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欺加上操了一个早上的烦躁,真的让浩宁快抓狂了,也让她再度想起那个让她昨晚好梦被打断的罪魁祸首。
哼,臭男人!
瞧,洋洋不也有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吗?
要不是幼龄够坚强,不顾父母亲友的反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今天哪会有这么个孩子活生生坐在她面前?
想着好不容易才得以存活下来的洋洋,浩宁对这个小人儿的气又消了大半。
“洋洋,你看,薯条好好吃哦!你听,妈咪吃起来是不是有卡兹卡兹的声音?你也吃吃看,让妈咪听听看你的卡兹卡兹,有多厉害。”
蹲在洋洋面前好说歹说,终于再度哄住了他像水龙头开启似的泪水。
捶捶酸疼的后腰,浩宁再度走下楼梯替洋洋公子买汉堡去。
忽地
早餐汉堡那个臭男人最爱吃的汉堡
黑白分明的黑眼珠在她大而有神的杏眸中转了转,突地闪进脑海的计谋,让浩宁忍不住在人来人往的楼梯口大笑了起来。
朗笑声吸引了所有经过人的目光,但她不在乎,因为哈哈哈哈哈,谁叫那个男人倒楣要落在她手上?
叫他吃屎去吧!
。。
聂云海相信,再也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懂得什么叫“忙”更没有人比他更享受“忙”的感觉。
他今年三十五岁,七年前从纽约念完视觉设计硕士学位的同时,他也已利用时间走过将近二十个国家,将他向往的美景尽收眼底。
回国后,他马不停蹄地,马上投身父亲所建立的珠宝王国霓焰集团。
看准年轻人能买、敢买的消费市场,他只花了五年的时间,便大刀阔斧地将原本定位在珠宝批发及顶级钻饰的霓焰转战与大众消费者直接接触,并以设计感及流行感为诉求,分别就金饰、银饰、钻饰及各色珠宝等四大块打造出四个知名品牌。
目前,这四大品牌在国内每年创造数十亿的营收,将霓焰集团推向另一个营运的高峰。
当然,能拥有这些,聂云海靠的绝不仅仅是运气。
为了确保设计出的东西符合流行趋势、贴近消费者想要的东西,他总是不断地与设计师开会,并马不停蹄地飞到世界各处参加珠宝展、设计展、参予各种不同的时尚秀或发表会,以及翻阅众多流行杂志。这一切都只为了汲取包多的时尚资讯,能够确保让霓焰走在同业的前头,创造流行、引领风潮。
每天周旋在切割成一段一段的行程里,聂云海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跟工作无关的事,他必须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手中有的资讯,果决做出判断。
“聂总,这是我们下一季跟几个服装设计师合作的计画,在二月陆续展开的夏季服装秀里,他们将会大量采用我们的饰品”
“这还用你说吗?”聂云海将脸从手中各店的上月营业额报表中抬头,严厉地向报告者扫了一眼“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们上次开会所决定出来的东西,你觉得有必要再浪费我的时间复述一次吗?”
他重新低下头,将脸埋近密密麻麻的报表里“给我数字。”
“是呃这个合作计画大约会花费我们三千万的预算,但依照估计,这样大规模的赞助计画,将会为霓焰在本年度中带进至少两成以上的业绩成长,详细报告,聂总您”
“放着,下一个。”
“资讯部报告,为了配合日益增加的销售专柜与据点,我们预计在今年建购完成一套最新的存货进销即时系统”
“叶经理,请给我数字。”聂云海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
“是是是”即便是公司的老臣,跟随老董事长将近二十年的叶国发面对年轻的少东,那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霸气,仍会有令他紧张到额角冒冷汗。“建购这套系统的计画是由业务部提出,预计必须花费一亿左右的预算,我个人倒是觉得,要公司一次花那么多的钱,似乎”
“这一亿花下去,可以为公司节省多少存货成本?”
“据业务部评估,每年约可降低二到三亿的资金积压”
“那不就结了?”
大手一挥,聂云海壮硕魁梧的身子同时自办公椅起身。
“今天的内部会议到此为止,等会儿欧洲珠宝设计大师莎娜女士将莅临本公司拜会,她在欧洲创造的银饰品牌银箭相当受到欢迎,我很重视霓焰今年度跟他们的合作计画,希望你们也是。各部门主管十点半在顶楼大会议室集合不准迟到。”
匆匆撂下这句话,聂云海便大步走出会议室,往自个儿办公室定去。
而他才刚坐定在办公桌后,一位笑容可掬的大美女便迫不及待地朝他走来。
“聂总经理,”嘴里喊着尊称,女孩一只手却毫不客气地朝他脸上捏去。“干么又板着一张脸呐?怎么样都得过一天,你就不能多笑笑吗?”
聂云海揉揉太阳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可儿,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去做你的事情吗?”
