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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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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告一个段落了。

    那两名俄籍杀手横死姬家饭店一事,由姬家出面善后,船过水无痕。

    主使手下越洋行凶的俄国大佬,事发隔天,很不凑巧地在狱中遇刺身亡。群龙无首的俄国第一大帮面临内讧和外患,新兴势力趁势窜起,这是老布背后使力。

    种种不利因素剔除,姬家从梦魇中安然脱身,从此高枕无忧。

    大猫查过,俄国小杀手是中俄混血儿,非婚生子,五岁时被舅舅俄国佬带回莫斯科“相依为命”此后,姬家每年固定支付一笔“生活费”给流落异乡的子嗣,直到去年,俄国佬肚腩大了,胃口也被养大,一次要价五千万美金。姬家震惊于养虎为患的悲哀,姬家太上皇爷不得不放下身段,家丑,于是外扬到老布耳中。

    兰西戴上耳机,选了个舒服的角度在屋顶平躺下来,两只手臂交枕在脑后,看着下弦月被一丸乌云缓缓吞没,又渐渐吐出。

    她和大猫百思莫解小杀手为何突然窝里反,把钱偷回基隆藏着。也许,被蒙在鼓里的他终于知道自己是姬家子孙,心血来潮想认祖归宗,所以“卷款投诚”吧。

    由于这笔钱莫名回流台湾,姬老太爷如临大敌,深恐追钱而来的俄国佬一怒之下,会迁怒他宝贝的子子孙孙。他和老布自以为是的想出了计中计,利用雅各和大猫执行任务之便,将兴风作浪的俄国佬逮回英国受审,顺利拔除老太爷的心中刺。

    第一次得悉被利用,雅各顾念老布情面,将老太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俄国佬安然带回英国,聊示薄惩。

    第二次,姬家老太爷接获消息,得知在狱中郁郁饮恨的俄国佬不甘被姬家人出卖,已派心腹猎杀姬家最宝贝的子孙姬莲冬太爷震怒,再度向老布搬救兵。

    两老商议,让她以姬莲冬临时保镳的身分保护不知暗潮汹涌的娇贵少爷。

    行前,老布向她透露相关内幕,要她详加考虑再做决定。她反正是要回台湾看看了,有任务在身,正好可以让她多点事情打发时间,也可阻止自己临阵脱逃。

    雅各是这件任务里,唯一不可捉摸的变数。

    她不晓得这个男人是与姬家老太爷犯冲,还是恼怒她硬逼自己回台湾。

    雅各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但她知道,他这次是为盯她专程来台湾;纵然,他是很认真并仔细地“测试”姬家企业的安全防护系统。

    想起这一个多月来,姬家老太爷腹背受敌而心力交瘁,既要担心宝贝金孙遭人杀害,背地还要应付雅各“认真专业又敬业”的做事态度,兰西不禁淡露笑意。

    雅各很故意,他并未按部就班,先测试姬氏财团在台北的本部,而是选择从“姬氏银行”日本分公司的保险库开始“测试”他故意配合两名杀手偷渡的路线,一路从新加坡、香港、上海各个突破,混淆姬家人情报网的视听,闹得他们疲于奔命。

    由于雅各的任务是老太爷默许,老人家哑巴吃黄连,直到两名杀手被雅各格毙,他也挨枪,老人家的新仇旧恨才一并爆发出来,说什么为台面下见不得光的子孙报仇,矫情极了

    老太爷想一笔勾销与雅各之间的恩怨,还得看雅各肯不肯善了。

    雅各是为了救她才会射杀小杀手,才会挨了那一枪,他是为了她

    兰西出神仰望夜空,一段耳热能详的前奏在耳机中悠扬流转,触动她心弦。

    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谁都不能够驯服它,没有人能够捉住它

    “要拒绝,你也没办法”她满脸愁郁,闭上眼,口中跟着低吟浅唱。

    雅各中弹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至今,她余悸犹存。

    从加护病房回来之后,她不曾再去探望雅各。

    从那里回来之后,她胸口就好闷好闷,像心中噎住一团气没发泄出来,好闷。即使,雅各半个月前某天深夜摸回她身边,满头大汗地惊醒她,片面宣布他出院的消息,她心口处无以名状的烦郁并未得到一丝改善。依然觉得,闷,好闷。

