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月正要发火,赢瑾萧的声音已插了进来。“眼里没我了吗?”
“少爷”王嫂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何意。
“葵月是我的人,谁都不许动她。”赢瑾萧把话挑明了。
“你不是当真吧,大哥?”赢径直第一个无法接受。
“你胡说什么!”葵月晕红脸,心底五味杂陈,却不知是喜是怒。
赢瑾萧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耳边咬了几句话。“你若要我帮你,就得听我的,再闹下去,连母亲都要来了。”
“少爷少爷真要”王嫂诧异地连话都说不好。
“有什么问题吗?”赢瑾萧扫了众人一眼。“全都下去。”他的语气严厉起来。
“是。”围在外头的奴仆们只得一哄而散。
王嫂则不情愿地嘟囔着离开。
“你”葵月才开口,就让赢瑾萧拉着手臂往门口走,阿清也跟在后头。
“三弟,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谈谈,地上的茶碗就记在我头上。”
“大哥,你该不会真的要娶”
“明天再谈。”赢瑾萧打断他的话。“也不早了,你歇息吧!”
走出门前,葵月不忘叮咛一声。“三少爷别再找沂馨的麻烦”
“葵月。”赢瑾萧打断她的话,将她拉出房,不让她有挑衅的机会。
见他们出来,姞安与沂馨马上迎上。
“你们也都下去。”他有事要跟葵月好好谈谈。
“那奴婢还要回茶坊吗?”沂馨不确定地问。
“当然不用。”葵月马上道。“累了一天了,你回去歇着吧!”
“是,小姐。”三人行礼后,就走了开去。
葵月瞟了赢瑾萧一眼。“你知不知道你愈来愈专制?”
他故作讶异的表情。“有吗?”
她怒目而视。“还有,我不喜欢你一直提我们的婚事,我根本没有答应你。”
“我知道。”他颔首。“我也说了我不会强人所难。”
“那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她烦躁地说,他每提一次,她就她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他每次说要娶她,她的心就怦怦乱跳。
他走下阶梯,在园子里走着。“我想黎京谓过不久就会来到扬州。”
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黎京谓的事。
“既然你一开始就谎称我们有婚约,那我们最后照这样走下去,免得枝节愈生愈多。”
“可是”
“你放心,这件事解决后,再退婚就成了。”见她讶异地张大嘴,他笑道:“解除婚约这种事我已经碰过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为了卸除她的防心,他只得这么讲,他必须慢慢将她引进壳里,再慢慢说服她,他心里明白他是不可能接受她的退婚的。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反应,良久才找到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似笑非笑地扬着嘴角。“你在这儿也带给我很多乐趣,就当是谢礼吧!”
“你在要着我玩吗?”她蹙起眉心。
他停下脚步,黑眸凝视着她。“是你耍着我玩才对。”
葵月沉默下来,眼儿低垂,他说的没错,是她先设计他的。“你会卷入这件事完全是因我而起,我很抱歉。”
他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这样低声下气的可不像你。”
她抬首扯了一下嘴角。“我不是没良心的人,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微笑道:“再说吧!”
她回以笑容,可嘴角却沉重得弯不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难过
“怎么了?”他瞧着她的脸色不大对。
她摇摇头。“没有。”
“回来的时候没睡吗?”她看起来有点累。
“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的,精神更差,惠先生被发现了吧!”
他停下脚步,抚了一下她的脸。“葵月。”
“嗯?”她讶异地看着他。
“你喜欢建州吗?。”
他的问题让她疑惑,不过还是答道:“当然喜欢。”
“听说你小时候很野?”
