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开口跟他要的吗?"何子宣问。
"不是。"江若狭摇摇头。但他好像很能了解我的心里在想什么般,我什么话都没说,他就给我这张支票了。
江若晓和何子宜同时听到她的心语,不免吓住了!
不可能,这个人绝不可能听得到若狭心里的话。
据何子宣所知,除了若晓外,大学的同学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见,能感应到她的心语。
当时她发现自己能听到若狭心里的话时,也吓了一跳,后来私底下问过若晓之后才知道若狭的与众不同。
她还曾去查过资料,问过她爸爸的一个医生朋友,才明白原来她的这个状况称之为"satorare",是先天性右脑的良性突变症的一种。
而若晓怕若狭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会不安难过,因此一直对她隐瞒着这一切。
只是如果那个人也可以知道若狭的内心世界,那该怎么办?
何子宣又从江若晓手里拿回支票,看着支票上的签名。从那龙飞风舞的字迹隐约可以看得出来签着"易允驷"三个字。
"易允驷?!"没想到若狭竟然是选上他的车子!
"子宣,你认识他吗?"
"他是易扬集团的副总裁。"何子宣平常喜欢看一些八卦杂志,因此对一些名人特别注意,尤其是这种有钱又有势的钻石单身贵族。
"你是说科技业龙头的易扬集团吗?"江若狭感到无法置信,赶紧看着仍握在她手中的名片。
抬头上的确是写着易扬科技集团副总裁易允驷。
"嗯,没错。"何子宣点点头。"若狭,看来你挖到一座钻石山了!"
天呀!我竟然找上了易扬集团的副总裁!
"若狭,这一百万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像他们这种人,到酒店一个晚上可能都不止花这些钱,所以你就不用再感到良心不安了。"
反正他们这种有钱人,钱对他们来说,就像海滩上的一把沙子,从手中流失了,再随便一抓又是-把。
"没错,你说的没错,况且我还算是替他做好事,顶多我就用他的名义把钱捐给咱们育幼院,再把收据寄给他好了。"
"一点都没错。"何子宣用力点着头。"不过以后可不准你再这么吓人了。"
"一次我就吓到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
易允驷一踏进自家富丽堂皇、金光闪闪的偌大客厅,即发现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弥漫一室。
他的心里很清楚,坐在主位上的是一颗十吨的不定时炸葯,随即可能引爆。
他又瞥了眼客厅中另外两个穿着打扮截然不同的女人,一个就算已经三更半夜坐在自家客厅,脸上依然涂着厚厚一层妆,一身剪裁合身的名牌服饰,脚上蹬着三寸高跟鞋,故做高雅的打扮,实际上本人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有时真是弄不懂,每天将自己这样捆绑住,不会感到喘不过气吗?
在另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则是一脸忧心仲仲、担心不安的妇人,脸上没有任何的妆,也只有穿着剪裁简单却舒适的衣服。她一见到他回来,脸上表情明显的安心下来。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
另一张两人座的沙发上,则坐着一男一女,脸上尽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易允驷直接朝着穿着朴素的妇人的方向走过去,对其他人完全地视若无睹。
"妈,你的身体不好,怎么不早点休息呢?"
"妈在等你。"易允蓝仰着一张青春的脸说。
易允驷的母亲林静云是他父亲的二房,说二房是好听,其实连个名份也没有。而她若是没有生下易家唯一的继承人,也绝不会有机会进易家门的。
不过他却宁愿妈妈没生下他,至少她能过的有尊严、快乐些。
五年前父亲因为癌症过世后,若不是大家都还对自己这个易家继承人还有所畏惧,否则母亲在易家的生活恐怕更难过了。
"砰!"突然一声巨响毫无预警的响起,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但当惊魂过后,那坐在两人沙发上的一男一女换上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静云被吓白了脸,害怕的蜷缩在儿子的怀中。
今天晚上,当易家大老爷知道易允驷没有去参加萧老的八十寿宴时,便开始大发雷露。后来又听到眼线告诉他,他竟然又和一个穿着破旧寒酸的年轻女孩子在一起后,他更是怒不可遏。
真的想气死他,前几天才替他赶走一个不自量力想要飞上枝头的乌鸦,现在又来了一只麻雀。
每当易士庄因为孙子的事勃然大怒时,第一个承受怒气的就是林静云,不仅要被数落连个儿子都不会教,还要听大老婆黄玉屏对她说些尖酸刻薄、语带讽刺的话,字字见血。
她皆只能低着头,默默地承受所有人对她的指责。
"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易士庄震怒的斥喝着他。
"允驷,你快点向你爷爷道歉,快点。"林静云吓得浑身颤抖。
易允驷只是张开双臂,用他那宽厚的羽翼保护着母亲。
有过无数次,他都要求要带着妈妈和妹妹三人搬出去住,然而妈妈却因为父亲临终前交代她要替他好好地照顾爷爷,且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接下易扬集团这个担子的遗言,妈妈怎么说都不愿离开这个家,情愿困死在这座美丽的牢笼里,傻傻的去照顾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她的爷爷。
'你说你为什么没去萧老的寿宴?'易士庄大声的责怒着他。
'有两个报马仔去就够了,我有没有去有什么关系?'易允驷瞥了眼同父异母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你说谁是报马仔?'易佩雯马上沉不住气的跳出来。
'我有指名道姓吗?'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涨红了脸。
'你要是生气不就达到他的目的吗?'她的丈夫陈东元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哼,懒得跟你这没教养的小杂'易佩雯迎视到易允驷欲杀人的目光时,最后一个字硬是给吞了下去。
她真是很不甘愿,原该属于她的一切,全部被这个小杂种给抢了,叫她怎能心甘情愿?!
