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吧!别让他抢走我的孩子,不要”她简直泣不成声。
叶秋说不出有多生气,指着曲南星的手甚至有些抖。
“我告诉过你这样会害死她,没想到你一点也没把话放在心上。就算你对她早已没有感情,看在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的份上,难道就不能放过她和孩子吗?她都这么求你了”
苞在叶秋身后进来的龙威也以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他,这让曲南星气愤极了。
这些该死的白痴!他话都还没说完就争相指着他骂,好像他是杀人劫财的无耻盗匪,判十个死罪都难赎他的罪孽似的。
他耐心等,过了约五分钟,除他之外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平静了些,只有叶秋仍不时恶狠狠地瞪他。曲南星决定不再拖了,他早点说完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本以为该是两个人好好谈的事情,结果呢,一场闹剧,他已经够火的了,现在几乎要爆炸。
他深吸口气压压怒气,慢慢说:“既然不让我带走孩子,只有准备婚礼了。”
曲南星话说完转身就走,龙威自然也跟着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叶秋和文若莲,她们正挣扎着自这个冲击中醒转过来。
这对叶秋来说要容易多了,她很快就开心地抱着文若莲喊道:“若莲!你听见没有?他要跟你结婚了。”
文若莲面无表情,许久之后才很慢很慢地摇头。
“不要!我不要跟他结婚。”
“你疯了!怎么不结婚呢?”叶秋扶起她坐回床上。“结了婚南南就有个完整的家,你父亲也会原谅你。我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不结婚?你不是很爱他吗?”
文若莲还是摇头。
“我从来就不想绊住他,他不是那种能被束缚的男人。他为了孩子娶我,孩子是有了个家,但是不会幸福的,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是被逼急了才结的婚,而我我无法忍受他每天以嫌恶的眼神看着我,那对我来说简直跟放弃南南是一样痛苦。”
“你想太多了吧?小姐!不会这样的。就算他对你不再有感情,也不至于会厌恶你啊!”“勉强的婚姻我真的很害怕;总之我要拒绝。”文若莲说。
“拒绝?”叶秋喊:“你想气死他吗?他发起火来也许你就得跟小南南说拜拜了。我拜托你冷静想一想,若莲!不是结婚就是失去孩子,该选什么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了。”
文若莲默默不语,面临一生中最困难的选择,她的心如刀割,如锥刺。曲南星表面上像给了她—个恩泽,实际上却几乎将她残酷地撕成两半。
她该怎么办?答应他轻蔑应允的婚姻?还是冒着失去孩子的险拒绝他?文若莲恐惧地思索着,叶秋则在一旁忧心地看着她。
“这真是我看过最酷的求婚了。”回到办公室后,龙威略带笑意对曲南星说,却马上换来一个白眼。
“谁求婚了?如果她肯让孩子跟我,什么见鬼的婚礼都不会有。”曲南星恶声道。
“记得你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居然肯为孩子牺牲这么多,真难得。”
龙威在调侃他,曲南星自然不会笨得听不出来,不过他也懒得反驳。
小孩对他来说一向都只是麻烦的制造者,他们爱哭,爱闹,脏兮兮还流鼻涕,从来不像广告或杂志上那么可爱。
这是他坚持三十多年的看法,却在今晨动摇了。不知道是不是人天生就有的自恋心理,他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就觉得他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东西。
和文若莲结婚其实算不得什么牺牲,毕竟她是所有女人中他觉得最能忍受的,尤其是还有个那么像他的小可爱。
想到这,他甚至漾起一丝微笑。结婚事实上可以解决他不少麻烦,贪婪的女人会离他远一点,庞大的事业也不用再担心无人继承。
曲南星躺回大椅子上,伸个懒腰对龙威说:“弄个早点来吃吃吧!天都快亮了。”
龙威苦笑道:“我这个安全主管管的范围还真广!”
“买个总汇三明治,看能不能弄杯浓一点的咖啡,你也很需要不是吗?”
“是啊!”龙威叹了口气。“折腾了一个晚上,累翻了;不过如果你肯定有喜酒可喝,那就算忙疯了也值得,是不是?”
“去买早餐啦!怎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多话了?”
“孩子呢?”
“秋子抱他出去买东西了。”
曲南星四处张望。
“你们就挤在这么小的房间里?”
“我跟秋子很少同时在家,一个套房够了。”文若莲淡然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为什么你会在夜总会那种地方上班?”
“我要养活自己跟孩子。”
“以你的学历跟能力找不到更高格调的工作吗?”
“有了孩子,限制也增加了。那是我所能找到最符合目前需要的工作;虽然水准不高,但同事多半对我很好。”
“你忘了调酒的那个家伙了?”曲南星提醒她。
“我说过了是‘多半’,大多数的人都对我涸仆气,尤其是经理”
“经理?是那个年纪不大,一脸谄媚的恶心家伙吧?他对你好?我看是别有用心。”
“他真的很照顾我,你不该这么说他。”
曲南星不耐地点点头。
“算了!反正你以后不会再去任何地方上班,专心在家照顾孩子就够了。”
文若莲沉默不语。
曲南星看了她一会儿说:“我该感谢你把孩子生下来。”
“你感激我?”文若莲抬头,心中纳闷不解。
“嗯!”“那么你愿意每个星期让我见南南一面吗?”她诚挚地要求。
曲南星浓眉一扬。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文若莲低下头,微微颤抖的双手互握。
“你不用娶我,我愿意把南南交给你。”
曲南星简直无法相信。
“你说什么?”
