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与矛盾之中,我硬生生地把快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好。”
还好他没听到我的否认,不然,我真不知该作何解释。我心虚地低下头走向车去,他绅士般为我打开了车门,接着伸手护住我的头,怕我粗心撞到车顶。
这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熟悉,那样让我感动,教我如何背着良心说自己不想他,不要他?好痛!回台北的路上,我只有这感觉,心里纠结成一团,仿佛快喘不过气那般的痛,我深知原因为何,但就是无力去面对!
“现在住哪?”“老地方。”“又搬回去了?”“嗯。”“你还是那样念旧。”
念旧他是否也知道我仍念着旧情人?念着那一段情?转眼间已到永和,台北的交通只有在深夜才会如此畅通。下车时,我执意自己开门下车,是因为不想经历伤感的离别,更怕自己会忍不住落泪。
“尚芸,我陪你上去。”“不,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嗯。”“维哲,谢谢你。”“别这么说。”“早点回去休息吧,路上小心,拜。”
“真的不用陪你上去?”“嗯,我一个人可以的,再见。”“再见。”一转头眼泪就滴落了。
为什么他不干脆忘了我?为什么他连我怕黑的事都记的如此清楚?记得这楼梯,记得每一次的别离,更记得在这屋里每一次的激情与狂乱!在关上大门后,我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让情绪完全发泄。
好痛!我的头疼欲裂,一夜无眠的结果就是让自己隔天上班时很想死,完全无力!虽说这百货公司的楼管工作并不劳累。
但就是劳心啊!要处理的不只是客户抱怨的问题,还有要调解柜员与出纳间的摩擦与纠纷,光这两件事就够让我头大了,有时候还要充当主管与基层间的桥梁,真不是人干的工作啊!
更讨厌的是这日系的公司每天早上都要来个精神喊话,再开个小会议,不管有事没事这都是例行公事。
唯一觉得欣慰的是不必像那美发公司,站在大马路旁像疯子一样大吼大叫,呵呵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啊,正想打哈欠时,经理就走向这来了。
背后还跟着一个高个的男人,远远的看不清楚是谁,大伙儿赶紧打起精神等着经理的晨间训话,我则是继续躲在后面偷偷地打呵欠。
“各位社员早安,有三件事情要报告一下:第一,让我们欢迎日本总公司的艺术总监到台湾视察,请各位社员热烈鼓掌欢迎莫维哲先生!”什么!莫维哲?“各位同仁大家好!我是莫维哲,大家叫我阿哲就行了。
别叫我总监,听来怪生疏的,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希望这次来视察能与各位有很好的互动与学习,谢谢!”怎么会这么巧?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都让我碰上了,看来我该去买张彩券来试试运气的。
我歪着头不敢直视他,也希望他别发现我,这公司上上下下几百人,我想应该是不会跟他碰上的吧!
经理接下来说的话我完全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在想要如何躲他,如何不让他发现我,以致于当大家都散会时,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尚芸!怎么是你?”啊!我的天啊!越是想躲越是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也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了。
“嗯是啊。”更该死的是这猪头经理还不走,还一副想插一脚的样子,希望他别帮倒忙才好。“喂!莫总监认识尚芸啊?”维哲刚刚才说别叫他总监的,这猪头还是这样叫,真是爱巴结,一副谄媚的模样,小头锐面,尖嘴猴腮,看了就讨厌。
“嗯,我们是同学,国中同学。”“对!对!是同学。”这暧昧的关系怎能说出来,我只好附和着他。
“那真是太好了!尚芸,从今天开始你就先充当莫总监的助手吧,协助他熟悉整个环境。”“经理,我有自己的工作要负责啊。”“没关系!你的工作我会暂时找人替补,你就放心陪伴总监直到他返回日本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