“你怎么突然”
“我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他微笑道。
她纳闷地瞧着他,不过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我是在四川出生的,五岁之后才跟着我娘回到建州”她开始说着童年趣事,嘴角开始扬高,渐渐有了笑容。
“每天我都会到茶园里抓茶虫,茶虫有这么大”她傻傻地笑着,双手比出个十指宽的距离。
他笑道:“我想没有这么大的茶虫。”他在她的杯中斟满酒。“再喝一点。”他将杯子端到她唇边。
她张口喝下梅子酒。“真的有这么大的茶虫。”她比出更大的距离。
他笑着又喂她一口酒,他知道她因为惠文的关系睡得不安稳,只得让她喝酒,大概再三杯,她应该就会入睡了。
“说说你遇上老虎的事吧!”他拿起糖李子。
她皱一下眉头。“我不想说这件事。”
“好吧!不说。”他将糖李子送到她嘴边。“吃一口。”
她偏头瞧他。“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吃东西?”话毕,她张嘴咬了一口,连带的也咬到他的手指。
“小心,别咬断我的手了。”他微笑。
“哈”她笑得开心。
“你这个母老虎。”他好笑地看着她。
“我才不是母老虎,我最讨厌老虎。”她不高兴地皱起眉头。“牠们吃人,羚又不吃人。”她突然沉默下来,脸蛋低垂。
“葵月。”他唤了声,以为她睡着了。
“牠吃了明叔,我真的好讨厌牠们”
“葵月。”他忧心地抬起她的眼,发现她眼中泛了湿意。
“明叔叫我不要过去了,山里有老虎可是我贪玩”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讨厌老虎。”
“好了,不说了。”他揩去她的泪。
她在他怀里抽泣。“我害死他了”
“胡说!”他皱起眉头。
“是真的。”她不停点头。“他叫我快跑,我害怕地就跑了明叔好疼我的,可是我跑了我跑了”她哭得伤心。
“你不跑牠也会吃了你的。”他抬起她的脸。
她摇头。“我害死他了,我我让沂馨没了爹,我没办法还她一个爹,她哭得好伤心”
“不说了。”他的眉头拢紧。
“她没有了爹”她抽噎着。
“葵月。”他捧着她的脸,面色凝重。“听我的话,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她固执地说。“我要保护沂馨,我害她没爹了,我害她没”
他吻上她的嘴,堵住她的话语,转移她的注意力,葵月张大眸子,双眼眨了眨,他浅尝及止,不敢太深入,手指轻抚她柔嫩的颈项,在她响应前便抬起头,现在夜已深,他们两人还共处一室,他若不谨慎些,可就危险了。
葵月在他抬头时,拉回他。“我喜欢你亲我”她学他吻着他的唇。
她的话让他扬起笑。“你要嫁我吗?”他诱哄。“嫁我的话,我天天亲你。”他舔了一下她丰满的下唇。
她嘻嘻笑着。“好。”
虽说是醉话,不过还是让他很高兴,他拭去她脸上残余的泪。“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亲你。”
“我亲你。”她点头,仰起头要亲他。
“不是。”他笑着说。
她霸道地咬住他的嘴,他缩了一下。“小心点。”
她在他唇边直笑,学他的方式舔他。
“再一个问题。”他抚着她的嘴角。“你有事情瞒着我吗?”虽然这做法很卑鄙,叫机会就在眼前,不把握未免可惜。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没听懂他的话,一会儿后才迟缓地点头。
“什么事?”他追问。
“不能告诉你。”她摇头。
“为什么?”他诱哄地问。
“因为”她眨眼。“因为”她的眼皮沉重地阖上。
见她快睡着,他再次追问。“告诉我。”
“我我要保护你,还有沂馨,还有”
“葵月。”他摇晃她的肩。
她勉强睁眼。“啊?”她的头无力地往后倒。
他笑着将她的头扶正。“你今天为什么去找惠文?”
她的眼神涣散。“啊?”
