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时还呛了一下。
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花儿看到那几口泡沫一样的痰里还是有着丝丝鲜红的血迹,那一刻,她忽然发觉马老伯就像一个恐惧、无助的孩子。
马哥二十分钟后带着一阵风推门冲了进来,他焦急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走到马老伯面前,坐下来,双手十指交叉,语速缓慢地对马老伯说:“爸,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一下,上次您住院时,医生告诉我说您患了纤维空洞型肺结核,以后可能会有痰里带血的情况。
但不一定会发作,我怕您太担心,一直没告诉您,没想到这次居然发作了,让您受惊了。”说着,马哥看了花儿一眼,接着说:“您出院前,我已经让花儿打了预防结核的预防针,所以,花儿可以放心地照顾您。”马老伯半信半疑。
但紧绷的脸舒缓了许多:“唉,我年轻时是得过结核,那时候也没什么药治病啊!到老还是”说着马老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花儿。
“爸,您看咱们是住院呢,还是在家休养?”“你跟上医生说,我不想再住院,你去给我取点药吃就行了。”马老伯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向后靠了靠身子,感觉舒适了很多。
“那好,我这就给刘大夫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办。”说着马哥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忽然转身,看了花儿一眼。
“对了,花儿,你过来一下,我车里还有点东西,你拿过来。”花儿应声跟着马哥来到院里,马哥右手扶着花儿的肩膀,小声地说道:“花儿,我爸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现在是肺癌晚期了,医生说最多撑不到半年,任何治疗都没希望缓解病情了。
只能想法少点痛苦,我也不想让他受罪,你替我照顾好老人家,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说着递给花儿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拿着用,如果我爸看病有急需我到不了的话,你就替我先垫上。”
“别这么说,马哥,我来这里就是照顾老伯的。”花儿点点头,眼睛紧盯着马哥,却不接那银行卡。
“听话,你先拿着,有你在这里,我还放心些。”稍稍顿了一下,马哥接着说:“刚刚许姐来电话了,说她回北京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回去,我还说就这几天呢,这下只能委屈你了,我待会儿打电话跟她说明情况吧。”
“好,我晚上抽空发信息给许姐。”花儿微微一笑,接过了那张的卡。“行,有什么事情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说着,马哥在花儿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从车里拿出一大盒冰糖燕窝递给花儿。目送马哥开车缓缓地出门,花儿轻巧地锁好大门,转身进了客厅。
马老伯闭着眼静静地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听到花儿开门的声音,马老伯猛地睁开眼,静静盯着花儿,脱口而出:“花儿,我出院的时候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哦,医生没跟我说什么啊,就说让我先去打预防针,说如果有事让家属去医院开药。”花儿不急不慌地说出了自己进门前早已想好的谎言。
“嗯,是这样”马老伯向后一躺,靠在了沙发上,轻轻地拍了拍胸口“唉,年轻时候家里穷啊,有病也看不起,老来还得受罪。”
“老伯,马哥拿来一盒冰糖燕窝,您要不要喝一瓶啊?”说着花儿举起了手里的盒子。“不要了,明天吧,我想休息一下。”这一夜花儿警觉地躺在床上,几乎没睡,小心地听着对面房间的动静,马老伯间断地咳嗽几声,但没再吐血。
她发了信息给许姐,告诉她马老伯得了肺癌,自己可能需要在这里多待些日子,说自己很想念许姐。许姐很快便回了短信,说自己也很想她,让她安心在s市照顾马老伯。“你什么时候也过来啊?”花儿问道。“我在这边有事,不方便过去。”
许姐这次回得有些慢,让花儿满腹疑虑,许姐和马哥在一起,为什么不来s市看望重病的马老伯呢?难道她和老伯之间有什么过结?是马老伯反对她和马哥的关系吗?花儿百思不得其解。
但敏感地发觉这应该是许姐和马哥家之间的事情,既然人家不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即使自己和许姐的关系还不错,更何况做保姆的基本要求也是这样的。第二天一大早,马哥便来了。
他手里提着几个药盒,当着马老伯的面一一摆在茶几上,告诉花儿每一种每天吃几片,花儿连连点头,马老伯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不再被恐慌笼罩,他轻咳了一声:“又要吃那么多药啊?”
“爸,医生说了,抗结核的药必须几种一起吃,不然效果不好的。”马哥说着,把药盒整齐地码在茶几一角,看上去显得一脸轻松。“哦,知道了,你在这里吃早点吗?”马老伯呷了一口茶,很满意儿子这么多年来始终如一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