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很大。'
'我不懂。'
'好莱坞对真正的演员来说是个可怕的地方,'梦娜说明。'绝对不适合戴家人。姓戴的是剧院人员,不是电影或电视人员。'
'其中有不一样?'达克问。
'当然。'梦娜满脸震惊。'三代以来,戴家人一直活跃于舞台剧。他们没一个会去好莱坞求发展。'
'直到东尼?'
'整个家族都不喜欢看他和电视扯上关系,但他仍愿一试。'梦娜叹口气。'而他以前做过的事没一样真正地成功,因此这一次我们倒衷心希望他能找到自我。'
'在好莱坞?'达克斟满一个小咖啡杯。'似乎不大可能。我一直认为好莱坞是让人迷失的地方。'
梦娜皱皱鼻子。'奥古伯父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们仍抱着希望。几年来东尼一直沮丧不振,他的尝试没一样成功过。我担心他,我们全都担心。'
达克将咖啡杯放在橱台。'你可曾参加过职业演出?'
'我试过,天知道我试过。我修了艺术学、表演学,但是我终究必须面对我是家中唯一没有表演天赋的人的事实。当时我很难接受,这一辈子我比什么都想维系戴家的传统。'
'但你并不是真正的戴家人,不是吗?'达克柔和地指出。
她的目光转厉。'我当然是真正的戴家人。从五岁起就是了。'
'别紧张,我无意惹恼你,我只是想弄清事实。你被戴家收养了?'
'嗯,'梦娜的声调寒如霜。'正式改姓戴。'
'你说过你母亲在你小时候嫁给了你的继父。你的亲身父亲死了吗?'
'那时我还没出生。'梦娜啜口咖啡,'车祸。'
'因此只有你母亲和你相依为命,一直到你五岁?'
'不尽然。'她低头注视浓郁的咖啡。
达克依稀感觉得出来她在回避解释。那只使得他更加好奇。'那么,你母亲再嫁了两次?'
梦娜略显犹豫,接着她耸耸肩。'我父亲死后两年,她嫁给了他的生意伙伴罗乔治。他的精神不正常,但最初她并不知道。'一滴咖啡溅出杯缘。'直到他开始做出暴力行为。他接受了心理治疗,医生说他已有改进。但是就在那时候他开始伤害妈妈。'
达克当下一寒。'还有你?'
梦娜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得泛白。'他转而对付我时,妈妈放弃了治疗。她收拾行李,带着我半夜出走,我还记得她要我保持安静,当时我真的吓坏了。'
'老天!'
'我好怕罗乔治,怕我不能保护妈妈,怕他可能采取的手段。对那个时期,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害怕,甚至到现在都还不愿意去回想。'
'混乱。'达克轻声说。
'什么?'
'对一个孩子来说,恐惧感就象一种大混乱。'
'大概吧!'
'你们离开罗乔治后去了哪里?'
'加州。'黑影自梦娜眼中淡去,她微微一笑。'妈妈是服装设计师兼演员。她在一家专演莎士比亚的剧院找到一份工作。'
'你们就是在那里认识戴家人?'
'嗯。他们收容了我们,接纳我们成为一家人。妈和戴班迪陷入了爱河。'
'而你也有了新名字。'
梦娜点点头,'我想要一个全新的名字配合新生活,我要做一个真正的戴家人。家里人的名字都取自莎翁的剧本,因此我选了梦娜。'
'有没有特别的理由?'达克问。
'我只是喜欢它念起来的声音。'
'我不是很懂莎士比亚,但梦娜不是'奥塞罗'一剧中纯真、忠心,但不受丈夫信任的妻子?'达克若有所思的问。'据我所知,她的结局不好。'
'我知道。'梦娜扮个鬼脸。'我说过,那时我才五岁,而我喜欢它的念腔。我承认,如果我能重新来过,我或许会另选一个名字,或许叫海伦。'
'所以你母亲和罗乔治终究离了婚?'
'妈妈办了手续,但是罗乔治在离婚通过前死了。'梦娜轻声说。
'他怎么死的?'