'说!你为什么没去?'
'去那种无聊的宴会,还不如找个女人玩玩来得有趣多了。'易允驷一点都不担心是否会将爷爷气到脑溢血,反正好人不长命,就像他的父亲,祸害却足以遗千年,就好比他爷爷和他父亲的大老婆。
'你以为我会同意你随便带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吗?'
'你以为我会和我那个凡事将你的话奉为圣旨的父亲一样,去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吗?'如果不是他的嫌贫爱富,他的父母会过着像是神仙美眷般的幸福生活。
'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你放心,你就算想死,阎罗王也不敢收你。'
'允驷'林静云被儿子的话吓死了。'爸爸,您别生气,允驷不是有意的。'
'妈,哥又没说错。'易允蓝听得真是过瘾,平常她虽然鬼灵精怪,但还是不敢忤逆爷爷,顶多只能和大妈黄玉屏和易佩雯对抗,至于爷爷就只有哥哥可以对付了。
'哼,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女!'
'对不起。'林静云不住的道歉。
'我告诉你,我已经和萧老说好了,今年内找个好日子让你和萧老的孙女订婚。在这之前,你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断得干干净净,我不想让萧家误会。'
'你以为你还可以像掌控爸爸一样掌控我的一切吗?'易允驷讥讽的说。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绝不退让!'一生权威惯了的他,却被唯一的孙子如此的忤逆。'你只能娶萧老的孙女。'
'我无所谓,如果她愿意当小的。'易允驷耸耸肩。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说的是白话文,不是文言文。'
'易允驷你未免太过狂傲了,你竟然要萧氏集团的独生女和你那低贱的妈妈一样,当人家的小老婆。'易佩雯叫了出来,声音、表情之夸张,让人恨不得杀了她。
易允驷感觉到母亲在他的怀里颤抖着,他将她交给妹妹,走到易佩雯面前。
'允驷,别再惹事了。'林静云害怕的劝着儿子。
他怒不可遏的怒瞪着易佩雯,'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我有说错吗?她本来就是'易佩雯的话尚未说完,一记又大又响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顿时浮现又深又红的五个指痕。
不只易佩雯当场被打傻了,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也全都愣住了!
易允蓝立即大呼过瘾,'打得好。'
黄玉屏当然不会坐视女儿任人欺负,她马上冲到女儿的面前。'你凭什么打人,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
易允驷毫无畏惧的瞪着眼前的泼妇。
黄玉屏因他愤恨的眼神心生畏缩,但仗着易士庄在场,便又壮大了胆子,继续数落他的不是。'佩雯说错什么了吗?你妈妈本来就是'
他的眼神似乎透露出如果你敢说出那些字,她的下场一定会和她那没教养的女儿一样。
'够了,吵够了没!'易士庄大声怒喝着,'这个家每天都这样吵吵闹闹,到底哪天众人才能和谐的生活?'
'爸,您也看到了,是他太过目无尊长,如果再不教他,他连您也不放在眼里了。'黄玉屏见公公出声撑腰,便又开始跋扈。
'你就少说两句。'易士庄硬声说。
他又何尝不知道允驷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想替他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爸'黄玉屏就算再气,也只好闭上嘴,谁叫在易家不管什么事,都是老太爷说了就算。
易允驷走回妈妈身边,和妹妹一起扶着她上楼回房间去。
不行,他得找一个强悍点的女人来替他照顾这怯懦的妈妈和妹妹,至少要保护她们别让黄玉屏母女欺负才行。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江若狭的脸孔,或许她是最适合的人选,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都可以一清二楚的知道。
至少对他来说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