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那双深邃俊美的双瞳,想着这双眼睛日日望着的人是嫦贵妃,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我大概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不讨人喜欢”她哽住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颗颗滚落。
她脆弱无助的眼泪崩解了霁威傲慢的自尊,他轻轻低叹,不由自主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的怜惜全化成了深深的一吻。
桑朵那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中一阵意乱情迷、天旋地转。
这也是霁威初次吻女孩子,他青涩地探索着柔软红唇中淡淡的甜美气息,桑朵那则是颤抖而迷眩地回应,两人的唇舌彼此融碰、纠缠。
桑朵那微启诱人的红唇颤颤喘息着,让霁威尝到了陌生的情潮,汹涌炽烈地席卷他的意识,他的男性本能渐渐被唤醒了。
他的鼻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唇舌一路下滑到她的颈肩,他本能地解开她颈部的盘扣,将凤帔扯下地,方便他继续探索她莹莹雪白的胸脯,渴望一窥少女胴体的秘密。
忽然,澄瑞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侍候着!”总管太监荣安捧着一匹黄绸布奔过来,连声催促后面记录承幸簿的敬事房小太监成贵。
霁威听见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激情霎时烟消云散,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滚开!”他一掌击在石桌上,将茶碗里的龙井震溢了出来。
荣安和成贵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宫里的祖制,奴才不敢不从”两个人哆嗦着,语不成句。
桑朵那眨了好几回眼,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霁威凝视着娇颜酡红,星眸迷离的桑朵那,痛恨与她的初吻必须就这样草草收场。
他讨厌当皇帝,正是因为当皇帝完全无法有自己的隐私,每天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出几次宫、召幸那个嫔妃,都有人在一旁记录着,就连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也有人在一旁盯着看。
“真想杀了你们两个人!”他咬牙狺吼,容忍度被逼到极限,再激昂的兴致都没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荣安和成贵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霁威轻瞥一眼瞠目发呆的桑朵那,霍地站起身,孤冷地走出澄瑞亭。
“快!快跟上去!”荣安和成贵忙不迭地爬起来。
银秀这时从花丛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都是你们坏了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晚点来不行吗?”她指着荣安和成贵,破口大骂。
荣安和成贵忙着追霁威而去,没空理会银秀怒气冲冲的骂声。
“主子,真是气死人,就差一点、差一点而已了,都是那两个羔子坏了事!”银秀又气又恼地直跺脚。
桑朵那痴痴凝视着霁威早已看不见的孤冷背影,本来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是经过霁威的撩拨,模模糊糊地感受了男女之间的爱和欲,那么相互吸引,如此炙热燎烧。
忽然,又想起了嫦贵妃,想起了霁威日日都与她做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时,她有种强烈的怅然和失落。
霁威每天都痴痴看着嫦贵妃?热烈吻着嫦贵妃?像抚着猫般爱抚着嫦贵妃吗?
她的心忽然灼痛起来,尝到了被妒火燃烧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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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正殿,霁威坐在御案前,专注地提着朱笔批合奏摺。
嫦贵妃侍立在御案旁磨朱墨,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呵欠。
“皇上,已过子时,皇上是不是该歇了?”她偷偷瞅着面无表情的霁威。
“你累了就找个偏殿睡。”他蘸了蘸朱墨,头也没抬,继续挥笔批摺。
又是这样!日日“召”她却不“幸”日日要她站在御案前磨朱墨,她可是个堂堂皇贵妃,为什么要她做奴才做的事?嫦贵妃在心底埋怨着。
“臣妾不累,要不要臣妾替皇上念摺?”她小心翼翼地观着天颜。
霁威微微一怔。呵,忍了这么久,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阵子肃格重病不能上朝,必然私下要她打探奏摺的内容,好在病中仍能掌握朝政。
“不用了,你累了就去休息,传荣安进来给朕磨墨。”他不动声色。
“皇上传召臣妾,臣妾理当侍寝才是,怎么总是要臣妾磨墨?”她终于隐忍不住,闪烁照耀,除了肩胛骨一道初愈的暗色伤疤,他俊挺的身躯好看得令她倾醉。
“皇上,今夜要了臣妾吧”她将头靠向他的胸膛,气息凌乱地。
霁威初次与女人裸裎相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如何禁得起撩拨挑逗,怀抱着柔软丰盈的胴体,令他血脉偾张了。
“朕是为了给肃中堂面子才封你为妃,其实朕不爱你。”这是他初次体会到,原来男人没有情也能有欲。
他的坦白令嫦贵妃怔住,心中暗暗感到恐慌,若美se诱不了他,肃格以她所布的局就会输了。
“只要能生下皇子,皇上不爱臣妾也没关系,身为皇上能拥有众多妃嫔,皇上当然无法全爱得来,只求皇上赐给臣妾皇子,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霁威炽烈躁动的欲火忽然被她的一席话浇熄了,他本来就对宫中只有性没有爱的帝后关系厌恶至极,怎么能放纵自己重蹈先皇覆辙,更何况她只是被肃格所利用的政争工具,他怎么可能傻傻地落进陷阱里。
“你走吧,朕不用你侍候了。”他轻轻推开她,转身跨进银澡缸,全身没入热水中。
“皇上!”嫦贵妃慌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情急地喊着。“皇上日日召幸臣妾,但臣妾到今日仍是处子之身,臣妾不愿枉担这个虚名,求皇上恩泽臣妾这一回吧!”