'举枪自尽。'梦娜轻轻抖了一下,仿佛甩开一件阴暗的外衣。'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改变话题。'
'当然可以。'一定还有隐情,达克想。但他明白一个晚上,他已经刺探得够多了。
他依稀为自己竟然会步步相逼感到讶异。他不是喜欢探人隐私的人,他一直仔细保护自己的隐私,并尊重别人的权利。但是不知为了什么,他想知道梦娜的一切,迟早他会得到所有的答案。
梦娜下定决心地笑笑。'我的事谈得够多了。你在哪儿学会对付东尼那一招的?看来象是某种武术。'
'没错。'
梦娜偏着头。'我没想到你会是运动型的人。'
达克凝视她,不置一词。
她脸色绯红,'我是说,你的身体看起来很强壮,但是我不能想象你会研究武术,你比较像动脑筋的科学家,智能型人物。'
'我也练过举重。'达克讪讪地说。
梦娜的视线扫过他的肩膀,蓝绿色的眸子闪动着女性的赞赏。'那个我相信。'
达克觉得浑身突然燥热。'我并不是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电脑前面。'他粗哑着嗓音回答。
'你到西雅图形之前究竟是在做什么?你的前未婚妻提过什么高科技脑库。'
达克扬起眉毛,'你和蜜拉曾谈到我?'
'算是吧!只是不经意提到,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达克说。'我不懂。'
'算了。'梦娜给他一个过度灿烂的笑。'没什么。只是潘小姐和我讨论事情时不经意提到的。'
'讨论事情?'达克刻意用中庸的腔调重复重点。
'嗯。'
'关于我的事?'
'不是关于你,是关于婚宴计划。'梦娜抛下这个话题。'说说看你那所脑库的事。'
'它叫'罗塞达中心'。'
梦娜的眼睛睁大。'我知道,根据第一个解出埃及甲骨文奥秘的古物命名?'
'没错。'罗塞达中心'是一小群研究复杂结构科学的人集合而成的团体。'
'你是说混乱原理?我听说过。'
'那是一种很烂的说法,'达克恼怒地说。'我比较喜欢称之为'复杂'。混乱意味毫无章法,复杂却是几近混乱但仍有理可寻的蛮荒地带。就算最复杂的体系也有它既定的模式,只是不容易为人发现罢了。'
'你在'罗塞达中心'时做什么?'
'我的专长是研究并发展解析技巧。大部分我研究过的计划都是为情报单位及研究所量身打造的。'
'哇,真了不起。那你可算是某种公务人员喽?可曾协助追捕恐怖分子或劫机犯?'
'当然没有,'达克嘟囔。'我最多偶尔做过某些单位的技术顾问。'
'哦。'
达克微微一笑。'失望了?'
'没有,只是很好奇。'梦娜斜偏着头。'那你为什么会去练习举重并研究武术?'
''罗塞达中心'坐落在科罗拉多的山脚,'达克耐心地解释。'到丹佛或任何地方都要开上很长一段路。除了工作没什么事好做。但是人偶尔也需要休息,因此我练举重并上武术课。'
她无辜地看他一眼。'那就是你的休闲活动?'
'不,'达克说,'我的休闲活动是工作。'
'哦,你用工作打发休闲时间。'
'我用那些体能动作舒散身心。'
'你的减压剂。'梦娜聪明地表示。
'可以这么说。'
她调皮地看他一眼,'那里可有许多女性科学家及工程师?'
'有几个,不很多。为什么问?'
'你会认为自己过的是离群索居的隐士生活吗?'
'隐士生活?'达克觉得她在取笑他,但他不知该如何回应。'我没听懂。'
'好吧,我就直说好了。'梦娜双手支在橱台上。'你在'罗塞达中心'可曾有任何特别的女性朋友?'
他霍然领悟她是在问他过去的爱情生活。这个直截了当的问题来得突兀,而他并不习惯和人讨论这种事。
'换言之,'达克谨慎地回答。'你想知道我可曾和其中的研究员或工程师有染?'
