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苔吃力的爬上五楼,这部电梯动不动就给它罢工,害她常常要锻练腿力。
她在心中痛下决定,下次找房子要找全新的电梯大楼,不然上班都累得半死了,还要爬这些该死的楼梯!
呼终于到了。
捞出大门的钥匙,才插进钥匙孔,却发现没有上锁。
“我记得早上出门时有锁好,怎么会”
想到这里,英苔不禁倒退两步。
“该不会是被闯空门了吧?小偷会不会还在里面?”
她仔细倾听,屋里好像有动静。
惨了!怎么办?
下意识地马上拿起手机打给梁杉博。
“是我啦我刚到家门口,可是大门没锁,而且我听见里面好像有人在”
“什么!”另一端的男人大叫。
英苔本能的把手机拿远一点。
“你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赶紧离开那里!”
“可是”
他气急败坏的低吼。“没有可是!我现在就过去。”
“喂?”
英苔听见嘟嘟声,只好收起手机,正打算下楼去等他,大门霍地被人打开
“舜远!”她既惊愕又生气。
毛舜远面孔比平常更显得端正严酷,身材顺长的他,一身的西装革履,看起来就是白领阶级的精英分子。
“你终于回来了。”那口气好像在指责夜不归营的妻子,他自认为他有这个权利。
英苔大为不满。“你怎么进来的?”
“我请了锁匠来开门。”
她张口结舌的看着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这这是我家!你怎么可以就这样随便找人来开门?”
毛舜远蹙起眉峰。“我以前也炒这里,你并没有说什么。”
“那是因为那是我请你来的,但我并没有准许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可以私自让锁匠开门,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她几乎是震怒了。
“我们都已经要结婚了,还要分你家我家吗?”
他的眼神好像她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洁西卡,你还要跟我闹多久的别扭?不要这么孩子气,成熟一点。”
“我闹别扭?我孩子气?”她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我们根本在鸡同鸭讲,彼此缺乏共识。”
他以容忍的口吻问她。“你对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舜远,我现在才发觉我跟你很难沟通。”英苔紧闭了下眼。“我们分手吧!我们根本不适合。”
“分手?你不是认真的。”
英苔悲哀的瞅着自视高人一等的他。“舜远,我是认真的,我们不适合做夫妻,很遗憾直到今天才发现。”
“我和晶钰都已经没有再见面了,你的气也该消了”
“跟晶钰完全无关,你还不了解吗?”
她决定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还记得大一那年,你突然宣布说要追我,一夕之间,让我成为全校的女同学羡慕嫉妒的目标。我当时也昏了头,真的就点头答应,现在想一想,我之所以答应,全是因为女人的虚荣心,毕竟像你这种家世好,在学校又是风云人物的男孩子,说要我当你的女朋友,简直像是在作梦
“但是交往这么多年,我越来越怀疑自己到底是真的爱你吗?你从来没有顾虑到我在想什么或者要什么,而我也总是委屈自己去配合你,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毛舜远按捺住性子,等她说完。“你可以说出来呀!”
“说出来有用吗?每次你都用一种好像我什么都不懂的目光看着我,要我乖乖听你的。”
他很讶异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弹。
“难道这样不对吗?很多事情你都需要学习,只要多听多做、少开口,就跟我妈一样,还会有什么问题?你应该多跟我妈学一学。”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了,我不是你妈,我有属于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如果你想找另一个跟你妈一样听话柔顺的女人,那很抱歉,我做不到。”
她只觉得整件事很可笑。
“洁西卡,我才出国一年,你完全都变了!”毛舜远彷佛无法忍受她现在的模样。“以前的你不会跟我顶嘴,也不会反驳我的话”
英苔苦涩一笑。“因为每个人都在告诉我要抓牢你这个白马王子,否则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对象了,所以我就一再的强迫自己去配合你,扮演你要我扮演的角色,可是那些都不是我。”
“那么你扮演得很成功,我很满意,你只要继续下去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对牛弹琴。
“问题是我累了,不想再演下去了,我希望找到一个接受我本来样子的男人来爱我,不要再当一个任你摆布的木偶,这样你听懂了吗?”
毛舜远听不进她的理由。“你只是在气我,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分手。”
“放屁!”她火大了。
他不赞同的沉下脸。“洁西卡,我可以理解你吃晶钰的醋,但是你的态度太差,让我很不高兴;我们毛家的媳妇绝对要德容兼备,要是让外人听见你骂粗话,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你知道吗?”
“那又干我屁事?”英苔说得嘴巴都乾了。“毛舜远,我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大门在前面,你可以走了。”
“你闹够了没有?”毛舜远脸上掠过不耐之色。“洁西卡,我会假装没有听到你刚才的话,过来我这里”
她别开娇颜,不愿让他亲吻。“不要!”
“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在追你?”遭到拒绝让毛舜远脸上无光。“洁西卡,是不是这样你才要跟我分手?”