文若莲深呼吸道:“我把孩子交给你,你不用跟我结婚,只要答应我随时能探视他。”
曲南星走到门口又走回来,铁青着脸问:“当初为了怕我抢走孩子,你不惜带着他躲到这个鸟地方;现在忽然又说要把他还给我,只求偶尔能看—看他。这究竟是在搞什么?”
“你说过不会放弃他的不是吗?”文若莲眼带泪光苦笑道:“我知道自己怎么也争不过你;而南南他跟着你应该会比留在我身边好,至少在物质方面你能给他的我怎么也做不到。”
“重点是你在告诉我你情愿放弃孩子也不想跟我结婚。”曲南星看着她,不解地问:“嫁给我是那么可怕的事情吗?我还以为被迫结婚的人是我呢!”
“我说过不会逼你结婚,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曲南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生气。在他接受自己即将有老婆、有儿子之后,她居然说不想逼他结婚!
他并没有被迫的感觉,却又不想对她承认。
“结婚就算是我对儿子的补偿吧!不怪你。而既然决定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你要的只是孩子,我已经同意让他跟着你了,结婚还有什么必要?”
“为什么我儿子不是没爹就是没娘?他不能有正常的家庭吗?”曲南星有些恼羞成怒。“你是欲擒故纵还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你”文若莲伤心欲绝,真想将他赶出门外永不再见他。
几句话曲解了她全部的心意,她事事都为他想,却换来这般心碎。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对?
泪水潸然滑落,她马上转身不想让他看见。这男人真没有理由再为他牵挂,奈何两人之间有孩子联系着,想完全断绝又谈何容易!
“你能答应我随时去看孩子吗?”文若莲强掩悲伤,坚持问道。
“我不答应。”曲南星气她竟还提此事。“如果今天孩子归我,我不准他再见你。”
“为为什么?”她声音发抖。
“因为我会替他另外找个母亲。为免发生混淆,他最好还是不要对你有太多印象。”
文若莲终于愕然转身,她不相信自己听见的是这样的答案。
看见文若莲脸上的表情和泪痕,曲南星惊觉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若莲!”他企图说些什么,她却目光呆滞,仿佛任何话都听不进。
“你真狠,曲南星!”文若莲笑得十分凄凉。“如果—定要这样伤害我你才高兴,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真没想到爱情消失得那么快,恨意堆积得如此迅速。欺瞒你原以为对彼此都好;没想到最后不过证明我是傻瓜”
“够了!如果你照原定计画嫁给我,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吗?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节外生枝。”
“因为一个勉强得来的婚姻会衍生各种问题,绝不像你所说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文若莲含泪道:“那样的家庭也许会带给孩子更大的负面影响,你没想过吗?”
曲南星愤怒地问:“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不是个好父亲,我会彻夜不归,我会打你、打孩子?”
“我没这么说,只是我们之间剑拔弩张,连和平共处都办不到。孩子是很敏感的,他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家并没有爱的气氛。”
曲南星诡异地笑道:“你是担心孩子看出我们之间太冰冷,缺乏热情?”
“不”
“如果是顾虑这个,我发誓可以很容易弥补这缺憾。”
曲南星说完一把拉过文若莲,看了她—会后缓缓吻上她的唇,先是吸吮嫣红的唇瓣,继而突破双唇探索她的舌。
文若莲几乎没有挣扎便瘫软在他怀里,熟悉的吻仿佛又让她回到往昔充满柔情缱绻的时光。
而明知昔日已远,旧情不再,她仍沉醉在他恣意的逗弄中,那双不时在梦中拥紧她的手此刻真实地流连在她的腰、她的背,令她激动得几乎落泪。
天!她是如此爱他,爱到不惜为他付出—切;然而他的吻、他的拥抱、他急促的呼吸、他怦动的心跳,却全是因为欲。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愧。对于一个怀抱羞辱目的而吻她的人,她心甘情愿挺身相迎的举动简直是罔顾廉耻。
曲南星尝到了她的泪,烦心地抬头。
“你又哭个什么劲!难道经过一年多,我的吻变得那么惹人生厌?”
文若莲摇头,泪如雨下。
曲南星似乎想搂紧她,安慰她,可是犹豫了好—会儿终究还是推开她。
“想怎么结婚?”他踱到窗边,问道。
“”“别再迟疑不决了,否则我心一横真让你永远见不着孩子!”
文若莲屈服了,不仅仅为了南南,还为了自己。她输了,输给心里那股想跟着他的渴望,也为此,她漠视之前考虑的一切。
未来已定,她别无所求,但愿无悔。
“怎么样?要我准备什么?”曲南星问。
文若莲抬头看他说:“我希望你亲自下南部,在我父亲面前提亲。”