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剧本?”
“名称暂定为‘决心’。我打算和依安商量在‘聚光灯’演出。”
“‘聚光灯’有问题,东尼。”梦娜含糊地说道。
“那么我们必须找个守护天使来支持这出戏。”东尼开始踱步。“我们行得通的。依安需要好剧本拯救剧院,而我正巧有这么一出。问题是,直到‘决心’能登台演出,我需要一份白天的工作。你说呢?”
梦娜微微一笑。“好。你被录用了。”
“谢谢。”东尼不再踱步,转身看她。“昨晚很抱歉,当着你的朋友使你难堪。”
“别担心。”
“我怎么知道你会带个男人回家?尤其是那种家伙。那些羽毛皮件都是他弄来的?”
“别傻了。那些是蔻丹几天前送给我的感谢礼,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她的‘狂野情趣’店很快就要开张了。”
“对啊!我都忘了她的女性情趣专卖店。”东尼紧盯着她。“你和这位科技笨蛋有多认真?”
“别叫他笨蛋。”
“对不起。你和石先生之间有多认真?”东尼讽刺地问。
梦娜脸色一红。“我还不知道,但我抱着希望。东尼,我必须换衣服了。如果你要在这里领薪水,去套件制服。亨利和威龙需要人手帮忙。”
“他不是你这一型的人,”东尼柔声说。“他甚至不像我们之中的任何人。”
“大伙都这么说。”梦娜说。
“你给了你继兄一份工作?”达克在舞池中央停下脚步,气唬唬地瞪着梦娜。“你是怎么了?非得替每个失业的亲戚找工作不成?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能维系住一份真正的工作吗?”
“嘘,大家都在看你了。”梦娜不安地四下一瞟。“‘正点’所提供的就是真正的工作。”
时值星期三晚上十时“未来艺术家”赞助舞会正如火如荼地举行。位于城中区的饭店宴客厅挤满了一群高雅的社会名流及艺术家、演员、音乐家、作家的奇妙组合,燕尾礼服及真丝长裙中混杂着牛仔裤及钢钉皮背心。
达克似乎丝毫不觉在舞池中停步有什么不妥,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东尼身上。“我知道这家伙是你的继兄,但那也没理由给他工作。”
“得了,达克,他是我家人。东尼只是需要一个白天的工作,直到他和依安找到一个肯为东尼的新戏投资的幕后老板。”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你的亲戚,那又和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你不也才答应接纳两个弟弟一整个夏天?”梦娜用力推达克肩膀,催促他开始移动。她仿佛在推一辆载货卡车。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梦娜希望她没告诉他,她给了东尼工作。直到那一刻,今晚一直进行得很顺利。
“凯尔和杰生无处可去。”达克咕哝。
“东尼也是。”
“他都三十二岁了?该是学习靠自己的时候了。”
“戴家的人相互倚靠。”
“他们都在靠你。”
“我们都觉得很好。”她说。
“你知道你的问题吗?”
“不知道。我有什么问题?”
“事关家人时,你简直是冤大头。面对现实吧,梦娜,家人并没有那么神圣。每个骗子、小偷、杀人犯都曾是某些人的家人。”
梦娜心底闪过一丝不妥。她焦虑地搜寻达克的脸,安慰自己他不可能知道十年前东尼被控剽窃剧院公款的事。
“哦,说得有理,”她反驳。“但完全无意义。你知道自已的问题吗?你在电子分析及电脑保全的领域投入太久,你已经永久地麻痹了。”
“我没有麻痹,只是用逻辑、非情绪化的分析技巧看这件事。那是你似乎没有的。”
她紧盯着他。“你真的不喜欢我哥哥,嗯?”
