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懒得费心思去布置?否则以他的收入,至少可以用好上十倍的家具装潢。
“缦翎,我们是否应该马上报警?”卫昊云的声音拉回她四处打量的眼神。
季缦翎望向他,摇摇头。
“我们先看看是否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掉再说。玛丽,请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转头间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清洁工。
“我吃完晚餐回来。”她回答。“坏人是从厨房的气窗进来。”她指指厨房,季缦翎前去察看。玛丽是卫昊飞向清洁公司雇用的清洁工,每个星期固定来这里打扫两天,打扫完毕后会等卫昊飞或是卫昊云回家,请他们签收当天的工作单。
厨房后头就是一条窄小的防火巷,平时应该鲜少人迹,她看看周围的环境,觉得歹徒很可能是从旁边的排水管爬过来,所以才能不惊动楼下保全人员。
“那你有移动过现场的什么东西吗?”季缦翎再问。
“没有。”玛丽摇头。
季缦翎对卫昊云说道:“你不觉得,歹徒只翻找你和你哥哥的房间还有书房,却不搬走客厅展示柜里的收藏品或洋酒,是很下合理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卫昊云问。
季缦翎双手环胸,红唇抿成一条线,一边思索一边说:“我怀疑是太平洋电通的人搞的鬼,只是我现在一时想不到他们会要从这边偷什么东西,即使有什么有利于他们的资料,也应该在你哥哥的办公室才对。”
“那与我们报不报警有什么关系?”卫昊云不解地问,季缦翎此时冷静而专业,让他感觉她好象变了个人一样。
“因为我们目前没有办法说出掉了什么东西,警察即使过来,也顶多敷衍了事地做个笔录,现场反而会被破坏。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替我们做指纹鉴定的。”季缦翎说道。
而且,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直觉告诉她,还是先别让事情闹大比较好。
正当他们三人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卫昊云、卫昊飞的卧房及书房,尽量小心不碰到任何翻倒的东西,检视着他们可能受到的损失时,没有人注意到卫昊飞走进家门。
直到他站在他房间的门口,惊讶地看着一室混乱以及站在他卧房中间的季缦翎时,他们仍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卫昊飞问。
听见他的声音,三个人同时猛地转头望向他,季缦翎的心口甚至一跳,像个被抓到做坏事的小孩一样。
“哥,我们家晚上被不明人士侵入,玛丽联络不到你,所以打我的手机通知我,刚好那时缦翎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就请她一起过来瞧瞧。”卫昊云解释道,没有注意自己的话有语病。
季缦翎跟昊云在一起?卫昊飞的目光移向她,黑眸中有一丝不明显的落寞。
当她久久才与他通一次简短的公务电话时,晚上却与他弟弟“在一起?”
他们在一起做什么呢?肯定无关于公事。
一股几乎可以称之为嫉妒的情绪啃噬着卫昊飞的心。
“你们报警了吗?”他刻意忽视心头隐约的闷胀,面色如常地问道。
“还没,缦翎说先不要报警。”卫昊云说道。
卫昊飞的黑眸转向她。
季缦翎对上他的黑眸,一时之间脑筋突然一片空白: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为什么在她回避他将近三个星期之后,看见他还会有异样的感觉,而且更加变本加厉?她自问。
方才的专业分析早溜出她的脑海。
“缦翎?”卫昊云见她不说话,提醒道。
随即,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看来,缦翎对老哥也不是全无感觉,之前她还冷静自若地指挥他和玛丽看这看那,可老哥一回来,似乎就乱了方寸。
“呃因为,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窃盗案。”季缦翎移开目光,强迫自己的脑筋正常运作。“我担心是太平洋电通的人要来这边找什么资料。”
“太平洋电通?”卫昊飞脸色凝重。“大约一个半小时前,袁晶晶打电话给我,拖着我聊天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肯挂电话。现在想想,她好象在确保我那时在办公室。”
“可是,他们到底要什么?你有什么资料可以让他们当成把柄吗?”季缦翎问。
“应该没有,何况,我不会把公司的任何资料摆在家里。”卫昊飞摇头。
屋内的四人陷入一阵沉默。
好半晌,季缦翎突然开口道:“如果他们不是要拿东西,会不会是放什么东西进来呢?可能是某个有利于他们的证据,或许这一团混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所有的人往卫昊飞看去。
“我今天下午收到法院的传票,庭期订在下周四,本来想明天再告诉你。”卫昊飞静静说道。
“这就是了!太平洋电通一定也收到传票,知道和解无望,才会开始动作。”季缦韶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开始动手找东西?”
