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颊,明明冰冰的,怎么还会红?但旋即想到这也许是怪病的征兆,便无奈地放下手,坐到圆桌旁的椅子上,趴在桌上叹道:“没有发烧,可是却生了一种怪病。”
“什么病?姐姐不是神医?”皓雪优雅地坐下。
“神医是我老爹,不是我。”丁小亚噘着嘴,神情可怜又疲惫地道“这种怪病困扰了我好久,发作的时候全身像着火似的,手心冒汗、脚底发热,心口快速跳动,严重的时候还会手脚发软、头晕,脑袋一片空白。”她说得是她每次和崔皓龙在一起的症状。
昭雪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被吓到,她捂着胸口“那么严重!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我自己就是大夫了。”丁小亚指着自己鼻子无奈地道“不过,还算好,不常发作就是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皓雪被她这坦率直接的一问,反而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讷讷道:“过几天就是爹的寿诞,我我想请姐姐帮个忙。”
“什么忙?总不会要我替你这位乖女儿准备寿礼吧?”丁小亚直接地道,这是她个性使然,说话不懂得修饰。
“不,不是的。”昭雪急忙想解释。
“我知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丁小亚单手撑起下巴,作了个深呼吸才问:“说吧!”
皓雪白皙的脸蛋上顿时浮现淡淡的红晕,迟疑了一会儿,她才道:“那天那天曹大叔会来,有个人他也会来。”
“你说得是曹汝儿吧?”丁小亚坏坏地一笑,直接点破。
皓雪一听到这个名字头垂得更低了,脸颊羞红得宛若晚霞般艳丽,令人心醉神往,她嗔道:“姐姐。”
“好!好!我不笑你。”丁小亚心里也想会一会这一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偷曹汝儿,于是转口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在黄沙滚滚、飞石崖壁、不见一点绿,甚至黄干干草也生不出的一望无际的沙地上,站满了肌肉结实、袒胸露背的数千雄兵,个个顶着大太阳,汗若雨下地勤奋锻炼胸肌、背肌、臂肌、腹肌期待有一天也能成为武林高手。
在教练场正中央有一个较高的平台,上有一凉亭式的遮棚,遮棚内有四张小圆椅围着一张圆桌。
石云正持羽扇优雅地边摇扇品茗,边与另一位身穿白色盔甲、身材魁梧的大汉悠哉地在下棋。
“沙将军,这次新兵的身材都不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讨论选美男大会。
这位白袍大汉正是总教头沙将军,他是一个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人,他一边专心下棋一边道:“身材好、体格壮硕,并不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被敌人一拳就打得满地找牙。”
石云下一颗白子,才淡笑道:“这倒也是!难怪少堡主会盯得那么紧。”说完,他抬眼往沙将军身后一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言,沙将军连忙站起,转过身作一揖“少堡主。”虽然他们之间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但礼不可废是他坚持的信念。
“沙将军,别客气,坐。”崔皓龙边走上前边说,斜睨了一眼还坐在圆椅上的石云,没好气地道:“你还真优闲哪!叫你来教练场带新兵,你却来这喝茶、下棋,真享受。”
石云淡淡一笑“有沙将军在,我只有做个闲人了。”
沙将军威猛方正的脸上竟浮上两朵红云,他不习惯被人称赞,为了掩饰羞涩,他连忙站起身,作一揖道:“少堡主,我去巡视他们操练的情形。”说完,他步出凉亭,提气一跃,展轻功,两三下就到了两千雄兵的正中央。
见状,他身后那两位闲着没事的家伙直鼓掌叫好,害得沙将军更“歹势”回头,一本正经地操兵。
崔皓龙见沙将军正认真地工作,也忙不迭地将话题转到工作上“石风昨天清晨已去迎接各位大叔和我爹了,你这边情形怎样?””
“放心,一切在控制之下,大寿当天绝不会有人吃饱没事,自找死路前来闹事的。”石云从容不迫地饮了一口茶道“倒是亚亚,我可不敢保证她那天会做出什么惊逃诏地的大事!”
崔皓龙挑起眉道;“会吗?误会不是都已经澄清了!”
石云暧昧地膘他一眼“就是澄清了之后才令人担心。”然后他故作姿态的重重叹了一大口气“我怕她跟老堡主提起解除婚约的事””
“我不答应!”石云话未说完,崔皓龙就用力击拍桌子站起身,紧锁眉际,仿佛别人欠了他百万两银两似的。
“别激动,坐下喝口茶退火。”石云替他斟一杯茶,心中却笑得肠子快打结,原来他脾气挺大,不似外表沉稳内敛,随便一、两句话,就可以让他暴跳如雷!他强忍住笑意,闲适地品茗道:“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嗯,好茶!”
崔皓龙一大口咕噜将茶喝光,然后重重地放下杯子,还好杯子是铁做的耐摔“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石云好笑地打量眼前这位好兄弟,以前他是过于老气横秋,待人冷淡多礼却嫌亲切不足;而自从认识了常常不按牌理出牌、脾气古怪的丁小亚后,就变得易感多情,喜怒形于色,只要一提到有关丁小亚的事,他就像一只脾气爆烈的公牛,常吓得下属不知所措,不过,大伙都很高兴这改变,因为他们的少堡主总算有点人性的感觉!
