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说了这些,你还怀疑它吗?”
她乐极了。“那你终于相信我说实话,我第二次并不是逃走的罗?”
“我宁愿忘记过去。”
斐娜僵直且抽开身。“宁愿忘记?你还不相信我?”
“你说你杀了西里克,但他还活着。”
“不可能的!”
“我看过他。”
“但但他倒在我匕首上呀!他一动也没动,他怎么还会活着呢?”
“别再装了,斐娜!我说过我要让过去消逝。”
“但你不相信我!”她哭叫着。
“我知道你为何离开,为何食言。上次我强暴你是不可原谅的,我把气出在你身上是不对的。所以你逃开,然后回来不肯承认事实。但现在没关系了,我爱你足以忘了那一切。”
“却不足以相信我?”
他转开,不回答她的问题。史力开始哭,莉拉赶紧去抱他。斐娜茫然地看着她儿子,再次觉得他将不认识他父亲。她的希望曾被提得好高,现却又摔下来了。他怎么能对她这样?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桥梁不重要吗?
“走吧,戈瑞,”她声音空洞。“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时,我不能嫁给你。”
“也许到时”
“不,我们之间一直有芥蒂。我也不希望如此,因为我一直爱着你,戈瑞。”
“至少留在这里,斐娜。”他看看史力,再看她。“别把他带离我那么远。”
斐娜硬忍着感情。天,看他痛苦真心痛!“你以为我无情自私,但我不能接近你生活,戈瑞。近在你身边,爱着你,却知道我们没有希望,那太痛苦了。”
“在你出航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斐娜。你只要来找我就行。”
他走了,而斐娜在莉拉肩上痛哭。这没有用,只更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已。
春天很快就来了,斐娜获通知一星期后就走。她以沉痛的心情听这消息,然而她觉得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她不能近待在戈瑞附近而不拥有他,而且她不能没有他的信任而拥有他。只愿信任对她不那么重要就好了。但她确知没有它,他们的爱是不会持久的。
当她看到她儿子完全不知人生苦痛时,她最感伤了。她否认了他的父亲及祖父母,表现得这么自私。她曾考虑留他在此,但那只是瞬间的念头。他是她的生命,世上没什么能分散他们的。
令斐娜惊讶的是,莉拉同意跟她一起走。她在这里没家人,甚至有小孩之前就失去她丈夫。她说史力是她一生最重要的人,不忍跟他分开了。斐娜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即使史力不再需要奶妈,斐娜也已依赖着这坚强的挪威女人了。
在斐娜出发的前一天,莉拉去跟一些朋友告别,而斐娜准备带史力去看他父亲最后一次。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看他,她为此心痛。
“来,小可爱,”斐娜抱起史力。“你爸爸不知我们要去,但我确知他会高兴的。”
她走向门去,但来到之前它就先开了。戈瑞站在那儿,脸上混合着悲哀和渴慕。斐娜为此深为愧疚,她很想奔入他怀中,但他们之间有道墙。斐娜不怪他不相信她,听他说看到西里克还活着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我该传话去的,戈瑞。我正要带史力去找你,好让他陪你一天。”
“放下他,斐娜,”他声音好奇怪。他又尖刻了吗?斐娜把史力放在他的小游戏区。
“若你要,你可以和他待在这里,莉拉要到傍晚才回来,而我仍要去你家跟伊林和其他人告别。所以你和史力可以独处一阵子。”
他没回答,斐娜第一次看到他皮带上满是武器,手上还有一条绳子。
“你为何来此,戈瑞?你好像准备打战似地。”她骨子里有股寒意。“你该不会来对付我吧?如果你爱他而要杀我保住他的话,那就来吧!因为我不能没有他而活。”
他对她的可笑推论摇摇头。“不管我多爱他,多要他,斐娜,我不会杀他的母亲。”
“那为什么”
“我可以强留下你,我曾想过很多次。去年我东航,想远离你,却发现那不是我所要的。我要你在我身边,共度馀生。夏末时我以为我父亲已送你回去好久了,既然是他给你自由的,他有权知道我打算再取回那自由,所以我回来告诉他我要去带你回来这里,不管你是否同意。”
“那那是你现在的打算吗?”