“不该这么快灌醉她的。”他蹙下眉头。“算了,睡吧!”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你今天也受够了。”他温柔地低语,明天他再找时问跟她的人谈谈,或许能找出她到底瞒了他什么事。
葵月倒在他身上,安心地沉入梦乡。
。。
翌日。
“三少爷。”沂馨端着茶盘进屋。
“你来做什么?”赢径直冷哼一声。“出去。”
“对不起,少爷。”沂馨道歉。“我知道你对我很生气,可是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客人”
“好了,我不想听。”他还在气头上。
“那喝茶,我煮了很好的茶”
“拿出去。”他吼道。
沂馨瑟缩了一下,茶盘差点摔落。“你一一定要喝一口,你没喝过的。”
“什么茶我没喝过?”他不屑地说。
“我没骗你,这”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才道:“皇上才能喝的。”
赢径直愣了一下。
“真的。”她小声地说。“很好喝。”
“胡说八道!”他斥喝一声,她怎么可能会有贡茶?难不成是
“你喝喝看嘛!”她往前一步。
他狐疑地看着茶碗。
“你喝。”她把茶盘捧到他跟前。
赢径直看看她,又看看茶碗,迟疑了一下后,好奇心战胜,他端起碗,闻了一下茶香,这味道他试喝一口,润滑的茶汤在唇间散开,香气满溢。
见他惊奇的模样,沂馨笑了开来。“好喝吧!还要吗?我再去端。”
“等等。”他唤住他。“你打哪儿弄来的?”
“不能说。”沂馨摇首。“你别跟人提起,我是偷偷拿来给你的。”
赢径直转着心思。“你买的?”
“不是,我不能再说了。”她拚命摇头。
他深思地瞧了他一眼,假装不在意地说:“我就不逼你了。”
“谢谢少爷。”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下。“少爷不生气了吧?”
“嗯!”“那我走了,我不能在你这久待,小姐我是说葵月知道会不高兴的。”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唤住他。“你跟那个刁奴是什么关系?”
“刁奴?”
“就是葵月。”他没好气地说。
“她她是我姐姐。”她谎道。
“姐姐?”他怀疑地看着他。“你们长得不像。”
“是不像。”沂馨讪笑。“小我是说葵月不是刁奴,她她是担心我,所以才会”
“好了,我不想听。”他打断他的话。“不提还好,愈提愈气,那个叫什么阿清的又是什么人?”
“阿清阿清是朋友。”她结结巴巴地说。
“朋友?”他依然存疑。“他在哪儿练的功夫?”
“阿清从小就练武,而且一天练好几个时辰,所以少爷是打不过他的”
“谁说我打不过他!”他火大地再次截断他的话。
“是。”她怯懦地应了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发脾气。“那小的走了。”
“我有说你能走吗?”他又喝口茶,顿觉心肺舒展许多,虽然不确定这就是贡茶,不过就算不是,也是一等一的好茶。
“少爷还想喝茶吗?”她问。
“我想瞧瞧茶叶。”他放下茶盏,见他一副犹豫的模样,他加重语气。“怎么,不行吗?”
“不是”她踌躇了一下后才道:“好吧!我去拿。”
赢径直在他出了房门后,立即不动声色地跟在他后头,当他瞧见宜兴走进女仆役房后,惊讶地张大了眼。
原来他还有个相好的帮他藏东西,赢径直轻轻推开半掩的门,瞧着宜兴打开柜子,拿出茶罐。
“拿一点给三少爷瞧瞧应该没关系。”沂馨低喃着。“反正他都喝过了。”
她装了一点进纸囊,揩了揩额上的汗。“今天好热。前两天还下雨,有点凉意,今天不知怎地却热成这样。“好象穿太多了。”她将茶罐放回柜内。
必上柜子的门后,她以袖子搧凉,随即拉开腰上的腰巾,打算脱下中衣;当赢径直看着他开始脱下外衣后,奇怪地皱了一下眉头。他脱衣干嘛?难道他藏了什么在衣内?就在这迟疑的当下,他已经拉开中衣,快速地脱下。
赢径直瞧着他的侧身:心底开始觉得怪异,好象不太对等等,他不会是
“三少爷,你在这儿做什么?”
糟了!赢径直反射性地转头,随即听到一声尖叫,他再次望回屋里,就见宜兴抓着半开的深衣,一脸惊骇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他,就在这时,他瞧见她腹间露出来的肚兜。
完了,他的表情比她更惊恐,这下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