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玲子搭乘的电梯直往下走,江口静介感激万分地说:“谢谢你帮了我。”’
秋红回他一个淡笑道:“我只是不想看你被逼上礼堂,婚姻是要靠缘分的,不该强求,我也不算是帮你,只是帮一个理字。”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江口静介感激的说。
“谢我也没用,你想她会就这么死心了吗?”秋红斜睨着他关心地说。
经秋红这么一提,江口静介的心不由得又沉重了起来,但他仍坚决的说:“我是不会向强权低头的。’”
江口静介在他父亲的再三压迫下,不得不回江口宅邸一趟。
面对父亲无情的指责,他只觉得麻木了!
“她要自杀不关我的事,该为此事汗颜的是她的父亲而不是我,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歉疚。”
如果每个女人都来这套,那他不就要像中国古代皇帝一样,设个三十六宫七十二院了吗?
“三本小姐说你和一个女人同居,是不是真的?”江口太郎的脸臭得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那是我的事。”江口静介淡淡的说着。
“会未婚同居的,可见也不会是什么好女人,你还想和她当真?”江口太郎厉声说。
“是不是好女人,我自会下论断,我的终身大事是绝不会草草决定的,请您顺便告诉三木小姐,要死就别嚷嚷。”江口静介仍是一副冷淡的口吻。
“你”江口太郎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静介,不要跟你欧多桑顶嘴。”江口夫人劝试着。
江口静分一改脸上凝重的表情,笑嘻嘻地对母亲说:“欧卡桑,您有没有做寿司?我有好久没吃您做的寿司了!想的快流口水了!
“那就搬回来住啊!”江口夫人和蔼地说着。
“不行,不行,我喜欢住大楼。”他随口瞎掰。
江口夫人蹙眉道:“大楼有什么好?地震不是很可怕?”
“又不是天天在地震!”江口静介调皮地回答,顺势躲过问题。
“那回来陪陪老太婆也好呀!”江口夫人不放弃地又说。
“有欧多桑陪您还不够吗?还有老哥也住在家里,我偶尔回来才新鲜嘛!”他随便塞个理由笑答。
“你呀!就是这张嘴巴会哄人。”江口夫人笑颜逐开地说道。
“那也只想哄您开心啊!别人还求不到呢!”江口静介有点撒娇地说。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江口太郎,此时不悦地大吼:“你们在扯些什么?纯子,你不要在一旁插嘴行不行!”他把怒火转向他的妻子。
江口夫人不为所动地说:“你不要老想命令他们听你的话,他们两个是咱们的儿子不是员工,更不是仇人,你老是用命令的态度是会和孩子疏远的。”
“你就会把孩子宠坏,为什么静介小子会这么不听话?还不是因为被你宠的。”江口太郎生气地说。
“那静信呢?他不也是被我庞!什么静介小子坏,其实他一点也不坏,他只不过没接受你的命令罢了!”江口夫人推翻了江口太郎的话。
“欧卡桑、欧多桑,你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如果我回来就只会让你们俩吵架,那我不如不回家算了。”江口静介不愿看父母因他而吵架。
江口夫人拉着江口静介的手,轻斥道:“别胡扯,哪有人都不回家的!难道你连妈也不要了?”
“那您就别和欧多桑吵,反正我已习惯他的大嗓门了!”江口静介搂着母亲笑说着,完全不畏惧他父亲在场。
“就只有你们母子俩不将我放在眼里。”江口太郎瞪着他们说,但语气却明显的缓和下来。
江口夫人只是淡然一笑,又对着静介问:“那女孩是哪里人?”
“哪个女孩?”江口静介佯装不懂地问。
“就是三木小姐说的那女孩嘛!找一天带来给妈看看好不好?”
“有什么好看?”江口太郎此时又不悦耳地低吼着:“还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别想让那种女人进江口家。”
“老顽固,儿子长大了!不要老是管东管西的。”江口夫人瞪着说着。
“你这女人懂什么?现在的女孩,连最基本的礼遇知识都没有,更适论有道德观,动不动就同居上床,这像话吗?”江口太郎恼怒地说着。
“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不是好女人喽!我们才订婚你就骗我上床,现在你是嫌起我来了是吧?”江口夫人一副委屈模样。
江口太郎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慌张的解释着说:“我不是在说你,我也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心了好不好?”