    姬莲冬说,雅各是个很配合的伤患,伤势恢复情况惊人的好。

    太配合了,令她不寒而栗。雅各身上没有一根顺服的骨头。

    中弹这件事,报复心比姬家老爷坚定的他,恐怕是不肯善了了。

    她在台湾的短期任务,未随姬家心头大患的拔除而终止,她还有半个月可以运用。她还是常常去看小夏和学长他们,还是鼓不起勇气见力齐学长一面鼓不起勇气看看小避的长眠之地现在多了雅各要担心,他居然变成她最操心的

    威胁没有用,祈求也不行。一个温柔,一个叹息

    “我爱的那个人,他那双眼睛会说话”搜寻记忆中的舞姿,兰西烦躁不已,向空中摆出一个妖媚手势,接受谁来邀舞一样

    “兰!”雅各到处找过一逼,一扬眸,终于在二楼高的屋顶看见他的小姐就要握住那个“亡魂”的手;他长着一双蓝色翅膀,身上永远晕染一层高不可攀的尊贵银光,几个月来始终阴魂不散地,跟着他一无所觉的小姐。“兰”

    一个孤单的吼声穿透重重音浪,直攻心底,兰西心头一悸,猛然弹开眼皮,向空中伸去的手势收回来。卸下吟唱有声的耳机,她纳闷爬坐起来,看见雅各被不良大猫拖去喝酒一下午,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回来了。

    “你刚刚在对我大呼小叫吗?”她不悦拧起眉,想躺回原位继续吹风。

    “下来。”雅各声音紧绷。

    “不要命令”

    “你下来!”他失控怒喝。

    兰西杏眼圆瞪,被他罕见的严厉吼出一腔怒火。“你走开,我要下去了!”

    “我接得住你。”他放下盒子,视线没敢稍离她半步,仰脸等着。“下来。”

    他真的很难沟通!兰西怒火中烧,无预警纵身一跳,狠狠撞进雅各怀里,撞痛他腹部重创未愈的枪伤。看他眉间发汗,脸色微白,明明很痛又逞强地佯装没事,兰西挣扎下地,赶忙掀开他灰蓝色衣衫检查伤口有无流血的迹象。

    眉间痛得微沉,雅各被恐惧冻结的心却一点一滴融解在她喷火的动作中。

    “你可不可以少惹我生气!”检查无恙后,兰西恼怒拉下他衣服。

    听见音乐声,雅各挑起她颈上的耳机贴耳聆听一会儿,跟着音乐覆诵起来:“你不爱我,我偏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眼神倏沉,锁定向他钟爱的女人“你要当心了,我的小姐。”

    兰西心生恼怒,抢回耳机。比才的“哈巴奈拉舞曲”是她高中毕业公演个人秀选定的曲目之一,那段期间小避每晚陪她彩排,因为小避的意外离世,后来,她从公演舞台缺席,这首曲子也成为她的心灵慰藉。

    进屋前,兰西瞄见石阶上的小蛋糕。

    “谁生日?”随口问完,美眸一定。今天是她怔然低语:“是我生日。”

    看了眼屋顶那团颇具敌意的白光,雅各目光深沉,尾随在小姐身后进门。

    迟疑一下,他僵住不自在的俊容,淡淡说了:“还有我的。”

    兰西踩上玄关的双脚凝结,惊愕之下冲口而出:“男孩子不过生日的!”

    雅各睨她一眼,越过她缓步进屋。“我是男人,我喜欢每年都过。”

    男孩子不过生日是小避说的。雅各从来不是小避,他们不一样

    他们在她心中是截然不同的独立存在,这才是她选择雅各真正的原因吧?

