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见状,连忙上前扶他在沙发椅上靠着,手心下异常的热度让她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在发高烧!”
“我叫人送你去医院。”她拿起桌上的电话,却慌得记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分机号码。“该死,要找谁?”
“我不去医院。”俞子惑虚弱无力地技住她的手。
他向来讨厌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一闻到就让他觉得头晕恶心。
“那怎么行?你的额头好烫。”玉竹把冰凉的小手覆住他火烫的额头,希望能替他降低一些温度。
“我不去医院。”他顽固地坚持道。
“那我叫医师过来。”
“我从来不在公司看病。”
“凡事都会有例外,你的额头真的好烫。”
“我没有。”俞子惑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楚,但态度依然顽固。
“去你的狗屁原则!你跟自己的身体有仇是不是?
下雨也不躲雨,工作忙就不吃饭,还空腹喝咖啡你要是不想活,怎么不干脆自杀比较快!“玉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只好用骂人来分散心疼的情绪。
“你昨天没买三明治”
“我来不及买。你以为吃两个三明治就会饱吗?吃顿饭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她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小手探进他西装口袋不知在找什么。
“你做什么?”
“找车钥匙送你回家,再叫医师到你家,才不会违反你的狗屁原则。”玉竹终于在他左边的口袋翻出他的车钥匙,接着拉起他的手扶住自己的肩,想架起他。
“你搬不动我。”
“啰唆,生病的人还这么多话。”她哭腔浓重地啐道,不知哪儿来的神力,竟然独力扶起足足高她一个头的俞子惑,脚步不稳地走向电梯。
好不容易终于将他搬上车,玉竹才发现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我不去医院。”他喃喃呓语道。
“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她抹去满脸惊惧的泪水,努力稳住情绪,发动车子。
“好烫”
什么好烫?玉竹一惊,连忙侧身伸手轻触他的额头,怕是他的温度又升高了,但和在办公室时差不多。
“你的眼泪”他依然意识不清地呓语。
谁的眼泪好烫?玉竹愣了一下。
应该不是她的吧!她再次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俐落地倒车,踩下油门,驶离停车场。
“不要以为发烧死不了人!要是温度再升高,就一定要送医院。每四个小时吃一次葯,暂时不要给病人吃太油腻的东西。还有把他那一身三件式西装脱掉,我光看就觉得热到快发烧。”灰发的老医师临走前嘱咐道。
“好,我知道,您慢走。”
送走医师后,玉竹回到床边倾身帮俞子惑更换覆额的湿毛巾,换好了毛巾,指尖仍在他脸上逗留不走。
她一直都想感觉他,不只是远远看着,而是真实的感觉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让自己知道这些年来并非只是爱上一个虚无的背影。
他的唇会是什么感觉?玉竹痴痴望着他紧抿的薄唇,缓缓俯下身,却又打住。
唐玉竹,你在想什么?乘人之危吗?她苦笑一声,移开目光,开始动手帮他脱掉身上的西装。
替他除去汗湿的白衬衫,顺便把他身上的汗水擦干后,她的手在他腰际的皮带停住,红着脸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最后决定只帮他把皮带解开,以免他醒来时,暧昧的情况会让双方太尴尬。
玉竹不放心地再次伸手轻触他的额头,确定温度没有再升高后,才疲倦地伏在床边小息片刻。
俞子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意识还有些昏沉,他望着黑色的天花板好半晌,才注意到他是在自己的公寓里。
“怎么回事?”他低声自问,混沌的脑子还理不清头绪。
早已习惯的黑色天花板此刻却让他备感压迫,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侧过身子,挪开目光,不意竟对上玉竹白净的脸庞。她坐在地板上,侧脸枕着床沿,小小的脸在黑色床单的对比下显得有些苍白。
一看到她,前子惑倏地记起之前发生的事,但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公寓?公司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地址,甚至连在公司工作近三十年的满姨也不清楚。
看着她熟睡的脸,他心中隐约猜出答案,只是他始终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十四年来,每年母亲的忌日,他一定会在墓园遇到她,除去头几年她跟着她母亲来的不算,她几乎每年都是等到他离开才走,不论晴雨。她之所以会知道他公寓的地址,大概也是跟踪他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俞子惑低声问道,始终淡漠的眼眸浮现一丝不解。
玉竹向来浅眠,听到说话的声音便悠悠转醒。她伸伸懒腰,揉了揉眼,眼睛在望见他的脸时倏地瞪大。
“你你醒了。”她结结巴巴的说,神情有些局促不安。
俞子惑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他不回答废话。
“你的头还会晕吗?”玉竹伸出手要探探他额头的温度,但他冷然的目光却让她退却地收回手,不敢造次。
“你饿了吗?医师说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我去帮你买点清粥小菜。”她垂下眼睫,不敢注视他的目光。
她一手扶着床边的五斗柜站起身,但没料到脚麻了,身子一软差点跌了下去,慌忙中她伸手一抓,却刚好抓到他光裸的臂膀,她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手,整个人跟着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我的脚麻了。”她狼狈地爬起,低着头,无法面对他眼中笨拙的自己。
俞子惑的薄唇微张,但“你”的音还没发出又会上了。她有没有事都不于他的事,何必问!