英苔气愤的怒视。“不要把我当成跟你一样不甘寂寞。”
“如果没有,你绝不会跟我分手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扣住她的肩头,目光闪过阴狠。
“他的家世比我优秀吗?还是他的床上功夫搞得你神魂颠倒?”
“毛舜远!”她气红了眼娇斥。“你给我滚出去!”
毛舜远发起狠,出其不意的搂住她,企图求欢。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英苔奋力的挣扎。
她强烈抗拒的动作激怒了毛舜远,一个巴掌登时刮了过去
啪!英苔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只觉得脸颊一偏,火辣辣的感觉这才传进脑中,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抱住她强吻着。
“不要毛舜远,你疯了!”她尖锐的大喊。
一记巴掌又甩向她的脸,这次英苔整个人摔向墙壁,头部撞个正着,霎时眼前金星乱窜,头昏眼花。
她捧着头,逸出痛楚的呻吟。“好痛唔”“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对你不够好吗?”
毛舜远又欺身过来,将宛如破布娃娃般的她从地上拖起来,又是一个耳光,打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你就跟我妈一样欠揍,否则不会乖乖听话!”
“痛不要打我”英苔无力抵抗,任他又摇又晃。
毛舜远一拳打向她的腹部。“看你还敢不敢不听我的?你们女人就是需要男人教训一顿才会变乖”
她倒卧在地上捂住肚子蜷缩起来。“救、救命”
“没有人会来救你,快说你愿意回到我身边,说啊!”他用鞋尖踹了两下,当他的脚又要落下时,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揍倒了。
飞车赶来的梁杉博在楼下没看见英苔的人影,才一上楼就听见她在喊救命,情急的破门而入,就看见这让他血液逆流的画面。
“啊!”他怒吼的朝毛舜远猛烈挥拳。
“你敢打我?”毛舜远及时偏头躲开挥来的铁拳。“原来洁西卡就是为了你才要跟我分手,好哇!终于让我逮到了”
梁杉博脑海中的理智“磴!”的一声断了。
怒火窜遍全身,他近乎疯狂地痛揍毛舜远。
“你打她!你这个畜生!你敢打她?你等着去坐牢吧!”
他万万也想不到毛舜远竟然有暴力倾向,教他怎么能把英苔交给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看着两人打成一团,英苔满脸惊惧的缩在墙角,不停的打哆嗦。
“啊”毛舜远吃痛的呻吟,当梁杉博分神要去注意英苔的情况时,他连忙狼狈的拔腿就跑。
“不要跑!”
怒火中烧的梁杉博追到楼梯口,想到英苔,他又赶紧跑回来。
瞧见被打得体无完肤的英苔,他不禁痛彻心扉,大手才伸过去,她竟然吓得更往里头躲。
“是我,梁杉博,不记得我了?不要怕,没事了。”
他的喉头梗住了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心痛但温柔地对英苔说话。
英苔茫然的视线慢慢对准了焦距,看着他半晌,认出他是谁。
他来救她了泪水再一次氤氲了她的眼。
她有点紧张地望向屋内。“舜远唔”嘴角的裂伤疼得她眼泪直掉。
“他已经跑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她觉得头好胀、好昏。“嗯。”“来,小心。”梁杉博极为轻柔的搀住她的腰和手肘。
不断发抖的双脚好不容易站稳了,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晕眩立即征服了她的意识
。。
在病房外的走廊跟主治医生讨论着英苔的伤势,除了皮肉伤之外,还有脑震荡,必须做更进一步的检查,加上受到惊吓,需要住院观察。
梁杉博也没有忘记要一份验伤单,他无法原谅施暴者。
“有什么事随时可以去找护士帮忙。”医生说完便走了。
梁杉博道了谢,回到病房。
英苔的脸色几乎要跟床单一样的白,还有脸上的瘀青红肿,可以说惨不忍睹。
左半边的面颊和眼皮都肿了,鼻子下方还有血渍的痕迹,嘴角就不用说了,两边都有裂伤,嘴唇不见血色。
他看了心整个拧了,幸好没有内出血的情况,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只要回想起那时的画面,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如果不是毛舜远逃得快,他怀疑自己说不定会失去理智地把他打到死。
“可恶!”他要是早点赶到就好了。
守在病床旁看着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英苔,眼神须臾不离她的脸庞。
他恨不得那些伤全在自己身上,就连男人都挨不住那些拳打脚踢,何况是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英苔对他而言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按照护士的指示,用棉花棒沾了少许葯膏,他温柔的涂抹在她脸上,好让她的伤口早日结痂。
他无法忍受让她单独留在医院里,所以帮她向店里请了病假之外,连他也一并安排了一个礼拜的连休。
担心通知英苔的家人,会把他们吓坏,尤其是阿公年纪大了,可禁不起这种惊吓,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敢通知他们。
坐着坐着,感到些许困意,他不禁闭眼假寐。
从浑沌的意识中慢慢苏醒过来,才要睁眼,扯动了肿痛的眼皮,让英苔发出呻吟,所有的酸疼和痛楚全部回到体内。
“唔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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