“他是你继兄,不是真哥哥。而你说的对,我并不很喜欢他。”
“你甚至不了解他就做此结论。”她气愤地嚷道。
“安静,你的情绪起来了。”
“我姓戴,天生就是情绪化动物。”
“你出生时并不姓戴。”他提醒她。
“我如何成为戴家人的过程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现在我姓戴。”
“那么你最好在因为雇用所有失业亲戚而输得连衬衫都没有前,找个人替你看着。”
“是吗?”梦娜不再管是否有人听到他们的争论。“如果你不喜欢我运作的方式,或许你该另请高明。某个做事合乎逻辑分析的人。”
达克的眼眸变成冰冷的翡翠色。“小声一点。”他扣住她的手臂,拉着她离开舞池。
“告诉你,石达克,”梦娜气势汹汹地说。“你逼人太甚了。我已经不再担心是否难堪。”
“那么,我这就送你回家。”
“不必。”她投给他一个比水晶吊灯还灿烂的微笑。“我们不是真正的约会,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做生意,记得吗?今晚到现在,我们还没能替石民保全顾问公司或‘正点’拉到任何新生意。”
“你想做生意?”他在餐点桌附近猛地停住。“那就表现得像个生意人。”
“亏你来给我建议,这些事还是你引起的。”
“那么,我郑重宣布刚才的议题暂时结束。”达克拿起一小片起司饼干。
“谁给你权利结束嗯。”梦娜的话被达克塞进她嘴里的小圆饼干打断。她吃下饼干,一面无声地瞪着他。
怒火蒸腾的她过了好几秒,才发现达克已不再看着她,他正凝视着某个自她身后走来的人。
“嗨,蜜拉,”达克镇静地说。“没想到你今晚会来。”
“你好,达克。”蜜拉轻声招呼。梦娜几乎被那片饼干呛到。
“梦娜,”蜜拉露出真正惊讶的表情扯她一眼。“我不知道今晚的盛会也是贵公司承办的。”
“不是。”梦娜终于设法咽下最后的饼干屑。她转向达克的前未婚妻。“这个餐宴不是我承办的。”
“梦娜是我的女伴。”达克说。
“哦。”蜜拉抖着唇笑笑。她的嘴角四周泛着细纹,蓝眸透出错不了的焦虑。
她穿着一件剪裁精致的宝蓝色礼服,衬托出她淡金色头发闪闪发亮。一串钻石项链圈着她修长的脖子,与她摇曳的耳环相得益彰。蜜拉似乎用了金丝、银光与珍珠打扮自己。
穿着一身礼服,只有一条黑缎带系在喉头做为唯一装饰的梦娜,觉得自己像西方来的坏脾气巫婆。
她敏感地察觉空气中的压力。达克的表情丝毫没有透露出他的心思。
蜜拉意有所指地朝达克愧疚地笑笑。“我想迟早我们总得见面,毕竟现在我们都在同一个社交圈活动,不是吗?”
达克拿起另一片起司饼干。“我没打算避着你。”
“那就好。”蜜拉斜瞥梦娜一眼。“我知道婚礼那天我使你难堪了。”
“什么婚礼?”达克问。
蜜拉脸色一红。“我一直怕这一幕,我早知道事情不会顺利的。”她转向梦娜。“能不能失陪一会儿,我想达克和我应该私下谈谈。”
“我和梦娜正准备走了。”达克说。
“胡说,”梦娜咕哝。“你们俩尽管聊,我要去洗手间补妆。”
“梦娜。”达克的声音透着警告。
“我马上回来。”梦娜愉快地挥挥手,转身挤进人群中。
梦娜走向最近的出口。距离目标不到三尺时,麦卡伦挡住了她。
“想逃?”他问,双眸泛着兴味。
梦娜扮个鬼脸。“我是胆小表,受不了血腥场面。”
“我不觉得奇怪。”卡伦瞟一眼热闹的大厅。“不过,这情形迟早会发生,他们不能一辈子躲开对方。”
“潘小姐也是这么说的。”梦娜顺着他的视线,但是她不够高,看不到人头后面。
“我猜,这是蜜拉策划的。”
“你是说蜜拉策划他们今晚的会面?我想是吧。”梦娜同意。
“达克才不会为这种事分神,他看事情就像电脑,连线,不连一;事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尤其是男女关系。”
梦娜若有所思地打量卡伦。她在达克中途取消的婚礼上见过他,也曾在‘正点’为石氏保全顾问公司承办的鸡尾酒会中与他有过短暂的交谈,但是她并不很认识他。她唯一知道的是,他是达克心目中少数几个朋友之一。
他比石达克高,大约和东尼相仿。高贵优雅的体型,贵族化的五官也像戴家男性的特征。以传统标准看,他绝对比达克英俊,但是梦娜不为所动。她发现自己显然对粗壮结实的中古武士型男人有偏好。
