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片沉静,窒息的气氛几乎可以使人发疯,但卫美画却是怡然自得的一点也不受影响,因为这种场面对她来说早巳是习以为常,过去几年来,她不知道陪上司出席过多少气氛凝重的会议,早练就了一身名为“不为所动”的神功了。
见她一动也不动的,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他刚刚那句话是对她说的,纪颢眉头微拧的再度朝她开口道:“你还没走?”
“当然,因为你还没给我答复呀。”她理所当然的说。
“我刚刚已经说过不可能了。”
“你不能拒绝我,因为是你害我失业的,你有责任提供我一份工作。”
“我这里不需要秘书。”
“也许,但是你这里绝对需要一个清洁工,我不介意暂时充当一下,我万能秘书的封号,可不是白得的,没有什么事难得倒我。”她推开他再度走进屋内,挑剔的看着凌乱的空间。
“我有请人定时来打扫。”
“由此可见你一定遇人不淑,才会把这里打扫成这样,简直就像垃圾堆。”
纪颢猛然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小姐
“我叫卫美画,你可以叫我卫秘书或美画都没关系,不过我比较喜欢后者,毕竟以后我们要一起工作好长一段时间,而卫秘书这叫法,好像太见外了些。”她说着说着对他羞怯的笑了一记“我可以叫你纪大哥吗?或者要我和刚刚那位先生一样叫你纪大?”
他又吸了口气,总觉得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
“卫小姐,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可能聘请你在这里工作,请你离开好吗?”他板起冷脸,冷声冷气的对她说。
卫美画倏地浑身一僵,脸上表情马上变得泫然欲泣,但却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在脸上。“你不能拒绝我。”
“没有人能够命令我。”他冷然的说,但是慢慢皱起的眉头却已泄漏出他的罩门所在他拿哭泣的女人没办法。
“呜”
她嘴一扁,又呜咽的哭出声来。
“我刚刚说过了,薪水低一点没关系,你只要让我在这里做到我找到下一份工作为止就够了,我不会死赖在你这里的,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为什么?呜”
纪颢脸黑了一半,他怎么会这么倒霉,连每天关在家里都会祸从天降的让他遇到一个番女,偏偏这番女不仅不怕他的冷言冷语,还误打误擅的抓到他怕女人眼泪的这罩门,三不五时给他嚎啕大哭一下,让他完全不知所措。
妈的!他这两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呀?难不成昨天出门时,曾经不小心踩到了狗屎!真是他妈的该死!
“不要再哭了。”他头痛的说。
“我失业了为什么不能哭?我就是要哭,呜”她大声的哭道:“你好坏、好狠,害我失业却不肯负责,你随便画一张图就有上百万的收入,却连一个月花几万块请我来工作都不肯,存心要我饿死。你是个坏蛋,大坏蛋!”
他闭上眼睛,压下想用大吼来檀盖她那令人头痛的哭声的冲动。
“别再哭了。”他不耐的哀求。
“呜”
再也受不了那有如魔音穿脑般的哭泣声,他伸手捂住耳朵,然后投降似的道:“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再哭了。”
呜咽声奇迹似的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卫美画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他。
“你说的是真的,愿意让我在这工作?”她哽咽的问,不时还抽噎几声。
“我不答应行吗?”他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不行。”她没得商量的说。
“那就是真的了。”他没好气的说“你已经达到目的,可以把眼泪擦一擦,别再哭了吧?”
