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老三趁着队长拦在舞阳和老五中间做和事佬,嘿嘿地朝力飙冷笑,不怀好意地对准力飙背部渗血的伤口。
他正欲举脚踹向他,同时间树林里咻咻先后射出两支箭,一箭射中他面门,一箭射他的颈部,他张着嘴,身体仰后笔直倒下。
仓卒生变,令现场包加混乱。
站在外围观战的三名九黎士兵还来不及反应,有两人被分别从身后树丛探出的手扭断颈子,另一人则被利箭射中咽喉。
舞阳吓了一跳,飞快从两名九黎士兵之间跳开,三道迅捷的身影分别冲进场中,一人奔向力飙,两人则迅猛地攻向幸存的老五和老大。
舞阳这才知道当日力飙和他的同伴攻击凤族对,处处留情。在她仍为情势的突然变化发着呆时,另两名九黎士兵相继发出哀号,倒在血泊中。
"大熊。"力飙对那双熟悉的炯亮熊眼苦笑,随即痛晕过去。
替力飙重新裹上伤葯后,大熊带领众人连夜离开那座山林,于清晨时来到一个安全的山洞藏匿,将奉风云之命,和两名同伴共同寻找力飙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们在山区搜索,碰到九黎的巡逻士兵,为了隐匿形藏,错过了和力飙碰面的机会。
"我和舞阳在山洞等了好几天,都等不到你们的消息,才决定上路。你们回山洞时,有看到我留下的暗号吗?"力飙问道。
"有。那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我们同时发现大队九黎士兵来到这里搜索,怕你们会遇到麻烦,忙跟了上来,刚好来得及救你。"大熊蹙紧眉,仍对未能及时救援力飙,让他受伤而耿耿于怀。
"你是怎么受伤的?"他问。
力飙苦笑,只回答;"一言难尽。"
大熊将指责的眼光投向舞阳。"不关她的事。"力飙倔强地抿着唇道。
力飙拚命护佐舞阳的样子,让大熊恍然大悟,只了然地看了两人一眼,没再对这事多说什么。
"九黎士兵大举搜查了山区,我们不能再走老路回去。飙,我们最好往西北而去,可以到达力族的营地。"
"大熊,你知道我"力飙为难地蹙着眉。
"我晓得。可是事到如今,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你身受重伤,九黎人又挡了我们回风族营地之路,唯有回力族驻扎地这条路是最安全的。飙,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不能因为多年前的一点小误会,到现在还不肯原谅他。"
"他"力飙握紧拳头,直到力道大到牵动背部的伤口,才倏然放开,百感交集地瞪着眼前从小玩泥巴长大的好友。大熊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的,居然还替他说话,他之所以投在风族族长风后麾下,而不跟着自个儿父亲,其中的缘由大熊最清楚。
"他不公平!"他倒蹙剑眉,朝大熊低声咆哮。"再说连他也在,我不要!"
力飙孩子气的话语让人听得一头露水,只有大熊知道他话里的两个"他"各别指的是谁。
尽管大熊同样不愿意面对另一个"他",不过他没有选择。回力族是他们唯一的路。
"别赌气了。"大熊试图安抚好友,却得到力飙警告的一瞥,他毫不畏惧地扬起眉,眼中闪过一抹狡狯,皮皮地笑了起来:"就算你想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总不能拉弟兄们下水吧?还有舞阳姑娘,你想她陪你一块儿死吗?我们可是有责任将她安全送回凤族族长手中,这是风云跟我们分手时特别交代的。凤族长对舞阳姑娘的安危非常挂意,甚至扬言如果舞阳姑娘有三长两短,之前谈妥的合作事宜就作罢。"他利用力飙的责任感,及对舞阳的微妙情愫,想要劝服他。
"族长她"听到初月如此关爱她,舞阳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
岂料这幕却激怒了力飙。
好个郎情妹意!
不枉舞阳时时念着那个娘娘腔,那家伙也把舞阳记在心坎!
可这点教他心无比难受,五脏六腑都被嫉妒的情绪所啃噬!
等着瞧吧!
力飙按捺下想掐住舞阳的肩,不准她再想起那鬼族长的冲动,眼睛危险的眯起。
他发誓,定然要让舞阳忘了那个家伙。他不会输给他的!舞阳只属于他,谁也不能将舞阳从他身边夺走!
回到力族营地,代表着他将有更多的时间和权力霸住舞阳。
风云定然将凤族族长带回风族营地,等他接到舞阳跟他在力族的消息,再带着凤族族长赶来见舞阳时,他已经让舞阳死心塌地跟着他了。
想到这里,力飙不禁眉飞色舞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大熊将他的心花怒放当作是赞同。傍晚时分,大熊和两名伙伴轮流背着力飙于夜间赶路。
就这样晓宿夜行,十天之后,他们终于通过了险峻的山区,来到力族驻扎的地方。
连日赶路的结果,使得力飙背部的伤口始终无法完全愈合。仗着自己受伤,他赖着舞阳照顾他,不让她离开视线之外。
即使回到力族营地,因伤口发炎而高烧昏迷,他仍捉紧她的手,嘴里呓语着:'舞阳,舞阳'
舞阳被留在力族的营帐,昏睡中的力飙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只要摸不到她,他就会不安地欠动,惊逃诏地喊着要她。
力族族长力牧在巡防营区回来的当天前来探访儿子,舞阳那时正好去小解。握不到她手的力飙顿时吵闹得厉害,大喊哭叫着舞阳。
力牧顿时呆在当场,向来英勇过人的儿子,几曾有过这么虚弱的时候?就算当年被他打得半死,也不曾听他呼个一声,怎么现在像个孩子般哭闹?