    她不允许小避的回忆被侵犯或取代兰西既愧又怜,注视着打开厨房冰箱放蛋糕的沉静男人,倔眸渐柔。同样的,同样的

    “你晚餐想吃什么?”她不知道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完全不晓得。笨雅各。

    雅各闻言愣了下,看她束着头发走进厨房,准备为他洗手作羹汤。

    “什么都可以点?”笑着将冰箱前的位置让出来,接手小姐正在束绑的乌丝。

    兰西弯身翻找闹饥荒的小冰箱,蹙眉沉吟:“快点决定,我要去超市买”

    催促声未完,猝然被搂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雅各吻住近一个月没亲热的可餐秀色,胸膛滚出一句沙嗄低喃:“我点你。”

    雅各过生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纪念他母亲。这孩子很爱他妈妈。

    这孩子很执着,一旦爱上哪位小姐,她等于万劫不复了,你懂吗?我的好女孩。

    兰西坐在起居室翻阅杂志,脑际忽然掠过姆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她徐徐转头。

    没有顺利点到大餐,雅各退而求其次点了泰式凉拌木瓜丝,把小姐的生日礼物一轮白金模型跑车送给她后“工具箱”一提,就上床忙前制作业了。

    “怎么了,小姐改变主意,愿意让我点了?”到起居室拿手提电脑,雅各见兰西抬头瞅着他。“再这样看我,后果我可不负责,管它伤口流不流血,照做不误。”

    “我怕你伤口痛。”兰西没好气地看回杂志,翻页的小手突然被雅各拉去。

    “我这里更痛,感觉到了吗?”

    “雅各!”她脸色火红,烫手般甩开在情欲方面百无禁忌的老练男人。

    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孩子,雅各瞥瞥兰西潮红的面颊,笑唇一掀,回转床上。

    沉默许久,兰西把玩精巧的模型跑车,淡淡露笑,笑里浅蕴一抹思亲的轻愁:“我曾经怀疑,老布是我父亲”她爬到雅各身边盘腿坐着,帮他清理枪械。

    “他不是。”雅各断然推翻她多年的猜疑。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她虽然也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就是好奇他的笃定。

    “你真的想知道?”

    兰西讶异停顿一下,不快地瞪雅各。“是我的语气不够认真吗?”

    “是啊,总算出现了突破性进展。”雅各不想提醒她,在他面前她从来不曾认真过,他挺喜欢现在这种和平共处的感觉,不想提前结束它。“你真想知道吗?”

    “不想我不会开口问。”她语带怒意。

    “说的也是。”雅各眉眼丕冷,语气云淡风轻地投出惊人之语:“老布的道德观很惊人,不会允许乱伦这种事在他眼前发生,你不会是他的种。”

    乱伦?兰西瞪着床上各式各样的地雷,脑子迅速从雅各突发的惊人之语推敲出一个骇人的结论!这表示雅各和老布有血缘关系?他和老布是父子关系!

    “话说回来,就算你是他私生女,我这种缺乏道德观念的人,”雅各抬头凝视错愕不已的兰西,对她笑得邪恶“也不是很在乎。想想是挺刺激的。”

    “你是老布的儿子!”兰西震惊低语。

    “小孟才是他儿子。”

    “小孟是老布的儿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错愕。

    “看你日子过得多么漫不经心,全世界都知道小孟是老布的儿子。”

    “是被政敌绑架的那个小儿子?”兰西太过震惊,懒得反驳他夸张的嘲讽。“我以为年纪应该更大一点,想不到是难怪小孟彬彬有礼,像个小绅士。”

    英国有句话,地上首相,地下老布“轮椅上的政权”正是形容老布的熀兆鹑伲胨舴缁接甑挠跋炝Α募易迨且恢г谟9哂跋炝Φ墓笞迨兰遥怯9狭魃缁岬木裣筢缬胫副辏倭7陌俣嗄辏炒空爬稀s跋炝恕?br>

    这么说,雅各体内天上、地下的血液各占一半,是最高贵与最

    “我没有看过我妈妈。”至少,至少他还有妈妈呀西心有所感,惆然低语:“老布不晓得我父亲是谁,他也没有我妈妈的照片。”她什么都没有了。

    雅各停下搜寻资料的工作,盯着她佯装坚强的娇艳侧脸,他想了下,连线上网。

    “我不介意把她借给你。”把她扣过来,他指着乎摆在床上的手提电脑萤幕。

    兰西瞧见萤幕上有个漂亮的华裔女性,岁数约在三十出头,她长得好像

    “她是你妈妈吗?雅各。”她捏着雅各的下巴,讶异地和萤幕上笑容温婉的女子来回对照。“她脾气很好吧?为什么会生出脾气这么差的儿子?”