她看了他一眼,求之不得的马上用袖子将脸上与眼眶中的泪水擦干净。其实她一向就讨厌哭,因为哭对她而言就是懦弱、认输的表现,但偏偏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使得她不得不扮柔弱,以达到赖在他身边的目的。
唉,真是辱没了她的一世英名。不过对她而言,一生幸福比一世英名更为重要。
“纪大哥,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她擦干眼泪后,乖巧的问。
“随便你,只要别吵我睡觉,你要怎样都行。”为了赶之前那份设计图,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睡觉了。
说完,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径自转身走进卧房,然后“砰厂一声的甩上房门睡觉去。
卫美画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反正不用他交代,她已经看见一堆忙不完的工作在对她招手了。
对着一屋子的凌乱叹息,她心想在动手工作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出门一趟,买套便宜的休闲服换上比较好?毕竟在打扫屋子时,便宜的休闲服要比她身上这套renalange来得方便活动多了。
唉,算’了,反正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用美色来迷惑他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美色可言,所以丑就丑吧,一旦让他看过最丑的自己之后,以后也就不怕他会被自己脂粉末施的脸给吓走了。
她开自己玩笑的忖度着,脸上毫无苦涩的表情,反而似有若无的绽开一抹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自信笑容,然后她抓起桌上的大门钥匙,转身出门买衣服去。
她计划的第一步赖在他身边,成功!
洗刷刷、洗刷刷。
没想到她和大姐一样,连对方对自己的心意都还不知道之前,就得先当起黄脸婆,把自己累得半死,真是笨蛋!
想到大姐,就不免想到上回塞雷将她折磨得半死的事。
辛苦了一整天,累到腰都快要直不起来的卫美画,坐在沙发上皱紧了眉头,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四周,担心的忖度着纪颢该不会也会像塞雷那混蛋家伙一样的恶劣,醒来之后看见屋内的改变,不感谢她的辛劳也就罢了,还会破口大骂说她多事?
如果他敢这样对待她,她一定马上给他一拳,然后从此每天诅咒他被垃圾淹死!她义愤填膺的想着。”咕噜咕噜”
肠胃突然传来一阵咕噜的叫声,她这才感觉到肚子好饿。
现在到底是几点了?应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吧?想到她中午甚至忙到没时间吃饭,只是随便塞了几片在他家找到的饼干,她就觉得愧对自己。好,她决定晚上就吃好一些吧,当作是补偿中午随便乱吃的份。
她正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那扇自从纪颢进入后,就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由内拉开,他赫然出现在门边。
卫美画瞬间停止一切举动,不动声色的盯着他脸上表情,想看他对眼前焕然一新的客厅有何反应。
纪颗是饿醒的,这种经验并不是第一次,他总是习惯把自己累得半死,然后再一次睡足,所以饿醒这种事,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习以为常。
感觉到饿,眼睛自动的张开,双手双脚如有自我意识般的爬下床,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然后再
他呆站在房门前,忍不住将眼睛一眨再眨。
他该不会还是在梦中不愿醒来,却又因为肚子饿到不行,才会做起下床找东西吃的梦吧?
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眼前这焕然一新的客厅要如何解释,因为这情景也只有当年在他刚搬进来时,曾经看过一眼而已。
没错,这一定是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会梦到这一切,一定是跟之前闯进他屋里的女人有关,谁叫她说他的住处就像垃圾堆一样,她
他在一瞬间睁大双眼,张口结舌的瞪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女人,布满胡碴的下巴像是因太过惊愕在瞬间掉了下来。
老天,怎么连她也出现在梦中了?还是这根本就不是梦?
见他从呆站在房门前,到现在露出一脸被吓到的模样,卫美画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四周怪异的气氛。
“你醒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动作却因劳累了一整天,而显得有些僵硬。
纪颗眨了眨眼,终于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了解到眼前并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的,至于焕然一新的客厅,从那女人僵硬的姿态与动作,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了。
“今天星期几?”他突如其来的开口。
“星期二。”她愣了一下,直觉的回答。
那就是说他只睡掉了一个白天,而她也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他的客厅变成这副井然有序的模样?她果然如她所言是个万能秘书。
“咕噜咕噜”
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他直觉地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旋即马上醒悟那阵咕噜声并不是由他腹腔发出来的,那么刚刚那声音是她7.
在他抬头看向她的瞬间,她突然有股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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