“今晚的巧遇一定让他们俩都觉尴尬。”梦娜说。
卡伦微微一笑。“我相信蜜拉是,但我怀疑达克会有什么问题,至少不会比他通常在社交场合所遭遇的状况更尴尬。”
“我相信他也不好受。”梦娜试图隔着人墙打量点心桌附近的情况。“我只希望他不要弄出糗大的场面。”
卡伦呵呵大笑。“别担心,他不会出糗。他不是当众爆发的人。事实上,我也从没看过他私下爆发。他从不动气,那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梦娜眉毛蹙拢“她可是在礼坛前抛弃了他。”
“相信我,从那一刻起,他已将她当做一个错误划掉了。依他看,她已成为他的电脑上另一个消失掉的光点。”
“你说得仿佛他是个电脑什么的。”
“很多人都这么想。”卡伦简单地表示。
“太荒唐了。达克像任何人一样有情绪,他只是把它们隐藏得很好。”
“我认识他比你认识他久得多,他人冷漠是真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梦娜,有时候找几乎会羡慕他。”
“胡说八道。我失陪了。”梦娜转身朝敞开的门走去。
能够逃开大厅中嘈杂的人群让她松一口气。梦娜急急走过走道,进入化妆室。她不知道该给达克和蜜拉多久的时间,她才能回去找她的客户。
接着她又想到,如果达克不想让她找他又该当如何?
或许潘蜜拉对于中断他们的关系有了悔意。
梦娜推开化妆室跨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叹口大气,在镜子前面的绒布椅上坐下。
她盯着镜中的反影沉思良久,戴氏直觉在她硕大幽暗的双眸中燃烧。
“该死,我爱上他了。”
七个字在空荡荡的化妆室低回。
以眼前的状况来看,这句话说得不够有力。
梦娜站起来,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她俯近镜子。
“我爱上他了。”
五个字清脆响亮,沿着空荡的隔间在墙壁上跳跃。
好多了。有点像理查三世试图抓住他绝望的命运。
“不可能,”梦娜对着镜中的女人否认。“就算我被他吸引,但不可能爱上他。他和我完全相反。麦卡伦或许是对的,或许除了逻辑电路,石达克什么都不爱天爷,他甚至和剧院无关。戴家人永远嫁给剧院中人。”
她身后的门开了,蜜拉走进化妆室。梦娜在镜中迎视她。
“我来的不是时候?”蜜拉轻声问。
“没有,我只是在自言自语。”梦娜慢慢坐回绒布椅上。
“我是来找你的。”蜜拉走上前,眼睛一直盯着镜中的梦娜。“达克在找你。”
梦娜深吸一口气。“你们俩说完了?”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说完了。”蜜拉苦笑。“它更像是单方面的独白,或是和电脑喃喃自语。”
“别那样说。”梦娜低喃。
“为什么不?事实就是这样的。我道歉,达克说甭提了;我告诉他,我觉得我们从没学到如何沟通,达克说甭提了;我表明我希望事情不是这样的,达克说甭提了。我试图告诉他呃,你想象的出来的。
“甭提了。”
“就是。”蜜拉在隔座的绒布椅坐下,宝蓝色长裙发出悉社声。“但至少它已经过去了,自从婚礼那逃卩留纸条出走,我就在怕各他见面的时候。迟早我们总会碰到的。”
“嗯。”“今晚我领悟到紧张的人只有我一个。”蜜拉扮个鬼脸。“我相信达克差点想不起我的名字,更别说我们曾订过婚的过往。”
“他当然记得你的。”
“我可不确定。我想他已经把我列为过时档案,存在某个偏僻的电脑储存槽了。他是个怪人。”
“他只是不擅表达他的情绪。”
“原先我也那么想。但婚礼前一个月左右,我终于断定他不撤表达情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情绪。”蜜拉犹豫一下。“我无权过问,但你可介意告诉我,你俩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为了做生意。”
蜜拉姣美的眉梢稍蹙拢“我不懂。”
