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乐。”愉悦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告诉我,你相不相信我?”
“我不。”
“为什么不?快告诉我!”他命令。
“因为、因为”泪水纷纷,她悲哀的望向他,因为她爱他啊!可她却说不出口。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画面?为什么他这般确定那女子是心仪而不是心如?
“现在再后悔都来不及了,我注定这辈子要为这样的胆怯付出代价,文正。”
她最后一次看着他!深深的注视,静静的将他的影像刻进脑海,永远保存,她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告诉他们的孩子你的父亲是个非常棒的男人,可惜,妈妈配不上他。
她这样的视线令他的心里发毛,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在身体各处乱窜,大脑甚至大大响着警铃叫着阻止她!不要让她做傻事、不要让她离开,不然你缓筢悔,一定缓筢悔。
“心仪?”他尖锐的呼唤。
但她却凄凉的后退“文正,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爱上了你。”再也控制不住,她转身就跑。
哪听得见他凄厉的呼唤“心仪?”
哪看得到他为了想追她而努力驱动轮椅,终于重心不稳的跌倒,他以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愤恨的诅咒“该死!不过是跌个跤,竟然就跌成这个样子,我真是个废人。”
在机场的登机门前,白常生最后一次问:“你不后悔?”
她含泪摇头“我不能后悔,你呢?”
整个团里,就他俩孤独得可怜,没有朋友、没有家人送行。
所以白常生也苦笑“我不该后悔。”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意外的露出微笑看她“走吧!到了那里,我相信我们会找到另一个属于我们的天空。”
“嗯!”也唯有这样,她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整个心也跳得很不安,彷佛有某种事情正在发生!
“心如,心仪呢?”他不由自主的问,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必须弄明白。
杜心如不耐烦的剩过去“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看了看几上的时钟,中午十二点钟。
“才中午而已,你已经问了二十次,你是怎么了?这么想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不该想她,却偏偏想起她,尤其再见到同心仪一般脸孔的心如后,他更想她,莫非,他爱上了心仪?
不!他不该是这样见异思迁的人,他爱的该是心如,但为什么听到心如的声音,看到心如矫柔做作的姿态时,他会觉得厌恶,觉得心如变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值得爱。
到底是什么事造就了这一切的改变?
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我累了。”他只好逃避的转过身,拉起棉被盖住自己。
可他却没办法遮住耳朵不听心如说:“丁文正,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是个废人,我不计较的照顾你,跟你在一起,可不是为了听你提起心仪那个贱人。”
为什么心如可以这样骂心仪是个贱人?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呀!
“我知道我之前嫁给别人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后悔了,回来照顾你这个残障不能走的废人,你该感激我的。”
但他一点都不感激,反而只有一种厌恶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她好自大、好自私。
“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你该想的只有我,等你伤好后,我们就马上结婚。”
可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想要与心如结婚的冲动,甚至他可以说是相当排斥这样的心意。
“你听到没有?”杜心如强硬的索取他的承诺。
他的反应却是装睡的打呼。“你是真睡还是假睡?”杜心如试探的摇摇他的肩膀“文正,你听到我的话吗?”
他的打呼声依然响亮,寂静笼罩着病房内,她似乎断定他睡着了。
“真是麻烦。”他听到她不耐烦的语气“要不是看在你爸条件优渥的份上,我会理你这种废物才怪!真不知道心仪到哪里去了?不在那栋别墅里,也没去公司上班,难不成去寻死了吗?”
他的心陡然提得老高,有股感觉:如果心仪死了,他会非常非常的难过。
“不过是她活该,想跟我抢男人,门都没有,十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他的心陡然冻结。
心如知道心仪的心意!从十年前到现在?却偏偏在这十年里,在心仪的面前跟他亲昵的表示亲热以刺激心仪?
蓦然间他对心如的心态感到恐怖和心寒,难道他“爱”的女人是个蛇蝎心肠,自私自利的女人?
脑际忽然胀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他和她在桌上共进晚餐,餐桌上都是他喜爱的菜色,只是、只是这人是心仪不是心如,但这些口味的菜,却是心如常“外带”给他品尝的,难道那些菜都是出自心仪的手?
一股酸涩涌了上来,他知道答案,却不想承认,只知道他真是可悲得很。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引起杜心如的注意,她转头,看见门外身穿白衣的医生,露出灿烂的微笑,盈盈的迎了过去“医生,有什么事?”她搔首弄姿的摆弄風騒,毕竟,医生的月收入有几十万,哪是文正可以比的。
他偷偷地睁开眼,目睹一切,诅咒自己的盲目。
那医生看到了他的反应,却不多说,和蔼可亲的笑着“你好,我是丁文正新的主治大夫,我叫白常盛!很高兴能为丁先生主持复建事宜,不过在那之前,有些资料需要填,可不可以请这位小姐到护理站填写。”
“那有什么问题?”杜心如抛着媚眼。
白常盛当作收到,露出更灿烂的笑靥“那么,美丽的小姐先去吧!让我为你的心上人诊疗。”
“他才不是我的心上人。”杜心如竟然低声在他耳边说,并且笑吟吟的看着他!心想,或许钓个医生也不错“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他父亲交代我”
白常盛的手点住她的嘴唇“我明白了,去吧!晚上我有那个荣幸邀请你晚餐吗?”
“当然。”她娇笑,掠过白常盛的身旁而去。
他的心在淌血。
他爱上的女人就是如此吗?他为自己感到可悲,更认清了自己爱情的盲目。
“真是个笨家伙,竟然会舍弃心仪要那种女人。”
他听到白常盛这么说,眼睛不由自主的张开!定定的看着医生。“你认识心仪?”
白常盛点点头。
“她在哪里?”他好想好想她,想到心痛。
白常盛微笑“她跟我弟弟在一起,很安全。”
“她在哪里?”
“你知道了又如何?”
“我想找她。”
“为什么?”
“因为我、我”该是什么,他不明白呀!
白常盛笑说:“她在史瓦济兰,努力一点,或许你能在时间到达之前,双脚健全的赶到。”
“什么时间到达之前?”他敏感的问。
白常盛没打算公布答案“在那之前,你除了积极的复健外,更该把你遗忘的记忆找回来。”
可他忘了什么呢?在他的眼前有的只是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