石云故意挑弄、撩拨崔皓龙的脾气,考验他的耐性,缓缓地放下杯子,又慢吞吞地斟了两杯茶,当崔皓龙按捺不住时,他才重重叹口气,放下茶壶“哎!若亚亚跟老堡主提解除婚约的事”
“这我知道!我是问你该怎么办?如何阻止她?”崔皓龙非常不耐烦地打断石云的话。
石云快憋笑憋到胃痛了,他用羽扇拍拍肚皮消消笑意,另一手举起杯优雅地品茗“别急嘛!你一直打断我的话教我怎么说?”
瞧崔皓龙那一副欲言又止、莫可奈何的懊恼样,石云决定看在多年兄弟情分他任劳任怨、做牛做马,让石家兄弟优哉享清福那么久,于是清清喉咙道:“其实亚亚人不错,你可以跟她商量帮个忙,在老堡主面前作个戏,其他的事等老堡主离堡去闲云野鹤之后再作打算。”
闻言,崔皓龙愈想愈觉得不太对劲,咕哝地道:“真有那么简单?那要是我爹离开后,她以她曾帮我作戏来要挟我解除婚约,那可怎么办?”一想到这,他又用力拍了下桌子紧皱眉头“不行!若事后还是得以解婚收场,那倒不如事前我把她锁在梅院中,不让她出来,对!就这样办。”说完,他就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去,留下怔着的石云。
石云想起身唤回匆促离去的崔皓龙,但已来不及了,只能将伸出的手颓然收回,心想:怎么一向思想恢宏、考虑缜密、沉稳内敛的崔皓龙遇到感情的事就变得如此鲁莽急躁、考虑欠周?唉!这下他若真的把亚亚关起来,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名门闺秀,就是只能躲在门后或自己闺房中的闺女,在未嫁人之前,除了亲人、朋友以外,别的男子都不能见,连传书信也不行,因为那是不合三从四德、闺女教条的!
幸好她不是闺秀,至于名门她爹是大大有名的神医,所以她称得上是名门之后,只不过躲在门后偷窥心仪男子这事她做不来,她通常都是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直接和那名男子聊天,就像她跟崔皓龙
哎呀!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每次一想到他就想到那一夜、那一幕,她脸上就不知不觉地燥热起来,看来这怪病生得不轻!
以前跟他打打杀杀,毒来毒去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亲密的肌肤接触是再所难免,可是她认为报仇嘛,是理所当然,所以没关系。
但如今仇解了,倒是婚他就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枕边人,一想到她和他必须躲在红纱帐里圆房,丁小亚就觉得全身不舒服,一股热流由头顶窜至脚掌,又开始冒汗了!
为了医治这种怪病,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崔皓龙隔离,所以首要的一件事就是解除婚约!而与他商量倒不如和他爹商量来得好,因为她一见到他,她难保不会再发病,但跟他爹说,他爹的命令他总不能不听吧!
想到这丁小亚唇角泛起一抹笑意,不过,在这之前,她要想办法帮帮皓雪与曹汝儿,算是对她毒错人的补偿。
正当了小亚想好了计划,决定去准备时,她用力拉门,可是门竟然拉不开,用推、用撞的,门依然紧合着。
透过门上纸糊的窗孔中看见门上竟然有一个巴掌大的锁头,她大声惊叫:“是谁,是谁锁的?”
在没人回应的情况下,她又去推窗子,可惜每一扇窗户都上了锁了。
她愈想愈气,便疾声嘶喊:“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快来人哪!”
她试图用力碰撞着门窗,对门外喊叫:“阿菊,阿菊,快来放我出去。”
正当她喊到没力气时,一脸羞怯的阿菊才缓缓出现,她一脸歉意地道:“小姐,对不起!这是少堡主的意思。”
“什么!”丁小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珠子尖叫“是那个混蛋家伙。”
阿菊被她的吼叫声吓得退后一步,讷讷地道:“不是混蛋家伙,是少堡主的命令。”
“我管他谁的命令,快放我出去。”
“很抱歉!”阿菊愧疚地悄悄退后,深怕了小亚发脾气,火大之余把屋子给拆了或冲出来掐死她,因为此刻丁小亚就像一只猛狮被困在兽栏里。一放出来难保不抓人来出气,而她自然是首当其冲。
看来这几天先避避风头,尽量别靠近梅院算了!阿菊小心翼翼地道:“奴婢不能作主,不过,少堡主说三餐他会亲自送来,小姐,你有什么怨言到时再向他发泄,奴婢告退。”然后她像逃命似的跑走,留下乒乓的木门撞击声和丁小亚的嘶吼声。
这些声音连隔壁的竹院都听得到。
“阿香,好像有野兽在嚎叫?”
“小姐,你别吓人,飞龙堡哪来的野兽?你大概是听错了吧!”
“也许。”皓雪轻轻地颔首,此刻她的心思全放在她爹寿诞时,她能否与曹汝儿见面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