“是生意把我们凑在一起的。你把婚宴的账单塞给了他,记得吗?我不得不跑去告诉他,就算婚礼没举行,婚宴的账单还是要付。”
“对哦。”蜜拉脸色一红。“抱歉,我把那档子事全忘了。”
“没有人会挂记餐宴承包人。你或许有太多的事要烦。”
“没必要讽刺。那时我的情绪很乱,还要应付我的双亲。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的窘境。”
“嗯,这个嘛,日子总是过下去了,不是吗?”梦娜站起来。“对不起!我该去找达克了,他一定在纳闷我在哪里。”
“或许。他提过什么要走的事。你知道的,他不喜欢社交生活。”
“我知道。”
“我认为这是他决定娶我的原因之一。”蜜拉细致的下巴一紧。“他想要一个固定的社交秘书及女主人。”
“爱说笑。”
“不,我不是开玩笑。”蜜拉拿起面纸优雅地擤了鼻子。“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会和他扯上关系也是因为爹地坚持我对他好。”
梦娜全身一僵。“我不懂。”
蜜拉掉下眉来。“爹地说达克混得不错,再过几年他一定会飞黄腾达,而近来爹地的财务有困难。股市不振,你知道的。还有,噢,天啊,我不应该说出来的。”
“或许你是不该。”
蜜拉仰起一张惊慌的脸。“答应我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爹地会窘死的。”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说的。”梦娜无意告诉达克他几乎娶了一个视他为赚钱机器的女人。
或许他也察觉出那个可能性,她想。毕竟,他提出了婚前协议书以资预防。
“不只是钱的问题,”蜜拉继续坦白。“爹地说家里需要新血,该是我们家的基因库添些新鲜而有才华的成分的时候了。他说潘家多代以来一直和同一社交圈的人通婚,导致族脉不兴。”
“我想,令尊是达尔文婚姻进化论的信徒?”
“可以这么说,”蜜拉叹口气。“妈妈不赞成他的主意,但同意那么做,她也愿意恢复家中的财富。不论如何,我觉得达克很有趣。”
“有趣?”
“身体方面。”蜜拉解释。
“哦,身体方面。”
“你懂我的意思的。”蜜拉将绉巴巴的面纸扔进垃圾筒。“这个人完全不具社交技巧,却有某种性感。”
“我想我懂了。你受他的身体吸引,因此认为你能忍受嫁给他。”
“我错了。身体的吸引力很快地就消褪了,他使我紧张。”
“紧张?”
“他好”蜜拉搜寻字眼。“专注。”她脸色一红。“细节不便详述。”
“拜托,不要。”
“就说他有点太过原始,不合我的口味。”蜜拉优雅地耸耸肩。“总之,我终于明白我不能嫁给他。”
“你可曾爱过他?”梦娜忍不住问道。“就算一点点?”
蜜拉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我自问过好几次,仍不能确定答案。你如何界定爱?”
“我想谁都不能,那种事只有一头栽进去时才知道。我该走了。”梦娜打开门。
“你知道吗?”蜜拉看着镜中自己姣好的脸蛋。“我想今晚我向他道歉只使他觉得无聊。”
梦娜不耐地瞧镜中的公主一眼。“我想不是。我认为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蜜拉若有所悟地想了想。“我应该想到的。除非谈论的主题是电脑,达克从来很少说话。”
“呃,电脑是他的本行嘛。”
蜜拉显然没听到。“我想,最令我不安的是,做完爱后他从来无话可说。完事后他只是下床,道声晚安后就走。你不会因此难过吗?”
“甭提了。”梦娜说,逃出了化妆室。
由饭店去梦娜寓所的路上,几乎完全在沉默中度过。达克显然不觉得有说话的义务,梦娜则想不出合适的话讲。
她虽然气达克对东尼的恶评,却仍忍不住深深地同情他。与蜜拉的碰面一定令他非常痛苦。
车外飘着雨,飞雾般的雨丝浸湿了街道,也使得交通信号闪烁浮动。达克沉默地驾车穿过城区,显示了他强烈的自制力。
“你还好吧?”梦娜在达克将车驶进车库时问。
“我很好。”达克眉头一蹙。“怎么了?”
“我只是在纳闷。”梦娜说。
“我看起来不对劲吗?”