瓣瑞摇摇头。“你太珍贵你的自由这我知道。还有另一个解决方式。”
“但愿有,但我看不出。”
“事实所有怀疑的结束,那是唯一解决方式。我全心祈祷我不相信你是错的。如果你真说说,现在我就会知道。然后我只能希望你不再觉得有说谎的需要。”
“我不懂,戈瑞。你以前并不接受我的话;而我也没证据给你。”
“我会相信你,斐娜,从今天开始,因为我必须我爱你,”戈瑞渴切地说:“但我仍须知道事实。”
他拉着手上的绳子,斐娜还以为他要把马牵进她屋里。但绳子末端并不是他的马,而是西里克双手被绑,头上的伤口正流着血。斐娜好像见到活死人般地脸色大白,西里克也灰白了,但他很快就抑制了惊讶。
“你为何带我来此,哈德?你得知道这种暴行是不能善了的。”
“是,但什么暴行,西里克?”
“你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西里克嘲道:“过去的事已沉寂好几年了。你兄弟杀了我的,那对咱们老子都已足够。现在你还要讨血债!”
“过去跟你在此并没关系。你还有最近的罪行要偿。”
“真的?”
瓣瑞指着斐娜。“你认识这个人吗?”
西里克有如头次见面般地看着她。“很美的妞,但我以前没见过。”
斐娜觉得胃翻滚了。她看戈瑞,他正看着他俩,脸上的失望明显可见。
“他说谎,戈瑞!我对你发誓他说谎!”
“没关系,斐娜。”
“但有的它有关系的!”她疯狂地转向西里克。“告诉他实话。告诉他你如何偷走我的!”
西里克耸耸肩,一脸不知所措。“这女人疯了。我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骗子!”她气得发抖了。“我以为我的匕首已杀死你,当时我该确定一下才对。”她抽出臀后的匕首。“这次我会确定了。”
瓣瑞在她行动前拽开她的匕首。“斐娜,我们是不杀没武装的人。”
“我的匕首曾刺入他前胸,戈瑞,他也许没因伤而死,但那总有刀疤的。”
瓣瑞走向西里克,他正咧嘴笑着。“我有很多刀疤,你想看那一个?”
瓣瑞拉开西里克的上衣,但那儿的确有很多疤。于是他把西里克推向门去。“我送你回我发现你的地方。”
“别以为我这样算了,”西里克斥道:“因为这疯女人的胡言乱语,你就攻击我,把我拖到这里来侮辱。”
“你想向我挑战吗?西里克?”
“不,我不笨!”他驳道:“但我爸爸会知道这事的!”
“我想也是。”
“戈瑞,等等!”斐娜叫道。她不敢相信戈瑞这么轻易就放弃。如今他永不相信她了,即使他说没关系,她知道一定会有的。
“斐娜,再多说是没意义的。”
“他有另一个疤,不像其他的!他下腹有道又深又长的疤,当他想强暴我时,我看到的。”
她看到戈瑞脸色尽失,西里克也变白了,但她看到时已太迟。西里克动作迅速,以绑着的拳头击向戈瑞后脑。戈瑞倒向桌子,然后滚到地上一动也不动。他昏迷不醒地躺着或死了,但那畜牲却还活着且深具威胁。她找着她的匕首,但西里克已先得手且想割断绑他的绳子。斐娜跑向他,但他猛力推开她。她跌倒,却爬起来去拿她的猎器。她仍然迟了一步,西里克已自由且从后头抓住她推倒地上。
“我要你知道实际情形,”他邪气地说:“若非阿诺替我止了血,我已死在你手中。当时我不能追捕你,但等到我稍好时我去了。只是有个奴隶告诉我说你没回去而被认为是死了。我看那奴才是说谎的。”
“不,我绕到峡湾,那花了好几个星期。”
“难怪他不相信你。如果你能忍受,那么你就能熬过我对你的计画。”
“别傻了,”斐娜说,血都冷了。“戈瑞只要事实,所以才把你带来这里。”
“而他知道了。在你提到那个他年轻时给我的疤之前,一样都还好。只有他和我知道它,那是次意外,但我和他都忘不了。”
他怒视着戈瑞,而斐娜屏住气。“若你现在就走,那一切都结束。我会要他不再找你的。”
“是的,我想你做得到。但你已不会在这里了,你得跟我走。”西里克走向戈瑞,从腰间掏出匕首。斐娜倒抽口气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腕。
“你不能这样做!当我要杀你时,他救了你!”