“荣安、成贵,送嫦贵妃回宫!”他不由分说地下令。
两名太监立即掌起宫灯,把嫦贵妃请出偏殿隔间,将失魂落魄的她一路送回到栩坤宫。
霁威浸没在热水里,平整杂乱的思绪。
当初为了减低肃格对他的戒心,所以留下馨月格格,日日翻她膳牌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一来观察她,二来让肃格误以为他迷恋女色,不过现在他开始后悔了,他这么做很明显地伤害了桑朵那,他不想看见她的脸上出现失宠嫔妃才会有的幽怨。
这一次的经验,他更肯定自己的心情,方才怀中抱着馨月时,他想起的是那日在御花园澄瑞亭的炽烈浓情,多渴望抱在怀里的人是桑朵那。
在清理撤除掉肃格的势力以前,他不想让桑朵那卷进政争的漩涡里。
留下霁善的性命,是为了报答嘉惠皇后的救命之恩,但是囚在宗人府的霁善却是稳固皇朝的一大隐忧,他很清楚肃格和九门提督扎克图仍然一心要推霁善为皇,取而代之。
他感到极端的空虚、烦躁和不安,他努力挥开那些恼人的威胁,缓缓进入一个人的恍惚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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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应龙,朕命你秘密将蒙古各部盟汗王请进京来,除了喀喇罕汗王以外。”霁威在养心殿召见军机处大臣翁应龙。
“皇上,这是何故?”翁应龙疑惑地问道。
“喀喇罕灭了科尔沁以后,声势力量大增,看来有雄踞蒙古的野心。”霁威看着桌案上的皇舆全图,慢条斯理地说。
“臣也早有耳闻,确实要严加防范喀喇罕的野心,不过皇上召蒙古各部盟汗王进京是为了”
“朕要联合这些蒙古部盟,在喀喇罕的声势未再继续壮大之前,一举消灭他。”霁威在地图上喀喇罕的点上用力一拍。
“皇上!万万不可!”翁应龙惊愕住,极力劝阻。“皇上才登基不久,只将逆伦想杀害皇上的霁善王爷囚在宗人府,肃中堂和九门提督时时刻刻都虎视耽眈地想把霁善王爷拱上皇位,只要抓住机会,他们必定谋反,皇上在此时派兵征剿喀喇罕,等于是将禁卫护军从身边调走,这岂不是称了肃中堂的意了吗!?”
“翁应龙,今日肃中堂为何没来?”霁威心不在焉地捧起茶碗啜饮。
“肃中堂告病假一个月,这事皇上是知道的。”翁应龙疑惑地回答。
“就是了。”他悠然淡笑。“肃中堂为了钟爱的小儿夭折而抑郁攻心,突然病倒,御医视疾回来后向朕回票,肃中堂肝郁严重,短期内难以上朝。”
“皇上的意思是想藉此机会翦除肃中堂的羽翼?”翁应龙恍然大悟。
“正是,一来可削弱肃中堂的势力,二来可以免去喀喇罕坐大的忧患。”他一弹指,自偏殿马上走出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
“艾刹!”翁应龙愕然惊呼。“翁大人。”艾刹颔首微笑,五官恍如雕刻一般,眸光锐利似鹰。
“皇上难道想派艾刹调兵出征?”翁应龙顿时醒悟。
“没错。”
“可是艾刹接管兵部不久,带兵的资历恐怕不够。”翁应龙十分不看好艾刹的原因还有一个,他才二十四岁,太年轻了。
“朕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朕十八岁就当上皇帝,又有什么资历可言呢?你是多虑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可是”
“君、无、戏、言。”
他果决地打断翁应龙的忧思,慢慢转动着白玉扳指
决定出兵征剿喀喇罕尚有一个原因是他没有说出来的,那就是替桑朵那报灭族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