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姨!那是唯一能证明钟情清白的证物啊!”于音难以置信的看着钟母的举动。
“清白?你们两个是不是脑筋秀逗?”
“妈,你不要说话这么伤人嘛!”钟情微皱起眉。
“说秀逗还恭维你们了,应该说你们白痴。“
“妈!”
“拿一件沾有自己不是清白之身证物的床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仔细想一想,不觉得太可笑了?”
“这”钟情讪讪地看向于音,被老妈这么一说,终于发觉她们真的跟白痴没两样。
“妈,你会相信我吧?”
“很难喔!你想有几个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是我妈耶,况且我也是受害者!”钟情有些生气老妈竟然不相信自己所言,真是枉费从小到大她的乖女儿形象。
“钟姨,你一定要相信钟情,说来说去都怪我,如果我不带安眠葯出国就好了,如果我不丢下钟情一个人在房间就好了,如果”
“够了!于音,这不是你的疏失,当然也不是我的过错,我们没必要为这个错误自责。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祈求你伸出援手。”钟情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老妈。
“请求别人帮忙是这种态度吗?更何况我还是养你的妈呢!”
“可是你”“我,我怎样?难道我没有怀疑的权利吗?”
“妈,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我真的相信你一定会相信我。”钟情为自己刚刚无礼的态度感到抱歉。
“唉!我想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你还有三年的学业,你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钟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妈!”
“钟姨!”
钟情跟于音担忧地望着钟母。
“事情既然发生了,尽管错不在你,但后果还是得由你自己承担,此刻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钟母的承诺终于让钟情承受不住这压抑了三个月的情绪而哭了出来,连带地一旁的于音也陪着哭出这三个月来的压力。
“妈,谢谢你!”
看着眼前哭红了双眼的女儿,钟母真是又气又心疼。
“如果你信任我这个老妈,就不用这么辛苦过这几个月了。”
“对不起!”钟情愧疚的笑了下。
“算了,下次记得不要再一个人独自承受了。”
“下次?”
钟情跟于音不约而同地叫出来。
“有什么不对吗?”
“妈,你忘了你刚刚才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吗?”
“刚刚?是呀!我是很生气,不过我气的不是你怀孕这件事,而是怀孕的年龄不对!”
“年龄?”钟情疑惑地看向于音。
而同样听不懂的于音只能回她一记“莫宰羊”的眼神。
“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现在先想想看要怎么安置我的宝贝孙子吧!”钟母一脸兴奋期待的满足表情。
“宝贝孙子?”
看到眼前两张脸皆出现恐惧的表情,钟母马上开口警告:“不准有堕胎的想法,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可是我们才二十岁耶!”于音不能认同地抗议道,然后对着钟情晓以大义“钟情,你千万不能答应生下这个孩子,你想想以后要如何度过这么漫长的日子?小孩又要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
钟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关心她的老妈以及好朋友,表面上她看起来好象是为了不知如何抉择而犹豫不决,事实上她是在想是否要告诉意见相左的那两个人,此时自己所担忧的并非是生不生小孩,而是如果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是外星人要怎么办?
。。
当钟情将心中关于外星人的疑惑说出后,钟母、于音只当她是受了过度刺激,而产生了一些幻想来合理化她所经历过的一切。
虽然她有想过要解释,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就让这个疑惑永留心中陪伴自己度过往后的岁月吧!
钟情最后决定依照老妈的建议,把小孩生下来。
钟母马上当机立断,以移民为借口让钟情在纽西兰隐密且安全地生下孩子。
他们在纽西兰生活了五年,后来因为钟母受不了外国的生活方式才又举家迁回台湾。
幸好钟情争气地领到当地的文凭,回国后找工作不至于太困难,但另外有个大问题令钟情很头痛,那就是小孩的户籍。
她实在不愿意让小孩被贴上私生子的卷标,幸亏于音帮忙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尽管于音对于她决定要生下小孩很不能赞同,但还是勉强支持她,甚至在她接近预产期时,专程飞到纽西兰陪伴她。
最后她更为了钟情的小孩放弃当女强人的志愿,而跟从高中时代就苦追她的沈仁杰结婚,唯一的条件就是出借沈家的户籍,于是五岁的钟怀仪改名为沈怀仪;他的爸爸叫沈仁杰、妈妈是于音,而钟情仍是妈咪。
这件意外事件就此算圆满底定,可是钟情常常仍会处于感谢老天垂怜的庆幸中,今天她可以高枕无忧地逍遥过日子,是因为她有个有钱的养母。
没错,她只是老妈领养的小孩,就在她疑惑老妈怎么有能力移民时,钟母才借机告诉她有关自己一生的遭遇以及钟情的身世。
钟母名为钟云采,曾经有过一段维持五年的婚姻,却因为无法生育而遭到被休的命运!
虽然她怀疑不孕不完全是自己的因素,也许是她丈夫的问题,所以她希望他也能一起去检查,以便找出真正的原因实时治疗。
可悲的是,她竟然忘了自己嫁的是人人称羡的大地主之家,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会让一家人丢尽颜面的意见,于是她成了家族的大罪人!
其实仔细想一想,当初这门婚事就只是金钱的诱惑,她应该明白对方看上的不可能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继承的那一大笔遗产,毕竟她只是一名被有钱的老妇人领养的贫穷人家女儿罢了!
当然如果一开始她就能怀孕生子,也许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如今被休掉,到底是她的幸运抑或是不幸?很难下最后的断言。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即是她身旁的男人绝不可能是忠诚、能让她依靠的。
当她将事情想清楚,确定自己该脱离这个以金钱衡量一切的家族时,她要求一笔相当于当初嫁妆金额的赡养费。
她可以猜测到对方一定会断然拒绝,同时会搬出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来定她的罪,让她知难而退且自动签下离婚协议书。
可钟云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个据理力争、不畏胁迫的强悍女子,况且她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勉强自己委曲求全,就因为她有豁出去的勇气,最后终于要回近三分之二的遗产,总算还对得起领养她、教育她独立自主的养母。
钟云采离开令她痛恶的夫家之后,她回到亲生父母的家,用一小部分的钱安置好一家人的生活后,就北上定居于淡水。
她在三十岁时效法养母的作法,领养了一名三岁的小女孩,就是现在的钟情。
也许她仍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因为不能生育而被迫离婚,因此对自己女儿的未婚生子倒不会太介意,或许这是一种自私的补偿心理吧!虽然不反对,但她也不乐意看到才正要享受人生的二十岁女孩,从此沦入奶瓶、尿片的无奈生活中,因此她才会这么生气。
。。
“唉!一切都是命运弄人,只能尽人事以求心安!”从往事中回过神的钟情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感慨,随即顺势躺在沙发上。
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慢慢移动,在时针走到十二跟一之间时,原本应该已经睡着的沉怀仪悄悄拿了一件凉被走到沙发旁,轻轻地帮钟情盖上被子,脸上露出一抹对自己妈咪宠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