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打斗是一面倒的情形。因为葛南原本便比较高壮,而且他是真正被惹火了。当打斗结束时,瑞德几乎连爬起来的力量也没有了。
“我跟你打,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个人有什么成见,”葛南俯视着躺在地上的瑞德“我知道你是嫉妒心作祟,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嫉妒的。是的,我是向安琪求过婚,不过这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怪,也只能怪她长得太漂亮了!”
瑞德翻过身,呻吟着用手肘撑起身体。他先吐掉嘴中的血水,然后用微微发肿的眼睛瞪着葛南“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把她骗上床的吗?骗她要娶她?”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葛南再次勃然大怒“我从来没有和安琪上过床!她是个真正的淑女,不像你怀疑的那么随便。”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我们是老朋友了,瑞德。等你把事情想通以后,我会再认你这个朋友。你如果因为这件事要我走路,可以;否则,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画把牛赶到堪萨斯。你怎么说?”
“我跟你说过,我不会为女人开革你的。”
“你是说过。”葛南咧嘴一笑,并伸出一只手“来,我扶你回帐篷去。你的伤口需要敷葯。”
安琪望着北方逐渐逼进的浓云,不禁皱起了眉头。
“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我真希望能及时赶到城里!”
“你真的决定要走吗,安琪?”玛丽问道。
安琪叹口气,从窗前走了回来“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等他们回来再走。”玛丽不以为道。
“我是希望等瑞德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欧洲了。”
“我觉得你应该多考虑考虑,安琪。我知道你是爱他的,再给他一次机会嘛!”
安琪继续收拾行李“他不会改变了,玛丽,而且他根本不讲道理。你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有多苦!明明知道他恨我恨得要死!”
“你弄错了,他是嫉妒,不是恨。”玛丽强调道。
“不管他是什么心态,我反正待不下去了。”
“他不可能生一辈子的气。”
“他会!”安琪坚持这。
“我还是觉得你决定得太仓卒了,”玛丽评论道“你必须给他时间。”
“我不够坚强!”安琪觉得自己的眼睛又湿了“我已经被他伤害得够深了,而他只会再继续伤害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瑞德已经结婚了。”
“结婚?”玛丽惊呼“我不相信!”
安琪叹口气“是他告诉我的。”
“安琪,你不是真的想走吧?”玛丽终于开口道。
“不是!”安琪笑了“我已经爱上这里了,这里的土地,还有这里的人我会怀念德州的。不过,我不得不走。”
突然间,一阵马蹄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你是不是约了什么人到这里来?”安琪问道。
“没有啊!”“奇怪,那会是谁呢?”安琪好奇地走到窗边。
“是戴儿,他是镇里跑腿的。”玛丽从安琪身后说这“不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事?”
安琪匆匆去开门,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站在门廊正准备敲门,手中还了一只信封。
“梅先生电报,小姐。”戴儿说明来意。
“梅先生现在不在,戴儿。”
戴儿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报务员说放在他那里不好,所以要我送过来。”
玛丽走到门边,递给戴儿一枚硬币“给你,戴儿。谢小姐会把电报转交给梅先生的。”她接过电报,并将门掩上。
“你为什么要收?”安琪问道。
玛丽拿起电报,对着光线检查了一下“你不觉得很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
“不过你还是要拆开来看。”
“我当然不拆。这是瑞德的,不是我的。”
“小姐,瑞德还有好久才会回来呢!这是电报,不能误事的。快点拆,我已经好奇死了,是纽约来的呢,”
“纽约?”安琪睁大了眼睛“好吧,给我!”
安琪打开电报一看,几乎为之气绝。她大声念道:瑞德:业遵尔意,迳嫁彼德。父亲谅解,一切圆满。成全之恩,永铭五内。
爱,康荻。
她把电报一扔,怒气冲冲地望着玛丽。“瑞德骗我说康荻是他太太。”
“奇怪,他为什么要骗你呢?”
安琪瞪着紫蓝色的眼睛,气愤填膺“你还不明白吗?瑞德是故意伤害我,在我的心头上插一刀!我早该知道他是骗我的!”
“那么,他根本没有结婚罗?”
“没有!”
“那你还气什么?你应该高兴才对啊!现在你可以留下来,和他把事情弄清楚了。”
“作梦!”安琪大吼“如果我留下来的话,我说不定会宰掉那个杂种。”
玛丽叹口气“你会写信给我吗?”
“当然!”安琪勉强回复平静。“我以后大概会定居英国,因为皆粕有留给我一处伦敦的产业。我到了以后就会和你联络。”
“我必须走了。”玛丽上前拥住她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安琪。不过,我总觉得我们不久以后就会再见面了!”
一个小时后,安琪吩咐留守的工人将她连同行李一起载送到城里。不过当她住进旅馆时,她的怒气已消,取代的是无尽的悔意。她已经决定明天一早便动身了,虽然她并不想走,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变通方法。她站在窗前,茫然无依地望着窗外。良久以后,仍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