“不好。”她把头偏向一边去,不妥协地说着。
江口静介看着他父母又要开始大战了,他悄悄的溜出了江口宅邸,不是他不担心,而是他明白,他的父母开战绝对没有隔夜火,所以,他十分放心。
秋红神情错愕地瞪着坐在会议桌主位的设计总监江口静介。
她相信他是铁面无私的,但他也不必急着拿自己开刀吧!真是莫名其妙。
“你的作品太过于保守,根本不适用于欧美市场,亏你还是首席设计师,这些东西你交代的过去吗?”江口静介神情严厉而不苟笑。
秋红默默地承受这一波波的打击,而四下开始有人在窃笑,她当然明白她的第一次出击失败让排斥她这外来客的那一派人乐歪了,但她绝不会因此而退缩的,她坚信。
江口静介冷峻的眼扫向两方,厉声说:“你们觉得好笑吗?你们以为自己已交出漂亮的成绩了吗?”
他这一问,自是令全场的人都垂下眼,不敢出声,只有秋红毫不畏惧的和他四目相对,他不禁赞赏起她那大胆无畏的勇气。
“你似乎很不服气?”他冷笑问。
“不敢。”秋红答的强硬。
‘可是你似乎有话说。”他挑高眉问。
“我是有话要说。”秋红看着他,态度冷淡。
“那就说吧!”他依然挑眉看她。
“我不承认我失败,或许是民风不同,我不否认我的设计的确是过度保守了点,但正因为过度开放已造成疲态,所以,适时的复古风应可掀起一阵热潮,也容易引发注意力,这对新登陆欧美市场会有很大的帮助。”秋红一口气说完。
听完秋红的解说,静介不禁又要大大佩服起她来,她说的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欧美人开放惯了,若叫一个天天穿无肩带内在美的女人改穿有肩带的实在是困难了一些,所以,他才会驳回秋红的设计图。
“你就是想把死马拿来当作活马医对吧?”江口静介冷哼道。
秋红生气地说:“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说我可以直说的,所以我才坦白地说出我的看法,如果你一定要否定我的设计图,你大可挡掉它,我没话可说。”
在场的所有人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针锋相对的两人,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童秋红这个外来客居然敢对他们的设计总监如此大为不敬?真是不要命了,难道她不怕被开除!
为了维持基本的威严,江口静介冷声宣布:“重新再设计一份。”
他是非杀杀秋红的锐气不可,而显然的他也已经在他和秋红之间挑起了战火。
但,这样可好?他突然迷惑了。
“总经理,秋红小姐有事想见您!”经理秘书恭敬地说着。
江口静信抬头看向他的秘书不解地问:“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她只是说非见您不可。”
“好吧!让她进来。”江口静信点头说道。
几分钟后秋红已坐在江口静信面前,但她什么也没说,整个人想事情想出了神。
“怎么回事?”江口静信温和地问:“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
秋红回过神来淡笑道:“我只是来问问看,我可不可以放弃当设计总监助理的工作?”
江口静信先是一愣,而后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个工作可是东新公司所有设计师抢着想做的,为何你又想放弃呢?”
“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秋红淡淡地说。
“不适合?怎么说呢?”江口静信不解问。
“因为我喜欢设计穿起舒适的作品,但欧美市场普遍能接受的仍是新潮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我不适合。”
“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不太好吧?”江口静信摇头笑道。
“并不是我在打退堂鼓,而是我怕到最后连我自己的风格全没了!”秋红皱眉说道。
“你和静介谈过了吗?”