“我去帮你买吃的。”王竹爬了爬及肩的头发,一跛一跛地走出房间。
俞子惑注视着她走出房间后,疲倦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买好东西回来,静静坐在角落边,床边的五斗柜上摆着用?隽胧19暗男∶字嗪图傅宓男场?br>
“快点吃,已经不热了。
他坐起身,暗黑的眸子看着她,一直没动手。
“你不喜欢吃稀饭?
“去客厅拿一个空杯子过来。”
她没问原因,依他的要求到客厅拿了一个空杯子给他。
俞子惑舀了将近一半的小米粥到杯子里,跟着把杯子和一只卫生筷塞进她手里,冷声道:“吃。”
玉竹惊诧地看着他和手里的杯子,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要她一起吃,苍白的小脸浮现一抹浅笑,开心地低头吃起迟来的午餐。
吃完小米粥,俞子惑接着吃下葯,没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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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的目光不自觉又游移到他的唇,挣扎了许久,最后她还是向自己妥协。
“对不起,就让我当一次小人,一次就好。”
她俯下身,轻轻柔柔地吻上他的唇。
当小人会遭天谴!不到两天,玉竹就领略到“天谴”的威力。
“咳!咳!咳!”她以手掩口,侧过脸重重咳了几下,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用力而涨红。
“唐小姐,你感冒得这么严重,有没有去看医师啊?”李士民帮她把资料放上推车,浓眉深锁地看着一脸病容的玉竹,关心之情溢于岂表。
“嗯。”玉竹应道,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才上班没多久咳咳!怎么好意思请假。”
李士民无奈地点点头“那倒也是。你怎么会染上感冒?最近天气还不错,应该不会容易染上感冒。”
玉竹的脸一阵发热,连忙重重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困窘。她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她是因为乘人之危偷吻了俞子惑,才被他传染到感冒的。
“我我晚上踢被子,冷气又开得太强,所以就感冒了。”她随口胡诌个籍口。
“这样啊,常吹冷气对身体不太好。”李士民将资料堆好,拾头看着她。“你病这么严重,我帮你把资料送上去好了。”
“不用麻烦你了咳!我可以自己来,你忙你的事。”玉竹婉拒他的好意,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你确定?”
“嗯。”她用力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推着推车离开资料室。
上了顶楼,她轻敲俞子惑办公室的门,虚弱地说:“副总裁咳咳!您要的资料。”
“进来。”相较于她的虚弱,俞子惑反倒显得中气十足。
事实上,情况像是俞子惑把病毒传染给她之后,他就康复了。不过才休养了两天,他回到公司又恢复一贯铁人的姿态,根本着不出两天前曾经发烧到昏倒。
“咳咳咳!”才走进副总裁办公室,玉竹忍不住靠着推车的扶手猛咳了起来。
俞子惑从满桌的公文和报告中抬起头着着她。
“对对不起吵到您了。”
“感冒?”他放下笔,双手交叠顶着下巴,两道浓眉略微挑高地瞅着她。
“医师说是。”玉竹心虚地低下头,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飘向他两片形状美好的薄唇。一想起那天的小人行径,她苍白的脸色就泛起红潮。
“怎么会感冒?最近天气还不错。”俞子惑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还有兴致关心她的病情。
“踢踢被子,就就着凉了。”她心跳得猛结巴。
她生平第一次希望俞子惑不要关心她,不过他似乎对这个话题相当有兴趣,暂时还不打算结束。
“要请病假回家休养吗?”
“不用,我只是咳得比较严重咳!如果副总裁没有其他吩咐,我就不打搅您办公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俞子惑有点邪气。同样的发型、同样拘谨的三件式西装,但他的眼神看来就是不太一样,不着平时的淡漠,反而有点坏。
“以后中午只要我在公司就帮我买个便当。”俞子惑吩咐道,拿起笔又开始看起公文。
他现在看来又和平常一样,大概真是她的错觉吧!
玉竹放松心情,应了声后转身走向门口。
“对了,要小心‘病从口入’。”俞子惑淡然的声音忽地从她身后传来。
玉竹闻言,浑身一僵,但仍力持镇静地走出办公室。关上门后,她背倚着门板,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知道她偷吻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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