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要是无聊的话,要跟我说喔。"她怕他是碍于有外人在,所以不好意思说。
"放心,你觉得我会那么客气吗?"邱麒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她一怔,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也对啦。"
"真希望我家阿彻也能和语真那丫头这样咬耳朵说情话。"顾母边说边叠牌。
闻言,胡馨妮尴尬不已地红透了脸蛋。
"哎呀,你干嘛说这种话让馨妮不好意思?"顾父又损她一句。
"我只是"见老公扔了一记白眼给她,顾母遂嘟著嘴,"好啦、好啦,我不说话行了吧?"她拿起骰子掷了出去,开始新的战局。
。。
几分钟后,一曲终了。
彼之彻伸手拨开落在额前的发丝,吁了一口气。
头一回觉得弹琴是这么有挑战性的事,这一曲弹下来真的很刺激,不过也很累,因为他现在觉得很热也很喘。
"喏,面纸,擦擦汗吧。"林语真拿著面纸递给他。
"谢谢。"他一边擦一边询问她:"如何?"
"还好。"她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只有还好?"不会吧?他以为就算不是很棒,至少也不是"还好"这两个字。
其实她真的很佩服他,毕竟是她硬把曲子压缩掉整整一分多钟,像这么高难度的要求,他也游刃有余,看来他是真的有实力的,也难怪他敢那么自夸,他的确非常不简单。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夸奖他,因为若是助长他的气焰,会让她觉得很不甘心。
"不然你以为呢?"她睇著他反问。
他瞅著她沉默了半晌,从她闪避他的目光中,他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于是他扬起嘴角,"你若不是在说谎,就是不愿意正面承认其你实很佩服我的琴艺。"他仗著自己人高马大,一个倾身欺近凝神看着她,"我说的对不对呀?"
她不知所措地睁著眸子、眨著羽睫,这样的反应令他脸上的笑容益发加深,也更添了抹傲气。
不知怎地,被他这么盯著瞧让她好紧张,心也跳得老快,她的脸蛋现在应该很红吧?因为她突然觉得连耳根子都好热、好热,怎么会这样?她现在的反应跟她笔下的那些女主角没什么两样嘛。
可是,她对他又没那种意思,虽然他的确长得俊,也绝对是她心目中最标准另一半的类型,可是他跟她应该是不可能的,像他凡事都以利益来衡量,就算她有意,他也不见得会领情;既然如此,她就不应该在他面前露出这么丢人的表情才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嘛。
但愿他不会对她现在的反应有所联想,否则就真的教她无地自容了。
林语真羞赧地暗自思忖。
"我就说嘛,你在说谎。"他偏著头,不怀好意地瞟著她。
"那那又怎样?"被他识破了,真是气人。
咦?她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因为他拆穿她在说谎而不好意思吗?那可真是稀奇了。
想到前几次与她针锋相对时,他再怎么讥笑她、讽刺她,她都是不甘示弱的反击,就算她处于弱势,也不见她有这般反应,真是教他大开眼界了。
不过她现在怎么看起来好像喷,不太可能吧?但是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像极了爱慕他的那些女人娇羞的样子,可是太奇怪了!她不是很讨厌他,对他还存有戒心吗?所以不可能会像那些女人一样啊!
难道呵呵,或许真有那么一点可能。
要是真的女口他所猜想那也不错,毕竟像她这么能逗他开心、常令他忘了工作的压力,更让他对她的态度不同以往,能让他这么"忘我"的人除了她之外,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人选了。
既然她很得爸妈的缘,就算他不愿意,总有一天也会被逼著和她交往,那他宁可在被逼之前,自己先心甘情愿地展开追求不是更好?不如趁她现在心情好、很容易说服的时候嗯,就这么办吧!
'这关系可大了,攸关我的尊严,你说我能怎样?'他意味深长的直问著她不放,就是不让她有机会顾左右而言它。
'要是你真有本事,那就再弹一首,只要你又轻松过关,我就承认你真的很厉害,而且比我爸爸还厉害,这样自粕以了吧?'她连爸爸都扯下了水,他要是不领情就算了。
她的话让顾之彻相当讶异。
她竟会拿她爸爸与他做比较?难怪她一时不愿意承认她对他的钦佩,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竟然肯这么说,那就代表她对他的戒心已经没那么重了。
不管怎样,她的话已经令他很高兴了,不过这一点也满足不了他。
因为方才那一曲本来是要免费弹给她听的,谁知突然变成她考他,那么现在她又想再考他一次,这怎么行?这样对他来说太吃亏了吧?他要是不讨回更多报酬,那真的很对不起自己。
'不可以。'
他一本正经地否决,然而就在她脸色大变的瞬间,他抬起一只手制止她拂袖而去,'嘿,我话还没说完,不必急著走人。'
'那你快说啊。'他也不说快一点!
虽然已经决定了,但是要把话说出来还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再说,若只是他自己想太多,那不是很丢人吗?
罢了!顶多再回到原点,就算当下会很没面子,也只是一时半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是等会儿再弹一首,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啧,他还是很紧张。
闻言,林语真呆若木鸡,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令人惊愕的话。
他是认真的吗?
她无法从他的表情确定,因为他常常正经八百的开她玩笑,如果她现在点头反而上了当的话,正好给他大肆嘲笑的机会,那她的脸要往哪儿搁?
她又来了!彼之彻在心底大叹了一声。
他都已经够紧张了,她怎么还沉默老半天?连愿意或不愿意这么简单的回答,都能让她想那么久吗?真是受不了!
