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面该说的话吗?要不是你这么久没来,人家哪会叫人传这种话给你,我还要面子呢!”曼婷夫人不死心,拼命偎进他的胸怀里。谁不知道沈刑天这浪子对女人多有一套,她也想尝尝看呢!
沈刑天冷凝着脸,现在人已经踏进来了,就没打算轻易地出去“曼婷夫人,上回是我手下的人不懂规矩,还望你大人有大量。”
“你说的是那件小事啊,我早忘了,”曼婷夫人妖媚的一笑“只要你多对人家好一点,我就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哦,怎么个好法呢?”沈刑天笑问。心中的警戒顿时响起,他没兴趣陪一个年近半百的女人玩。
曼婷夫人双眼滴溜溜地转“人家要你陪我一夜。”
沈刑天直起身,冷峻地眯起眼睛“曼婷夫人真爱开玩笑。”想都不想地拒绝。
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真教人生气,曼婷夫人在心中算计这个游戏接下去玩的意义,倏地,她干笑了出来“不好笑就算了嘛,既然到我这儿来,怎么还皱着眉头呢?”
她把站起来的沈刑天再按回高脚椅,半真半假的试探“那女孩回去后没问题吧?不要让警方找上我这里就算是幸运的,毕竟是你东堂主出马,我能不卖你面子吗?”
“她没有这个胆子。”早在黄忆华离开他家的那天早上,他就把一切都说清楚了。要命,就别乱开口,他相信黄忆华没那么笨。
曼婷夫人亲手开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了他,并取走他原先那杯深水炸弹“说来倒真有点可惜,那女孩身材不错,可以为我增添不少生意呢!”
“我不是已经派人送来一张空白支票,可以任你填上你想填的数字?”沈刑天啜了一口威士忌,微觉酒味浓了些,但他不以为意。
“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就连放走几个女孩也不是
我在乎的,”曼婷夫人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指“其实,我只是寂寞罢了。”
沈刑天眨着眼故作不解,身边这个糜烂的世界似乎与他们隔绝,而他正在面对这只母狐狸的讨价还价,他难以忍受的自嘲,原来这张脸这么有用,连号称冷面无情的曼婷夫人都逃不过,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唉,你这么年轻,当然不了解老女人的悲哀哕,还是喝酒吧!”她又为他斟上一杯。
看看时机差不多了,沈刑天说出今晚的来意“曼婷夫人,看在我们认识多年的份上,我还想向你讨一个人。”
“哦?”曼婷夫人挑高了双眉“还说我们认识多年呢,怎么这么生疏呢?连陪我喝酒都不肯,净说些不中听的话。”
“还记得六年前,我还只是极东组的一名小职员,有次因为丢了一大箱上等的海洛因,差点被义父打断腿,还是你替我求情的。”沈刑天开始谈起往事,平板的音调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曼婷夫人脸上的笑已经很勉强了“是啊,那天我还将你带到我家疗伤,让你住了三天。”
“那三天里,你不断在我身上下迷葯,让我昏昏沉沉地受你摆布,等到我逃出来后,还不知道当时到底做了哪些荒唐的事。”沈刑天以冷冰冰的口吻陈述往昔不堪的回忆,那些痛是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伤,不喜欢摊在人前,如今却被逼得拿出来。
“可你也没损失啊,那三天让你尝尽温柔乡的滋味,使你这个木头开了窍后,这几年不也造就你花名在外的本事,说到底,你还得感谢我这个启蒙者呢!”曼婷夫人媚笑地攀住他的头颈,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已经成长为这么冷酷、这么英俊的男子,她怎舍得让他光是坐在这里翻旧账呢?
沈刑天的双臂掳获她的肩,阻止她的靠近“然而,事后我却发现那箱海洛因是你偷去的。”
曼婷夫人倏地变了脸色“别别开玩笑了,如果你早就知道的话,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来讨呢?”
“不找你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再染上这身腥,今天来,如果役有必然的把握,我也不会一个人走进门。”右手一翻,一支小巧的掌心雷赫然出现,枪口正对着已失去血色的她“曼婷夫人,把陈俊良交出来,很抱歉,我今天非带走他不可。”
曼婷夫人气得咬牙切齿,身后的吧台与舞池也已造成騒动,人人都想上前,却又忌惮那把小手枪:“好,算你狠,把陈俊良带过来。”有人应声而去,沈刑天好整以暇的斜靠吧台,逼视四周的人群,以确定他们不
耙作怪,突然一阵昏眩使他心头一凛,身子猛地一震,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枪。
他的异样没逃过曼婷夫人的眼睛,她媚笑似的扳回一城“葯效发作了,恐怕多年前的往事又要重演,这回我在酒里下的是五日醉,很快的,你就会失去全身的力气,何必再苦撑呢?还是把枪放下,让我替你减轻痛苦吧!”
沈刑天咬紧牙根,拼命忽视这种发自全身肌肉的酸麻痛楚,强自镇定地笑道:“我在来之前,早巳防备你在酒中下葯,所以先含了一片解毒散。曼婷夫人,早在多年前栽在你手下后,我就养成每天服用一点毒来训练自己百毒不侵,你以为光凭简单的五日醉能难得了我沈刑天吗?”