等他听清楚他喊的是什么时,更无法置信。
既不是哭爹,也不是喊娘,而是个他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怎么回事?'力牧威严、冷峻的眼光倏地射向大熊。
大熊耸耸肩,似乎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
'舞阳不要离开我,不要'
力飙另一声哭喊传来,昏迷的神智陷在无边的噩梦中。舞阳被一个脸孔模糊的家伙从他身边抢走,无论他怎么叫她,都不见她回头。
'不要撇下我,舞阳'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双手凌空虚抓,像在找什么。
力牧蹙紧眉,正想大骂儿子不像话,一道娉婷的身影冲了进来,握住力飙寻找的手,迭声安慰。
'没事的,我来了,我来了'
温婉细柔的声音,马上抚慰了他梦中焦燥、不安的情绪。噩梦远离,舞阳被他抢了回来。但他仍不放心,着急地睁开眼,好确定一切。等到眼光遇上那对盈满了解、怜惜的乌亮眼眸,才满意地笑开。
'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理我。'力飙嘟着嘴,逞强地撑起身,身子不稳地仆进舞阳怀里,埋进她的幽香中寻求安慰。
'傻瓜,我怎会不理你呢?我不是在这里吗?'习惯了他的依赖,舞阳以手梳理他披在裸肩上的乱发,轻声哄慰。
'可是梦里你不理我。'他模糊不清地埋怨。'无论我怎么喊你,你就是不理我。'
'那是梦嘛。'
'是梦也不可以!'他霸道地说,抬起眼光热烈地凝望她。'不准离开我,一步都不可以!'
'可是我是去'舞阳尴尬地垂下头,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是去小解吧!'我是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天气这么热,你又一脸大胡子,我怕你会热昏了头,如果把胡子刮掉,就会清爽些。'
'你要刮我胡子?'力飙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哎呀,你都不晓得你那脸胡子有多麻烦。帮你擦个脸都不知道有没有擦干净,天气这么热很容易长虱子。你自个儿都抓得满脸包,更别提还跳到我身上咬我。'她迭声抱怨,将手上的一处红肿给他看。'喏,就是你身上的虱子咬的!'
力飙心疼地俯下后吻住那个部位。在他眼里,营帐里的其他人都不存在,舞阳掳获了他全副的注意力。
舞阳不好意思地推着他,尽管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为了照顾力飙,她还帮他擦过好几次澡,但终究是年轻女孩,当然会害羞。
受冷落的力牧见儿子眼中只有爱人,他来了半天却连眼皮抬向他都没有,不禁有些吃味。
'飙儿!'威严十足的男中音有力地扬起,划破了情人间的亲密气氛。力飙诧异地看向声音来处,似乎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父亲的到来。
'阿爹'他懒懒地喊了声,随即不感兴趣地将眼光挪回舞阳娇媚的芙蓉脸蛋。
'你这是什么态度!'力牧气得发抖。
'族长'大熊连忙插进来当和事佬。'飙还发着高烧呢,您别跟他计较了。'
'他那个态度'力牧的意思是儿子厚此薄彼,对那个叫舞阳的就显得精神百倍,对他便懒得理会。
'您是力族长吗?'舞阳礼貌地向为牧行和。'力飙的伤口发炎,有点语无伦次。您别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舞阳生得一副闭月羞花,力牧不由得动起怜香惜玉之心,怒气悄消去。
他还待说儿些什么,被大熊拉了出去。
原来大熊见到力飙满脸不高兴,眼光还戒备地紧盯住自己的老爹,仿佛生怕老爹会过来抢他的舞阳似的。为免这对父子当场吵起来,他只好干冒大不讳,把族长拉出营帐。'大熊,你越来越大胆了!'走出力飙的营帐,力牧一张脸臭得跟什么似的。
'族长。您又不是不知道飙的脾气,他现在身体虚,受不了刺激,我是担心您训个没完,影响到他的伤势。'大熊避重就轻,滑溜地道。
还能抱女人,那家伙的伤势有多要紧?
倒是他,遭儿子冷眼相待就算了,又被属下无礼地拉出营外,来不及多看儿眼美女的姣好容貌,他的心情又有谁来体会?
力牧在心里响咕,狠狠瞪了大熊一眼。
'那位姑娘是什么来历?'气归气,向来精明的力牧可不容许自己的营地多了个身分不明的女人。
'她叫舞阳,是凤族的侍卫队长。'
力牧对凤族的事略知一、二。前不久,风后遣人来告诉他,力飙为了执行有关凤族的任务下落不明,他心里一直担心着。直到今晨属下来报,力飙受伤返回力族营地,他立即撇下一切军务,赶回来看儿子。
力飙和凤族的侍卫队长居然在一起,两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亲密,莫非是患难中生出的感情?
'大熊,舞阳好歹是凤族的侍卫队长,飙儿这样霸住她,叫她做这做那的,会不会不太妥当?'他试探地问。
'不会啊。'大熊耸耸肩:'没听过舞阳姑娘抱怨什么。'
'那就好。'既然人家姑娘都愿意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力牧交代大熊好好照顾力飙后,带着随身侍卫返回自己的营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