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显得她的眼睛格外碧绿。一切打扮完毕,她昂首挺胸、精神焕发地走进起居室。
雷利站起来,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莫丹接过咖啡,贪婪地看了一眼,好像从没见过咖啡似的,轻轻放在松木小几上。大黑猫正懒洋洋地躺在壁炉旁。莫丹把脚趾伸进厚厚的地毯,热烘烘的炉火把她的脚腕烤得舒舒服服。她抬头看了一眼雷利,"我千里迢迢跑来,只是想对你说句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我从盐湖城逃跑是因为我害怕。"她用手掌抚着裙边,"刚才,我从窗外看见你和詹妮呆在一起幸福美满的样子,我又差点逃跑了。"
雷利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不知此刻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她坐得离他很近,可以明显看出,上周留在他脸上憔悴、颓丧的痕迹。
莫丹鼓起勇气说:"上星期我去找过麦克。我们聊了许多关于你的事。他还讲到孤儿院和鲸鱼。后来我去看了我父母,和他们短短十分钟的谈话,胜过二十九年来我对他们婚姻的了解。他们的婚姻的确不是完美无缺的,但却美满、真实,我希望的正是这样的婚姻。"说完她又急不可待地补充道:"麦克认为你爱上了我。我母亲则认为我爱上了你。"
雷利的面部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莫丹越说越激动:"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不像个热恋中的男人,倒像是巴不得我被洪水冲走。我真傻,干吗要跑到这儿来?我只是想亲耳听见你说你不爱我,不需要我。只要你对我亲口说出这句话,我就立即从你生活中消失,并且永远不会再想到你。"
讲完了这番没有任何准备的话,她说:"我还想要点咖啡。"
她的手指依然冰凉发僵,端咖啡的手有点不听使唤?桌欢厮担?莫丹,那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你爱我吗?"
壁炉中的劈柴"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大黑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它的两只耳尖都没有了,脸上有好几道疤痕。"这猫可不太漂亮。"
"是詹妮从走失宠物领养所选的。它去年冬天走失了,冻掉了两只耳朵。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领着女儿去宠物领养所,挑一个也许是最丑的小宠物抱回家养着,这是雷利的性格。一瞬间莫丹恍然大悟,她为什么横跨大陆,千里迢迢飞到盐湖城,并在十一月的雨夜穿过荒凉的半岛找到雷利。"其实,这再简单不过了,"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为什么要到这里,其实道理非常简单;一件珍贵的东西摆在我面前许多天,而我却不以为然,视而不见。"
她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鼓起全部勇气,走上前去,用两只冰凉的手捧住雷利的脸。"我清楚地知道我爱你,真的,只不过可笑的是,我是最后一个认识到这点的人。"没等他反应过来,莫丹踮起脚尖吻了雷利,她的嘴唇在他的嘴上大胆、坚决地滑动着。她发现,她一生中从没有过这么真实的感觉。
接着,她倒退了一步,等待他的反应。他会不客气地推开她吗?他会对她说,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干吗?真是愚不可及?或者相反,他也许会欢迎她进入他的生活。
她的心在狂跳,快跳出嗓子眼儿了?桌瓷先ト允且桓蹦救坏难樱透詹拍こ鱿衷诤诎抵校驹谔n咨系谋砬槊皇裁戳窖?br>
他终于说话了,用莫丹从没听过的嗓音说:"我的上帝啊,莫丹。"他把她拉到怀里,用火一样的激情拥抱着她,让雨一般的亲吻落到她脸上、脖子上、头上。她的手指深深地插进他的头发,柔软的胸脯紧贴在他胸上。
在无言的叹息中,雷利把她一把抱起,走到一个门口,一脚把门踢开。莫丹像一个在睡梦中的少女,隐隐约约看见几排书架和俯瞰着海湾的高大窗户,还有一张宽大的床,上面铺着一个森林般幽静的墨绿色床罩。
他把她放在床上并俯在她身上。她掀去他的外衣,手指触到了他的肌肤,令她回想起他温暖的胸膛。刚才还十分复杂、微妙的关系急转直下,变得如此简单,简单得令她晕头转向。她说了一句:"雷利,我回家了。"
"你就是我的家。"他如饥似渴地吻着她,她的拘谨和羞怯顿时一扫而光。她抓住他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胸上。
"所有的塑料袋我都翻遍了,怎么也没找到那个黑色胸罩,还白浪费了我半天时间。'她娇嗔的笑容令他心荡。
他抚摩着她那丰满、坚挺的乳房,'你那么勇敢,又那么美丽。'他嘟囔着,又吻了她,并把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开始脱牛仔裤。莫丹躺在他身边,望着他健壮的躯体,闻着他皮肤散发出的特有的气息,她陶醉了。她相信这是一个令她刻骨铭心。至死难忘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她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现在他已经敞开火热的胸膛,等着她投入他的怀抱。
雨点敲打着玻璃。莫丹平静地说:'我不仅能看见你,还能看见你身后的大海?桌颐怯行矶嗟胤胶芟嘞瘛d愫臀遥颐嵌枷不犊湛踝匀坏牡胤健?
