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吞虎咽着外籍大厨精心烹调的法式料理,韩克齐胸口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以往吃到腻的东西,如今再重温,发现竟是如此美味。
“吃慢点,小心噎着了。”韩夫人心疼的摸摸儿子有些长了的头发,不舍他消瘦了一圈。
小木屋内,韩夫人为儿子叫来了餐点,虽然现在不过下午三点,但一桌子的菜已是正式晚餐的菜色,而且东西多到浪费。
吃饱喝足擦擦嘴,叫来服务生撤下残盘,啜饮着浓郁香醇的热咖啡,韩克齐总算有心思谈正事。
“这一个多月来,你们就是躲在这地方吃香喝辣的?”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压抑不住那酝酿许久的愤怒与委屈,阵阵的火葯味直往上冒。
“怎么会是吃香喝辣的呢?我们可也是非常辛苦,哪儿都不能去,只能窝在这儿避风头。”韩夫人忙解释安抚,再迟钝也看得出宝贝儿子受了委屈,正在闹脾气呢。
“窝在这儿?”韩克齐挑眉厉眼扫过这对现实的父母“你们还知道要躲哪儿,我却是没地方躲,逃难前不会先通知一声吗?”虽然是亲生父母,但他们只求自保的行为,未免太现实。
“那时候风声紧,我们来不及通知你嘛,别气、别气,你想要什么?跑车?游艇?叫你父亲买给你当赔罪。”韩夫人马上拿出以前最常哄儿子的物质收买手段。
“妈,你清醒点,还在作美梦吗?我们都要宣布破产了,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享乐?”韩克齐简直火大到了极点,这些话对他们目前的情况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讽刺与嘲笑。
“不用紧张,没事的,你父亲都亲口证实了。”韩夫人可是老神在在,如同吃了定心丸般优闲泰然的喝着她的柠檬红茶,模样雍容华贵,一如以往展现的贵妇人形象。
“没事?”他满心不信的将怀疑目光转向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绍鸿露出不以为意的笑容“就是‘集星’的那件投资计画,预算金额是大了些,不过德隆的公司也有参与,接下来都是由他负责,我们公司只负责初期的工程,现在责任已了就等收成,不用再挹注资金了,你别信媒体那一套,他们只会断章取义危言耸听,不过就是一时的资金调度有问题罢了,根本就没那么严重。”他轻松自信的神态,似乎真没把这次的风波放在眼里。
韩克齐半信半疑,集星那件投资案他曾听父亲提起,却不曾深入了解,而德隆是他的堂弟,算是自家人信得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看父亲样子似乎十分有把握,想来情况真的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严重。
“招商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们表示工程一直顺利进行中,一切没问题。”韩绍鸿信心满满的说道。
韩克齐沉默了会,连日来悲惨如世界末日的心情,如今竟像场梦般,似乎一切都雨过青天了,他也由谷底飞上了天堂。
“企画案呢?”压抑住雀跃的心情,他仍坚持必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在我公司里。”
“唔”他咬住下唇,努力克制嘴角边不断扩散的笑意,随后又向父亲询问了许多细节,韩氏集团两大巨头窝在私人俱乐部的小木屋里,针对这次风波商讨着解决对策。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不要一见面就谈公事。”被冷落许久的韩夫人娇声抗议,商场上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懂,也没兴趣听。
男人们有默契的闭了嘴,暂时不谈论这枯燥的话题。
“这阵子你都住在哪?”韩夫人心疼儿子的左瞧右看“都瘦了。”
“一个朋友家。”
“什么朋友?又是女的?”韩夫人有些不是滋味,都怪自己把他生得太英俊了,才会有数不尽的狂蜂浪蝶前仆后继而来,瓜分了他的时间占据他的人,教她这个做娘的看了都吃味。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一个普通朋友。”韩克齐的心情轻松极了,想着待会见到舒若棻该怎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你哪来的普通朋友?不用装蒜了,妈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和女人间的纯友谊从国小毕业后就不存在了。”
韩克齐发现自己哑口无言,只脑凄笑以对。
“看看你。”韩夫人拉起他身上的棉质t恤查看,眼底泛起更多不舍。“竟然穿起这么廉价的衣服,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以往都是穿着名家设计师的衣服,现在身上穿的和普通人有什么两样?韩夫人看着,眼眶不禁泛红。
韩克齐顺着母亲的眼光看向自己身上简便的休闲服,纵使没有华服,但他却发现这一切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可是在母亲眼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像还未发生变故之前,他也很难想像自己穿着粗衣吃粗饭的日子。
“没什么啦,妈,我只是刚才出门太匆忙来不及换衣服。”他安慰道。
“既然一切都没问题了,那么你就在这儿住下吧,别再回去你那朋友家了。”韩夫人说“这儿随时有人服务,比起你那朋友家一定方便得多,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可是”他脸上出现难色,明知道这地方舒适享受极了,但他却舍不得离开那间小房子。
“你不用担心身分会曝光的问题,这俱乐部的老板和我私交不错,他答应在这段时间会尽全力帮助我们。”韩绍鸿开口道。
“我看我还是不住下来了,既然大家都有地方住,就不用再搬来搬去的引人注意。”
韩夫人还想劝服,她舍不得宝贝儿子在外流浪试凄,但韩克齐似乎兴致不高,她忍不住嘟嘟囔囔的抱怨。
心上大石终于落下后,韩克齐第一次发现生命是如此的美好,永远都充满着希望,走出俱乐部大门时,他几乎是一路哼着歌离开的。
。。
又是一天的工作结束,肉体虽疲惫,心情却是轻松的,舒若棻站在家门前摸索着皮包里的钥匙,听到电梯门再度开启的声音,她随意瞄了一眼没细看,在打开门的同时,她被人拦腰一把抱起,错愕惊叫中,她听见身后人快乐的喊着:“我回来了!”