梦娜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达克问。
'没什么,'梦娜的声音梗塞,她抓起一张纸巾急急蒙住嘴。'没事。'她猛地摇头,两眼泛出泪光。
'你是在笑我?'他伸手过去轻拍她的背。
'抱歉。'梦娜缩成一团,终于稳住身形。'我只是觉得很好玩。'
'我过去的爱情生活?我怎么不觉得它们有多好笑?'
'我指的不是你的爱情生活,而是你对我的问题的反应。你总是照字面意思去解释人际关系吗?'
'那是我知道的唯一一种方式。'他警告她。
'想来也该如此,嗯?'她敛眉肃容,但是眼神仍旧飞扬。'我听说过你们科学家最会说一是一。'
'大概多数人都是。'
'我想那可能是你们所受的教育中,强调分析及评论的思想的副产品。'
达克考虑了几秒,'不,那是自然反应。说一是一的人天性倾向科学工程,因为那些规矩最合他们的思路。'
'类似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迷思?'梦娜格格一笑。'或许我们姓戴的对舞台艺术有兴趣,是因为我们的思想很艺术。'
'你似乎是家族中的异类,象亨利堂哥说的,家中唯一具生意头脑的人,唯一不会演戏的人。'
'别被我骗了。我不是好演员,但却是一流的戴家人。'她突然若有所思。'达克,你和我真的不大相同。'
'我知道。'
'或许你会为此担心。'
'嗯。'他站起来。'但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晚安,梦娜。'
她眼神难解地凝视他。'你要走了?'
'时间不早了。'他绕过玻璃红砖橱台,在她身前停下,没再说一句话。他俯下头,用嘴轻刷她的唇。'我走后一定要栓上安全带。'
'我会。'
'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好。'她略显犹豫。'今晚过得很愉快,虽然它只是为了生意。'
'它不只是为了生意。'
她的眼睛发亮。'我很高兴。'
'我的秘书告诉我,下星期我必须参加一场慈善舞会。显然蜜拉替我答应捐出两千元给'未来艺术家基金',我原打算躲掉,但是茉玲和卡伦说我必须去。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微微一笑,'好共同找寻新的生意?'
'至少这一招今晚有效了。'他僵笨地说。
'确实有效,'她迅速保证。'而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去参加那场慈善舞会。'
他松了一口气,'谢谢,细节我再告诉你。'
'可以。抱歉东尼惹出来的麻烦。'
'算了。'此时抽身走人需要有坚强的毅力,但达克做到了。今晚离开家门前,他拟定了一个计划,而不论面临什么,他计划坚持到底。
他起誓,他最不虞匮乏的就是意志力。迟来的喜悦是他最拿手的工夫。经过孤独,至少教会人这个。
梦娜溜下高脚凳,跟着他来到门口。她等他拉开了门,这才轻轻碰一下他的手臂。'晚安,达克。'
他停下脚步,'走之前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
'关于东尼在你房间找到的东西。'
梦娜的脸颊泛红。'寇丹给我的。'狂野情趣'将要引进的货物样品,算是谢礼。'
'我想也是。'他松口气。'看来你还是替她的贷款背书了?'
'当然。寇丹和亨利是家人,戴家人互相照顾。创业初期,我需要临时工时,寇丹和亨利都曾免费替我帮忙。'
'再回答一个问题,'达克说。'如果你必须支付他们的贷款,你的财务状况能否负担?'