“不行!”可儿作势嘟起小嘴“我就是要管你!妈咪说,自从你接管爹地的事业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特地要我好好照顾你的。”
这公司上上下下谁都怕他,偏偏父母派来了他最没辙的小妹,足足小了他八岁,幼稚的执拗脾气,常令他啼笑皆非。
“我哪里瘦了?我壮得可以去打橄榄球了。”他坚毅的嘴角难得勾起微微的笑意“怎么样?公关的工作上手了吗?”
可儿为难地点点头“嗯,还好吧你也知道,我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
“那你喜欢干么?”他一副兄长的口吻训着“难道玩一辈子啊?”
“只要我嫁个像你一样的有钱人,当一辈子的贵妇不是难事呀!”可儿托着下巴,一脸无辜地道。
“啧啧啧,瞧你这是什么想法?”聂云海完全不认同地摇摇头“这年头,女人还想着要靠另一半是不切实际的,公关部已经是霓焰最活泼的部门了,你好好待着,别再只想着玩了,知道吗?”
“就算我老公不长进,难道你不会养我啊?要是你真不养我,爹地也不会不管我啊,我何必那么辛苦呢?”
“可儿”
见大哥的声音是严厉的低沉,眼神更是犀利地直盯着她,可儿只好吐吐舌头,识相地别再找大哥麻烦。
大哥这个人就是这么无聊,连开开玩笑也不行。
“好嘛好嘛,我回去认真工作行了吧?但是”
临走前,她挑挑眉,决定冒死捋大哥的虎须。没办法,有些事一直放在心中,她会闷死的。
聂云海的笔不耐地在桌上敲啊敲的“但是什么?”
可儿未雨绸缪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才敢鼓起勇气开口“你跟心柔姐真的分手啦?”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浪费我的时间,我可要罚你加班了。”
“别这样嘛你之前不是才煞费苦心地把人家追到手的吗?怎么才短短两个月,你又不要人家了呢?”
瞧妹妹一脸不谅解的质疑眼神,他无奈地撇撇嘴“你也知道,我没那么多美国时间,对于不适合的人事物,有什么好再多留恋的呢?”
想到那个快用感情将他给勒死的于心柔,聂云海的神经便不由自主地紧缩。
她总是希望二十四小时监控他的行踪,而他的工作、个性都绝不可能让他这样被一个女人牵绊住。
而当他提出分手后,她简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什么手段全使了出来,叫他当初对她的惊艳,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女人,怎么可能跟他有未来?
“可是”可儿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什么好可是的,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别再谈起这个人了,好吗?我等一下有个meeting,马上要走了。”
“好嘛好嘛!别那么凶,我还不是关心你!”可儿瞪了大哥一眼,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打开,登时秀出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大汉堡“喏,这是心柔姐叫人家送来的,你最爱吃的汉堡”
聂云海眉心皱得死紧“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了?”
可儿急得跳脚“哥,你别一迳把人家想得那么坏好不好?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心机那么深啊?”
“小心你的措词。”
“本来就是呀,人家心柔姐还特地留了话,说她已经累了、倦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这是她为你亲手做的汉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送早餐来,希望你吃了它,对你们的过去留下一个美好的句点,大家好聚好散。”
女人总是同情女人,现下的可儿早已看不清楚事实,只是情绪化地一面倒。
“哥,她都决定妥协了,你还在那里端什么架子啊?当初不也是你自己非要追到人家不可的吗?现在又反悔,男人就是这样最讨厌、最不可靠了,哼!”被于心柔歇斯底里的举止闹怕了,他仍然是直觉地防备“我不相信这会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
可儿闻言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哥,你很无聊欵,男女朋友分手不一定要变仇人,你不要那么爱记恨行不行?”
“我不是记恨而是这位于心柔小姐根本连荷包蛋都不会煎,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个色香味俱全的汉堡给我吃?”
事业做那么大,他可不是能够随便让人唬弄过去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心性单纯的可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希望为这段感情的结束留下一个美好的句点,人家都可以为了讲和而学会做你最爱吃的汉堡,那你还龟毛什么呢?再说,我赌你一定也还没吃早餐,所以吃了它,等会儿谈生意才会有精神。我最近刚读过一篇文章,说没吃早餐会使人健忘又头脑迟钝哦!”“依我看,我不吃下这个汉堡你是不会罢休的。”
“算你聪明!”
她是个和平主义者,总希望看到事情圆圆满满,大家都快乐,她也才能够心满意足。
“好吧。”为了求得耳根清静,聂云海终于妥协了。
毕竟,他是真的没时间吃早餐,肚子也刚好饿了,而摆在他眼前的,又是他嗜吃成瘾的汉堡,说他没半点被诱惑也是骗人的。
再说,也不过是一个汉堡,他想不出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性。
拿起汉堡张大嘴巴大口咬下。
香甜的肉汁和爽脆的生菜,马上让聂云海的味蕾满足地跳起舞来。
但他当然不可能承认。
“聂可儿小姐,这下子,您满意了吧?”
“满意。”她露出得逞的笑意。
“可以滚了吗?”
可儿孩子气地在大哥脸上留下一吻,才悠然离去。
望着她跳离的背影,聂云海没辙地摇摇头,手捧着美味的汉堡,再度受不了诱惑的,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他最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