“你你”舒若棻惊愕得结巴,看清是谁恶作剧后,她生气地拍着他的肩“你这个神经病,快放我下来啦!”
韩克齐笑得很开心,抱着她轻盈的身子往半空中一抛,惹得她手足无措的惊呼嗔骂,却在下一刻稳稳的接住她。
“你发什么神经啊?”舒若棻杏眼圆瞪,刚才她还以为是潜入大楼的歹徒,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
韩克齐快乐的心情压抑不住,望着她细致白皙的娇颜,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舒若棻这下真的是呆住了,迎视那双炯亮的黑眸,她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明显燥热起来,慌乱的感觉升起,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窘迫的神情,她偏头痹篇了他的视线。
“你是哪根筋不对劲?”她挣扎着“放我下来啦!”
韩克齐听话的放下她,却掩不住快乐的心情追着她进门。
“我是认真的。”愉悦的心情全写在他脸上,在她身边跟前跟后,他快乐得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吻她。
舒若棻停下脚步,直觉到一种被盯上的危险,下意识拉开和他的距离“你今天是怎么了?”她交叉着双臂审量他,眼中满是狐疑。
“先回答我,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韩克齐突然发觉这个问题很重要,向来他总是受到女人痴迷喜爱的,而她和他日夜相处在同一屋檐下,不但对他冷漠如昔,甚至还处处提防他,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
“我不信。”他竖起两道浓眉,一股闷气酝酿,几乎和她杠上了。
“不信就算了。”她耸了耸肩,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低头直往屋内走,闪避他的纠缠。
“你”他后面追问的话全梗在喉咙,为什么她这么特别?他虽然气恼,却又拿她没辙。
“你不会是同性恋吧?”他不假思索的脱口说出,为这可能性大皱其眉,想想也有可能,住在她家这段期间,没看过她和哪个男人比较亲密,除了自己以外,而她竟然对他这万人迷完全免疫,怎不令人怀疑?
舒若棻没好气的睐他一眼“别太自恋了,不是每个女人都得对你意乱情迷不可,没爱上你的就一定是同性恋,我对你没兴趣,但我喜欢的仍是男人。”
韩克齐的心怦然一动,像有股酥麻的电流通过全身,在她说最后那句话时,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我可是”韩克齐还想为自己乎反,她却转过头手指上他的鼻子。
“你!”舒若棻先声夺人,怀疑的眯起眼“今天很反常喔,尽说些奇怪的话,看你那么开心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韩克齐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他扬起一个好大的笑容,兴奋的大喊:“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财务的问题解决了,韩氏集团不会面临破产的命运,我也不用背负数十亿的负债,一切都不用烦恼了!”
“什什么”舒若棻还没能来得及消化他所言,就被他快乐得拉着转圈圈,转得头昏眼花。
“我仍然是有钱人,不会变成一辈子翻不了身的穷鬼。”他笑得开心又恣意。
“停等等等停下来”她受不了了,晕头转向的推开他“你是说财务危机的事情解决了?”
“没错。”他很骄傲的回答。
舒若棻怔了怔,一时无法做出反应,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心情,却感觉以往两人之间那道冰冷现实的高墙再次升起,隔绝了两个迥异的世界,她的热情全冷却了下来。
“是吗?”她强迫自己挤出笑容“那可真恭喜你了。”她替他感到高兴,但心情却有些复杂。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吧?我总算可以一吐怨气了。”他脑中已开始盘算着重新现身后,该怎么“问候”那些曾对他见死不救的人。
“既然没事了,那么你也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她冷淡的说。
“我还是要住,谁说要走来着?”他急急表明“只是初步确定而已,还不到对外公开的时机,我仍是留在这儿比较妥当。”
她挑眉不置可否“消息来源可靠吗?”并非想泼他冷水,而是天性谨慎,不得不发出疑惑小心求证。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愿意相信,等我看过资料就能确定了。”他有信心却没把握,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但随即燃起更强烈的希望,想到自己可能沦为外界眼中的笑话与失败者,他强烈愿意去相信父亲的保证。
“什么资料?”
“就在总公司的办公室里,走,和我去拿。”他一刻也待不住的拉着她出门。
“什什么?喂”舒若棻的抗议声渐远,又是一次他大少爷霸道的决定就算,所有人都得顺他的心、遂他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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