“没有,你看起来很好。”不只是很好,她想,这个人穿起礼服来可真帅。
“那你为什么问?”达克关掉引擎。
“只是闲聊。你弟弟们喜不喜欢伯斯?”
硬生生地转变话题令达克眉头一皱,但是接着他耸耸肩。“他们似乎迷上他了。我想,他们相信他是电玩英雄的化身。”
“伯斯对孩子就有这个能耐。他在西雅图时就替‘寄宿儿童组织’演出戏剧,他们都爱死他了。”
“他替凯尔和杰生在一个叫‘漫步者’的团体弄到义工的工作。”
“那就是支持孩子们演戏的公司,”梦娜解释。“是伯斯发起的。从灯光指导到服装设计,每个人都是义务帮忙。”
“哦。”
“我们戴家人在‘漫步者’非常活跃,甚到‘正点’都和它有关联。孩子们上戏之前的舞会由我承办。”
达克点点头,不做评论。他打开车门下车,绕过来替梦娜开车门。“他们要我星期六去看一场日戏,名叫‘床下的怪物’什么的。戏上演前我就会到,替观众席的孩子做被萨。”梦娜下车。“贝丝伯母有参加演出,她演的是其中的一个怪物,奥古伯父掌灯。”
“希望它比‘墙上的苍蝇’容易懂些。”达克挽着她的手臂,陪她走向电梯。
门开了,梦娜跨进去,两眼紧盯着电梯指示灯。“有没有时间进来喝杯咖啡?”
“有。”达克瞟一眼手表。“伯斯陪着两个男孩。我告诉过他我大约在一点左右回去。”他凝视她,接着展臂拥住她的肩。
梦娜部分的紧张倏地消散。
电梯门滑开,梦娜迅速步出去,带头走向她的寓所。
达克接过锁匙插进锁孔,自然得仿佛他已这么做了好多年。“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梦娜揿亮灯,走进她的寓所。她弯下腰脱鞋。
“你可记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就是你替我讲习会的客户举办鸡尾酒会之后。”
一脚已空的梦娜迅速抬眼瞧他。“我当然记得,它怎么了?”
达克关上门,转身面向她。他的眼神强烈而专注。“那时你说我们需要时间彼此了解后,才能上床。”
梦娜咽一口大气。“嗯,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从蜜拉那一段恢复过来。那种拒绝对一个感性的人来说是很难承受的。”
“暂且别管我的感性。我是在想你能不能说得更精确一点?”
“精确?””梦娜的声音粗嗄。“你指的是什么?”
达克瞟一眼手中的锁匙,等他再抬起头时,他的眼睛像两泓无底的深潭。“我应该等多久?”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是吗?”
“这种事不能计算的。”她踏出另一只鞋。“我是说,等候期没有固定的长度。”
“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请你和我上床?”达克静静地说。
梦娜靠着砖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想,这种事全靠感觉。时间到了,我们都会知道。”
“我不会。”达克说。
“你说什么?”
“我不擅感觉男女之事,尤其规矩全由你定的时候。”
梦娜睁开眼睛瞪他。“你说得那像是我个人的发明。”
“不是吗?”
“当然不是天爷!石达克,不到一小时前你才和前未婚妻碰了面。”
“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确信现在你的情绪一定很激动,”梦娜离开墙,走向对面的窗户。“你一定不好受。”
“这就是你在车库时问我好不好的原因?你以为我受不了和蜜拉碰面?”
“你不是吗?”
“不是。”达克向她走去,在她身后停下后按住她的肩。“我才不在乎蜜拉。我是在问你,估计我应该等你多久。我觉得这是个相当合理的问题。”
“你这么想?”
达克抚摩她的颈项。“必要时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梦娜打个哆嗦。“你会吗?”
“会。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吻她的肩窝。“但是目前,我愿意出卖灵魂换取你要我等多久的答案。”
“达克,你真是不可救葯。”梦娜猝然在他的臂弯中转身。她展开双臂圈住他的腰,热烫的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六星期?三个月?明年夏天?”他对着她的头发呢喃。“拜托,梦娜,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我受得了。”
她吃笑一声。“你愿意等到明年夏天?”
“我没说我不会设法篡改时间表,”他有所保留。“是,如果真需要,我会等。”
梦娜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台演出。“今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