曼婷夫人惊疑不定地瞧着他“不可能的,我的五日醉没人能解,更别说一般的解毒剂,沈刑天,你明明喝了两杯威士忌,别再逞强了。”
“你可以试试看,只要你动一下,我会毫不留情的轰掉你的脑袋。”沈刑天全身的骨头都在呐喊着要倒下,但他面容不曾稍改地昂起身躯,睥睨众人的气势竟然使他们不敢上前。
“你会后悔的,惹了我,你们极东组的日子也不好过。”曼婷夫人尖声威胁着。
这当儿,沈刑天居然还笑得出来“曼婷夫人,我们极东组的犯罪资料连警方都无法查到,沈氏企业又是个正当合法的私人大企业,如果你与极东组作对,就别怪我们循正常管道报警处理了。”
“你”她气极,却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不想在口头上逞强了。
沈刑天撑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他们带出一个年约二十六七岁的中等身材男子,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副惨状令人不忍再看一眼。
“你就是陈俊良?”沈刑天上下瞧了他一眼,这样瘦小苍白的男人也算得上像大哥级的好男人?练湘婷的形容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好。”
陈俊良纳闷地望了这俊美的男人一眼“是啊,请问你是?”
曼婷夫人忍不住出声奚落一番“你会不认识极东组的沈刑天吗?陈俊良,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拉拢外人来背叛我。”
“我我没有。”陈俊良颤抖着身子,几乎又快要哭出来似的。
沈刑天再度出声,为这件事终于可以结束而庆幸,他已经快撑不住了,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说:“从今天起,这个人在极东组的保护下,谁敢再找他麻烦,
就是与极东组全体过不去。”
他英俊的脸现在绝称不上和善,一个能在瞬间让气温降到零度以下的男子,再俊美的神情也宛如撒旦再世,这样的沈刑天充分展现他在黑道浸淫许久的暴戾,连曼婷夫人也骇着了。
他一把拉过陈俊良,边挟持曼婷夫人边往门边退,直到他们安全地跳进他那辆跑车后,才放开她“再会啦,曼婷夫人,多谢你的合作。”
“你会后悔的,没有我的解葯,你这五天就跟个废人一样,任何人都可以要你的命,这是你自找的。”
曼婷夫人的尖声威胁还没说完,他的车便如离弦的箭,飞快地驶远了,让她愣在当地,懊恼不已。
她一回头,身旁净是看好戏的手下“还不快开车去追,找不回他,你们也别回来了。”
陈俊良坐在跑车前座,看着他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不禁抓紧座椅“沈沈先生,我们可以慢慢地开,曼婷夫人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是吗?”沈刑天抽空在一个大回转时,望了一眼后照镜,后头仍有不死心的三辆车拼命地与他追逐。
千钧一发之际,沈刑天高超的驾驶技术引得其中一辆车撞向路边的摊贩,所幸摊子上只有衣服,小贩早已不知躲到哪里了。
沈刑天没空回望,他只知道要尽快脱离这里,因为他的大脑越来越昏沉,四肢也越来越不听使唤,否则刚才应该只会让那辆车撞向旁边的墙壁,不会造成那摊贩的损失。
忽地,他取出一柄小刀,往腿上用力一刺,尖锐的痛楚顿时震醒他欲倒下的意识,令他重新振作。
“沈沈先生,你”陈俊良吓呆了,虽然他也在道上混,可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对待自己,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对待敌人只会更狠、更绝,难怪这男人连曼婷夫人都忌惮三分。
沈刑天制止他手忙脚乱的包扎伤口“不要紧,要不是后头的人追得紧,也用不着这样了。”
他又感到一阵晕眩,苍白着脸,虚弱得差点把方向盘打滑,这时竟开往地下隧道,差点撞上柱子,沦为轮下亡魂了。
陈俊良此时才想起他中了五日醉,自告奋勇地说:“沈先生,让我来开车。”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他可以预见明天报上的头条,两名男子魂丧隧道口的消息。
沈刑天略微阴郁的眼眸,闪过一晃而逝的嘲讽“在时速超过200公里的行进中,我想不可能让我们顺利调换位置的。”
“那怎么办?我们跟他们拼了。”陈俊良抡起拳头。
沈刑天倒是满佩服他的勇气“不必了,你回头看看,他们似乎已经慢下速度了。”
“真的耶,我们终于把他们摆脱了。”陈俊良回头一看,忍不住兴奋地道。
“这只是暂时的,他们会堵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沈刑天沉思,内湖的家是不能去了,因为他们一定会守在那儿,这五天该躲在哪儿才好?
“家?我已经没有家,哪儿都可以安身,也许我可以回乡下的外婆家躲一阵子。”陈俊良无所谓的道。
“也好,别忘了黄忆华这女人。”.沈刑天实在太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想到别人,他明明已自身难保了。
一想到她,陈俊良便眉开眼笑“是她请你来的,我就知道她是个好女人。”
“错,我是因为练湘婷的拜托才来的,别把两档事混为一谈。”沈刑天没好气的指正。
“练湘婷?她是谁啊!”陈俊良却一头雾水。
“不是你的小学同学吗?”沈刑天觉得整件事爆笑至极。
“那么久的事,谁记得啁?”见车转向市区,往南京东路上驶去,陈俊良不禁好奇的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私人天地。”沈刑天缓缓吐出这个地点,在他昏迷前,这个地方是他惟一想到最安全的地方,曼婷夫人绝对无法找到。
“那是什么鬼地方?”
“练湘婷的店,她欠我的可不止是承诺而已。”沈刑天漂亮的嘴角扬了起来,他会喜欢见到她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