“他必须死,你也会的,但你得先尝尝苦头。在你想杀我时,你的命运已定!”
“如果你要报复我,那么带我去戈瑞找不到的地方。但为了你自己,让他活着。”
他犹豫一会,然后不说一句拉她就走。她想求他让她带她儿子,但她不能危害他的命。他在戈瑞醒来之前会没人照顾,但他不能真有危险的。而戈瑞会活着照顾他。
他们上马往戈瑞家方向走,如今斐娜为自己害怕了。她曾躲过这男人一次,她一定会再试的。他们只骑一小段就遇到另一个骑马人,女的。当西里克停住时,斐娜好惊讶!
当斐娜认出亚美时,她有了希望。但当亚美骑近他们而斐娜看到那匹马时,希望很快就粉碎了。那匹马曾在森林中踢倒她。
“你记得我吗?布格辛?我是辛姮。”
西里克笑道:“我印象中你是年轻点的,夫人。”
“你拖好久才完成我付钱托你办的事喔!”她怒道。
“在戈瑞带我来此之前,我以为她死了。她不会再回来的,夫人。”
“戈瑞带你来此!他在那里?”亚美兴奋地问:“你杀了他吗?”
“不,我让他活着。我没时间再说,他不会昏太久的。”
“别怕,布格辛,我会料理戈瑞和他的儿子的。他不会追捕你。”
“不,夫人。我会被怪罪。”
“傻瓜!她才会。大家都知道她恨哈德家。”
“她骗你,西里克!”斐娜叫道:“她叫亚美,她儿子是菲克是艾西尔的私生子。”
“是的,我也和她一样恨他们。但我儿子,不是她儿子,会是艾西尔的继承者。”
“浩夫是继承者,而他有个儿子。你也要杀他们?”
“浩夫没儿子,不会有的。他小时发高烧已失去生殖力,你姐姐说谎,我告诉艾西尔,但他不相信。所以他们也会死。艾西尔的儿子和孙子都会死。除了我的!”亚美骑向斐娜家。
“你必须阻止她!”斐娜哭叫着。
“没时间了,妞儿!”
“她要杀我儿子啊!”斐娜想转回马头,但西里克抓住她的缰绳。然而斐娜不顾生死地跳下马,开始往回跑向她儿子和戈瑞。她必须阻止亚美,必须!西里克骑到她身边抓起她,她奋力挣扎,但他一拳打昏了她。
峡湾的波浪起伏,流速很快,斐娜被小舟的摇晃惊醒。她双手一挣,发现自己已被绑而西里克正背对着她推船离岸。她一心只想回岸上阻止亚美,根本没考虑到自己不会游泳就跳下水去。她马上往下沉,但却挣扎浮出水面。再度下沉之前,她听见西里克的叫声。
浪潮卷着她走,使她撞上码头下的木柱,赶紧抓住一根大柱,挣扎浮出水面。此时她看到西里克划着舟朝她来,老天,他干嘛不放弃而去呢?
斐娜急忙攀上码头,往悬崖爬上去,尽其所能抓住任何可抓的东西。她认为如此西里克不会爬得比她快,但他已离船来追她,叫吼着要杀她。接着她手指下除了光滑岩石没别的可抓了,她进退两难,而西里克就在她底下。
当他的手抓向她足踝时,她尖叫出声。接着她听到有人喊她名字,虽然听来远而模糊。起初她以为自己在幻想,但她又听到了,这次较近,较大声。
“戈瑞!快快点!”
西里克也听到而不再想逼近斐娜了。她看着他惊慌地爬下悬崖,跳向他的小舟。小舟承受不住他斜斜一压竟翻了,西里克沉入水中。斐娜看到他挣扎着,想游泳。他的头沉了又浮,然后再沉下去,她就没再看见他了。
瓣瑞找到愣看着黑海水的斐娜,伸手将她拉上平坦的通道。她投入他怀中,任他抱往崖顶的石屋。
瓣瑞把她放到大厅的火炉旁,马上为她倒杯酒。“你得脱下那身湿衣服,斐娜。”
“不,让我先休息。”
他没争论,眼光低垂,极度不安。“你能原谅我吗?”