她的嘴一抿。'寇丹会让'狂野情趣'大卖的。她很象我。她不但是高明的舞台设计师,还拥有生意头脑。'
'当然。'他再次轻吻她一下,终于跨进走道,轻轻关上门。
他等到听见梦娜将安全栓推上,这才动身朝电梯走去。
等待的当儿,他想到今晚发现的两个可能会冲击他和梦娜的关系的因果。第一个是,他在戴东尼的眼中看到的占有欲及厌恶。
第二个则是,'狂野情趣'极可能因周转不灵而倒闭。每门生意都会面临资金的考验。石氏保全顾问度过了它自已的难关,但是许多企业都不能。他明白,若是寇丹的情趣商店倒闭,'正点'很可能随之垮台。
但是他也察觉,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能劝服梦娜不替寇丹背书。他想起她告诉他,她是戴家人时坚定的眼神。它使他想起那句比国王本身还忠君的俗语。她五岁时发生的事使得她比真正有戴家血缘的人更象戴家人。
他纳闷那种与家人紧紧相系,知道自己不是单独地对抗全世界,会是什么感觉。
看到两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停在他家的门前,达克过了一会儿才领悟它所代表的意义。警察一定是应他的保全系统而来的。
'该死!'达克将车驶了过去,熄火停车。他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警员。自各方面考虑,今晚算是相当圆满顺利,这种结局却破坏了一切。
达克开门下车。
警员停下脚步,拿出一本记事本。'这是你家?'
'正是。我叫石达克。'
'看来有人企图闯进你家。'
'那家伙没进去吧,嗯?'达克冷静自信地问。他装设的警铃非常特别,是他自己设计的。
'没有。只是两个孩子,不是惯窃。他们试图敲开后面的窗户,还没弄开我们已经到了。'
'哦。'他仔细设计的保全系统发挥了它的功能,达克一时间稍感满意。周延的设计一向有它的价值。'你说是两个孩子?'
'嗯。'警员摇摇头。'越来越年轻了。这两个小表分别是十岁及十二岁,或许想找点东西卖钱,录影机、音响之类的。幸好他们不是干脆打破玻璃硬闯。'
'就算他们有锒头也得花上二十分钟才进得了那扇窗,'达克心不在焉地说。'而那时你们已经赶到现场了。我的玻璃窗都涂了一种透明胶,它就象蜘蛛网,就算玻璃破了,它也不会散开。'
警员微微一笑。'我家的窗户上也有那玩意儿。'
'我们住在一个道德沉沦的世界。'达克瞟一眼那两辆警车。他可以看到两个小人影局促地坐在后座。'接下来怎么办?'
'恐怕要劳驾你填一大堆表格。'
第二位警员走向达克。'那两个小表刚刚说了一些有趣的话。他们宣称是屋主的亲戚,说是他们发现他不在家,想先行进去等他,他们发誓不是想偷东西。'
'该死!'达克的胃一沉。'他们叫什么名字?'
第二位警员瞟一眼手中的笔记。'十二岁的叫石凯尔,十岁的叫石杰生,说是从波特兰来的。认识他们吗?'
达克有一种奇怪的认命感。'我从没见过他们,但我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第一位警员扬起眉梢。'关系真亲,嗯?'
'你注意到了?'达克礼貌地说。
一个小时后,达克走进他的书房,凯尔与杰生则专心吃着他替他们做的鲔鱼三明治。除了喂饱他们,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留言机里有三通电话,全是他父亲的第三任妻子石爱丽打来的。根据凯尔和杰生的说法,不久她就会下堂求去了。达克从没看过她。
达克,我是石爱丽。我们没见过面,但我是你父亲最新一任弃妇。你看到我儿子凯尔和杰生了没有?他们留下纸条说要到西雅图找你。请回电。
第二通的口气更急迫了。
达克,又是我石爱丽。请马上回电。
听到第三通电话时,达克明白那个女人已濒临绝望。
达克,是我,爱丽。我要打电话给你父亲。这是他的错。那个混帐这一辈子至少该负一点责任。过去六个月里两个孩子的行为都不正常。他们的心理医生说肇因是我和他们父亲的离婚。我已经受够了。凯尔和杰生快把我逼疯了,现在他们又耍了这一招。太过份了。你听到我的留言了吗?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请回电。
达克按下留言机的倒带。眼前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麻烦。
他沉思好久可有其它退路。终于,他拿起电话拨了号。
第一声铃还没响完,声音绝望的石爱丽已抓起了话筒。
'德森,也该是你回电的时候了,我都要疯了。你的两个儿子坐了巴士去西雅图,没大人陪。他们才十岁和十二岁,沦落在西雅图的街头。他们绝对找不到那个大哥的,都已经半夜了,他们或许正在街头和毒贩小偷为伍。你说要怎么办?'