    见她把他秘密收藏在网路上的照片一张张点出来看,满脸羡慕,雅各如释重负后,才知道他很在意枕边人对他母亲的看法。他多虑了,她毕竟是他看中的女人,不是普通女子,是见过世面、气宇非凡的女人。他可以放心和她谈谈他最爱的母亲,让她更了解他的世界,毕竟,她将陪伴他一辈子。

    “我十二岁知道我父亲是谁,当天,我就去他家抢劫了。”

    兰西如他所愿转眸瞅他,眉色淡然,仿佛他的举动在她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大惊小敝。雅各笑着,伸手揉一下她这回没皱纹的眉心,疼着心爱宝贝般轻轻揉着。

    “我是我父亲一度风流的结果,我母亲是爱雅所说的妓女,她很温柔,可惜死得早。”他神色冷漠,不带半丝悔意,口气平淡得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或是怕被谁拒绝。“我在妓院出生长大,这种环境也有好处,性爱技巧浑然天成,我就是这样的男人。你可能觉得我的出身不如你预期即使如此,你还是我的。”

    “雅各,你一点都不自卑,不要用这种方式试探我!”兰西愈听愈生气,用力点开另一张照片,学生时代的那个她突然跳上电脑萤幕,一脸叛逆地瞪着她。

    雅各笑她知他甚深,移身过来,吮吻她优美的颈项,勃发的欲望顺势压上他觊觎一晚的俏臀。对于自己的出身,他确实一点都不自卑,他深爱他母亲,没有自卑的道理,但他会用它来抓住她的心,如果那只鬼魂要玩纠缠不完的把戏,他不会玩输他!

    “为什么是我?”看着学生时代的照片被他如此珍藏,兰西不解他为何非她不可!“为什么一定要我?”

    雅各凝视她心浮气躁的背躯若有所思,答得不正经:“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爱你啊,小姐想听我表白这句话?”

    用力敲击键盘,她心中的忧烦更深。“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完结?”

    听出她在赶他离开,雅各拿出刚到手的平面图,沉静道:“和我的小姐同一天。”

    猛然翻身下床,兰西体内那股暴风雨前的怪异宁静,终于风起云涌。

    雅各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康复当中,对老太爷那边,他按兵不动,兰西心中的焦虑感渐增。她一直避免去碰触雅各中弹那天的记忆,不想问他打算怎么做,她当然不会过问他做何打算,他的世界太血腥,她不愿参与太多

    “你在踱步啊。”雅各盘腿坐在床上,研究着姬家祖厝的平面图。“有烦恼吗?”

    “你又要开始测试姬家的安全系统吗?”

    “职责所在,当然。”

    兰西不晓得自己想干什么,阻止他以眼还眼,还是什么?帮助他完成工作吗?她并不是为了这种事回台湾,这里好闷,她呼吸困难,她要逃离这里远远

    “一点多了,姬家那位少爷应该被奶妈哄睡了。”雅各淡声提醒打开房门,想出去透透气的烦躁女人。“外面雷雨交加,不是跑步的好天气。”

    兰西怒火中烧,累积多日的焦虑感骨牌效应般爆开,她将房门甩上!

    “你不要跟我说话!”怒气冲冲地冲进浴室,她又奋力将浴室门甩得震天价响,仿佛她进浴室只因为这里有门可甩。

    两道俊眉高高扬起,雅各低头研究资料,看着看着,他掩唇轻笑出来西火大冲完澡,穿着浴袍闷闷不乐走出来,情绪糟透,偏偏她的同居人酷好火上加油。

    “这回不甩门了?”

    “你忙你的事,少来惹我!”她站在梳妆台前,打开吹风机生气地吹头发。

    “你,在为我的伤势烦心吗?”雅各将研究完的建筑蓝图翻页,低垂的头颅没抬起,继续专注研究姬氏豪宅错综复杂的建筑构造。“或者说,为我心烦?”