'喂,你好歹也说句话呀,不要把眼睛睁这么大瞪著我看,你是想把我吓死啊?'语毕,他无奈地垂下肩头。
他的反应反而逗笑了林语真。
'能把你吓死,那我还真厉害。'
他轻哼了一声,'是,你最厉害,没人比得上你。'她以为他在跟她玩啊?
'为什么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她得先问清楚才能决定,否则过于轻率就太冒险了。
'为什么?'拧起眉心,他一脸伤脑筋。'你这么问要我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是被她的表情影响,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吧?像这么牵强的理由他可说不出口,更何况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理由而已,真要追本溯源,理由可是多到一时也说不完。
'难道都没有任何原因吗?'不会真的只是寻她开心吧?
他垂下目光,注视著琴键思索了半晌,忽地想到今天他们在停车场所讲的那一句话,随即一扫烦恼,愉悦地抬起眼望着她。
'就像我今天跟你说的,我们都疯了,所以既然要疯就疯得彻底一点,更何况疯男人应该有个疯女人来配才对,你说是吧?'嗯,这个理由不失幽默也不落俗套,更不会让自己说太多恶心的话。
疯男人应该有个疯女人来配才对?呵呵,还真像他会说的话。
林语真一时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他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没什么。'她努力止住笑意,'你可以准备弹琴了吗?'
明明笑得那么开心还没什么?真是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弹完,我再回答不就得了!反正也是要等你弹了之后,我才能回答不是吗?'她笑笑地解释。
他睇著她,衡量她话中的诚恳度。
'不相信我?'她挑起一道漂亮的眉,'那就拉倒。'
'好吧,那这一首你要我弹什么?'事到如今,也只能由她开心了。
他觉得在她面前弹琴,比在店里弹琴还累上好几倍,虽然他只有周末才会到pub里弹琴,不过一想到明天还得到公司看一堆企划案、开两场会议,他现在就觉得很疲惫了。
'真是的!你不是对自己的琴艺一直很有信心吗?那现在干嘛哭丧著脸啊?'
'拜托!再怎么有信心,也受不了你这样整人的,啧,一想到我就觉得很累。'他站起身,示意她等他一下,随即使走到放酒的桌子前,'我得先喝葡萄酒压压惊,才能承受你的欺负,继续迎战你这个女魔头出的难题。'
'我哪是女魔头啊?你也不想想,你长得这么高大,谁敢欺负你啊?'她站在钢琴边,看着他斟酒的背影。
他转过身白了她一眼,'到底是谁在欺负我这个大个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小啜了一口,他拿著酒杯走回钢琴边,'女魔头,帮我拿著,行吗?'
'当然可以。'林语真接过手,见他又露出方才弹琴时的严肃表情,她漾著笑拍拍他紧绷的肩头,'放心啦!我不会像刚刚那样刁难你的,放松一点,不然你等会儿怎么弹琴啊?'
'那就请你不要把我当成机器,像刚刚那样的弹法,我真怕会把手给弹断掉。'他埋怨地说。
'欸!要是这样就能弹断的话,那我爸的那双手早就被我玩断了!'她促狭地赏他一记白眼。
'原来你常常跟你爸爸这样玩啊?'
敝不得她的评语只有短短两个字,看来他若想在她心目中占有像她爸爸一样的地位,恐怕得花很多精神了。
'正是。'她敛起笑容,'所以,你准备好了没?我要出题目罗!'她佯装出精明干练的女教师模样。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再饮一口。
'好,可以了。'
'你的毛病还真多。'她扬起嘴角调侃一笑,'那就来首萧邦的'幻想即兴曲'好了。'
'又是萧邦?'他一时傻眼。
'怎么?这首不会吗?'不太可能吧?
'不是不会,只是奇怪你怎么老爱挑萧邦的曲子。'他猜一定又跟她爸爸有关。
'没什么,以前我爸常弹萧邦的曲子,因为我妈妈很喜欢。'从前有太多甜蜜的回忆,只可惜她现在只能借由妈妈以前帮爸爸录下来的录音带来怀念了。
炳!他就知道一定跟她父母有关。
'所以你也很喜欢罗?'
瞧她眉眼之中有抹淡淡的哀愁,虽然不知道她心中到底藏了什么让她一直心事重重的秘密,不过她现在一定是在想念她爸妈吧?
'嗯,很喜欢。'听萧邦的音乐,就好像爸妈还在她身边,让她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那以后我就多弹给你听。'他承诺。
如果萧邦的曲子能让她不再露出愁容,永远快乐地笑着,那要他弹一辈子他也甘愿。
'免费的吗?那我可要多点几首。'她挑起眉,笑开了眼。
'那就看你等会儿的诚意罗。'他朝她眨了眨眼,暗示她别忘了他刚才的问题。'要我怎么弹?跟刚刚一样吗?'
'不必,你依正常速度来弹就好。'就知道他最在意她会不会再考他弹奏速度。
'好,那我开始罗。'一说完,他的双手各就定位。
'等一下,我搬张椅子过来。'她将酒杯递给他,转身到落地窗前很努力地挪著一张竹藤椅。
'很重吧?'看她的眉头都皱成一座小山了。
'还好啦。'
她噙著笑,像个孩子一样盘起腿坐在椅子上,并伸出手跟他拿酒杯。
'喏。'他将杯子再交至她手上,'我可以开始了吧?'
'嗯,快弹。'
她点点头,期待能够欣赏他的双手在琴键上飞舞的美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