'我是石达克,爱丽。凯尔和杰生和我在一起。'
'达克。我以为是德森。达克,我好担心,若不是雷夫,我真的会疯了。他说我反应过度,但是'
'谁是雷夫?'
'陶雷夫医生,我的朋友。其实是两个男孩的心理医生。凯尔和杰生不见时,我正好和他在一起。我回家之后发现他们留了一张纸条,说是要搭巴士去西雅图找你。你确定他们没事?'
'除了有点饿,其它都很好。他们有我的地址,下了巴士后,他们找到公车路线,在一条街外下了车。对两个外地来的孩子来说,他们做得很不错。'
'他们愿意的时候可以很聪明,只是这一点你绝对无法由他们过去一年的成绩看出来,'爱丽苦涩地说。'他们一向得甲和乙的。自从我们闹离婚,他们的成绩就只有丙和丁了。退步得这么多,一定是故意的。'
'离婚对孩子来说确实不好受。'
'他们该知道,离婚对每个人都不好受。难道他们认为,他们的父亲离家出走和他的波霸女秘书同居,只有他们两人试凄?我过得也不轻松啊!'
'我想也是。'
'好象我要烦的事还不够多,凯尔和杰生我行我素,雷夫说他们的行为异常是因为失去父亲的痛苦反射。好象只有他们才有情绪上的苦恼,他们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我。'
'嗯哼。'
'我应该听玛莲的话的。'
'爸爸的第二任妻子?'
'她发现德森为了我要离开她时,打了电话给我,说我会后悔。但是我呆呆地没相信她。我以为我能改变他。'
'爱丽,我知道你有烦恼,但那些不是我的烦恼。'达克平静但清楚地表示。'凯尔和杰生怎么办?'
'既然他们已平安到达你那里,我什么都不管了。'爱丽坚决地说。'天知道,反正现在我也应付不了他们。我的精神耗尽了,明早和我的心理医生谈过了再说。'
'你去找心理医生咨询时,我们就该全守在这里一筹莫展?'
'你可以收留两个孩子一阵子吧?暑假刚开始,他们不会旷课的。'
'等一等'
'你是他们的大哥,不是吗?'
'同父异母。直到今晚之前,我甚至从没看过他们。'
'那又怎么了?几年来德森一直告诉他们,你是替政府从事秘密工作的火箭科学家。他们也喜欢高科技的电动玩具及电脑,他们认为你是某种超级英雄。'
'爱丽,凯尔和杰生可以在此过夜,如此而已。明天一早你必须设法来接他们。'
'明天我才不会开车去西雅图,我和心理医生有约,天知道我需要治疗。告诉凯尔和杰生,我希望他们明白今晚他们害我所受的苦。晚安,达克。'
'爱丽,等'
太迟了,电话线那头传来的喀啦声,清楚地告诉达克,爱丽已挂断电话。
'该死!'达克茫然地瞪着话筒。
书房门口移进一个人影。'是妈妈的电话?'
达克慢慢地转身。杰生站在那里,一只手抓着半个三明治。
'嗯,她很担心你们。'
'她和心理医生谈过后就会好了。'杰生咬一口三明治。
凯尔在弟弟身后出现。'她总是那样。'
'那我就放心了。'
'你同意让我们在这里过夜吗?'杰生问。
达克凝视两个异母弟弟的五官,依稀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两个男孩的头发都近乎黑色,聪明的绿眸被眼镜遮住。两个人都拥有石德森的高颧骨及粗犷的五官,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苍白、细瘦而且驼背。
他们和他唯一的不同点,达克想,在于他的父母离婚时,他没有任何人可以投靠。
'今晚你和凯尔可以在此过夜,'达克说。'明早再研究你们回家的事。'
'我们不想回家。'
'明天再说吧!'达克表示。
他告诉自己,运气好的话,明天早上凯尔和杰生就会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