'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地方,同时也是我的家。'他的话突然变得粗鲁,'给我把衣服脱掉,莫丹,现在就脱。'
莫丹顺从地站在床边,充满诱惑力地让裙子自然脱落在地板上,把套衫从上面拽起,露出两只乳房,然后又脱去长筒袜和贴身的黑色内衣?桌淹仿裨谒母共浚缓笙蛳禄ィ窖八蠲舾械牡胤剑钡剿纳硖逑癖两舻墓谎捌穑3鋈涛蘅扇痰募饨猩路鹨恢Ъ铀奶迥诜缮涑鋈ァ?br>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长久地凝视着她那对湖水般碧绿、深邃的眼睛,一双大手开始慢慢地抚摩她光洁如玉的肌肤,那么耐心,直到她又开始发出一阵阵难以遏制的、渴求的呜咽声。她注视着他的蓝眼睛,在夜色中由蓝变黑,听见他声音急促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一波波的激情浪花将他们包围,性欲和爱情交织在一起,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两者本来就是不可分离的。莫丹在想,她好像脱胎于雷利,而这种想法对她来说是全新的。
然而思想很快就被感觉所取代。这是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如同海上掀起的风暴,如同沙漠里突发的洪水。他们是被风暴和洪水卷走的两个生灵,一个是海鸥,一个是沙漠之鸟,他们挣扎着、拼搏着、呼喊着,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然后突然跌落,之后平息,一切都逐渐归于平静。
莫丹浑身颤抖,紧紧依偎着雷利,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说出:'爱情会改变一切。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爱你,好像以前我从来没做过爱似的。'
他一只胳膊撑着身体,另一只手颤抖着把她脸上的头发持到后面。'莫丹,现在轮到你问我的时候了'
'问你是否爱我?'莫丹抚摩着他那棱角分明的颧骨,又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问你这个问题。'
'不,问我,莫丹。'
她温情脉脉地说:'雷利,你爱我吗?'
'我爱你,莫丹。我用整个身心爱着你。'
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莫丹心疼地问:'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高兴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她把他的头贴到自己胸前,紧紧抱住不放。他的头逐渐抬起,对着她的脸颊。'你知道吗?除了你以外,我从没对第二个女人说过'我爱你'。我爱你,多么简单而又复杂的三个字。我真高兴我从没对其他女人说过。这三个字只属于你。只要你愿意,我也是你专有的。'
'噢,当然,'她的嘴角在黑暗中弯起。'我愿意。'
'你会嫁给我吗?'
'会的。'
他用两只胳膊肘支撑着整个身子,惊异地问。'就这么简单?就两个字'会的'?可我却为了这两个字被折磨了整整一周啊!'
'我最最心爱的人儿,雷利,我也是全身心地爱着你。一刻钟之前我还心乱如麻。现在一想到要嫁给你,我就心花怒放,飘飘欲仙。'
'你给我老实呆在床上,飘哪儿也不成。'雷利把她按在床上,吓唬着她。
她在他身下挑逗地扭动着臀部。'我妈妈出身于清教徒家庭。幸亏这场面没让她看见。别以为你向我求婚了,就可以从此有恃无恐了。'
'那好吧,'雷利说,'你给我老实躺着别动。否则你猜会怎么样?'
她优美地打了个哈欠,'大不了再来几次呗!'
'你还是当心点,否则我们就打求婚后的第一架。'他说。
莫丹突然紧张地说:'哎,你说,要是詹妮知道我们要结婚,会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再稍等一阵,给她一个缓冲的时间?'
'莫丹,打一开始詹妮就没把你当外人。这几天她整天念叨你。实话说,这反倒使我心里更难受。哎,不如在圣诞节举行婚礼,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忘记周年纪念日了。'
莫丹没说话,反而胳肢起雷利来?桌谒成稀2弊由嫌x宋奘鑫恰9艘换幔桌蝗晃实溃?莫丹,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你还打算回波士顿教书吗?'
'我打算辞去那边的工作,'莫丹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了雷利。'去乡村中学教书,我需要重考一个新执照。无论如何我必须换换环境了。'
'你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现在的这份工作已经影响到了我的身心健康,也没什么意思。'
雷利又吻了她一下,'我和纽约一个出版社在谈一个合同,这个星期要正式签约。如果这样,明年直到后年,我既要负责研究站行政方面的事务,又要着手写一本关于鲸鱼的书,还要附许多照片加以说明。写书大部分时间要在家里,这样能兼顾一下詹妮,否则,我老出差冷落了孩子。'他冲她歪嘴-笑,'你会在圣诞节前搬来吧,莫丹?尽管你妈妈是清教徒的后裔。'
'我还能去哪儿呢?'
雷利突然摇摇头笑了,'来,你掐我一下,莫丹,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再也不想过上周那种日子。但也正是在上周,我懂得了许多。明白了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是不完全的。肌肤之亲和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关系。'
莫丹赞同地说:'此话有理。'
'告诉你,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寄往你在波士顿的地址。我还用动人的语言在你的答录机上留了言。一周前,我和詹妮回到这里,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我怅然若失,被空虚和失落重重包围着,顷刻之间我就决定彻底投降了。'
'我也缺乏勇气。'
'是的,你是缺乏勇气。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们差一点又擦肩而过,若真的如此,岂不后悔莫及?'他摆弄着她的一缕头发,'谢谢你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为我,也是为了我们所做的这件事。'
'不用客气。'她撒娇地依在他怀里。
他的手沿着她动人的身体曲线抚摩着。'这么说,我们终于找到玩这场亲密游戏的窍门了?'
莫丹的脸上洋溢着爱情的喜悦。'是的。但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她放肆地把手放在他的小肮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我们还等什么?詹妮一醒来,我们还得装得一本正经的。'
'我不喜欢一本正经,就喜欢和你干坏事,雷利汉拉恩。'莫丹说着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