    轰隆轰隆兰西听见初秋的夜雷滚滚而动,她如遭雷殛,全身无法动弹。

    来不及逃开,已经惊愕地看见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孔,她再也无法自欺。

    她的确如雅各所说,自从那天他为了掩护她而中弹,她屡唤不醒他后,这一幕就此盘结在她的心,和多年前某天清晨她被通知去见小避最后一面一样

    当时,她的心也是那么痛。

    “你那天逞什么英雄气概,我求你救我了吗!”她迁怒质问:“我的问题一向由我自己解决,你为什么要插手!”

    “你想留在台湾?”

    “你希望我跟你离开台湾吗?”

    雅各低眸研究资料,拒答。

    她要释放心中那股紧张戚,她被闷得快受不了了。“雅各,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说过,我的心情由我负责,我不打算”雅各的警告被忽然扑过来拥住他的女人打断。

    “不要死!”兰位缝咽。

    雅各冷硬的心震荡不已,被她突来的央求攻了个措手不及。

    “我不准你死,雅各,不准!”不管他怎么想,会不会嘲笑她现在的任性蛮横,她都要让雅各了解,她不要连他也应付不了死亡,她就是不要!“你听见了吗?我不准你死!”失去一个已经太够

    “不要我爱你,不准我玩自己的命,你好任性,小姐。”他喜欢有挑战性的女人,他喜欢任性的女人,他喜欢她,好喜欢。“为什么你会这么任性,我纵容出来的吗?”他却无力抵抗。

    “任性也无所谓,我就是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心口那股紧张的闷气渐渐消了,散了。

    雅各似笑非笑,贴着兰西柔软的颊静默无语。他终于得到她。

    手足无措的滋味,他总是喜欢的为什么这位小姐就这么轻易地摆布他的心情,她如何做到的?只因为他在意她吗?一直以来,都在等她正眼看他,不是输不起而紧追着,是他不知如何放开她,当他已经被她左右心情这么多年以后。

    他居然是爱她的,他好爱这位小姐,无法自拔最可笑是,当他的小姐这么抱着他时,他居然愿意屈服于她任何的要求,只要她继续这样拥抱他,他甚至愿意任凭她宰制他的性命。

    爱不爱她,是他这辈子唯一回避过的难题。这女人为何能够如此任性,他又为何随她起舞,由着她为所欲为,只因为他非她不可?多幼稚可笑的理由,像个为爱痴狂的傻男人。非她不可

    他非她不可雅各任由兰西牢牢捧住他冷峻的面颊,百看不厌她余悸犹存的这张脸,是为了他而惊悸。他很迷恋她吗?迷恋是什么

    他很确定,她是为了陪他才飘洋过海到英国,他从不怀疑,她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世上,不是那只三番两次想带她走的鬼。他不需要高贵的天上人物,他只要不需多言就能了解他所思所想的女人,他只要兰西。

    是他培养了他的女人,还是,他根本被这女人驯养而不自知?雅各自我解嘲地挑扬一道霸气的眉。迂回问题不是他的风格,他一向面对问题,积极解决问题。

    他会除去横亘在他俩之间的任何障碍!

    “你的要求很动听,你不妨再说一遍,我考虑看看。”男人的心,有时也需要花言巧语来滋润与抚慰,他开始变成软弱人种了,真没用啊,雅各。

    兰西双手捧住雅各刁难人的俊容,美眸波光潋滥,她狠狠瞪住他满不在乎的冷瞳,恶声恫吓:“不准你死!”

    “请求获准。”雅各沉声笑着将她带回床上,坚持得到他应有的。“我答应了你,现在换我领取我的生日礼物。”

    “你受伤了!”这男人真的很坚持。

    “受伤有受伤的做法,你愿意配合最好,不想的话我不会勉强。”雅各揶揄着抬起情欲氤氲的俊容,神色认真地凝视她。“我要抱你,现在。”

    笑着将瞪他的女人抱到腿上,指尖穿入她似乎还在淌水的秀发。

    “你头发没吹干”捧住她脸密密吮吻。

    他的语气扼腕又似失望,听得面色娇赧的兰西一阵讶然,忍俊不住笑了。

    “你喜欢女人留长发吗?”他的黑发太俐落,揉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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