她摸摸他的脸颊。“嗯,一切已过去。”
“不。我带给你无数的悲伤,我带西里克来发现早该相信你的事实,差点害你送了命。”
“我不怪你,只要你现在相信我了,你是吗?”
“是的,一直都会,”他低语且亲吻她。“现在你愿嫁给我了吗?”
“如果你还要我。”
“要你?女人,你怎么能怀疑呢?”
她笑着钻进他怀里。“我该感谢的有好多,戈瑞。你,我,史力我们都几乎死了。”她坐起来。“史力呢?”
“他很安全。”
她又放松了。“我真不敢想若你没来会怎样。西里克要以凌迟我来报复我几乎杀了他。当他听到你的叫声,慌得要逃,结果落入海中溺死。”
“幸好你的马确实比我的快。”
“一定是风送你来的,但谢天谢地你是及时醒来。”
瓣瑞笑了。“那得谢你儿子。他捶我的胸部把我弄醒,他一定以为找到新玩具了。”
“你把他留在那里?跟伊林在一起吗?”
“不,当时我和他离开你木屋时,亚美来了,她说来跟你告别。我拜托她带他到我父母那里。”
“戈瑞不!”斐娜血都冷了。
“怎么啦?”
“她会杀死他!她是去杀你们的!”
瓣瑞没停下来怀疑她的话。他们冲出去骑马奔到斐娜家,在屋后发现亚美的蹄迹往森林走,而不是他父母家。他们一句话没说地跟踪下去,斐娜泪流得几乎看不清路了。已过了好多时间,她的小儿子有何能耐去对抗亚美呢?就在她快绝望时,斐娜看到亚美慢慢地朝他们而来,她奔向前去,发现亚美是单独一人。
“他在哪?”斐娜哭叫着。
亚美摇摇头。“我下不了手。我也是个母亲,我不能。”
斐娜把她拉下马,猛摇着她。“他在哪?”
亚美指着森林远处。“我只是丢下他。”
瓣瑞跟上来,怒声问:“那里,亚美?”
“不远。喏,你可以听到他在哭。菲克总是哭最大声的。我必须去照顾他。”亚美的眼神洞然。
瓣瑞上马,斐娜也跟着他。她不恨亚美,因为她疯了,但她也无法可怜她。
他们在一棵大松树下找到史力,他正为摘不到松果大哭哩。斐娜激动地流出眼泪了。
“一切都是她策划的,戈瑞。”回家的途中斐娜说着:“是亚美付钱要西里克带我走。而且我认得她的马,她就是森林中想害我的人。”
“为什么是你,斐娜?这是我所不明白的。”
“她怕我的孩子,不是我。史力是艾西尔的另一个继承者,她得除去好让她儿子成为唯一继承者。”
“她一定疯了好多年,才会认为她能完成这阴谋。”
“我早该发现她是主谋,我知道她恨你家人。却因为我被嫉妒所蒙蔽,我原以为是莫娜主使的。”
“莫娜?”
“她要独占你,而且而且我们分开时,你确实回到她身边了。”
“原来你真相信啦!”戈瑞苦着脸。“那是因为我要激你,所以故意让你这么想,但那不是真的,斐娜。好几年前她和我是为了爱以外的原因想结婚的。我要她美貌,而她只因我是酋长儿子才要我。现在我知道了。”
“她对你不再有意义了。”
“对,只提醒我为了她伤心真是傻。说真的,我在很多方面都好傻。你能原谅我带给你那么多痛苦吗?”
“当然,”她笑道:“因为从今以后,你只会给我快乐而已。”
事后,亚美被审判了,她被逐出本土。她儿子菲克选择跟她走,因为她已不能照顾自己。他对她的阴谋完全不知,而跟每个人一样震惊。斐娜认为惩罚严厉了点,但她自己的家人才重要,亚美这样一走,她就可高枕无忧了。
p.s.美丽的斐娜后来又为戈瑞生了个可爱的小天使克莉丝,克莉丝的故事在燃烧的心中与母亲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