“先从书房开始,如果要放什么东西,那边的可能性应该最大。”卫昊飞一边说,人已经往书房走去。
“那我先从我的房间找起。”卫昊云说道,往自己的房间前进。“玛丽,你来帮我。”
看他这个弟弟够义气吧!即使在这样的特别情况下,还制造让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
季缦翎不好意思一个人留在卫昊飞的卧室翻找,但卫昊云已经指明要玛丽过去,她总不好再加入,所以只有跟在卫昊飞身后,走到书房。
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卫昊飞打开书柜,往里头一阵翻找,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你想,他们会放什么东西进来?”卫昊飞背对着她问道。即使她安静地站在门口,他也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我我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直觉,其实我很讶异你会采信我的话。”季缦翎盯着他宽厚的背影,回答道。
卫昊飞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面对她,锐利的眸光柔和下来,说道:“你之前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如果我再对你抱有怀疑,不就变成了偏执狂?”
“谢谢。”季缦翎因他的称证而感到脸颊一阵燥热:心头雀跃。“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卫昊飞看看四周,指着书房另一端的大书柜说道:“那麻烦你看看那边吧!里面除了书之外,应该没有任何东西。”
季缦翎依言往书柜走去。如果她手边有些事情做,大概就不会一直注意他吧?
有那么一阵子,他们两人都没有交谈,室内只有翻阅纸张和翻找东西的声音。
“季律师,你和昊云你们很熟?”卫昊飞冷不防地开口,但并没有转过头看她。
他知道这不关他的事,昊云早已成年,要跟谁交往都无须经过他的同意,但是他就是无法克制。
他无法继续忍受一边想着她,一边猜测她与昊云的关系。
“我们算是朋友。”季缦韶望向他,看着他的侧影回答道。“今天他接到玛丽的电话时,我正好在小酒馆的门口遇见他,所以就跟他一起过来看看。”
卫昊飞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他在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不能让她像其它女人一样,在他生命中无足轻重地飘过?
季缦翎看他不说话,心中产生一股冲动,想跟他解释清楚她和卫昊云之间的关系。
不过,最后她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
他只是她的委托人,她没有义务跟他报告她私人的交友情形,不是吗?
很快地,他们将书房找过一遍,似乎什么发现也没有。
“我们去我的卧房看看。”卫昊飞将书房整理好,对她说道。
季缦翎跟着他走入他的卧室。虽然刚才她已经跟卫昊云和玛丽进去过,但与卫昊飞一起,让她有种很怪异且私密的感觉。
当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时,会想着这些衣服如何贴着他的肌肤,衬托出他英挺的体格。
其中,甚至有些是他的贴身衣物。
她发觉自己无法像他尚未回来时一样,涸仆观地检视他的房间。屋内的每一样东西,好象都沾染上他的气味。
卫昊飞将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捡起,堆放在大床上。看到他捡起他的内衣裤时,季缦翎不禁俏脸微红地转过头。
她是独立自主、思想开放的新女性没错,男性内衣裤她以往也不是没脱过,可不知怎地,看着卫昊飞拿起他的贴身衣物,她就无法控制地脸红。
卫昊飞发现她的反应,不禁露出好笑的神情,她的反应在他眼中看来异常可爱。
他将所有的内衣裤集中在一起,抱去衣柜中放好,以免再度让她尴尬。
“我还以为你天下怕地不怕。”他忍不住开口调侃。
季缦翎没料到他会调侃她,先是一愣,之后才说:“这跟我的胆量没关系,我是基于尊重才移开目光,我才不怕你。”
真是个倔强又不服输的女人!卫昊飞转身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朝她走去。
季缦翎凝视着他深邃的眸,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情不自禁的加快,不清楚他要做什么。
直到他的脚尖快要碰上她的,卫昊飞才停下脚步。
他低头俯视她,眼神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他抬起手臂,手背若有似无地从她的太阳穴轻抚至小巧的下巴。
“许多人都怕我,你为什么不怕?”他低沉的声音掺入一种醉人的成分,脸庞朝她的俏脸靠近。“你为何要与众不同?”
季缦翎娇躯窜过一阵战栗,她敏感地察觉到他身体释放的辐射热力,明眸出现短暂的迷惘。
他可是在引诱她?她陷入他惑人的黑眸中无可自拔。如果是的话,她必须说,他做得非常成功。
但,他是卫昊飞啊!他是个重视工作更甚于女人的工作狂,是个不爱笑、不懂休息的人,他怎会勾引她?
季缦翎静止不动地站在原处,只能无劝地让心跳飙至它的极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深深看一眼她愕然无语的模样,卫昊飞低咒一声,收回触碰她粉颊的手,往后退开。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暗责自己的冲动。刚才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季缦翎像大梦初醒一般,也连忙后退。
“我我去看看昊云那边情形如何。”匆匆丢下这句话,她飞快地溜出卫昊飞的卧室。
天哪!罢才那人真的是卫昊飞?
她敢打赌,他差点就要吻她了,心慌意乱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逃跑。
因为他太霸道,如果他要她的心,他会连她的灵魂也一并索取,而她给不起。
卫昊飞看着她落荒而逃,黑眸中闪过一丝落寞。
她就如此急着逃离他?
如果刚才是昊云而不是他,她会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