从,边气冲冲扬言要让全世界最恶形恶状的某保镳找不到主子可保护。门内人抵着门板发笑,望着古朴的红地砖,笑了很久,兰西愈笑心愈空,踏上台湾后孤独与无助感油然而生,如今盘根错结,她除之不尽。

    散下长发,一身疲惫地踱入浴室冲凉。

    十分钟后,她低头拉整身上的浴巾,一跨出浴室,马上感觉一种熟稔的气息迎面罩下。她脸还没拾起,娇润的唇已被站定在她身前的男人俯下身来,猛力劫夺。

    雅各一手扯掉她还没扎好的浴巾,将她丢上柔软大床,优美的身躯跟着跪伏在她身上,怒唇控制不住贪求,他只在拉脱上衣时稍微离开她冲冷水而微凉的唇。

    熟悉的激情刷遍兰西全身,撼动她以为已空的心,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她不免怀疑,为什么和这个人身体如此契合,不能理解,好困惑

    她以为不可能再次感受的安定,逐渐在这人身上看见了、感受到了,为什么?

    闭眸承欢,感受熟悉又陌生的阳刚身躯与她亲密缠磨,感受曾经只为报复而两相厮磨,而今却意外令她心安的双臂缠住她,感觉他技巧纯熟的吮吻转向他一定逗留的肩颈,而后是心口、肚腹,接着啃吻向下

    他喜欢品尝她,像是对她上了瘾,戒不掉。

    知觉在情欲中迷失,意识浮沉在令人感觉安稳的激情中,与久旷的故乡格格不入多日,忐忑心焦多日,终于找回一点教她安心的熟悉,兰西放任自己坠落坠落,不断往下地心深处、无边无际地坠落而去

    美眸迷离掀开,在雅各褪下长裤、动情亲吻她柔唇前,兰西惊鸿一瞥,惊心地瞧见他脸上正滴着血。她小脸一皱,飞快将雅各挂彩的脸颊转向右侧的立灯。

    “伤口好深”

    甩脱她的手,雅各神色阴沉,脸上堆聚因她而生的戾气。

    他莫名的怒意怔住兰西,她不可思议道:“你在对我发脾气吗?”

    雅各没有回答,以行动表示他的怒意。他不愿在她脸上留下一丝不当的瑕印,无预警地突然咬破正在吸吮的小舌,血腥味霎时充塞兰西口中。

    “皱眉?你会痛?”他怪声怪气,体内最后一丝紧张感在一咬之后发泄殆尽,舔吮血舌的力道放得极轻极柔。“我以为小姐刀枪不入。”

    这个冷静男人真的在对她发飙证实心中所惑,兰西好气又好笑。

    雅各阴阴沉沉,永难捉摸,她头一次见他控制不了脾气,将怒气彰显在外,这是许多年以来他头一次对她真正“肢体施暴”嫣唇噙笑,她不知不觉回应永不餍足的唇、总是贪求很多的舌,允许他缠绵更深更深

    雅各在床上是温柔的,不曾对她粗暴过,他几乎可以说是宝贝她、相当珍惜她的。他不曾放任天生或后天训练出来的力道伤害她,一次也不曾,他擅长藉由成长的环境所赋予的挑逗本能掏空她,让情欲淹灭她。

    她一再告诉自己,她可以给他她的身体,但不允许他以性控制她;她不能回应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比激烈爱欲更深一层的接触,心灵上的、精神上的

    她好怕,怕日子久了她会遗忘最爱的小避,好怕辜负了谁,好怕兰西迷乱地伸出柔荑,轻轻触碰雅各左颊那道深可见骨的丑陋刀伤,小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贴住他强硬得谢绝任何不当慰藉的冷颊。

    手掌贴上的一刹那,兰西措手不及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悸动,来自雅各身上。

    她满脸惊愕,他则冷下眉眼看着她,毫不掩藏他无从压抑的感觉。

    “你爱上我了吗?雅各。”

    听出她话下的抗拒,雅各下颚一绷,猝然翻身坐起。

    “我的感觉由我负责,与你无关。”捞起被单向后一甩,扔盖在她头上。

    拥被坐起,兰西盯着他伤疤纵横的背肌一会,不自觉地绷声警告:“别爱上我。”

    “听见废话,我理所当然会认为那是挑战。”穿好长裤,雅各恶意笑道:“忘了你的小把戏吗?以为可以逼我离开那个愚蠢的约定,你玩不怕呀?别激我。”

    兰西动了气,她终究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况且这个男人喜欢激怒她。她很想将肢体语言温柔无比、一开口就只会伤人的男人踹下床,但是,火候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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