“刚刚才开完会。”
“他否定你的设计图?”江口静信柔声问。
“不管他否定或是赞同,我说的是我自己的想法。”想到静介,她就一肚子气。
“我的看法你要不要听一听?”江口静信笑问。
“什么?”秋红一脸木然。
江口静信起了身,趋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若有所思地睨了她半晌后才开口说:“我对你非常有信心。”
“什么?”秋红有点受宠若惊。
“还不只是我一个人,包括静介也是。”江口静信微笑道。
“他?”这下秋红是呆愕地瞪着江口静信。
江口静信突然地捧腹大笑起来,笑得秋红一头雾水又心底发毛。
“你被点了笑穴吗?”她咕哝着问。
江口静信微收敛起笑意说:“知道吗?有时候和你讲话乱没威严的,你面不改色已叫我们觉得矮了一截,结果你还瞪着我们,这可是除了我们母亲之外没人做得到的。”
“江口先生口口声声说我们?我不记得自己还对谁做过这种事?”
“静介。”江口静信解开她的疑问。
“他?哈哈哈!”换成秋红捧腹大笑了三声,笑得江口静信摸不着头绪。
“那你愿意留下来了吧?”
“江口先生,这根本是两码子事,这叫我”秋红有点左右为难地说着。
“也许很强人所难,但我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帮江口家,不瞒你说,如果这回开发欧美市场能成功的话,我和静介就都不用被强迫政策联姻,否则我们是逃不了这命运的。”
“江口先生”这下秋红更加为难了。
这好似有人把身家性命交到她手中,她又怎能见死不救呢!可是她有此能耐吗?她颇怀疑。
“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你一口气救了两个人,那真是功德无量啊!”江口静信忍不住开起玩笑来。
“我考虑、考虑。”秋红皱眉说。
“哈!救人还要考虑吗?”江口静信笑道。
秋红挑眉脱着他叫:“江口先生”
“好吧!好吧!你好好考虑一下。”江口静信妥协地说。
他知道他不能把她逼得太急,否同只会弄巧成拙而已。
三更半夜会来按她门铃的,除了江口静介绝不会有另一个人如此无聊,但偏偏她就是无法置之不理。
“你到底想干嘛?”拉开门的同时,秋红没好气地瞪着来人问。
江口静介劈头问:“听说你想回t市?”
秋红不答反问:“你不能选别的时间来问吗?三更半夜来敲人家的门,你存心找麻烦是不是?”她双颊气得涨红了,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他逼迫一步,霸气地问。
“把你的霸气收收吧!那对我是不管用的。”秋红挥挥手说着。
江口静介优雅地笑道:“是吗?”他再度逼近。
秋红一见苗头不对,慌忙连连倒退,结果就这样一逼一退,她不小心整个人倒向沙发中。
“喂!你发神经呀!”秋红气恼地叫嚷。
现在她的气势矮了人一裁,整个人又被欺负得无路可退,而她的心竟莫名的加速,真是见鬼了!
“我在想”江口静介定定地看着她说。
“休想!”秋红一口截断了他的话。
江口静介朗声笑了起来,在夜里,他的笑声特别宏亮,也特别容易勾动人心。
秋红心慌地嗅斥:“你不要乱来呀!
“你到底在怕什么?”江口静介陡地坐在桌面上笑问。
秋红乘机坐起身,鼓起勇气说:“那就问你自己想做什么了!”她语带质询的。
“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握手言好。”江口静介露出一口白牙笑说。
“什么!”秋红呆愣地问。
“我觉得我们不要再斗气了,大家做个朋友,就这样?”江口静介的笑脸更深了。
“就这样?”秋红险些掉了下巴。
耙情是她会错意?这下可闹笑话了!她尴尬地羞红了脸。
江口静介故意忽略她那羞态对他的吸引及震撼,用着平稳地语调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他伸出友谊的手问。
被他这一问,秋红僵愣地不知该如何抉择,握上他的手,自己势必得留下来,但她又不愿拒绝,这下如何是好?
“也许我一直强人所难,我知道我个性很硬但某些时候我是对事不对人的,在工作上,我要求尽善尽美,但私底下,我承认我喜欢你的作品。”江口静介坦诚地说着。
“呃”秋红错愕不已。
她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他口中,但一相信是事实,又让她觉得受宠若惊。
结果,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交出自己的手,待一发觉,手已被他宽大又温暖的手反握住了!
“在工作上,我们已是好伙伴,而在私底下,我们是好朋友了!你不能后悔哦!”他说得有点傻气,叫她如何后悔?她向来欺恶怕善的嘛!所以,就算上了贼船只有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